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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你有一雙黑翅膀的
    伊桑和衛隊士兵把黛安帶回了學校。諾拉老師一看黛安血染的白裙，喊了起來：“偉大的天神啊，親愛的助教，希望你沒事。”
    黛安歪了腦袋，說：“我不信神。”
    “這可不行。助教，神還是要信的。你來說，你經受了什麽？”
    “諾拉老師，我並沒有經受什麽。”
    “那你裙子上的血跡怎麽來的？哦，你的鞋子呢？你怎麽可以不穿鞋？天神保佑，但願你沒事。”諾拉老師說著，雙手合十。
    黛安笑了，她看到諾拉老師祈禱天神的模樣就想笑。“那沒有什麽的，諾拉老師。”
    諾拉老師嗯哼兩聲，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時間，諾拉老師帶著黛安去了維爾拉教授的實驗室，把實驗室的鑰匙給她，並且說道：“維爾拉教授暫時是不會回來了，或許這得兩個月。助教，就得麻煩你來代維爾拉教授的課，那些可愛的學生們需要你。他們可是一群乖孩子，不會在課堂上搗亂的。另外，這一個完美的實驗室就拜托你保管了。”
    黛安接過鑰匙，看了看擺滿儀器和各種五顏六色的溶液的實驗室，點了點頭。“這一個實驗室確實很完美。”
    “祝你好運，天神會保佑你的。”諾拉老師撫了撫額，一想到辦公室那一堆沒完的工作就頭疼。“助教，或許，我該走了，辦公室還有一大堆令人頭疼的事在等我。”
    “是的，諾拉老師，天神也會保佑你的。”黛安笑著說。
    “不然呢？”諾拉老師自言自語著，走出了實驗室，看見站在門口的伊桑，說：“哦，伊桑，你怎麽還站在這裏？那些衛隊的士兵可都走了。”
    伊桑說：“諾拉老師，我很快也要走的。”
    “你今天幫了我的大忙，很棒，讓我想想，下回，請你來我家裏吃頓晚飯吧。我的妻子會做一頓豐盛的晚餐的。”
    伊桑點了點頭。諾拉老師還念叨著辦公室裏的工作，轉身走了。
    黛安看向伊桑，說：“伊桑，你要進來陪我嗎？”
    “好。”伊桑走進實驗室，來到黛安身後。
    “伊桑，這一些東西紅的、紫的、黑的，看起來真不錯。”黛安拿起幾個玻璃容器，倒進一個裝著黑色溶液的大玻璃瓶裏。
    伊桑看黛安的側臉，低聲問：“助教呢？”
    “我現在是助教，伊桑。”黛安平靜地說。
    “之前的助教呢？”
    之前的？那個在公路上的女人？黛安笑了，說：“你猜。”
    很明顯的，伊桑幾乎不用猜。
    “我喜歡那一場火，沒有吵鬧，安安靜靜的。”黛安說著，把一瓶藍色的溶液倒進大玻璃瓶裏。很快，玻璃瓶裏的溶液沸騰起來。
    “黛安，你把什麽倒進去了？”伊桑問。
    “這些都是。”黛安抱著幾個空的玻璃容器給伊桑看，笑嘻嘻地說。
    伊桑看黛安抱的雜七雜八的玻璃容器，修眉一皺。眼看著大玻璃瓶要爆炸，伊桑把黛安抱進懷裏，完完全全把她護在懷裏。
    隨著一聲大響，大玻璃瓶爆炸了，玻璃碎片被濺得遍地都是。
    黛安從伊桑懷裏探出小腦袋，看一片狼藉的實驗台，咧嘴笑了起來。
    “人類這一些東西真有趣！”
    伊桑放開了黛安，看她燦爛的笑容，說：“黛安，這一些東西很危險，不能亂碰。”
    黛安搖了搖頭，看見了去而返的諾拉老師。
    諾拉老師看漫片狼藉的實驗室，問：“我的天神，助教，怎麽了？需要幫助嗎？”
    “不需要的，謝謝你，諾拉老師。”黛安撿起地上幾塊玻璃碎片，說。
    “祝你好運，天神會保佑你的。”諾拉老師說完，轉身走了。
    黛安欲踩在溶液之上，伊桑拉住了她。
    “黛安，你該穿一雙鞋子。”
    “我不穿，我不穿。我的腳不幹淨，地麵也不幹淨，穿不穿鞋子有什麽區別？我才不要穿鞋子。”黛安掙開伊桑的手，“我從小就不想穿鞋子，都沒有碰過幾回鞋子。”
    “可你會受傷的。”
    “沒關係的。”黛安看伊桑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笑著說：“伊桑，你本不該穿鞋子的。你是***，跟白天使一樣的***。”
    伊桑沉默了，不相信自己是***。在這一個國度，***和野獸人是最罪惡的存在，他不想成為最罪惡的存在，畢竟，他從小就那麽善良。
    “你不相信？”黛安拉起伊桑的手，牽著他往外邊跑去。“我會證明，你有一雙黑翅膀的。”
    伊桑跟著黛安，看著她的側臉，明明不想，卻想不出拒絕的理由。
    出了實驗樓，穿過學校的禮堂，黛安拉著伊桑沿著石子路往學校後邊的懸崖跑去。
    過了小樹林，終於來到了懸崖邊上。黛安停了下來。
    “我不明白，這一個學校為什麽要叫維多利亞。它根本就不是維多利亞，倒像是罪惡者的牢籠，裏邊關著的是沒有命的奔戰者。”黛安看向懸崖下邊，那是一片沒有草的坪。
    伊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黛安的話是正確，還是不正確。
    “伊桑，你知道那些海邊懸崖上的小鳥都是怎麽飛起來的嗎？”
    或許，小鳥都是從高處開始學習飛翔的。
    黛安走到懸崖的邊緣，微涼的風輕輕吹過來，拂起了她栗色的長發，撩起了她潔白的長裙。
    伊桑想把黛安拉回來，還沒伸出手，黛安就往懸崖下邊倒去，她潔白的長裙在空裏飄舞，美好而不真實。
    “黛安……”
    這一個瞬間，伊桑的大腦一片空白，似乎沒有都來不及想，可又似乎什麽都想了。他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意念驅使他去追隨黛安，或許，他本來就想去追隨她。
    伊桑躍下了懸崖，他的墨發瘋狂地變長，直直長至腰際，他的背後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翅膀，寬大而華麗。黑色的翅膀在陽光下揮舞起來，他來到黛安的身邊，把她抱進了懷裏。
    黛安看伊桑的臉，他的墨色的眸子漸漸變的殷紅。黛安笑了，***才有那一雙令人恐懼的血眸！
    伊桑抱著黛安落在了懸崖底下的坪上，黛安一隻小手抓起伊桑幾綹墨發，說：“伊桑，你的頭發是黑色的。”
    不止頭發是黑色的，連那一對翅膀也是黑色的。伊桑看自己黑色的翅膀，眸子一斂。他竟然也能成為這個國度最罪惡的存在……
    “伊桑，”黛安抱住伊桑，仰起一張小臉看他，“我知道你是最善良的，你從來不會狠心丟下我不管的。”
    伊桑看著黛安這一張小臉，她純澈的眉眼美好而不真實，尤其是那一雙淡藍碎汞的眸子，幹淨得沒有一絲雜質。可是，伊桑清楚，她比惡魔還要罪惡！
    沉默了一會兒，伊桑說:“黛安，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好啊。”
    很快的，伊桑把黛安送回了員工樓。他就轉身走了。
    學校的管理員告訴黛安，她應該住在南邊的樓裏，並給了她房間的鑰匙。
    “好好休息，助教，天神會保佑你的。”管理員像諾拉老師之前一樣雙手合十。
    “天神會的。”黛安學著管理員的樣子，雙手合十。
    “助教，我聽說是伊桑把你從隔壁鎮子帶回來的。你看出來了嗎？伊桑是一個好孩子。”
    “是的，伊桑是一個善良的孩子。”黛安笑著應道。
    管理員點了點頭，“你說的確實不錯，助教。還沒有開學，伊桑就過來學校幫我們的忙了。現在，抱歉助教，我得走了，去布置管理樓。過些天，開學的日子就會來的，那些孩子就回學校來的。”
    “布置管理樓辛苦嗎？”
    “倒沒有的，這沒什麽辛苦的，隻不過是要在一棟樓走上走下，容易讓人出汗。”管理員笑了，跟黛安道了別，轉身走了。
    黛安看了看手裏的房間鑰匙，又看了看房間緊閉的門，完全沒有打開門的興趣。就在剛剛，伊桑離她而去了。她不喜歡伊桑的離開，非常不喜歡。
    或許，黛安根本就不想一個人待著這一間根本沒有什麽好玩的房間。她撇了撇小嘴，抓著鑰匙往外邊走去。她想去找伊桑。她沒有走多遠，就看到伊桑走回來。
    “伊桑，你拿的是什麽？”黛安看見伊桑手裏的捧著一套製服和一雙鞋。
    “諾拉老師說，這是你的工作服。”伊桑來到黛安麵前，把製服和鞋子給她。
    “伊桑，我不要穿鞋子。”
    “你不能。你不穿鞋子，別人會認為你是瘋子。”伊桑看黛安一張幹淨無瑕的小臉，說。
    “難道我配不上讓別人說瘋子？”黛安咧嘴笑了，問了起來。
    伊桑無奈，說：“如果你不穿鞋子，我想我以後都不會理你的。”
    黛安歪了腦袋，拉了拉伊桑的手，“既然你這樣說，那就好吧。”
    “黛安，你該回你自己的房間。我要走了。”伊桑揉了揉發疼的眉心，這一天發生的事簡直要讓他精疲力盡，見鬼的是，他竟然真的是***。雖然那一雙黑色的翅膀很快就消失了，一切都恢複了正常，他還是不太能接受。
    “你想丟下我？”黛安看著伊桑的臉，平靜地問。
    “也許吧，就是現在。”伊桑轉身走了，“黛安，或許，我們開學的時候會再見的。”
    “你說的不錯。”黛安看伊桑走遠，點了點頭，抱著工作服和鞋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