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婺源:沒人知道會遇見什麽,也許隻是一場油菜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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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計劃3月中旬去成都。接到衛文老師和紅琴信息後,糾結許久,決定還是先去婺源,把成都排去後頭。
    “婺源徒步去?”我問芸。
    芸微微抬頭掃我一眼,“看油菜花?”
    我愣了一下:“是呀。也不完全是吧!”
    “有什麽好看的,小時候還沒看夠嗎?”芸語氣裏全是不屑。大約還有一些對放成都鴿子的不滿。
    是啊!油菜花,小時候還沒看夠嗎。
    也許,是真的沒看夠。
    至少,那時候眼裏看到的美,與現在領略到的美,是有太多不同。
    老屋子門前,是兩個池塘,池塘中間有條小路,穿過去,就是農田,農田一塊挨著一塊,一直連到那條大河邊。
    印象裏,那些年,到了冬季,那些田裏,除了僅有幾塊種的小麥,其它都是油菜。
    三月春暖,正是花開,油菜仿若一夜之間,就鋪了一地燦爛爛的嫩黃,其間夾著幾塊綠油油的小麥。
    那樣的美,如今想來,在記憶的畫麵裏細細潤色過一番,才能算懂。
    隻是,那個時候,和小夥伴一起,放學後提個竹籃子,甩得老高,在小田埂上跑著追著打鬧著,要更為喜歡。
    油菜叢又高又密,貓著腰躲起來不吭聲,最是適合捉迷藏不過了。一邊躲,一邊挑青草。往往是躲到後來,草挑了滿滿一籃子,小夥伴卻不知道都在哪塊油菜叢裏了。
    天色漸暗,村口傳來母親們的喚歸聲,才見油菜田當中冒出幾個小腦袋,也隻高出油菜一頭,顧不得等同伴,便各自管各自匆匆往村子方向跑。
    那時,那樣的美,想來是不如小夥伴們嬉玩的熱鬧。
    油菜田的青草,沾了油菜的光,是吃過肥料的,又藏身在油菜叢裏,不見太陽不經風雨,特別嫩,長得還長。
    躲進油菜叢裏,一壟一壟的找,等挑滿那一籃子青草,花瓣花粉也粘得頭發衣服上都是。回去自然是少不了母親的幾句嘮叨。仔細想來,那時,那樣的美,也遠不如一籃子豬草來得實在。
    那時的油菜花美啊,但是不曾被我們發現。
    從家去往學校,一路也都是小田埂。小田埂兩旁是田,種的還是油菜、小麥,以及少有的幾塊紅花草。
    油菜花開的時候,我們通常會選擇避開油菜田,因為黃色的花粉粘在衣服上實在是不好看。
    最是喜歡下雨天。綿綿春雨,近看如絲,遠處如霧。
    要好的小夥伴一起,傘也不撐,一路泥濘中推推搡搡,好不開心。雨鞋上全是黃爛泥,再從紅花草田裏跑過。偶爾也會摘一根紅花別在耳朵上,再摘一根非要別在同伴耳朵上,自然少不得相互趣笑,追逐打鬧。
    那時,稚嫩的眼睛裏是同伴稚嫩的麵孔,笑聲在潮潤的春天裏格外脆甜。待跑過紅花草田,雨鞋上的泥,也刷洗得幹幹淨淨。
    那是美的。
    那時候心裏的美,全是那樣的。
    那樣的美,有玩伴參與,有玩伴互動,是動態的,是簡單明了,是快樂的。
    而今,卻總在繁忙緊湊的工作生活之餘,期待一場遠行。是每次回程時就迫不及待想要計劃好的下一次出行。
    不要太遠,不要近距離。
    出去走走,去放空一下自己。忽而想了又笑,未曾裝過什麽,哪裏需要放空。
    不過是想用雙腳丈量世界,丈量世界投射在心底的那些距離。那些山山水水,那些草木風光,那些不經意的相逢。
    王老師調侃說,“城裏人才想著去看油菜花,你一個田地裏長大的孩子,成天也學著說什麽感受一下大自然。”
    他哪裏懂。
    他們眼裏的田園是風景,我看到的田園都是記憶。那一片青黃交錯的花海,有我童年的記憶。
    隻是,風景總在別處。那樣的美,那樣安靜,雖是它處偶遇,但願是猶勝重逢。
    “好吧,我去。”娟說,“我跟你一起。”
    去婺源,徒步,穿過油菜花海。
    沒人知道會遇見什麽,或許隻是一場油菜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