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努力走出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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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棒球社訓練室一如往常。
    得知了任子灝的手完全沒事的消息,所有隊員的臉上看起來都神采奕奕。
    我四處搜尋著夏俊野的身影,可是一遍一遍都沒有看到。於是我來到了休息間,終於在靠牆的一個角落裏找到了他。
    休息間裏昏暗的燈光下,夏俊野的臉龐被映射出濃稠的化不開的憂鬱,他正在往手腕上一圈一圈地纏繞著紗布,看樣子是受傷了。
    “方便麵頭,你怎麽了?”我走過去關切地詢問。
    夏俊野看到我來了,立馬展露出一如既往的壞壞笑容:“哈哈!小case!修養兩天就好了!”
    雖然夏俊野這樣說,可是在我看來他並沒有那麽快就可以好的。至少他現在的表情即使笑著卻讓我感覺是那麽的憂傷。我想,他一定是因為在昨天和任子灝的那場較量中落敗,而拚命地練習才導致受傷吧!
    他是那麽的在乎棒球,那麽的在乎接下來的比賽……
    “怎麽啦,我的女仆?為什麽看起來這麽惆悵的樣子?是在擔心我嗎?”夏俊野忽然湊近我,那雙明亮的藍眸就像世界上最美麗的湖水一樣迷人閃爍。
    “夏俊野,我……有話要跟你說。”
    當我說完,夏俊野的笑容忽然僵硬在嘴角,但是很快他又笑著對我說:“好啊!你說!”
    我環顧四周,休息間還有其他幾個隊員在做著各自的事情。
    沒等我開口,夏俊野就沉聲叫住他們:“你們幾個先出去。”
    看著隊員們都一個個走了出去,夏俊野扳正我的身子,和我四目相對:“來!看樣子我女仆的心情不太晴朗哦!發生什麽啦?說給我聽聽!”
    方便麵頭,你知不知道你越是對我好,越是假裝出沒事的樣子,我就越不知道該怎麽樣開口……
    看著夏俊野此刻的笑容和他手上的繃帶,我在心裏不住地責備自己。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任子灝肯重新拿起球棒這一天,而我,卻要殘忍地親手去破壞他的希望……
    我的心髒像忽然被鹹鹹的海水灌滿,還不住地往外溢……
    “夏俊野,我……我求求你不要再勉強任子灝回棒球社了,好不好?”
    啪——
    驟地,夏俊野握住我雙肩的手沉沉垂下。
    他轉身背向我,壓低了嗓音問:“為什麽?”
    “夏俊野,任子灝他根本就不想再打棒球,他隱瞞自己手受傷的真相就是為了退出棒球社,為什麽大家還要一直逼他繼續打棒球,繼續參加比賽呢?難道他必須要為了學校的榮譽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嗎?為什麽你們不能體諒他,讓他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事呢……”
    “嗬嗬!真正喜歡的事?”夏俊野苦笑。
    我的心突然因為這聲冷漠的苦笑不自覺抽搐:“夏俊野……”我伸手輕輕拉住他的衣角想要給他勸慰,可是卻一下子被他甩開。
    夏俊野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克製已久的怒氣終於噴湧而出:“韓恩心!你問問自己!你真的知道任子灝喜歡的事是什麽嗎?!你知道任子灝不願意留在棒球社的真正原因嗎?!你知道棒球對於他來說真正的意義嗎?!如果你真的為任子灝著想,如果你真的有留心觀察他對棒球的感情,你就應該勸他回到棒球社!因為,這才是幫助他唯一的辦法!”
    沉默,震驚,茫然,懷疑……
    一瞬間,我的大腦被一係列錯綜複雜的情緒侵占得滿滿的。夏俊野突如其來的一連串質問又重新把我拉回到了濃濃的迷霧中,悶悶的,好難受,好難受……
    晚上。
    漆黑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一顆心就像被狂風攪動的海水一樣,翻騰不止,洶湧繚亂。
    夏俊野的話不斷在我腦海裏回響……
    “你真的知道任子灝喜歡的事是什麽嗎?!你知道任子灝不願意留在棒球社的真正原因嗎?!你知道棒球對於他來說真正的意義嗎?!”
    這番話,就像無數細小的尖針一樣直直地紮進了我心髒最柔軟的地方,細碎的疼痛拉扯著我身體的每一個細胞。被這樣的疼痛警醒,我不禁懷疑起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任子灝的心意……
    任子灝真的是因為不喜歡打棒球才退出棒球社的嗎?
    難道他退出棒球社有其他的原因嗎?
    我閉上眼睛,想要用力甩掉這些紛繁的思緒,可是越想要甩掉,夏俊野一聲聲淩厲的質問就越是清晰地在我耳邊盤旋。
    我終於忍不住坐起身,拿起電話打給任子灝,想要問個究竟。
    “嘟——”
    可是剛聽到一聲等待音,我就猛地將電話掛斷了。
    因為在我眼前忽然閃現出了任子灝一次次麵對棒球時無比落寞的神情,一瞬間,我的心就像被灌滿了海水一樣鹹澀難耐。
    我責怪自己,我怎麽可以這麽忍心地再去問那些會令他不愉快的問題呢?
    放下電話,我又陷入了一片茫然……
    叮鈴鈴——
    突然任子灝的電話打來!
    我的心頓時跳到了嗓子眼兒!
    怎麽辦?我應該怎樣解釋剛才打過去又突然掛斷的那通電話呢?
    “還沒睡嗎?”我接起電話,任子灝充滿磁性的聲音傳來。
    “嗯。”
    “剛剛幽幽讓我幫她郵一份文件過去,所以沒聽到你的電話,有事嗎?”
    “哦!沒……沒……就是隨便打來看看你睡了沒。”知道是這樣的情況後,我的心情一下子就放鬆了許多。
    “嗯。那早點休息吧。”
    “好,拜拜。”
    “恩心!”我剛準備掛電話,任子灝卻突然叫住我。
    “嗯?還有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忽然一個溫柔得足以將我完全融化的聲音傳來:“想你。”
    一瞬間,天旋地轉。
    安靜的夜晚,因為有了電話那頭的一聲想念,我決定,無論麵對多少煩憂,我都會為你去一個一個地解開……
    心中反複回味著剛才的甜蜜,忽然,一個名字“嗖”地出現在我的腦海——
    幽幽!
    剛剛任子灝電話裏提到的幽幽姐,我怎麽會把這麽重要的人物都忘記了呢!
    幽幽姐和任子灝從小一起長大,她一定會知道任子灝的真實想法!
    想到這裏,我迫不及待地撥通了幽幽姐在法國的電話。
    “喂,你好。”幽幽姐的聲音溫柔地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興奮地大聲回應:“幽幽姐!是我!恩心!”
    “恩心?哈哈,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
    “不好——”我嘟著嘴,拉長了嗓音,“幽幽姐,其實,我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哦?什麽事情?說說看,我能幫的一定盡力幫你。”
    “我想請你告訴我,任子灝退出棒球社的真正原因。”
    “真正原因?”
    “嗯,任子灝的手其實並沒有受傷,是可以打棒球的,但是他卻以手傷為理由退出了棒球社,我想知道他究竟為什麽會退出棒球社。難道他真的不喜歡棒球嗎?還是有什麽其他原因。”
    “原來是這樣……”幽幽姐停頓了幾秒鍾,好像在思考,“我其實也一直覺得子灝退出棒球社的理由有些牽強,但是從我對子灝的了解,他一定是喜歡棒球的。不過要說他為什麽退出棒球社……這我還真的不知道。嗬嗬,不好意思啊恩心,可能幫不了你了。”
    幽幽姐也不知道答案,我的心裏再次湧起了失望,不過我還是提高音調對幽幽姐說:“沒關係沒關係,還是很謝謝……”
    “等等!”就在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幽幽姐突然像想起了什麽似的打斷了我,讓我的心砰然一顫,“我突然想起有個人比我更了解子灝,或許她會知道。”
    “誰呀?”一團希望的火苗在我的心中迅速升騰。
    “子灝的小姨。”
    “他的小姨?”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聽他提起過呢?
    “子灝從小就和他的小姨關係很親近,很多事情他不願意跟父母談起,甚至不願意跟我和俊野講的,都會跟她的小姨說,而且每次他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會一個人去他小姨那裏。”
    “那……他小姨在哪裏呢?我可以去找她嗎?”
    “她在……”幽幽姐想了想繼續說,“我也有點不記得她具體住在哪裏,子灝從來沒帶我們去找過她,不過我曾經無意中聽子灝說起過一次……他小姨好像是開了一家甜品店,叫什麽……留住時光。”
    “留住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