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軟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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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少主囚愛!
    陰雨過後都會是一個明媚的天氣,整整一個晚上,伊洛兒就這樣坐在地上不動一絲一毫,而唐漠北也就保持那個姿勢。兩人似乎是在比誰的定性要好,或許也是在逼對方做出決定。
    他雖霸道,經過那麽多的事情之後亦是後悔當初逼她做的所有事情。他甚至後悔自己當初做過的那些事情。
    她恨他入骨,卻在刀子深入他身子的時候,莫名的恐懼占據了她雖有的感官,她不想他死,真的不想。如此懦弱又矛盾的她,讓她很陌生,快要不知道自己是誰。
    “從今天開始,不準離開別墅。”唐漠北背對著伊洛兒開始更衣,唐門的事情急需他處理,而昨晚的那件事情,他亦不能讓旁人察覺出什麽。不管對錯,他必須要做這樣的決定。
    唐漠北是什麽時候走出房間的,伊洛兒是毫無知覺,她隻知道芳晴不在了,芳晴……那個隻比自己大了七八歲的女人,在這相識的三年裏扮演了好幾個角色。一直以來,伊洛兒都告訴自己不要惹怒唐漠北,因為芳晴。
    而如今有人告訴她,芳晴是因為她的任性跟衝動才離開了。
    淚水迷糊了雙眼,她是不是錯了?
    “洛兒,你別坐地上。”顏馨貝一踏進房間就看到伊洛兒跪坐在地上哭的狼狽。那晚的襲擊,子彈穿透了她的右手臂,她的腦袋撞到了車門,現在她右手被紗布綁住垂掛在脖子上,額頭上纏了一圈紗布。
    顏馨貝倒是想扶了伊洛兒起身,奈何自己這個樣子也就隻能動動嘴巴而已。
    “你想起來了對不對?”顏馨貝幹脆與伊洛兒麵對麵的跪坐,當初伊洛兒會答應嫁給唐漠北,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她的誤導。“我也不想找什麽借口來解釋,我承認當初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是有私心的。我忘不了他,而他卻是把我當路人。我承認自己是為了接近他,才跟你說了那些話。”
    “他叫你來的?”伊洛兒的聲音沙啞的厲害。
    顏馨貝搖頭,“即使你會恨我,或者不再相信我,有些話我還是要說清楚。我不知道你消失的那幾年去了哪裏,但是,你知道的。畢竟有些事情,多多少少還是會有風聲。”
    伊洛兒知道她說的是自己在夜魅的那段時間,失憶的時候,她一次次堅決的說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裏。實際上,她隻是沒有親眼看見而已。畢竟一個城市也就那麽大,處在風口浪尖的人,沒有看到過也是聽說過的。
    當初唐漠北一怒之下廢了蘇子言的手的時候,她是不知道外麵傳了什麽樣子,但是她多少頁能想到一點。還有小琳那時候手上的雜誌……
    “第一次見麵,他有意無意的多看了你的腿幾眼,我就知道他跟你那消失的三年有關。那個時候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就是唐門的門主,我以為他是富家子弟。”顏馨貝用左手替伊洛兒擦幹臉上殘留的淚水。“直到他自己說了名字,我才知道。”
    “我,不怪你。”是的,她不怪她,她有什麽理由跟借口怪一個什麽都不知道的人。她隻是累了,不想說話,不想麵對,不想見所有的人。
    “或許這個時候我不該跟你說這個話,”顏馨貝頓了一下,“就算他以前對你做過什麽,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能一直都活在以前。”
    伊洛兒明白了,是啊!高傲如唐漠北,他怎麽可能會跟顏馨貝說這樣的話,他怎麽可能會放低自己的身段?“我的事情,從來都沒有那麽簡單。”
    “怎麽複雜了?洛兒,是你在一直逼自己。你捫心自問,你對唐漠北的感情是不是真的?你對他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感情,何必還要手下留情?”顏馨貝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刀子紮進了伊洛兒的心裏。
    “你,什麽都不知道。”
    “是你一直都活在自己的思想裏,你怎麽就不能想想你身邊的人?沒有你的衝動,芳晴會死嗎?”如果現在不能喚醒你,那麽這一生你都隻能活在自己的思想裏了。芳晴的死,你將會背負一輩子。
    “不,”伊洛兒驚恐的抬頭對上顏馨貝的視線,“不,我從來都沒想過。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芳晴她會撲上來。我不知道……”
    “洛兒,你醒醒吧!你的頹廢隻會傷害關心你的人。芳晴的事情,誰都不願意,但是現實就是現實。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她終究還是離開了。你還活著,你知道嗎,你還活著。你必須要對得起芳晴。”
    “對得起芳晴……”
    那天顏馨貝陪了伊洛兒整整一天,而那晚,唐漠北亦是這麽長時間以來第一個晚上沒有回家。
    或許,過去的都該過去了……
    或許,每一個終點都是一個……
    經曆了那麽多,顏馨貝說了那麽多,伊洛兒漸漸的明白,如果自己沒辦法改變這個現實那就隻能接受這個事實。以前她可以不顧一切的想要離開唐漠北,如今,她不能對不起芳晴。
    深秋的天總是那麽難受,腿上的傷在那晚跪坐了一晚之後變嚴重了,半截都是麻麻的感覺,伊洛兒不得不找了一張輪椅坐著。唐漠北見到之後,沒有多說一句話,他匆匆的來匆匆的走。
    一切都沒有改變,隻是傭人多了好幾個。
    伊洛兒伸出手掌接住紛紛落下的楓葉,春去秋來一個過程罷了。為何當初自己那麽傻,還會以為一片楓葉就是一個生命。什麽是生命,左不過也就是短短的幾十年而已,或者更短暫。
    祈求老天,如果真有輪回,我希望沒有來生。祈求老天,如果還有感情,我希望那隻是錯覺。
    “太太,天氣變冷了,院子裏冷。”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把毛毯蓋在伊洛兒的膝蓋上,很厚的一層看上起就暖和了很多。
    冷嗎?伊洛兒垂頭,即使蓋的再多,她的腿依舊是麻麻的。
    “太太,先生回來了。在客廳等太太。”
    回來了?對了!這是唐漠北的家,他回家沒有什麽不對。
    “太太,先生在客廳。”女人忍不住的開口提醒,客廳在右手邊,應該往右邊走才對。
    伊洛兒停下擺弄輪椅的手,對上女人的目光。她到底想說什麽?他回來了,他在客廳,她都聽到了。
    “太太,您不去客廳嗎?”女人說的戰戰兢兢的。
    伊洛兒輕輕的搖搖頭,她不想見他。不想看到,不想說話,不想……
    “先生難的回來一次。”女人還是不放棄,耐心的勸道。她來這裏工作也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了,先生極少的來這裏。以往都是匆匆的來匆匆的走,而眼前這位太太年紀輕輕就坐在了輪椅上,又不會說話。“太太去見見吧!”
    她做傭人十幾年了,豪門的事情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些潛規則。就權當她今天多嘴吧!
    伊洛兒見女人不依不饒的勸阻,偏了偏頭。顏馨貝這個時間點應該沒有在別墅,而她是真的不想見唐漠北。對著女人,伊洛兒再次搖頭。
    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為什麽會有那麽滄桑的感覺。女人心中一痛,不顧伊洛兒的反對。走到她的身後幫她推輪椅。“太太,還是見見吧!”
    伊洛兒想拒絕,腦海中又冒出顏馨貝的話。她說,隻有愛的深才會恨的那麽深刻。你想要忘記他就先要學會怎樣平靜的麵對他。
    或許她應該要學會用平常心麵對他。
    唐漠北極有耐心的等著,直到伊洛兒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不著痕跡的把手放在了身旁。她的腿不是已無大礙了嗎?
    伊洛兒很安靜,隻是突然覺得自己好冷,冷的想逃離。他看自己的眼神明明就帶了疼惜。是因為這腿嗎?她都不關心了,不在乎了。不就是一雙腿嗎?人生也不過如煙花一般,何必還在乎這一雙腿。
    “過來。”他朝她招手,口氣像是在哄一個小孩子。
    她遲疑,可是身後的女人像是獻寶般將她推到他的麵前。心底早做好了準備,在接近他的時候還是有點想退縮。
    輪椅在他的麵前停下,她與他對視。準確的說是他逼她不得不與他對視。他坐著,她也坐著。隻是她無法自己站起行走。
    “你出去吧!”唐漠北揮手讓女人出去,他想跟她單獨呆一會兒。好久不曾仔細看過她了,比上次見麵又消瘦了一圈。
    女人走了,一個房間,兩個人。她的心還是懸起,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的心從來都沒有平常過。平常心,談何容易?
    “一個人出去了?”他沒有忽視她的每一個細節,微微淩亂的發絲,還有那微微的冷意。“怎麽不多穿件衣服?”
    伊洛兒努力的告訴自己要用平常心對待,卻還是極為不習慣他撥弄她的頭發,意識到他下一步要去暖和自己的手,她早他一步把手縮進袖口。
    唐漠北收回自己的手,轉而端起熱茶遞給伊洛兒。“喝了,暖和暖和。”
    伊洛兒還是很安靜,一動不動的保持原來的樣子,無聲的拒絕。
    唐漠北的眼神忽變,堅持的把手中的茶杯遞到她手上。冰冷的感覺讓他不悅,“以後出去記得多穿一件衣服。”或許是覺得自己這樣說太過僵硬,唐漠北軟化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想出去走走,多帶幾個人。”說完頭也不會的走出門口。
    “太太,先生走了。”女人出現的很及時,快到伊洛兒還握著手中的茶杯。
    “嗯!”
    伊洛兒將茶杯交代女人的手裏,自己搖著輪椅離開。留下女人站在那裏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一直以前自己認為又瘸又啞的太太竟然也是能開口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