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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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哪以後,李遠獨來獨往,住在破樓房內,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日子,從孩童漸漸長大成人。
    李遠也爭氣,自小立下遠大抱負,此生定要升最大的官,擁有極高的權利。
    苦苦練習射箭,騎射、步射、拉硬弓、舞刀······
    他及笄之年已順利大考進武科。
    他摸爬滾打十年間,從鄉到縣,再到臨安城,最後才升到這皇宮城內的安陽城當了正二品護衛領頭官職。
    眼下暫且次於從一品的顧天寒官職,但是他抱負遠大誌向,顧天寒從一品的將軍官職遲早也是他的。
    顧天寒不但年少且無憂無慮,抱負定是遠差於他許多的,這點他從未懷疑。
    一個大丈夫從未有經過饑荒,未嚐試過寄人籬下,未看過江湖黑暗陰險,顧天寒即使是文武雙全也遠遠鬥不過他。
    包括再往上的武官正一品領侍衛內大臣官職,日後也遲早是他的。
    他不近女色,不貪戀錢財寶藏。
    他之所以養西域偷天手幫他偷盜寶藏錢財,隻為擴充資金,好打通官府四方八麵的通道。
    在李遠眼裏,女人和錢財不過是狗屁,在這當今世道,官職能給他安心覺,在他心目中官職權利才是王道!
    安陽街,白日
    顧天寒騎著馬穿梭在安陽街,他腦海時不時閃妹妹顧天霜騎馬的影子······
    雙生胎之間的濃厚兄妹情,是他人無法感知的。
    他妹妹顧天霜失蹤五年了,報官立案到如今也了無音訊。
    最讓他自責的是,妹妹失蹤全因為他。
    若不是他端午貪玩,妹妹怎麽會被奸人殘害,若不是他給妹妹定製了男子直褂,妹妹怎麽會被奸人下手?若不是他哥哥無能,怎會連自己妹妹是死是活都查不清······
    妹妹騎馬射箭的身手是許多男子無法比的,隻要給妹妹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或許妹妹遇害時有人看見,或是妹妹被抓走後向身邊的人求救過,如果有人幫妹妹一次,庇護妹妹一次,說不定妹妹就能逃脫回來了。
    顧天寒騎馬到了個鼓樓後山腳下,他腦海還在想著顧天霜的事情,身體就突然感到有些不適。
    他胸口絞痛至腦袋缺氧,他不得不捂著絞痛的胸口下了馬。
    山腳路邊的馬兒時不時動一下馬蹄,甩著馬尾巴打虱子,它瞪著馬眼睛看坐在山腳下的顧天寒,隻見他捂著胸口低頭看地上。
    顧天寒回想留在府上女子的話語,女子過自己並不是西域舞姬,這事情令他覺得蹊蹺。
    女子鐵釘釘說自己不是西域舞姬,並不像撒謊。
    如果真是如她所說,她並不是西域舞姬,是奸人用來充數的,那原本的西域舞姬呢?去了何方?
    鼓樓後山腳,兩個小廝扛著尖棍邊下山邊說著:“這老婆子不過就是弄丟了一個西域舞姬,便一命嗚呼了,在這亂世上,還真得夾著尾巴做人,一不小心跟這婆子一樣,一命嗚呼。”
    其中一個小廝警覺些,擔心被人聽到了,“快別說了,快些走吧。”
    顧天寒摁著心髒,卻從遠處隱約聽到小廝下山走小路的對話聲,什麽?弄丟西域舞姬?死了婆子?
    顧天寒再想,丟了一個西域舞姬隻不過立案報官便是,為何要弄死一個婆子?莫非是兩個小廝胡說八道?
    顧天寒摸進後山,隻見其中一個擔著尖棍的小廝,穿著黑色直褂,後腦勺的脖子上有個黑胎印。
    顧天寒盯著那根尖棍,尖棍一般是挖坑用的,這會兒大白天兩個小廝挖坑作甚?
    顧天寒衝上前想捉拿,兩個小廝發現便拔腿跑到山腳的另一頭,顧天寒遇上心口絞痛,無法快跑,大白天的,他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兩個百姓裝扮的小廝離去了,恢複一片寂靜,午陽漸漸落下,隻剩馬尾巴打虱子的聲音。
    屋頂有動靜?
    白語嫣看著夕陽落下天色漸漸黑了,不緊不慢坐到床簾內,換下裙袍隻穿白直褂,剛剛躺下就聽到內院似乎有人走動。
    但是在她豎著雙耳靜聽片刻之後,又覺得不過是虛驚一場,便安心鬆下床簾,在男子屋內的木架床安心睡下了。
    她仿佛睡了許久,半醒半夢,似乎聽到府上的覆瓦屋頂似乎帶著些許輕步走路聲。
    她雙拳抓緊,用指甲刺入手心掙紮醒來。
    她睜開眼再細細聽屋頂的瓦片聲響著,這不是夢,這次是真真確確有腳步聲。
    她警覺睜眼,用雙手反複搓臉,讓腦袋徹底清醒過來。
    她慢慢直起身子地起了床,輕柔套好翹頭履,走到門縫,看看門外和天窗,外邊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
    她又豎起耳朵聽著,屋頂那一股聲音越來越強烈······
    這聲音雖然很像老鼠爬屋頂,但是她魂穿來這裏三年了,很清楚老鼠爬屋頂的聲音,與人飛簷走壁的聲音是很不一樣的。
    她細細聽著,聲音還順到門外了,而且門內插削被細小的動作輕輕打開著······
    天哪,真的有人!
    她繃緊神經想辦法,在這種朝代晚上進賊,不是自己打死賊,就是賊打死自己。
    她在黑暗的房內,聽著細小的聲音正在開了院子的門插銷,而且那個黑色人影現在又在她耳朵貼近的門把上,繼續發出細小聲音開著插削。
    她在黑暗的屋內,隨著細小聲音的靠近,心跳越來越快·····
    她知道古代的門是木插削,高手用薄薄的木片就能打開門。
    她強忍著開始恐懼的顫抖手腳,盡量淡定下來,躡手躡腳走過去桌子旁,用力抱起一把木椅子挪到門口,咬牙用力將椅子舉起來,隻要有人進來就用這方大的椅子砸死對方!
    此刻高度緊張,她心口累乏不已······
    白語嫣身穿白直褂,垂著直發的滿頭冒著大汗,卻隻能顫抖著小心髒眼睜睜看著門把上的插削漸漸被賊人移動打開······
    門插削被打開了!!!
    她緊張得不敢開眼睛,側著臉躲在門後,黑暗中模糊看到黑色眼睛衝進來,她一鼓作氣雙手捏緊椅子,咬牙閉眼對著闖進來的人影就狠狠砸去。
    “啪”的重重一聲,椅子重重落在屋內青磚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