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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暗流湧動
    遠莊有恨，最是慚愧誤子孫，無顏對遠山；清溟矢誌，不畏群嘲，輕聲淡言弄纖塵。
    “小圓子，你讓開，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啊！”玄遠莊悲憤欲絕的喊著，強大的內力讓整座大殿都隨之顫抖，“遠山有莊，隱武成道，大哥，大哥啊！”
    玄遠莊的眼淚不受控製的四溢著，噴湧而出，“我變成這樣多久了？我忘卻的是最寶貴的記憶，忘卻的是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遠山大哥呀！”
    玄遠莊，生父在一次紅塵曆練之中為了保護愛侶，重傷身死，母親回到家中之時也是奄奄一息。沒想到在急救期間竟然發現已經懷有兩月的身孕。
    時任家主玄久常遂尊重玄遠莊母親的要求，以秘藥為其續命，終於七月後誕下了玄遠莊，而同時，玄遠莊的母親也離開了人世。
    對於剛出生的玄遠莊，玄家大多數人的意思是交由一對正好新婚的執事夫婦撫養，但幼年深得玄家管事玄遠莊亡父照顧的玄遠山力排眾議，將小自己十九歲的弟弟玄遠莊帶在身邊撫養，以保全他的地位與一定修煉資源。
    玄遠莊在確定修行絕道後，一直在刺殺中成長。在14歲一次刺殺任務中，因低估對手實力，被打成重傷。為了完成刺殺任務並踐行絕道，成武期的玄遠莊強行催動全身功法，使出了超越兩大層級的斂華級武學招式。
    玄遠莊雖完成了刺殺任務，也強化了自己在絕道的修行心境，但他不計一切後果的殺招，自己的心脈嚴重受損，被玄家人發現時也是奄奄一息。
    為了保住玄遠莊的性命，並保全他的修為。玄遠山親自至藥王穀莫家祈求當年藥首施救。
    在玄遠山完成一月內幫其斬殺三名外邦仇敵、教授一篇自己感悟返璞級招數後，藥首終於肯損耗功力，出手對玄遠莊施救。
    但因玄遠莊傷勢過重，即便是藥首出手，也不能助其痊愈。隻能以強藥封住其心脈，待四十餘年後筋脈自愈，可以令五位返璞以上高手的共同施為，用一味藥引將強藥解除。在此期間，玄遠莊進境即便神速，也將止步於返璞末期。
    而當年護住玄遠莊心脈強藥的副作用，便是使玄七失卻生命中最重要人的記憶。於是，“痊愈”後的玄遠莊，隻記得玄遠山是自己的大哥，卻忘記了他也是自己養父。
    為了不影響玄遠莊的絕道境武修，已經執掌玄家十年的玄遠山要求玄家上下將自己為玄遠山養父的事情隱去，自己也同時辭去家主，遊曆天下。
    “我不配為人啊！”回過神的玄遠山攤在椅子上，仿佛渾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般。突如其來的記憶和情感的種子在他的腦海中萌發，並由葉脈成長為參天巨木，充斥了腦海。
    又過了好一會兒，穩定了些的玄遠莊突然哈哈自嘲起來：“如果當年沒有遠山大哥撫養我，以我遺腹子的出身，想要獲得這麽多的修煉資源，會不會像今天清溟一樣受人冷眼相待呢？絕道，我絕情絕義的苦修了這麽多年，竟是走錯了路！”
    “七叔，你嚴重了，清溟那臭小子給他點壓力沒什麽的。”玄天辰趕忙安慰著玄遠莊，卻被恢複功力的七長老玄遠莊一把按下。
    玄遠莊顫抖的緩緩說道：“我錯的不隻是武道一處，我還把自己的絕情和偏執帶給了天濤和清贏，我真是十惡不赦，我恨我的冷血啊！”
    “當年是我自不量力，你們救我幹什麽，”玄遠莊鬱鬱的說：“各位叔伯、哥哥們，還有天辰，謝謝，我已經沒事了，頑疾也在那一口老血中釋放出去了，想來很快修為就會有所進境的。”
    玄遠莊將頭瞥向一邊，眼淚還是無聲的流了出來，“但是，我想大哥啊，現在想想清溟那小子，他的眼神多像遠山大哥呀。”
    議事廳眾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仿佛像約定好的一般沒有人出聲...
    此刻清溟正在父親的偏殿內狼吞虎咽的吃著山珍海味，突然鼻子一酸，就要打噴嚏，趕忙搓了搓，沒讓這噴嚏打出來，要不嘴裏的米粒就要噴的到處都是了。以往，自己噴飯讓父親看到的話，一定會大罵清溟不利索的。
    禪伯看到清溟的樣子，詢問他是不是感冒了，清溟趕緊擺擺手，“禪爺爺，放心吧，明天的‘武衡’我一定會贏玄清風的。”
    次日，玄家大部分閉關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暫停了修煉進度。玄家演武場上人山人海，幾乎平時不露麵的長老、管事、執事、青年子嗣、外門成員都早早地來到了場內。
    眾人分列四周，按照長幼尊卑落座。這是玄家幾十年最重要的一次比鬥，是決定玄家未來發展的比鬥，更是決定華夏武術界一代實力的比鬥。
    甚至連少數已經不問世事的久字輩老者也來到了演武場，微笑著等待比賽的開始。擂台下躍躍欲試的青年子嗣們，是他們的直係骨肉至親，是他們看著成長的後輩，是玄家未來的希望。
    玄天辰在武衡將要開始時才帶著清溟緩步走來，臨近演武場，玄天辰狠狠地抱了清溟幾秒，道了聲“加油”便獨自走了進去。留下清溟好不尷尬，但緊張的心緒也平穩了下來。
    “去吧，清溟少爺，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清溟向禪伯點點頭，挺胸抬頭向玄家子嗣的等待區走去。
    “呦，大家看看誰來了？”清溟剛一落座，一個不友好的聲音便在他的前排響起，聲音的主人連頭也不回，晃了兩下腦袋嘲笑道：“你不怕被打死啊？”
    緊接著清溟的身後便有個聲音附和道：“一時僥幸贏了清雲，還真以為自己的實力夠勁前五十了？”
    清溟並未回頭，仿佛並未聽到這兩人的嘲諷。
    誰知坐在清溟前方一個聲音又嘲笑道：“嗬嗬，連聲都不敢出，果然是個孬種。”
    “什麽孬種，分明就是個野種，哈！呃”那聲音的主人剛剛發出笑聲，笑聲便戛然而止。
    清溟突然出現在那人臉前一寸，嘴角微微上揚，輕聲道：“待會兒我會讓你跪著求我放過，等會兒給我跪好了。”
    清溟的聲音雖然小，但青年子嗣每個人都聽得真切，這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仿佛是在他們的耳畔說出的，硬生生的將幾個還要幫腔的青年的話噎回了喉嚨。
    玄清溟對真氣的控製能力果然可怕！
    坐在第一排第二個位置的青年緩緩回過頭來，認真的看了看玄清溟，卻正迎上玄清溟淡笑的雙眼，瞳孔不禁一陣收縮。此人正是玄家青年排名第二的玄清贏，也是七長老玄遠莊的孫子。
    而坐在第一排第一個位置的玄清風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會周圍發生的事情。仿佛眾人的嘲諷、清溟的到場都跟自己無關。玄清贏轉過頭來，看著玄清風暗道，這個時候還能夠靜心修煉的，隻有玄清風這個變態了。
    玄清溟收回看向玄清贏的眼神，衝著麵前剛剛還在侮辱自己的玄清涼點點頭，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這青年弟子的十排座位是按照曆次比武排名劃分的，每排子嗣十人，玄清溟因昨日打贏了玄清雲，此刻便坐在第五排的末位。
    坐在第六排首位的玄清雲此刻正定這清溟，雙手捏著衣袖，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麽。
    剛才玄清溟的舉動被現場很多長輩與強者注意到，玄清溟的出身大多數人都清楚，武帝的親孫子，家主與藥首的兒子，玄清溟剛才淡定的表現，令很多人都對他充滿了好奇。
    感受到長輩、長老、執事與外門強者們的注意，玄清溟無不頭大的皺了皺眉頭，閉上眼，雙手結定印，緩緩運起《秘之內經》中的靜心咒，讓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
    玄清溟的做法令關注他的人更是好奇了，這種能夠隨時融入到周邊天地的修煉狀態，是每個人都夢寐以求的。就連那幾位久字輩太祖也是大感好奇，連他們要入定也是需要少許時間的，如此看來這玄清溟是天生的練武材料。
    排名第五的太祖玄久幽對身邊的玄天辰道：“如果清溟此次沒有獲得家主繼承人，便把他寄在我這裏培養吧。如若此子從小便養在家裏修煉，他的修為早就已經超過清遠，我真後悔當年沒有支持你。”
    “五爺，您這是哪裏的話，您肯耗費體悟天道的時間教導清溟，我們已經是受寵若驚了。”玄天辰顯然對玄久幽的誇讚很是受用，而有著玄久幽的輔導，清溟今後的修為速度說成是坐火箭也不為過。
    “小侄子，你確定自己打得過咱們前幾名的內門子嗣嗎？”長老團中的玄天彬雖顯質疑，但他眼神中更多的是幾分擔憂在裏麵。
    玄天彬本就是與玄天辰一起玩到大的死黨，也是當年力挺玄天辰成為玄家家主的後輩之一，可見他與玄天辰的感情之深。而在武衡結束後，有三名管事就要正式接任玄家長老之位，執事也要向管事進行遞補，可見此次武衡的重要程度。
    就在一個多月前，玄家每年的族會上，玄天辰力排眾議，決定舉行武衡。不但如此，在玄天辰宣布決定後，還隱晦的對玄天彬點了點頭，這令他十分激動。因為當代最強青年子嗣玄清風便是他玄天彬的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