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做的什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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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櫻被慌慌張張的請了進來,見這陣仗心裏一突,忙伸手把脈。
“不打緊,姑娘是昨兒累了,氣血有些不穩,昨兒怕是做噩夢了罷?”陸櫻言笑晏晏,語調輕鬆:“我去熬一劑定神湯來,一會姑娘喝了好好歇歇。華簪,把瓔珞取來給姑娘戴上。”
說罷,抬頭給青姨使了個眼色,笑著往外走。青姨會意,拍拍冷雪洛胳膊,說:“我的兒,你好好躺著,嬤嬤去瞧瞧湯啊,一會子就回來。”
出了門,陸櫻臉色沉重,對青姨大禮參拜,說道:“請澹台長老速請君上。”不待青姨相扶,起身說道:“青見被君上設下重重禁製,我的靈力十不存一,現在姑娘三魂七魄欲離體而去,我雖醫術無雙卻也無可奈何。隻有長老靈力深厚可衝破禁製,請長老速去招搖山。”
青姨腳下一晃,臉色蒼白,說道:“我這便走,你看好此處,告知冷小伍,敢胡言亂語亂姑娘心神者,族誅!”說罷,晃身已不見蹤跡。
冷雪洛扶著額,隻覺天旋地轉,神思恍惚,在心中大罵,活見鬼了,特麽的做的什麽夢!這都多少年了,還記得那麽清楚。
你們都給我等著!遲早去蜀都找你們算賬!
躺了半響,由華簪扶著半靠在床頭漱了口,喝了半盞安神湯,覺得沒什麽大礙,便要起身。
錦兒等人哪裏敢讓她起來,和幾個丫頭跪在腳踏上哭著說:“姑娘身子不好,起來若磕著碰著哪裏,君上能饒得了哪個,求姑娘可憐可憐婢子吧。”
說得幾個丫頭跟著一陣抽泣,雪洛無奈,隻得說道:“扶我起來,我總得更衣罷。”
錦兒連忙抹了淚,和華簪扶著雪洛去了淨房。
抹了汗換了幹淨衣服,雪洛靠著床頭閉著眼輕喘,心裏奇怪,她身子在陸櫻的調養下向來康健,今天這是怎麽了,走動兩步就覺得無力,隻覺頭昏眼花心頭一陣陣的悸動。
“姑娘歇會子罷,婢子在這守著。”錦兒攬了雪洛肩膀喂了兩口水,輕聲說著。
見雪洛輕輕點頭,忙扶著她躺下。
隻覺得剛剛睡下就聽見錦兒來叫說已是晌午,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半眯著眼由著錦兒喂了些羹湯,問道:“其他人呢?”
錦兒扶著她漱了口,說道:“青姨出去了,陸大夫方才來過,說脈象無礙,隻是月信前的一些個反應罷了,再吃上一劑藥養養就無妨了,現在應該在煎藥。金簪在廚房裏給姑娘燉著藥膳,其餘的都在屋外侯著,姑娘可是要更衣?”
“不了,玉奴在哪?”
錦兒說道:“在床外。它也被嚇著了,可憐見的,話都不會說了。”
“扶我起來。”冷雪洛強撐著起身,錦兒忙給她批上衣服,扶著她走到外間,看見玉奴拿翅膀捂住了頭,縮成一團的臥在君子頭上。
彎腰去摸它,手下小小的鳥身瑟瑟發抖,心中不忍,扯出笑意說道:“小可愛,嚇壞了吧。”
玉奴怯生生的露出頭,翅膀張開將她的手包裹住,頭緊緊貼在她腕間不住發抖,冷雪洛給它順著毛,嘴裏輕輕的哼著它最喜歡的昆曲調子,在她的撫慰下玉奴漸漸平靜下來。小嘴一張一合,“姑娘姑娘。”
冷雪洛笑著說道:“小可愛,我做噩夢了,沒事的,別怕啊。這裏人多亂糟糟的,你跟著姐姐出去玩好不好呀。”
“不要,不要去。”玉奴緊緊的裹住冷雪洛的手。它被君子溫養,靈智漸開,多少懂得一些事,昨夜感知到君子的慌亂,懵懂明白最愛它的那個人就要離開了,自己又要無依無靠,如何不怕。
冷雪洛撓撓它,說道:“我的小可愛,去玩吧,廚房裏有你最喜歡的無花果果幹,我沒事,不信你問君子。”
她拍拍君子的頭,說道:“我就在這裏,哪裏都不去,你放心,我會好好的。”
君子喉嚨裏嗚了一聲,在她手心裏蹭了蹭,安穩的臥下。玉奴這才安心,跳到鸚鵡架上。
等小丫頭帶著玉奴出去,她才扶著錦兒慢慢走回床頭。錦兒說:“姑娘再睡會子吧。”
她搖頭,“我頭暈得厲害,身上也乏力,就這麽坐一會子讓我醒醒神。”
玉簪和銀簪忙拿大引枕放在她身後讓她靠著,又忙遞水,“姑娘好歹喝一口罷。”她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都出去,讓我靜靜。”見丫頭們麵麵相窺不見動彈,提氣喝道:“出去!有事自會叫你們。”
見人都出去,冷雪洛閉上眼琢磨,這夢做得蹊蹺,平時也曾想起往事,不過是些片段,這回前塵往事盡在眼前,除了才來的那幾個月,這麽些年了還是第一次夢到。那個時候是為什麽總記得這些?
是了,辛夏曾與她提起,幼時體弱是因三魂七魄遊離表體不固肉身,俗稱小兒失魂症。需得把魂喊回來才會好。
那這回是怎麽回事?
夢裏有人叫魂?
把夢中所見細細地想來,竟是將前世三十來年重複了一遍。
她露出苦笑,記憶裏最深的痛楚來自給她生命的倆個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在刻意的回避,隻記得他們對她並不好,而不願去深想那些年的種種,而昨夜這麽一夢,把心底最深處的傷疤就這麽生拉硬拽的強行掀開。
痛。
十八年來的朝打暮罵,十八歲被趕出家門捧著那張滿是傷痕血淚的高中畢業證到處找工作養活自己,生活的艱辛與堅持,愛情的甜蜜和背叛,還有後來的種種,痛得她四肢百骸有如刀割,痛得她蜷成一團緊咬著唇卻依然溢出一聲悶哼。
隔間裏錦兒和幾個大丫頭聽見,伸頭一看,隻見她蜷成一團滿臉是淚,擠成一團衝進來攙扶,連聲問她,“姑娘這是怎麽了,可是哪裏痛?”急著要去叫陸櫻,又拿帕子給她擦臉。
冷雪洛接了帕子抹了淚,迫著自己壓下哽咽,說道:“不妨事,不過是悲春傷秋罷了,不必叫陸大夫。你去擰了熱熱的帕子來,我要捂捂眼睛。”
見錦兒擰了帕子過來,收了思緒,接了帕子仰頭捂上眼睛。
君子的嗚咽聲傳來,她的眼淚怎麽也止不住。
你放心,我哭過這次就再也不哭了,你受芝麻所托照顧我,我怎麽忍心讓你為我難過。
今生我是冷雪洛,脫胎換骨。
帕子被溢出的淚浸潤。
換了兩張,雪洛覺得眼睛已經消了腫,揭了帕子說道:“再換一張來,我有些倦,再敷一次就睡了。”說著把帕子遞了過去,突然之間小腹如刀絞般劇痛,痛得她猛的往前一傾,痛得哎呦叫出聲來,又覺下身似有一股熱流流出,一口氣突突的往上頂,行至胸口處停滯不前,讓她胸口悶痛欲裂,眼前一黑,一聲錦兒還未喚完竟昏了過去。
君子猛的躍起,一聲咆哮,帶著驚慌,數道看不見的屏障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