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檸檬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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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她不語,笑笑又說:“姑娘年幼,不知這男子最重顏麵,今兒姑娘這般氣性,君上都還惦記著姑娘,可見君上看重,若換了旁人,是萬萬不能夠的。”
    冷雪洛心說,陸櫻在她這裏向來隻管診脈開方,今天這麽多話,嗯,怕是給辛夏來做說客的。隻說道:“未曾生氣。”
    陸櫻噎了噎,看見幾上的梅花插瓶說道:“沒想到今年的八重唐開得這樣好,想我剛來時,青見還不曾有梅樹,不想當初一個隨意之舉,現在竟這樣多了。”
    冷雪洛聽辛夏提過,陸櫻喜花,說道:“陸大夫喜歡,一會子帶回去罷。”
    陸櫻說道:“有勞姑娘費心,我初見唐梅時離此時已有千餘年,那時灞橋旁的柳枝還未吐出新芽,洛陽的牡丹還未盛開,隻有黑水祠的那株梅樹在風雪中悄悄開放。年年歲歲花相似,千餘年後的花兒還是開得這樣好。我那裏藥草多,帶回去難免會岔了味,還是放在姑娘這裏,滿屋子的梅香,方才不辜負。”
    冷雪洛可有可無的點點頭。
    陸櫻笑笑說道:“我學醫時老師講過天下萬物皆可入藥,白梅舒肝,和胃化痰,醫治肝胃氣痛,食欲不振,頭暈等症;紅梅清肝解鬱,治頭目痛。若是不得安眠,嗅會子梅香,有安神之效。我常想著,若是人間兒女都如同我們這般,我這醫術也沒了用武之地。”
    冷雪洛淡淡一笑,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各種殘缺不完美才鑄就了燦爛文明,若如陸櫻這般萬年隻是一瞬,哪來半點生氣。
    沒有動力,沒有創造,吸風飲露,沒有欲望,活那麽長久有什麽用?
    人嘛,還是有個念想的好。
    聽陸櫻問道:“姑娘可想過修行?”
    修行啊,冷雪洛挑眉,這還真沒想過,我就一門心思想著到了年齡去找人麻煩,然後看遍繁華安然度日,我修行幹嘛?
    陸櫻看她搖頭,笑著說道:“也是,修行單調乏味,難怪姑娘不喜。不過君上修為高深,位高威重,身側站立之人應與他等同,姑娘不為自己想想?”
    冷雪洛心中警覺,陸櫻今日過於反常了,順著陸櫻的話問道:“我該如何?”
    陸櫻見她答話,心中喜悅,笑妍妍的說道:“君上威重,姑娘還是應該順著些才是。”
    冷雪洛隻管順著她話,說道:“細想來,確該如此。”
    陸櫻見此,越見喜悅,說道:“不知早上之事是何而起,姑娘能否說得?”見冷雪洛麵露不解,解釋道:“君上不悅。姑娘偏居一隅,不知君上在神宮時最喜女子溫婉和順,姑娘偶爾耍耍性子倒也無妨,隻是這把君上關在門外,可不是該有的作法。若一時久了,失了眷寵,姑娘可如何是好。陸櫻想著,若是知道緣由,也可替姑娘分說一二,免得君上誤會姑娘,彼此生分了。”
    冷雪洛垂眸不見神色,隻說道:“原來如此,多謝你費心。不過是因為喝酒之事和他爭執了幾句,一時惱了才這般,回來我就想明白了,是我的不是,讓你見笑了。”抬眼看她,語帶好奇,“辛夏沒和你說麽?”
    她賭一百塊,辛夏絕對不會把他們的事告訴陸櫻。
    陸櫻頓住,扯出笑容勉強說道:“這樣的事,君上怎會提起。”
    “也是。”冷雪洛斜倚引枕,語氣飄忽,“他雖待我不錯,可身份在那,怎麽會在意這些。如今我惹惱了他,還不知怎麽的才好呢。”
    我是應該繼續生氣不理他,還是應該再打他一頓的好呢,真不好選啊。
    陸櫻勸道:“君上大度,自不會放在心上,必如從前一般待姑娘的。”又說:“姑娘有了葵水,這兩年容易煩躁易怒,在君上麵前若是控製不住情緒,不如少見。這隻是陸櫻一點子淺見,為著姑娘身子著想才發僭越之言,姑娘聽過就是了,不必理會。”
    我說呢,繞了半天,原來是為這個。這心思,昭然若揭啊。
    麵上隻說:“陸大夫是為我好,我如何不知,我感激都來不及呢。”說著喚過錦兒,“去藥庫裏把那個蝴蝶石榴花樣子的白玉盒拿來。”
    錦兒應聲去了,一會捧了一個不大的盒子過來,打開裏麵是一株藥草,冷雪洛笑著說:“這個東西辛夏說是好的,你且收著,權當我今日謝你與我說這些真心話兒。若是不收,定是嫌東西簡薄了。”
    陸櫻摸著手上的玉盒,神色頗為複雜。
    荀草赤實,厥狀如菅,婦人服之,練色易顏。荀草之精,修為如她服了都能美容顏,這樣的奇珍翻遍整個青要山都不見得能找到,果真是好東西。就這樣的好東西,她隨便就拿來賞人,在她這裏,這也算不得是好東西吧。
    冷雪洛笑著又說,:“今日多謝你的肺腑之言,我在屋裏也是悶著,你得了空隻管過來,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
    送走陸櫻,冷雪洛倚著小幾,歪著頭,手指在腮上輕點,許久方才問青姨:“青姨可知陸大夫生平?”
    青姨說道:“陸櫻是陸山上的櫻花精靈,修了近萬年才修得女身,不過還未化身。陸山盛產靈藥,她們一族醫術頗高,君上年幼時族人就侍奉在側了,陸櫻自成人形後就一直隨侍在君上身邊,是青見神宮的女醫官。
    你幼時身子不好,君上因她是女身,醫術修得繁雜,對人族兒婦科頗有見地,指了她來照顧你。”
    冷雪洛手指未停,繼續問道:“那青姨可知,陸大夫可有意中人?”
    青姨莫名,還是答道:“這個倒不曾聽說,她一直隨侍君上,如不傳召就在自己房中修行,君上不在青見時就回陸山專研醫術,平日裏深居簡出,不喜與人來往。”青姨奇怪的問道:“姑娘今兒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我好奇嘛,陸大夫長得那麽漂亮,性子又好,一天關心這個關心那個的,怎麽不關心關心自己啊。您這麽一說我就知道了,原來陸大夫是個家、宿舍、辦公室三點一線的宅女啊。”冷雪洛笑嗬嗬的說道。
    青姨嗔怪的說道:“姑娘在家裏不許這樣說話,沒個閨秀的樣子。”又說:“陸櫻性子恬淡,雖說素來是喜歡獨來獨往,可與人相處都是極好的,那些個什麽宅不宅的,姑娘可不許再說了。”
    冷雪洛點頭,“知道了。”
    心裏默默吐槽,我看不見得,瞧她開始又是試探又是挑撥的那個勁兒,不知是吃了多少老醋,那個酸,差點都以為是檸檬成精了,哪裏淡了。
    本以為年齡大必定見識廣,道行高深,說一大堆話其中必有我不明白的深意,準備打點精神好好對付,結果是個暗戀又不敢說的死宅,純正小白一個。
    可真是浪費爹的腦細胞,活生生腦補了一出大戲,搞了半天全是瞎想。
    隨她去吧,要真能挑撥得辛夏歇了心思,她還得好好的謝她呢。
    隨意翻著書,對錦兒說道:“讓小伍回來吧,不必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