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青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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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辛夏臉色如常進來與她說話,她隻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如平日裏一般和辛夏說上幾句。
    辛夏竊喜,陸櫻所說果然有效,回去要好好賞她。
    倆人各有心思,麵上倒是一如既往,就這麽,日子不緊不慢的走著,轉眼已是第二年秋。
    辛夏被連番催促,不得不與冷雪洛告別。
    “家裏催得急,要我回去主持儀典,等不到洛洛生辰了,”辛夏萬般不舍,說道:“洛洛在家好生將養著,明年洛洛及笄,是個大生日,我一定趕回來替洛洛好生操辦。”
    她的生日在深秋,及笄之年,可以束發戴簪,放在古代已經是可以結婚生子的年紀了。
    還記得曾經讀過的那首《鬥百花》
    滿搦宮腰纖細,年紀方當笄歲。
    剛被風流沾惹,與合垂楊雙髻。
    初學嚴妝,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雲情意。
    舉措多嬌媚。
    爭奈心性,未會先憐佳婿。
    長是夜深,不肯便入鴛被。
    與解羅裳,盈盈背立銀扛,卻道你先睡。
    滿篇的嬌羞。
    可惜她早就不知道嬌羞是個什麽滋味了,若是她是那個女子,隻怕夫婿會很慘,先撩再扒還是先扒再撩?
    不管怎麽說,她也算是個老司機了不是。
    開車開久了啥刺激的感覺都沒了。
    所以現在她走冷淡風。
    早年可以成婚羞見郎君的年紀,放到現在,若她在塵世應該還在那所學校讀高中吧,整日埋首書山案牘,隻為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改頭換麵。可惜的是,考上了,卻沒有錢去讀,隻能為活著而掙命。
    生日麽……
    也沒什麽好過的。
    也曾收過一大捧的玫瑰,滿桌的禮物。
    也曾被蛋糕抹了一臉滿身,眾人齊唱著生日歌。
    不過是長了一歲,找個由頭和朋友聚會罷了。
    辛夏興致勃勃的說要為她操辦及笄之禮,她意興索然,心說我上無父母親長,又無兄弟姐妹,日日待在家中也沒有好友,縱然我有顯擺的心也沒有可以顯擺的人,笄禮肅穆,我獨自一人又有什麽意思。
    隻說:“你還有事,早早去罷。正事要緊,不必著急回來。”
    辛夏頓時就黑了臉。
    他這一年來想方設法的跳騰想引起冷雪洛的注意,冷雪洛隻是不理,逼狠了就一句,你知我的心意,噎得他翻白眼。
    不過也好,時常被噎,噎來噎去也就習慣了。
    隻得悻悻的和青姨交代,在家要照顧好洛洛,看好丫頭婆子,別惹出事來讓她煩心,
    若是在屋裏悶了,去寨子裏走走,青見已經封山,也不怕有外人來衝撞......
    林林總總交代一大堆,還是隻得依依不舍的走了。
    他是青見之主,一界君王。
    比人間界更為遼闊的界地,億萬精、妖皆在他治下,受他庇佑。
    以青見山為中心,下轄共有一百二十個郡,青見山為群山之首,巍峨挺拔,景色秀美天山共色,青見神宮依山而建,雄偉壯闊,主殿青犀宮,規模宏大高大華麗,是他的起居之所。
    見他回來,幾位長老、有品級的三位夫人和各位臣屬紛紛前來見禮。
    辛夏已現出本來相貌,長身玉立不怒自威,環顧一周問道:“歡叔為何不見?”
    晉長老說道:“大長老常年都在綠萼穀中,他的天樞殿蒙塵已許久了。”
    辛夏沉吟,說道:“罷了,歡叔不管事已久,先議事罷。”揮手讓三位眼波看著他都要蕩漾出水來的夫人離開。
    他久不歸家,又逢萬年一次的盛事,事情紛繁蕪雜多如牛毛,隻得耐下心一一處理。等完事已是幾天後,揮退了長老們與臣屬,起身前往棲雪峰。
    棲雪峰穀中一片梅林,梅花綻放枝頭,仿似雪海。山穀前兩顆巨樹矗立,兩樹中間掛了匾額,上書:綠萼。一中年男子站在匾額下,形容清俊儒雅,看見辛夏過來,露出笑容,抬手行禮,“君上。”
    辛夏扶起他,說道:“歡叔向來可好?還是和以往一樣叫我就好。”
    “都好,”兩人往穀內行去,南宮歡笑著打量他,說道:“少主有些鬱鬱之氣啊。”
    辛夏歎了口氣,說道:“歡叔,進去說罷。”
    山穀深處一座小木屋,形製簡樸,掩映在百種花色之中,辛夏打量四周,說道:“久不來了,歡叔侍花弄草倒是清淨自在。”
    二人在屋前廊下坐了,南宮歡燒水泡茶,笑著說道:“主子在時,喜愛花木,曾說要住在雪海之中,在房前屋後種滿奇花異草,這些是她的念想,我不過是幫著做罷了。”
    辛夏黯然,低聲說道:“若不是因為我,母親現在仍然活著,看見這裏不知會有多高興。”
    南宮歡拍拍他的手安慰道:“父母愛子女是天性,即使時間流轉,主子依然會那樣做,你活著就是對她最大的寬慰。”
    辛夏喑聲應道:“我知。”
    南宮歡頗有興致的問道:“少主在外遊曆有些時日了,那年讓人回來修葺宮室,靈犀宮曆來是我青見君後居所,現少主有了正妻,確實該好好修整一下。
    我聽來人說少夫人甚好,恬淡清雅是個秀外慧中的好性情。這回是怎的,是她性情變了還是少主不喜歡了?”打量他的神色,笑著說道:“不喜歡了也不打緊,神宮裏美人多,你多看看,說不好就有喜歡的了。”
    “沒有不喜歡。”辛夏分辨,苦惱的說:“我就是有些煩悶。她說她於我隻有兄妹之情,可她先前明明不是這樣說的,她與我初見時便說傾心於我要我娶她,我應了,以青見為聘金線為信,可現在她全然不記得了!
    現在對我總是愛理不理,惱了還又踢又罵,動輒就攆了我去。即使這樣,我都還腆著臉去找她,甚至還有些歡喜,總覺得能見著她,和她說說話就是極好的。歡叔,我這是怎麽了?”
    南宮歡錯愕,幾息後猛的一陣大笑,辛夏茫然,隨後惱怒起來,站起身說道:“連歡叔也笑我!”說著要走。
    南宮歡忙扯住他,強忍住笑說道:“少主勿惱,老奴哪裏是笑你,老奴是想起舊事,一時沒忍住。來,坐。”
    說著,偏過頭又是一陣笑。
    笑夠了方才說道:“主子與先君初識,也是這般。”
    “那時,洪荒混亂,主子帶著我往返各大妖族地盤,人族部落以送信為生。趁著戰亂,順帶著也做些物資傳送的活計,過得逍遙自在。
    先君那時已是凶名在外的大妖,盤踞青見,周邊數界都受他庇佑,奉他為主君。唔,那時先君還是個沉迷美色,性情狂躁的混賬小子。
    主子收了相柳君的酬勞,往青見送信給先君。先君那時受心血沸騰之苦久矣,無法控製心中暴戾,在青見狂性大發,殺得是屍山血海,餘者皆噤若寒蟬,偏偏在那個時候,主子帶著我到了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