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章 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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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說青見不允術法,一切皆以人間界行事為準,為何那鬼還在?”冷雪洛心中疑惑,慢慢問道。
    辛夏說道:“那小子非是被鬼族附體,而是自願以肉身為鼎爐在蘊養那鬼族,人間界人族為尊,他以心為鎖,青見結界奈何不得那鬼族。昨日裏我竟看走了眼。”
    冷雪洛眼中笑意彌漫,偏了頭瞧他,說道:“你也有今日。”
    辛夏見她笑靨心頭歡喜,搖頭晃腦拿出一副老冬烘做派,拉著聲兒說道:“哎呀,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啊,一時失了手也是有的。”引得冷雪洛笑過一場。
    這廂他倆慢慢的走著,那邊機靈的小廝已經去請了茶水都快喝飽的三人過來。
    “冷姑娘,你想聽點什麽?我李越李小胖號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江湖百曉生,奇聞異事明星八卦無所不知無所不曉。您聽聽?”
    李越苦著臉巴結,沒聽說過求人上來就說正事的,總得把前戲做足了才好開口不是,三人商量來商量去,這寒暄的事兒就落在了他的頭上。
    “也不拘什麽,你挑些新奇的說來就是。”辛夏見冷雪洛端著茗碗低眉輕啜著,說道。
    新奇的,對這戶人家來說什麽才叫是新奇的?
    李越撓頭,你說崇山峻嶺,山野風光,人家就住在山裏呢,依他看來其他地方的景致還沒這好。說都市繁華喧囂,也不瞧瞧人家裏的擺設,就這家底說沒見過世麵誰信啊,搞不好人家才環遊世界一圈才回來呢。
    說點鬼狐誌異?他都沒見過,說什麽說啊,瞎編杜撰他怕被打出去。
    該說什麽啊?
    冷雪洛放下茗碗,說道:“那個不急,先說正事罷。客人之求不妨說來聽聽,若是幫得,自然無礙;若是無法,說出來能紓解兩分也是好的。”
    郭凝眼睛一亮,忙站起身,拱手作揖,“多謝冷姑娘。”隨即對著辛夏又是一揖:“多謝君上。”
    他揖禮端正而優雅,躬得極深,看得出乃是家學而非胡亂學了兩假把式。
    冷雪洛微微側身,辛夏正坐受了,說道:“你非我治下,不必如此稱呼。請起。”
    冷雪洛眸色如星,雙手端過幾案上的點心送到辛夏眼前,說道:“我瞧今日這烘烤的喜上眉梢不錯,你嚐嚐。”
    辛夏受寵若驚的拈過一塊放進嘴裏吃了,眉眼彎彎的說道:“果然不錯,白案師傅賞得。”轉頭對郭凝說道:“客人坐下說罷。”
    郭凝謝過,坐下後慢慢說起。
    郭凝家在魔都,家中一直做著地產和實業,頗有資產,在魔都也算得上富豪人家,日子過得極為瀟灑。
    據族譜記載,郭家祖上可追溯到兩晉時期,兩晉時期的著名文學家、訓詁學家、風水學者,兩晉時期最著名的方術士,郭璞。
    郭璞從兩晉時期就開始宣揚封建迷信,呃,不是,風水相宅。告訴人們在什麽地方修房子容易發財,怎麽裝修、買什麽樣的裝修材料才能家宅興旺,賺了個盆滿缽贏,還好評如潮。
    蒙祖上餘蔭,郭家在地產業這一塊做得是風生水起。
    上次從青見離開後,家中父輩便讓他進公司曆練,野馬被套了籠頭,想和原來一樣來個說走就走的旅行是不能了,生活當中隻剩下了工作、工作、工作。
    那一日新樓盤開盤,典禮上的鳳凰於飛注酒冰雕栩栩如生,站在台下一身黑衣的年輕女子長發挽起,斜插一支祥雲紋玉簪,形容之間頗有古風,看著冰雕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讓他一見傾心。
    詢問他人後才知道,女子姓晏,是一名冰雕師,有一家冰雕工作室,在魔都小有名氣,這鳳凰於飛就出自她手。
    在他死纏爛打窮追不舍費盡心思之下,晏芊芊成了他的女朋友。
    女朋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順便還打得過流氓,哪哪都好。
    就一點不好,不肯與他親近,連親親都不肯,說自己體質寒涼,不宜爺們兒,柏拉圖式戀愛就很好。
    這叫什麽話嘛,害羞就害羞,說什麽不宜爺們兒。
    爺們兒命硬得很,不怕克夫。
    俗話說撒嬌爺們兒最好命,他撒起嬌來連自己都怕,晏芊芊拗不過他,隻得對他露出真身吐露真言,“我是鬼。”
    郭凝驚呆了,倒不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女朋友不是人,兩人交往日久,他早已情根深種,華夏男子喜歡個花啊草啊,狐狸啊魚啊蛇的古來有之,不就是跨物種麽,這都不叫個事。
    他驚的是,女朋友漂亮的不像個人。
    及地的黑發如同瀑布一般披下,又像最好的黑色絲綢,光亮得能照出他的臉,襯得肌膚似雪朱砂殷紅,透著邪魅妖冶。
    呃,回過神來想一想,確實不是人......
    可這有什麽關係......
    按女友的說法,鬼族陰寒,人族與之交合如同含冰抱雪冰冷徹骨,費神傷魂。若求一時,兩人親密倒也無妨,她手頭有不少滋補之物,能保得他魂魄不損;可若要的長久,就隻能如現在這般。
    一輩子不能和心愛的姑娘睡覺......
    郭凝凝滯了。
    不管祖上再牛比再輝煌再能遇仙見神,到了他這一代就一普通人,頂多眼神比普通人好些,可還是個凡夫俗子。
    凡夫俗子求的是一日三餐軟玉溫香暖被窩,美人在側隻能看不能碰,這、這、這......
    女友見他沉思不語,不由得臉色黯然,說他要的她給不了,既然如此分開為好,人間界如今男女之間不同往年,合則來不合則散,分分合合隻是平常,不必放在心上。
    說完便如煙一般消失在他眼前。
    郭凝見女友走了並未去追,而是起身站在窗前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繁華街景,忍下了心口一陣陣的抽緊絞痛。
    成年人的愛情觀就是如此,衝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彼此冷靜一下方為上策。
    他向來理智,如今到了抉擇的關口,隻想好好捋一捋思緒,捫心自問求的到底是什麽。
    女友與他一起時,他心如少年,行如智障,語同話癆,一見她便心生歡喜無視外物,他求的是靈魂的契合還是肉體的歡愉?
    若床笫之事不可缺少,與女友便再無走下去的可能。
    可他家世甚佳,還未成年便有眾美環繞,並非沒吃過見過,肉體歡愉固然好,可時日久了也是乏味。
    為何?
    不過是欲望得以發泄而內心卻是空虛一片。
    如今他與女友一起已有五年,每每衝動皆為女友一顰一笑,他的欲望源於想要完整的擁有她。
    屢屢衝動屢屢被拒,卻依然舍不得她,不忍傷她。
    思緒到此,想要的已然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