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章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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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青犀宮正殿還沒走到自己的居所,辛肆迫不及待的拉住辛叁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不敢置信的問道:“你還是我三哥嗎?”三哥平時木訥板正少言寡語,何時見過他這麽機靈這麽多話。
    辛叁悠悠說道:“肆兒,姑娘是主母啊。主母吩咐的事兒,自然是要盡心竭力去辦的。”
    辛肆恍然大悟,怪不得。
    青見自老祖那一輩起就未有過男尊女卑的說法,向來是夫妻並立,甚至於妻子的地位還比夫君高上那麽一點點。往上數兩任主母,那都是極為精明厲害的女人。
    把主母討好了比什麽都強,三哥行啊。
    可他有些擔憂,“三哥,老祖那輩我們還沒出生就不說了,老主母可是壓得神宮眾人心服口服見了麵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姑娘她行麽?宮裏這些個夫人貴主兒可沒一個是善茬啊。”
    辛叁老神在在的把手攏進袖中,一副剛下完地回來的老農民樣,“你且看罷。”
    辛肆撇嘴,不看。
    一臉八卦的問道:“三哥,這回姑娘是開竅還是回心轉意了?這玉佩可是她貼身的物件兒,前年差點沒把我飛死姑娘也沒說拿這個給我,你是怎麽勸姑娘的?”
    辛叁一臉忠厚淳樸的傳音給他,“我偷的。”
    “偷!偷......偷......偷的?”辛肆驚得成了結巴。
    辛叁照舊忠厚淳樸,“嗯。”
    辛肆小小聲聲,“哥,偷竊要被拔毛剁爪子的,你平時不是最老實嗎,你怎麽敢。”
    辛叁說道:“姑娘是主母啊。”
    辛肆說道:“哥你到底啥意思?”
    “讓主子和睦,是奴才應盡職責。”
    辛肆:......突然發覺今天自己變蠢了,難道真是年紀大了?這也就是我親哥,換一個來跟我說這些雲山霧罩的話我非弄死他不可。
    辛叁還是那麽的忠厚淳樸,“你且看罷。”
    辛肆:......看來今天不弑兄是不行了啊。
    轉天辛夏寫了書信讓辛叁送回去。
    辛肆這才明白,拉了辛叁就是一頓誇讚:“哥啊哥,你就是玉奴戲裏麵唱的麵帶豬像心頭嘹亮,這書信一往來主子爺和姑娘不就好了麽,主子爺一高興就是知道了玉佩來曆也不會說什麽,三哥你厲害啊。”
    辛叁憨憨一笑,“你不在,隻能我自己想法子了,看來還行。”
    氣得辛肆又想弑兄。打小自己就操不完的心,想著大的又傻又木,小的一個楞一個冷,啥都往自己身上抗,從小到大挨主子爺踢最多的就是自己。
    感情全是裝的!這是個什麽兄弟情誼!
    冷雪洛拿著書信哭笑不得,這都說的是些什麽!
    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紙,意思就一個:我雖然沒在你身邊,但是我乖。你想我沒,想我了是吧,那我就回來吧。
    看著底下呆頭呆腦猶如國寶眼巴巴的等著她回信的辛叁,心裏一軟,辛叁不同辛肆,老實嘴笨不會說話,不回信他回去也是難做,起身喚過錦兒磨墨。
    寫完等墨幹的功夫和辛叁說道:“你回去告訴辛夏,路途遙遠來往也是勞神,就好好待在青見神宮繼續乖下去罷。神君大人法力無邊,打個盹的功夫幾年就過去了,我會在人間界待上些時日,等我事了他睡醒了再聚罷。”說完問道:“可記下了?原話一個字不錯的轉告他,還有,玉佩就當是我送他的,下次再敢串通君子做這檔子事,仔細我揭了你的皮。”
    辛叁跪下請罪,“姑娘恕罪,奴才一時昏了頭才想出這餿主意。”
    冷雪洛說道:“你就欺我好性兒,去罷,下次不許了。”
    辛叁回去一字不落的說了,辛夏黑了臉,辛肆勸道:“主子爺,左不過是幾年,姑娘不是說了麽,咳,您乖。”
    辛夏沒了怒氣,拿著梅花玉版箋眉開眼笑,箋上筆走龍蛇兩個大字:已閱。
    這可是洛洛第一次寫信給他,珍而重之的收好,提筆回信。
    信上抱怨了一通,洛洛愛惜筆力是好事,可也不要太過儉省,多寫幾個字也是好的。
    順帶送了一堆好筆好墨回去。
    等到回信,打開一看,箋上字體雋秀:知道了。
    辛夏樂得前俯後仰,覺得這樣筆墨傳情竟是別有一番意趣,提筆又回。
    一來二去,冷雪洛箋上字數慢慢多了起來,信上漸漸開始提到冷園的瑣事。
    而辛夏則是絮叨個不住,冷雪洛看過書信隻是一笑,前世剛上班時hr來店麵培訓曾說過,店麵與事業部溝通時首先選擇短信,其次是電話,最後才是麵對麵,現在看來用在辛夏這也是一樣。
    書信來往言談遠比他在時要多些,大概是因為書信可以斟酌之後慢慢來,覺得不好還可以撤回重新寫,而當麵則不能罷。
    提筆告訴辛夏,她不日便要下山,讓他不必掛念,書信之事就先放置罷,她此去忙碌隻怕無心顧及。
    交給辛叁帶走後便開始處理起自己的瑣事。
    青姨曾問過她,為何要等到十八歲才下山,她忽聽時也是一楞,想了半天我是為何呢?又沒人不許她去。
    後來再想想,大概是因為壓根就沒往那方麵想吧,心中隻記得所有都是源於高考畢業的那個夏天,所有才這樣執拗的覺得非要等到那個時候吧。
    如今日子漸漸近了,青姨臉上的不舍一天多過一天,還撐著在她麵前強顏歡笑,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去勸。活了兩輩子,還是第一次有長輩為了與她的分離而難過,隻得幹巴巴的對青姨說,她隻是去蜀都,每年春節都要回來的,青姨這些年與奶兄見麵甚少,如今也該去安享天倫了。
    青姨嗔她,若不是想著每年都能見著,說什麽都不放她去。
    她默然,青姨有多愛她就有多舍不得她,卻為了她心頭的執念一次又一次的妥協,她讓青姨傷心了。
    要出門了零碎多,青姨幾乎將整個冷園搜刮一空裝進了君子項上的鑰匙裏,還有她能用的靈寶,一股腦的塞進了金線的須彌空間。
    臨了還拿出一條與膚色相近的腕繩係在她腕間,繩上有一個小小的貝殼。
    青姨說道:“這根腕繩是蜃貝靈力化絲編織而成,你戴著可幻化身形,”指了指繩上的貝殼,“北海初生時,海底生出一隻蜃貝,嬤嬤將它放進琉璃夜宮中養著,現在給了你,我的兒,你知道它有什麽作用麽?”
    冷雪洛點點頭,這難不倒博覽妖族群書的她,這不就是個全息投影機麽。
    青姨把那指頭大小看著平平無奇的貝殼放在她手心,“嬤嬤養了這麽多年也算是將它養出了幾分本事,現在吞吐之間能裝一海之水。你戴著它可破一切迷障,這裏邊嬤嬤放了些你用得上的小玩意,你先瞧瞧,平日裏要用讓蜃寶拿就是了。”
    腎寶?
    他好我也好?
    青姨看她一臉怪異,說道:“我的兒,蜃寶是蜃貝之靈,嬤嬤已讓它認你為主,先看看裏麵裝了些什麽,若是不喜歡就告訴嬤嬤,嬤嬤給你換。”
    她指尖撫過這個就像蛤蜊一般的小小貝殼,心神悸動。
    北海廣闊博大奇珍無數,青姨是北海之主家底豐厚,將裏麵裝了個滿滿當當,這可是能裝一海水的空間啊,還怎麽換?
    默默的靠在青姨身邊,許久後才哽咽著說道:“青姨,您不用對我這麽好的。”
    青姨說道:“嬤嬤知道,孩子大了都想自己拿主意自己去闖蕩,可做長輩的怎麽能放心得下,既然留不住就隻能準備充足些,讓孩子在外邊過得好些,這些個嬤嬤多著呢,算不得什麽。兒啊,你別哭了,仔細眼睛疼。”
    冷雪洛悶悶的嗯了一聲。
    臨行在即,她又不肯帶人在身邊服侍,留在冷園的丫頭都哭個不住,尤其是錦兒,更是哭得拉著她不放,隻說道:“姑娘您就帶了我罷,您都帶了流沙去了,怎麽不帶我呀,”
    她隻有歎氣。
    對如何處理分別一事她確實沒有經驗,活了兩輩子,也就隻有這些人舍不得她。
    最後還是青姨忍了淚讓她快走。
    她不曾回頭,這是她的家,她很快又會回來。
    蜀都,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