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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嫁！”回答是堅決的。
    象這樣的對白最近每天都上演。隻是每次方嬤嬤口中的男方換了一個稱呼而已。景遙不用思考就習然地回應。
    “我就等著瞧看你還能硬幾天。”方嬤嬤忿忿地離去。
    景遙又專注在被打斷的繪畫上，門外又傳來了腳步聲，景遙頭也不抬。
    “說多少篇我隻有一個回應給你。”
    進門的蘇生一怔，沉聲道：“那些魔鬼又逼迫你什麽？”景遙停筆回過身，坦言道：“她們在幫我找親事。”
    “她們迫婚？”蘇生震驚地張大嘴巴。
    “象貨物一樣把我售出去是我目前唯一的價值。”
    蘇生沉默地看著景遙，他有心幫翩翩贖身可是他卻無能為力。他現在與李澤生兩人靠賣畫也是勉強維持糊口。
    景遙把他的慚愧看在心裏，安撫道：“她們用強的隻會得到冰冷的屍體。”
    “是我們沒用！不能幫你！”
    “夜凜風同小夜有消息麽？”景遙扯開另話題。蘇生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就象突然消息了似的。”
    景遙隨即憂心忡忡，那個妖魅的男子能製服小夜想必武功也不錯，不知……
    “翩翩……”蘇生打斷了景遙的冥思，“我一個剛從京回來的同窗聽到了一個消息。”
    “關於他的。”景遙是肯定的語氣。
    “或許墨遠他也是迫不得已的，你……”
    “已經成親了？”景遙問。
    蘇生緩吸了一口氣，“三日後。”堤岸上那一抹白色的飄逸身影仍清楚在腦海，“我妻今生今世唯你！”的誓言之音縈繞在耳旁。而今……
    再過三日他將娶別人為妻！景遙雙腳一軟險些跌倒，映入眼簾潔白的桌布浮想起屬於這身體的記憶：皓白的雪地，入目除了白色再也沒有其他的色彩，一雙溫暖的手抱起自己，“為什麽你一個人會在雪地裏？”
    “我爹娘在客棧裏約了人，我自己出來玩迷路了。”
    “冷麽？我帶你去溫暖的地方。”
    “你送我回去？”
    “我讓人找你父母來接你。”
    “好！”
    “我彈曲給你聽。”
    “哦，什麽曲？”
    “鳳求凰。是我娘自己改編的”
    “為什麽？”
    女孩紅著臉道：“我娘以前也彈給我爹聽，後來他們成親。等我長大了可以做你娘子麽？”
    白雪紛紛揚揚，牆角的紅梅傲雪綻放，屋簷下的少年問女孩，“你真的會彈？”
    “我彈給你聽。”女孩冷紅的小手在琴弦上撥弄，男孩站在他身旁唱起了短笛。
    “你會記得我嗎？”女孩父母來接她時她問少年。
    “等你長大了我去找你！”少年承諾道，“你叫什麽名字？”
    女孩來不及回話就被抱上了馬車，滾動的車輪中夾著一個聲音傳來，“墨兒，你以後是要成為國之棟粱，成為一人之萬人之上的……”
    心房的陣陣揪痛擾醒了景遙的回憶，唇角揚起一抹微笑，“原該如此！”
    “墨遠或有苦衷的。”蘇生相信他。
    “我沒有怪他，真的！會傷心是因為在乎，會難過是因為愛上了，疼痛會萌生放棄，流淚了是倦了，而放手才會釋懷。當經曆了這一切我又何來悔，愛情不過如此，不管結果。梅墨遠選擇的不過是一條原屬於他的道路，她不過是一次錯肩而過的交集。蘇生沉默了，想不到她已經看的如此地透徹。”看來耿耿於懷的是我這個旁觀者。
    “蘇生，謝謝你！”
    景遙話音剛落一個瘦小的身影就闖了入來，“姐姐，神仙姐姐！”
    景遙看著小男孩問蘇生道：“你帶他來的？”
    蘇生還末開口小男孩就搶著開口，“是我想念姐姐。”
    “之前他一直照顧的婆婆過身了，我見他一人孤苦伶丁的在街上冷瑟瑟的，想起你們有過幾麵之緣也算認識，所有帶他來看看你能不能幫上這小孩。”
    “我能照顧自己！”小男孩倔強地道。
    景遙欣慰地笑了，“以後你自己一個了，而我也是自己一個，你認我做姐姐好麽？”
    小男孩看著景遙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蘇生開口了，“剛還一口一句姐姐，現在怎不叫了？”
    “我……”小男孩躊躇地望著景遙，好一會才點頭喚道：“姐姐”
    “好孩子！”景遙伸手撫向他的頭又一次被他躲開。
    景遙絲毫不在意，笑道：“姐姐幫你起個名字好不？”
    “這孩子沒名字？”蘇生口直道出後才意識到自己不覺間傷了小男孩，臉上露出一絲愧色。
    “現在我有名字，姐姐我叫什麽？”小男孩一臉認真地看著景遙，“林恩。”小男孩老氣橫秋地看蘇生。
    “書生記住了，我叫林恩！”
    “我會記得的。”蘇生認真地回道。然後看著景遙有些擔憂，“這孩子不能留在藝館裏吧？”景遙思索了一會點了點頭，“可以的話先讓他同你們一起住。”“我正有此意。”“為什麽我不能跟姐姐在一起？”林恩問。
    “這裏是個暗黑的地方進來容易想出去就難，等我能離開這裏了，我們就不用分開。”“那要什麽時候？”
    “或許不久了。”景遙黯然地道。
    蘇生張著嘴看著景遙想說些什麽最終又化做了一聲長歎。
    徐娘推開景遙的房門，看見悠閑在練字的景遙，怒力蹭地往上竄起。尖酸的話語頓出。
    “在這藝館裏真的找不到像你如此悠閑的人。”
    “今天又給我找的是什麽人？”
    徐娘愣了一會，眯起雙眼警慎地瞅著景遙，“你同意？”
    “不！”冰冷毫不猶豫的堅決響起。
    “你！”徐娘指著景遙氣極地道：“你不過是個累贅，一直負累著身邊人，現在還是一廢物，要靠其他姑娘賺的來供養你食宿。沒有了梅墨遠，沒了夜凜風，你什麽都不是。”
    景遙握筆的手忽地一僵，穿越後的點點滴滴在腦海倒播，如果沒有夜凜風，沒梅墨遠……一個確實的答案浮上心頭，酸澀的滋味在心間翻騰竄上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