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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消息來的很快。
    當天晚上，祥林和高大成一起把張雲達堵在了被窩裏。
    張雲達還想裝腔作勢，奈何他不是當初的張場長了，祥林也不是當年的小男孩兒了。
    祥林拿出刀直接切了他兩個手指頭，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祥林娘看著地上的鮮血和孤零零扔在地上的兩個手指頭，喉嚨裏發出一聲尖叫，嚇的直接暈了過去。
    高大成直接在張雲達疼暈過去又被疼醒過來的時候，讓他供述了當年倒賣鹿茸和鹿胎膏的真實原因，並讓他在自己的名字上摁了手印，連印泥都沒用，直接用的他自己的血。
    “行了兄弟，這孫子老了，給他扔衛生所吧，不然失血過多死了，咱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高大成拍拍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祥林，祥林癱坐在地，抱著高大成的雙腿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哥，哥啊……我爹死的憋屈啊……嗝……可是我娘也是為了養我們，這老小子有權有勢啊……嗝……我娘不答應他，我們家幾口人……嗝……都活不下去……嗝……”
    “行了，兄弟，哥都懂！”
    “嗝……你不懂……嗝……”
    暈在炕上的祥林娘一動不動，隻是有兩滴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
    這人呐，不管怎麽樣，還是得往前看。
    就像祥林，從小心裏有個結，可是解開這個結後，還得繼續過日子。
    就像祥林娘，又開始起早貪黑的給人家打短工，攢錢給兒子娶媳婦。
    也像四叔爺，看到那張沾著滴滴血跡的煙盒紙背麵的紙殼子，以及那上麵歪七扭八的字，霎時間老淚縱橫。
    高大成在旁邊勸解，“四叔爺，張雲達都承認了，當初是他偽造了賬目讓您背鍋，還用借錢給我小叔治病威脅您弄死懷胎的母鹿。”
    四叔爺抹一把淚，哽咽道，“不是用這個威脅的，他根本沒借給我錢，他說上麵著急要鹿胎膏，是秘密任務，我是優秀工作者，必須得配合……”
    高大成頓時無語，“您養鹿的技術是真高，可是心眼兒是真不夠使的啊！”
    四叔爺，“你這個臭小子……”
    “行了行了，四叔爺，咱們也別光沉浸在過去的失敗當中了。您這一手養鹿的訣竅也不能失傳了啊！現在人家高價請您去養鹿，您也別拿大了，正好我跟著您也去學學，咱們老高家也算後繼有人！”
    二姨父也很心動，要是能讓四叔爺帶著自己的兒子走上正道，那真是值了。
    有高家自家人不遺餘力的敲邊鼓，李向東又誠心誠意的上門請了兩趟，四叔爺終於答應出山了。
    當四叔爺看到偌大的圈裏就那麽孤零零的幾頭瘦不拉幾的梅花鹿的時候，他二話沒說，帶著刀疤，高大成，鄧祥林就去山裏下套子去了，那種老當益壯的意氣感，即使光看背影都覺得很有氣勢。
    李向東在壩上這麽一耽誤就是十幾天，等把所有的事兒都交代清楚，他和周紅鬆才踏上了回家的火車。
    兩個人中間先去了一趟燕京市，去甜水胡同看看周紅梅，吳建軍和寧若若。
    他們到的那天正好是禮拜天，李貞，劉俊波也正好在甜水胡同。
    離的很遠，他們就看見吳建軍領著幾個人正在往院子裏搬東西。
    李向東和周紅鬆趕忙跑過去幫忙，周紅梅一見五哥過來，雙眼放光，歡喜的叫了一聲“五哥！”
    周紅鬆看著不過一個月，就把小臉養的白裏透紅的妹妹，心裏高興的很，連帶著對那個便宜妹夫也多了幾分好臉色。
    李向東讓李貞和寧若若撒手，自己幫忙抬桌子。
    李貞擦把臉上的汗，眼睛笑成月牙，“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你們。哎，四姐，你們怎麽都在這兒？”
    李向東一抬桌子，手上油細滑膩和沉重的感覺一傳過來，他就知道這張桌子不是普通的木料。
    看顏色，花紋和雕花，這應該是張紫檀雕螭龍紋大畫案。
    眾人小心翼翼的把桌子抬到吳建軍居住的廂房的廈子下麵，吳建軍對著李向東呲牙一樂，“向東，你給我的一千塊錢我都給花了，買了這張桌子。”
    周紅鬆心裏一緊，在心裏暗暗罵道，“這小子不會貪汙了向東的錢吧！這什麽破桌子值1000塊錢！在村裏，幾塊錢就能置辦一個比這還大的桌子！”
    他眉頭一皺就要罵自己妹夫，結果被李向東搶了先。
    “為什麽花這麽多錢買這張桌子？”
    周紅鬆心裏一咯噔，果然，兄弟生氣了！
    哎，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再不爭氣自己也得管呐，誰叫自己妹妹跟他結婚了呢！
    “向東……”
    “向東，這是張從宮裏流出來的紫檀畫案，值這個價！”
    吳建軍絲毫沒注意到大舅子臉上複雜的神色變化，他興奮的把畫案從材質到款式一一介紹給李向東。
    周紅梅卻是看出來了不對勁兒，她小心翼翼的扥扥丈夫的衣袖，然後給他使個眼色。
    吳建軍看見妻子憂心忡忡的樣子，頭腦冷靜下來，他看著李向東誠懇的說，“向東，我真的沒有虛報價，從裏麵吃回扣！”
    這話一說，現場的氣氛頓時為之一靜，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李向東。
    李向東表情肅穆，他認真的看著吳建軍，“建軍哥，你是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我之前給一位大爺送煤，他之前是王府的貝勒爺，無兒無女的，碰見我就喜歡和我聊兩句。這些都是他和我說的……”
    李向東心說怪不得。
    “建軍哥，你剛才說的都沒錯，這確實是個紫檀畫案，也確實值1000塊錢！你能不能帶我去見見這位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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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初榮王府的貝勒爺金得計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兩個門板搭成的破床上，身上搭著一床髒兮兮的破薄被。
    他的目光逐漸渙散，眼前的景象也越來越模糊，或許此生也就就此結束了吧！
    往日的種種榮光，落魄，窘迫的場麵仿佛都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就這樣吧，我這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