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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說起來，也算是生死關頭。
    李晉腹腔裏麵的大血管被刀刺破，整個腹腔彌漫的都是血，要不是今天送醫及時，李晉就會大出血死亡。
    李向東讓白玉龍去村裏接李瀾，讓她和趙素芳一起看護李晉，自己則是帶著趙小軍和周紅鬆親自去審瘋子。
    這事兒，透著蹊蹺。
    他爹是軍人複員，雖說已經四十多歲了，可他手腳上的功夫還在，不至於被一個武瘋子捅了那麽深的一刀卻沒有一點還手之力。
    再說，這個瘋子為什麽要跑到李家坡來捅李晉？
    李家坡，大隊部。
    武瘋子被五花大綁扔在牆角，他臉上卻一點害怕的神色都沒有，反而嘴裏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兒。
    李向東推開門，走了進來。
    他走到武瘋子跟前，看著這個嘻嘻笑著的男人，他伸出手，掄圓了胳膊。
    “啪——”
    “啪——”
    兩個嘴巴子抽下去，李向東的手被震的發麻。
    武瘋子兩頰瞬間紅腫起來，他雙眼發出冷冷的光，直視李向東，嘴裏吐出一口血沫子，然後低聲說了一句，“找死！”
    李向東拖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武瘋子跟前，“不瘋了？”
    “嘿嘿，你說我不瘋我就不瘋？”
    能說出這種邏輯清晰的話來，這肯定不是個瘋子。
    “為什麽殺我爹？”
    “哈哈哈哈哈哈，我是瘋子，剛才幹了什麽我都不知道。”
    李向東把牙咬的吱吱響。
    周紅鬆把李向東拉開，“這種裝瘋賣傻的滾刀肉，交給我！”
    不知道為什麽，武瘋子突然全身打了個哆嗦。
    他一改之前麵對李向東時無所謂的囂張模樣，警惕的看著越逼越近的周紅鬆，緊張的問，“你要幹啥？”
    “嘿嘿嘿，不瘋了？”
    ……
    趙小軍用手捏著鼻子，湊到李向東眼前甕聲甕氣的說，“這招也太損了。”
    周紅鬆也在屋裏待不下去了，他幹嘔著從屋裏跑出來，“誰的尿啊，太他媽騷氣了！”
    趙小軍不好意思的嗬嗬笑兩聲，“這些天有點上火……”
    李向東透過玻璃看裏麵正在“飛機蹲”的武瘋子，隻見他雙手被反綁在窗戶框上，而這個高度，他隻能半屈著腿，既不能蹲下，也不能站直。
    尤其是他鼻子下邊還放著一個尿盆，不管他怎麽轉動腦袋，都躲不過這盆生化武器的襲擊。
    周紅鬆說，“以前刀疤進看守所的時候，人家一宿一宿的讓他飛機蹲，不用打不用罵，有個一天半宿的，他就受不了了。”
    李向東點點頭。
    趙小軍湊過來，把他知道的關於瘋子的情況竹筒倒豆子般說了一遍。
    “二哥，這個武瘋子是金牛鄉的人，之前也殺過人，是他對門的一對老夫妻！
    他一被警察抓進監獄就說自己有精神病！
    後來精神病醫院做完鑒定後，給他開了證明，證實他確實有精神病！
    警察也沒有辦法，把他逮起來關了幾天就給扔精神病院強製治療去了。
    隻是不知道他為什麽能從精神病院跑出來！”
    趙小軍他姐嫁到了金牛鄉口袋村，對這個整個金牛鄉都有名的武瘋子了解的很清楚。
    為啥說他是武瘋子？
    這個人瘋起來就要打打殺殺，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所以管他叫武瘋子，並不是因為他姓武，相反，他本身姓徐……
    李向東腦子一炸，“小軍，你說他叫啥？”
    “啊，他叫徐忠厚。”
    “徐忠厚，徐忠厚，瘋子，徐瘋子，精神病院，王樹禮……”
    李向東好像一下子把所有的事兒都串起來了！
    王樹禮在他公司做了那麽多年的副總，李向東對他的家庭情況還是了解的。
    他記得王樹禮的親大姨就是東方市精神病院的一個主任，能把有殺人罪前科的一個“瘋子”放出來，看來王樹禮沒少在裏麵使勁兒……
    想到這兒，李向東就知道這事兒和潘家脫不了關係。
    之前他和他爹把胡樹鬆，潘大春弄下台，這仇算是結下了。
    現在潘家弄個瘋子來捅人，就算是把他們全家都捅死了，瘋子無非是強製再去坐幾年牢。
    因為瘋子是“持證殺人”，不算犯法……
    李向東想到這兒，快步走到武瘋子跟前，狠狠揪住他的頭發，一用勁兒，武瘋子的眼角都吊起來了。
    “是潘吉先和王樹禮讓你來的？”
    武瘋子這時眼睛突然離離幾幾起來，他發出嗬嗬嗬的笑，呲開大黃牙就要咬人。
    “二哥，小心！他可能真犯病了！”
    身後的趙小軍大聲提醒。
    李向東心一沉，不用再問了，這個瘋子也不能再留了。
    他目光在屋子裏逡巡一下，然後去牆角抄起一根木棍，狠狠擊打在武瘋子的頭上。
    武瘋子白眼一翻，頭軟軟的耷拉下來。
    李向東讓周紅鬆和趙小軍幫忙把他從繩子上解下來。
    趙小軍一邊解繩子，一邊不解的問，“二哥，咱們是要把他送派出所嗎？”
    李向東手上動作不停，他搖搖頭。
    “那是去公安局？陳局長不是跟你關係挺好的……”
    李向東也不回答，自己跑到院子裏，推進來一輛獨輪車。
    “五哥，小軍，把他放到車上，綁上！然後你們去告訴大興哥他們，我把這個瘋子送到公安局報案去了！”
    趙化興等三個人，剛才奉李康的命令看守武瘋子，李向東一來，就讓他們先回家吃飯去了。
    趙小軍看著像頭豬一樣被五花大綁在獨輪車上的武瘋子，不放心的說，“我和你一起去吧，這麽推車多累啊，不如找個拖拉機……”
    周紅鬆看一眼李向東，攔住了趙小軍的話，“我和向東去，你先去辦他說的事兒去！”
    說完，他率先推動了獨輪車。
    趙小軍沒有辦法，隻能看著兩人越走越遠。
    突然，他覺得不太對勁兒，急忙衝著兩人高聲喊道，“哎，二哥，五哥，你們的路不對啊！那是去荷花池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