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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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旭堂在家裏待了兩天,春香一句話都沒說,他也習慣了。以前每次鬧別扭都是這樣,袁旭堂每次都要讓步,主動和她說話,要不她一年都不會和解。這次,袁旭堂鐵心了,不會主動和她說話,否則給她點好臉,在她手裏的四十多萬她會任意亂花。
    袁旭堂為什麽和春香的冷戰這麽有底氣,是生意上賺到了錢?是又存了幾十萬私房錢感覺有底?是怕她揮霍錢嗎?還是......他自己也說不上的硬氣由何而生。
    在清江市住了幾天,在家閑得無聊,他又想念起林業招待所的生活,在那裏想吃啥他都和小娜討論,有時意見不一致,還可以用‘石頭剪刀布’定輸贏,來決定誰說了算。她那溫柔的性格,體貼人的做派,做錯事、說錯話立時臉紅的表情,有時還敢大膽地邊疊被邊說‘你們老爺們真埋汰,半個月才洗一回澡。’她的每一個動作,每一種表情,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體貼,無不在袁旭堂的喜愛之中。
    越想越留戀林業招待所的生活。
    他正在想著雲姐和小娜她們,春香買菜回來了,還帶回銀行的一個包裹,袁旭堂不解地看著她。
    “我取了八萬塊錢。”春香嘟囔著說。
    袁旭堂問:“你取那麽多錢幹什麽?”
    “我弟弟要買車,錢不夠,我想暫時借給他用一下。”
    袁旭堂一聽就火了,提高了嗓門說:“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有錢的事誰也不告訴,你借給他這麽多錢不是讓別人都知道咱們有錢嗎?”
    “我沒說咱家有那麽多錢,我說就那點錢。”
    “鬼才相信呢,你這些日子又買貂皮大衣,又買首飾,你說就那點錢,人家信嗎?”袁旭堂越說越來氣。
    “愛信不信,我有錢我還要怕人?我就借了,怎麽地吧。”她提高了嗓門,倒是理直氣壯起來。
    袁旭堂知道和她講不出道理,穿上棉衣,飯也不吃了,就去了外邊。
    他要去哪裏呢?下崗以後,他很少和親戚朋友還有以前的同事接觸。他感覺今天和剛下崗的時候的情況差不多,還是去老同學那裏吧。
    他買上幾瓶好酒,又買了些熟食,看上去還蠻豐盛。
    到了老同學家,他拿出酒和熟食,王立金看了看酒說:“你發財了,買這麽貴的酒。”
    “嗨,發不發財幾瓶酒還買不起呀。”
    王立金老婆在旁邊也說:“咱家有酒廠,你花那個錢幹嘛。”
    袁旭堂笑著說:“換換口味。”
    王立金老婆又炒了幾個青菜,他們三人把兩瓶酒全部喝光了。
    王立金老婆看著很晚了,袁旭堂和他老公都喝多了,她說:“旭堂,這麽晚了你就別回去了,那裏有個房間閑著,你就在這裏睡吧。”
    袁旭堂也沒說什麽,晃晃悠悠地去了那個房間,門也沒插,脫了衣服上床就進入夢鄉。
    他夢見在一個初春的早上,他要去山裏收山產品,快步走在林間小路上。突然,在他前麵不遠處,一隻小鹿被花豹捉住,小鹿拚命地鳴叫著,袁旭堂什麽也沒想,拾起路邊一個碗口粗的木棍,對著身邊的一棵大樹用力打去,木棍“哢”地一聲斷成幾節,花豹受到驚嚇,丟下小鹿,‘呲’地一聲上了一棵大樹,袁旭堂抱起小鹿,快速向前飛奔。
    他也不知跑了多遠,他上氣不接下氣地放下小鹿癱坐在地上,小鹿圍著他不停地轉圈。
    歇了一會,小鹿蹦蹦跳跳地向前跑去,袁旭堂緊跟在後麵。繞過一座大山,他們來到一條小河邊,隻見河那邊鮮花簇擁著一幢美麗的別墅,在別墅後邊的山坳裏牛羊成群,雞鳴鵝叫,一片田地裏蔬菜水果應有盡有。山腳下一股溫泉潺潺流下,熱氣升騰。人們歡歌笑語愉快勞作休閑,堪稱世外桃源。
    袁旭堂正在欣賞這裏的美景,隻見別墅裏走出一個花容月貌的少婦,手裏拿著茶壺大聲說:“我說一大早喜鵲就在枝頭叫個不停,原來有客人到啊,快來喝杯茶。”
    袁旭堂剛要道謝,突然愣住了,這不是小娜嗎,小娜也認出了他,頓時熱淚盈眶,大聲喊:“旭堂哥,旭堂哥。”袁旭堂也喊“小娜,小娜。”
    “起床了,起床了。”袁旭堂睜開眼睛,原來王立金在叫他起床。
    他穿好衣服,洗漱一番,隻見王立金已經泡好了茶,給他倒了一杯。
    “?誰是小娜?”王立金邊倒茶邊問。
    “你怎麽知道小娜?”袁旭堂驚訝地看著他。
    “你一大早就大呼小叫地喊小娜,鄰居都聽得到。”王立金邊喝茶邊回他。
    袁旭堂又回想起剛才的夢境。
    回到家裏,春香沒在家。這麽早她能去哪裏呢?他不會去跳舞去了吧,以前他聽春香說過,‘難忘今宵舞廳’開設早場,意味晨練,她會不會去那裏?想到這裏,他徑直去了歌舞廳。舞廳剛好散場,人很多,袁旭堂站在不遠處看著出來的人有沒有春香,人快走完了,隻見春香和一個帥氣的男人走了出來,那男的給春香拿著大衣,她們有說有笑很開心,不知是怕滑倒還是秀暖昧,春香還不時地挽著那男人的胳膊,他看著她們走進了一家餐館。
    什麽叫怒氣衝天?什麽叫怒火中燒?什麽叫是可忍孰不可忍?這些都不能形容此時他的心情。
    他氣衝衝地回到家裏,甩上門坐在沙發上憋悶氣。
    快九點的時候春香回來了,看見他也沒說話,隻管換衣服洗漱。
    袁旭堂實在憋不住了,氣衝衝地問:“一大早你去哪裏了?”
    “我逛超市去了。”
    “?你騙鬼吧,超市九點才開門,你逛哪家子超市。”袁旭堂見她撒謊,氣就不打一處來,提高了嗓門。
    “我沒去逛超市,我在大街上逛了怎麽地,我去哪裏還要向你請示,你去哪裏和誰說過。”春香沒好氣地頂撞他。
    “你就作吧,有你後悔的那一天。”袁旭堂無話以對隻好接了這麽一句。
    “我怎麽作了?不就是我弟弟借了你幾萬塊錢嗎,就因為這個你天天找茬。”
    對她弟弟借錢的事,袁旭堂已經不計較了,那天說她,隻不過是想叫她今後花錢不要大手大腳。他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掙錢了,沒想到她還拿這事損他。
    他越想越氣,他不能再待在家裏了,再待下去他會崩潰,想到這裏,他拿著大衣,拎上皮兜就要出門。
    “你上哪去?你今天要是走了就不要再回來了。”春香在屋裏大聲喊著。
    袁旭堂一摔門下了樓。
    去哪裏呢?她沒處可去,今天早上才從王立金家回來,他不能再去了。他想,還是回綏寧市吧,雖然安德列維奇近期不能來,他去了也沒事。不過,也不知什麽原因,他好像很向往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