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撬地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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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不行,這些都不好。”
    戴沐白雙臂抱胸,站在庫房中央,眉頭緊鎖,目光挑剔地掃視著侍從們呈上來的珍寶。
    他的指尖不耐煩地在桌麵上輕叩,節奏裏都透著煩躁,顯然對這些所謂的“稀世珍品”興致缺缺。
    “就這些?沒別的了?”
    戴沐白嗤笑一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視野開闊了,現在他隻覺得眼前這些東西都是俗物。
    隨手抓起一顆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珠子在他掌心泛著淡雅的瑩潤光暈,若是放在外麵,這足以讓無數貴族打破頭哄搶,可戴沐白卻隻是掂了掂,便嫌棄地丟開了。
    誰不知道他們的團隊裏有海神在,難道還會缺夜明珠?
    “小三隨手就能撈一筐的東西,送這個豈不是顯得我沒好心思?不好不好。”
    戴沐白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和一旁小心翼翼的宮人們說話,總之當夜明珠“當啷”一聲掉在盒子裏的時候,他們的心都跟著死了一半了。
    再說了,說不定小三也打算送這個,要是自己和他的禮物撞了,那可就尷尬了。
    宮人們不敢懈怠,更加不敢將夜明珠歸位,隻得連忙奉上一副名家字畫。
    畫卷徐徐展開,墨色山水意境悠遠,戴沐白隻是略微掃了一眼,就直接擺手不再去看。
    “月華姑姑的畫技絕妙,送這個豈不是班門弄斧?”
    而且,畫上的好山好水分明是星羅帝國的景色,讓他怎麽送給天鬥帝國的月華姑姑?
    戴沐白沒好氣地抬頭看了宮人一眼,心中懷疑到底他們知不知道唐月華的身份?
    “把畫收起來吧,傳了四代的珍品,可別弄壞了。”
    戴沐白的語氣裏有些不屑,與其說是傳了四代,倒不如在庫房裏吃了四代的灰。
    不過想是這麽想的,他終究沒有像對待夜明珠那般隨意處置,隻是隨手將畫卷推得遠了些。
    宮人們一時之間也不敢有所動作,既怕拿出來的東西不好,被王爺責備,又怕拿出來的東西他們認為太好,王爺卻看不上,這樣那件寶物的安危就堪憂了。
    庫房裏靜得連電燈閃爍釋放的電流聲都能聽得清楚,宮人們垂首而立,連呼吸都放的很輕。
    戴沐白見他們這副鵪鶉模樣,隻覺有些好笑。
    他們在皇宮裏侍奉得也夠久了,難不成自己比戴維斯這個一國之君還要嚇人?
    “瞧把你們嚇得,我自己看吧。”
    戴沐白隨意拎起一柄鑲嵌著寶石的短劍,劍鞘上金絲纏繞,華貴非常。
    劍身出鞘的瞬間,一道寒芒掠過頭頂的琉璃燈罩。
    戴沐白眯起眼睛,指尖輕撫過無鋒的劍刃,感受著其中蘊含的凜冽劍氣。
    這倒是個意外之喜。
    “可惜啊...”
    他手腕一翻,短劍斜插入身側木架縫隙,震得架子上的玉器搖晃作響。
    幾個年輕的小宮女嚇得臉色煞白,死死地攥住衣袖不敢抬頭,生怕哪一個掉下來,她們的小命就不保了。
    “罷了。”
    戴沐白走了兩步,卻又突然折返,將短劍重新拿了下來,隨手挽了幾個繚亂的劍花。
    寒光在空中劃出幾道優美的弧線,偶爾會發射到他耀眼的金發上,恍若陽光在劍鋒上跳躍。
    他是魂師沒錯,可這並不代表他不會使用尋常的兵器,這些可都是皇子學習的必修課。
    “既然合了眼緣,還是帶走吧,說不定以後能用上。這個,我要了。”
    他微微側頭衝著身後說了一聲,而後又將短劍往腰間一別,鑲滿寶石的劍鞘與他華貴的服飾出奇地相稱。
    見戴沐白終於選定了一個,宮人們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老總管悄悄用袖口擦了擦額角的冷汗,幾個年輕的小宮女緊繃的肩膀也終於放鬆了些許。
    在星羅皇宮當差多年的老人都知道,與太上皇戴禦天的雷霆手段、新帝戴維斯的陰晴不定相比,這位常年在外的王爺已經算是極好相處的了。
    至少他從不無故責罰下人,甚至偶爾還會對伺候的宮人道一聲謝。
    戴沐白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劍柄,目光幾次掃過那些低眉順眼的宮人時,心中也湧起幾分異樣。
    也許是因為他如今的身份不同了吧,不僅是星羅帝國的皇子,更是史萊克七怪的神隻之一。
    每次回到星羅時,除了見到戴維斯一家三口的時候能有些許回家的感覺外,這裏的一切於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
    就像現在,好幾張熟悉的麵孔變得更加戰戰兢兢,連大氣都不敢喘,仿佛他不是歸來的王爺,而是什麽洪水猛獸一般。
    “你們...”
    他剛開口,就看到最前排的小宮女渾身一顫,手中的銀盤差點脫手。
    戴沐白抿了抿唇,將原本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戴維斯被寄予厚望,而自己隻能算是個不得寵的皇子時,這些宮人看他的眼神裏還帶著幾分心疼與憐憫,可現在...
    “除了他之外,都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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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最終指向了站在最後方的老總管。
    老人身形一顫,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戴沐白在心裏歎了口氣,他本不想留這位年邁的總管,可對方畢竟是庫房的主事,對這裏每一件藏品都了如指掌。
    如果自己真的要在這裏拿什麽東西的話,還需要他登記。
    隨著宮人們魚貫而出,偌大的庫房安靜得可怕。
    戴沐白能清晰地聽見老總管略顯急促的呼吸聲,還有窗外梧桐葉沙沙的響動。
    “別緊張,你就帶我去看看庫房裏那些文雅的,有氣質的,適合送給...送給皇嫂的那種。”
    戴沐白想了一下,立刻換了種說法。
    畢竟要讓這些皇宮裏沒怎麽離開過的老人快速了解月軒之主的品味實在太困難了,倒不如直接拿朱竹雲作比。
    老總管聞言果然神色一鬆,皺紋都舒展了不少,“老奴明白了,王爺這邊請。”
    穿過幾排陳列架,老總管終於停下,從紫檀木櫃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方錦盒,掀開時,一陣淡雅的幽香頓時彌漫開來。
    “這是千年沉香木雕的九鸞釵,每一隻鸞鳥的眼睛都是要用極品的珍珠鑲嵌...”
    “有些俗氣了,而且這鸞鳥也不能輕易使用吧。”
    說是用朱竹雲做比較,但是本質上還是給唐月華送禮物,這九鸞釵一看就是皇室禦用,要是真送了這個,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惹麻煩。
    老總管不慌不忙,又引著他來到一架古琴前。
    “此琴名為‘鬆濤’,琴身用梧桐木所製,琴弦則是冰蠶絲與金線混編。”
    “音色如何?”
    “老奴不善音律,也不敢妄動禦賜之物。”
    戴沐白可不管那麽多,當即伸手撥動琴弦,一聲清越的泛音在庫房中回蕩,餘韻悠長,宛如山間清泉叮咚。
    他眼前一亮,又快速撥動了幾下。
    戴沐白同樣不善音律,隻是小時候見他的母後彈過,尚且還能記住一些。
    “音色不錯,暫時留用。”
    老總管見狀,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他引著戴沐白繼續在庫房中穿行,這次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戴沐白倒是不奢求能一下子選到稱心的,但是也總得給他幾個備選項,讓他慢慢挑選吧。
    老總管又帶著戴沐白看了不下十樣寶貝,不得不說,將範圍劃到能送給朱竹雲這個辦法還是有些效果的。
    戴沐白隻覺得這一次看的這些都比較符合唐月華的氣質。
    見戴沐白越來越滿意,老總管的話也跟著多了起來,每一樣寶貝都仔細介紹著,眼中的光彩哪怕是戴沐白也不忍心打斷。
    他在這裏待了大半輩子了,此刻這模樣倒像是回到了年輕時,正式接任庫房總管那天。
    其實戴沐白也懷疑從庫房挑選算不算作弊,可是轉念一想,狂獸之神神殿就在他家花園裏,而且自己的祖父,父親,包括叔叔都是供奉。
    說一句托大的話,要是這麽算,整個皇宮裏的寶貝,都算得上是神殿的寶貝。
    而且當時他們幾個定下這個小賭約的時候,也並沒有將地點完全禁錮在神殿之內,因此自己這麽做完全是可以的。
    戴沐白的指尖輕輕敲擊著劍鞘,他在心裏自己給自己說服之後,老總管正好也介紹完了這一件寶貝。
    “王爺,不知這一件,你覺得如何?”
    戴沐白定睛一看,是一方端硯,墨池上方天然形成的山水紋路宛如一幅微縮的潑墨畫卷,遠山含黛,近水凝煙。
    “看著不錯。”
    見戴沐白似乎有意,老總管連忙補充道了一下。
    “此硯名為‘煙雨遙’,采自落日森林深處的沉水石,在水中浸泡百年才形成這般紋路。最妙的是...”
    他取來一盞清水輕輕倒入硯池,“您看這水紋。”
    隻見清水注入後,硯台上的山巒紋路竟在水中微微晃動,恍如雲霧繚繞,當真配得上“煙雨”二字。
    “王爺,陛下邀您一起去看公主。”
    戴沐白愣了一下,這個時辰?
    他看向窗外,算算時間,早朝才散了不到一個小時。
    侍從低著頭,肩膀卻止不住地輕顫。
    他顯然還不習慣為皇帝傳遞這樣家常的口信,耳根都紅透了。
    “沒想到戴維斯居然是個女兒奴,這才分開多大一會兒就想的厲害,要是福兒將來長大後嫁人了...”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瞥見老總管抽搐的嘴角和侍從憋得通紅的臉,不由挑眉,“怎麽?我說得不對嗎?”
    “老奴不敢!”
    老總管連忙躬身,卻險些嗆到,侍從更是把頭埋得更低了,隻是那聳動的肩膀徹底出賣了他。
    哪怕戴維斯寵女兒這個事實已經是人盡皆知了,但是普天之下,能堂而皇之說出這番話的,也就隻有一個戴沐白了。
    “把剛才你說的都單獨拿出來,等那邊結束我回來再接著挑。”
    戴沐白隨手整了整衣襟,臨走時還不忘把短劍從腰帶裏抽出來拋到老總管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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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不想傷害到福兒。
    “走吧,去看看我那英明神武的皇兄。”
    雖說戴沐白和戴維斯已經和解,私下裏叫“大哥”也順嘴,但在宮人麵前,他始終恪守著君臣之禮。
    轉過最後一道回廊,他遠遠地就看到了皇後的儀仗。
    說好的一起看福兒,沒想到戴維斯竟這般迫不及待,直接把妻女都召來了處理政務的重地。
    “免禮。”
    戴沐白隨意地揮退行禮的宮人,三步並作兩步跨進殿內。
    戴維斯正抱著福兒在案前踱步,手忙腳亂地逗弄著懷中的嬰孩,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哪還有半分帝王威嚴。
    桌上的的幾分奏折也皺皺巴巴的,顯然是已經淪為了哄孩子的玩具。
    福兒粉嫩的小手揪著皇帝袞服,笑聲清脆。
    “公主膽子真是大,像陛下和娘娘。”
    隨侍在朱竹雲身邊的宮女樂嗬嗬地開口,隻是隨便的一句吉祥話,便讓戴維斯樂不可支,大手一揮就賞了一個月的月例。
    那表情落在戴沐白眼裏,豪爽的活像一個暴發戶。
    眼看著一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過來,戴沐白故意咳嗽了一下,果然下一刻就見到戴維斯的麵容緩緩繃緊。
    “嘖嘖嘖,變臉真快啊,你也不怕福兒學了去。福兒,來,叫叔叔。”
    他衝著福兒拍手,小姑娘立刻就咿咿呀呀地從戴維斯懷中掙脫,有些肉乎的身子拚命往戴沐白的方向傾斜,兩隻小短腿在空中不停蹬著,把白色的衣擺都踹了好幾個腳印。
    戴沐白強忍著笑意,也不管戴維斯同不同意,直接將福兒抱到自己懷裏哄著,同時還不忘調侃戴維斯兩句。
    “嗯,剛才那話說的沒錯,福兒的膽子真是大。”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戴維斯僵硬的臉色,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玩笑歸玩笑,把福兒抱到手之後,戴沐白還是先後衝著戴維斯朱竹雲點頭行禮。
    “見過皇兄,皇嫂。聽說,你想臣弟了?”
    戴維斯輕哼一聲,他都不用聽戴沐白說別的,光是他進門那副眉飛色舞的樣子自己就知道他一定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一天忙得不可開交,有什麽空想你?”
    “是嗎?”
    戴沐白故意拉長了尾音,又把福兒往上掂了掂。
    “福兒,你告訴叔叔,你父皇想不想我啊?”
    福兒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向禦案上一幅攤開的奏折。
    戴維斯臉色驟變,還未來得及阻止,戴沐白已經一個箭步上前。
    隻見那奏折空白處,赫然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線條小人,其中一個發絲飛揚的模樣,腦袋後邊又帶了一個光圈的,不是戴沐白又是誰?
    朱竹雲終於忍不住笑出聲,連忙用廣袖掩住唇角。
    戴維斯耳根微紅,強作鎮定地拂袖將奏折合上。
    “這是福兒練筆的塗鴉之作,不能說明什麽。”
    戴沐白拖長了聲調,得意地晃了晃懷中的小公主,“哦,原來是我們福兒想叔叔了啊?”
    他忽然湊近戴維斯,壓低聲音笑道。
    “皇兄,你教孩子畫畫的水平,可比教她說話差遠了。”
    “你別說這些,所以,賀禮到底選沒選好?難不成你真的要隨便摳一塊神殿的地磚下來?”
    戴沐白回頭看,不知何時朱竹雲早已讓侍奉的宮人們離開,房間內隻有他們一家人。
    他衝著朱竹雲點點頭,又把福兒遞到她的懷裏。
    其實這事兒說來也隻是一句玩笑話。
    那天戴沐白從虎槍山脈回到皇宮時,跟誰都沒有打招呼,就直接飛到了神殿之中。
    轉了一圈除了一些俗氣的珠寶之外,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戴沐白無奈地離開,可是心裏又有些氣憤,幹脆找戴維斯吐槽了好一會兒,還說什麽就算拿一塊兒地磚回去,也比那些金銀強。
    他沒想到,這樣一句話,竟被戴維斯記到了現在。
    聞言,戴沐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懶洋洋地往鎏金椅背上一靠,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
    “你這是怕我真去撬神殿的地磚?”
    戴維斯斜睨他一眼,隨手將批閱好的奏折放到一旁,頭也不抬地回答著。
    “我倒是無所謂,月夫人與風劍鬥羅的婚禮,我既然知道了,是一定要表示表示的。你若是不嫌地磚丟自己的臉,就送吧,反正是你的神殿,又不是我的神殿。”
    戴維斯如今看得很淡,他不是供奉,也自然不用承擔那份責任。
    他隻需要守護好星羅帝國這個大家和所愛之人的小家就好。
    至於戴沐白,他想要偷地磚還是摳牆皮,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從星羅帝國皇帝和狂獸之神神隻來說,他們兩個之間沒什麽關係。
    戴沐白猛地朝椅背上一靠,又被上頭的浮雕硌的肩膀疼,也許他真不是個享福的命,皇宮的椅子在他看來還不如史萊克學院的板凳舒服。
    “現在你倒是分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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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他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一個閃身就來到戴維斯的身側,兩根手指在他的肩頭輕輕一捏,指尖就多了一根金線。
    應該是福兒剛才玩鬧時不小心扯出來的。
    “既然你要表示表示,那不如就把這袞服上的金線送我幾根,我回去讓榮榮香香她們幫我繡個香囊,說出去也是星羅皇帝禦賜的金線,多有麵子,怎麽樣?”
    戴維斯額角的青筋狠狠一跳,他隻覺得戴沐白是瘋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
    “你敢!”
    “行了,你們兩個都多大了,還這麽小孩子脾氣。”
    朱竹雲緩緩開口,恍惚間,戴沐白倒是想起了母後還在時,也是這樣的溫柔。
    懷中的福兒聽不懂大人的話,但是光是看著三個人都笑,她心中也歡喜,伸著兩個小手不停地拍動著。
    陽光透過窗欞透進來,將兄弟兩個對峙的身影投在地上。
    一個威嚴端坐挺拔如鬆,一個瀟灑不羈自在似風。
    “維斯的確準備了很多,不過要是你還是放過這些金線吧,我也親手做了一個錦囊,打算送給月夫人,要是你也送這個,我們不是又重複了嗎?”
    朱竹雲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精致的錦囊,淺青色的緞麵上繡著幾枝淡雅的梅花。
    “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送什麽香囊啊?”
    戴沐白愣住了,剛才不過是隨口一說,也幸虧朱竹雲還是有理智的,很快就否定了那愚蠢的想法。
    想起薛楓,戴沐白沒由來地瑟縮了一下脖子,確實,送香囊似乎真的不太妥當。
    他尷尬地清了清嗓子,當即同意了朱竹雲的想法,還順便把那根金線塞到戴維斯手中,“大嫂說的有道理,榮榮她們估計也忙得很,沒時間幫我做這些事情。另外,戴維斯,你這衣服該做新的了,什麽質量啊?”
    戴沐白冷哼一聲,幹脆趁著戴沐白不注意在他的手背上掐了一下。
    “還不是你手不老實,好好的衣服都給拉抽絲了。”
    戴沐白低頭看了一眼,原本隻是抽線,現在已經能看到一個細小的孔洞了。
    朱竹雲抱著福兒默默轉身,隻當做沒看見幼稚的這兩個人。
    好好的衣服被糟蹋成這樣,戴維斯的確生氣。
    反觀戴沐白心虛不已,猶豫了好一會兒也沒說出一句話。
    下一秒,人就已經閃到了門口。
    “我去神殿偷地磚了,別等我吃飯了哈。”
    戴沐白跑遠了,金發在陽光下是那麽的耀眼,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戴維斯望著戴沐白離去的方向,又偏頭看了看自己慘不忍睹的龍袍,終是沒忍住,嘴角微微上揚。
    他低聲罵了一句,似乎自己都沒注意到語氣裏的縱容。
    戴維斯望著空蕩蕩的回廊,忽然覺得胸口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澀。
    如果...
    如果他們不是生在帝王家,如果母後還在,如果當年沒有那些爾虞我詐...
    可惜,當他們化幹戈為玉帛的時候,早已經承擔起責任,雖說解決了一樁心事,可是戴維斯心中還是覺得有些遺憾。
    “維斯...”
    朱竹雲輕柔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她懷中的福兒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望著父皇。
    戴維斯深吸一口氣,他突然很想知道,此刻的神殿裏,戴沐白是不是真的在撬地磚。
    如果這樣能夠讓錯過的時光,稍微補回來一點,他也不介意把皇宮裏的地磚都撬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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