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簡單？
    這就成了？
    江宇興奮的合不攏嘴，突然意識到自己逼格越來越低，趕緊收斂心神。
    默念清心咒，死死壓下嘴角。
    至於解決九霄女帝，不過是時間問題，從內部一點點的瓦解簡簡單單。
    他知道墨安成的畢生所求，他知道彩雲滇氏最大的夙願。
    趕屍人、揀骨師這些在陰暗溝渠裏蠕動的髒東西想要什麽，他同樣清清楚楚。
    九霄聯盟看似緊密，不過是利益加威懾強行聚攏在一起。
    吹吹風，扇扇火，他們自己就會垮掉。
    想到這，江宇微微勾起嘴角，讓笑容盡可能的溫暖自然，不猥瑣。
    “榮幸之至。”
    “我會集結所有力量，以最快的速度擊潰九霄帝國，將你的神魂帶回來。”
    “為神而戰，為信仰而死，亦是他們的榮幸。”
    少黧沒有接話，凡人的死活對她來說微不足道，不讚成帝俊滅世不代表昆侖是聖母勢力。
    一碼歸一碼。
    聊完正事，女孩眯起眼睛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少年，表情若有所思。
    氣質也算剛毅，相貌也算英俊，與天神相比，身材略顯單薄了些。
    最多八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內心深處揮之不去的熟悉感和親切感，讓她不自禁放鬆警惕。
    神魂分裂，記憶缺失下，讓她心裏沒什麽底氣。
    昆侖墟中，牢籠之內漫長的孤寂，讓這一抹親切感格外誘人，難以壓製。
    少黧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試探著問出口。
    “我總覺得你有些熟悉，紀元更迭中，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麵，相處過。”
    “你經曆過幾次滅世？”
    熟悉？
    當然熟悉？
    不隻是熟悉，應該還有壓抑不住的親近感，強弱而已。
    韶璃那一半神魂上有他締結的控心符，看來神魂之間有著某種羈絆，無視空間。
    江宇心思急轉，意識到少黧所說的熟悉來自何處後，卻不想坦白。
    在女人潛意識中，誠實並不是男人的加分項。
    她們隻是說說而已，當真你就輸了。
    “從未有過。”
    “你我從未見過，我也從未跨越過紀元，我在世上不過才待了幾十年，彈指一瞬。”
    “你所說的熟悉感，在我所處的紀元被稱為姻緣。”
    “嗯——”
    “也可以稱為一見鍾情，男女之間最幸運的初見，不用在意。”
    少黧微微皺起眉頭，她不是蠢貨，多少聽得懂人話，但不多。
    隻有一部分。
    “姻緣？”
    “我不明白。”
    這下換江宇疑惑了，眼前這貨不知活了多少萬年，她可不是子獻、燭光、宵明那些小丫頭。
    完全不一樣。
    子獻她們隻跨越了一次紀元，還是被動沉睡，被動蘇醒。
    說是古神，萬年前的存在，其實蘇醒的時間沒幾年，一直在沉睡。
    少黧不同，這貨單是在昆侖紀元就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又經曆過整個黃帝紀元。
    作為神隻，接受凡人供奉獻祭是分內的事。
    寵物成群，血脈延續形成氏族簡簡單單，撐起一段九州文明也不去可能。
    嗯——
    有沒有可能，她隻是不明白‘姻緣’這兩個字的含義。
    不要說少黧的時代，就是黃帝的時代，愛情也沒有任何存在感。
    若是如此，很難解釋。
    江宇搜刮記憶，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匯，隻能隨口胡謅。
    “姻緣，簡單說就是男女互生好感，覺得彼此可以扶持依賴，共度餘生。”
    “再直白點，你就是饞我身子...”
    “不可能！”少黧直接開口打斷，表情冷了下來，眼眸中滿是迷茫。
    “昆侖弟子不能對凡人動情，這是不可觸碰的禁忌，會被規則抹除。”
    “你在說謊，我...”
    話說一半，少黧愣住，她又想起了那個背著弓箭的凡人少年。
    記得相貌，記得些許往事，卻不記得他的名字。
    不記得少年名字，卻又記得他妻子的姓名身份，太陰星君弟子恒我。
    少年是凡人，恒我是天神。
    沒有天譴！
    昆侖與廣寒、淩霄並無區別，本就是同根同源，隻是立場不同才分割成三個勢力。
    江宇在說謊，還是師父在說謊？
    開口否認很簡單，心裏的感覺不會作假，她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得到那一抹溫暖。
    微弱，但存在。
    江宇表情不變，語氣淡然，盡可能平和心情。
    “既然如此，你為何還活著。”
    “紀元毀滅一次又一次，就算之前真有這個規則，現在也早就廢棄。”
    “你可以感受下自己的心跳，它不會說謊。”
    說著，江宇一步一步向著少黧靠近，直到伸手便能觸碰到身體的距離。
    抬起手，拂去她衣領上的星點塵埃，點到即止。
    少黧沒有躲閃，她也想知道答案，少年抬手的瞬間，心跳失速，呼吸急促。
    條件反射下想要躲避，身體卻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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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無法描述，明明害怕，深處又隱隱藏著幾分期待，幾分羞澀。
    剛才是演戲，現在不是。
    江宇看在眼裏，有種低端局炸魚的優越感，這些仙子神女比白紙還要單純。
    她們所處的時代，她們所生活的環境，凡人實在無法想象。
    或許是所處的位置太高，根本接觸不到髒汙。
    昆侖，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江宇收回手，最過分的舉動也隻是輕輕攏了下少黧淩亂的秀發。
    害怕玩脫，不敢再追殺，隨意坐在女孩身邊台階上。
    不知為何，方才秀完肌肉後，少黧恢複了所有布置，唯獨沒有恢複那座簡陋的木屋。
    更讓人確定，木屋是幸存者所修建，與昆侖無關。
    “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故事，昆侖的故事，我想聽。”
    “多知道一些，對收服九霄女帝也會有幫助，她的實力你比我清楚。”
    少黧回過神，臉頰燙的難受，內心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
    姻緣，由不得她不信。
    規則安安靜靜，師父自然不會騙她，少年的話或許也是對的。
    “你真想聽？”
    “其實昆侖的生活很無趣，一天，一年，一百年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師父不喜歡變數，昆侖之上自然不會有變數。”
    江宇揮手掃了掃身邊的石階，示意她坐下，少黧遲疑片刻，沒有拒絕。
    曾經的曾經，她會無聊的坐在台階上一整晚，隻為等著看日出。
    昆侖的日出很美，被譽為天界十景之一，與廣寒星墓、淩霄天河齊名。
    朝陽燦爛，雲海夢幻，絢麗的霞光更是驚心動魄。
    看過千萬次後，其實也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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