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陰曼還沒想好，自己應該在長安立下怎樣的人設。
    但絕不是現在這樣！
    一群小丫頭沒大沒小，說說笑笑，她們享用美食的興致明顯超過工作。
    如此驕奢淫逸，能做成什麽大事。
    想著，想著，不由得開始走神，主人結結實實賞了她一個巴掌。
    回過神來，小表情滿是討好諂媚。
    長安是長安，琴島是琴島，大秦女帝是大秦女帝，主人是主人。
    一碼歸一碼。
    何離離介紹完南粵的情況，將地圖翻轉，指向九州最北麵。
    “與九霄相比喜都簡單的多，大家都清楚，它們那環境有多惡劣。”
    “去年又刷新了最低氣溫，零下七十度，我試過不用能量硬抗，差點死掉。”
    “喜都最近剛換了掌權者，名字叫何旭，傳承柳仙。”
    “何旭最近活躍在奉天城，已經開始招募建築師，南下發展的意圖明顯。”
    “幽州以北，以碣石為界屬於權力真空區...”
    “.......”
    何離離用鉛筆在地圖上劃著線，一絲一縷的拆解喜都掌權者的規劃布局。
    時間、地點、財政投入、內外部阻力等等等等。
    事無巨細，一一陳述。
    最後做出總結。
    “北三省氣候越來越惡劣，喜都沒有任何退路，必須南下發展。”
    “張旭是年輕人，沒有前任掌權者的死板和頑固，行事作風會激進許多。”
    “隻是有件事很奇怪...”
    何離離詳細講述了一件小事，一件完全不符合末世規則的小事。
    喜都環境惡劣，能幸存下來的幾乎沒有普通人，最次也是d級覺醒者，
    有能量不會被凍死，這很重要。
    普通人死絕了嗎？
    並沒有。
    他們小部分原本就是山民，隱藏在山林之中艱難求生，占十之一二。
    大部分豢養在喜都周圍的小型庇護所中，作為奴隸存在。
    真正的奴隸，沒有人權，沒有獨立生存權，隻能依附於主人存在。
    隨意買賣，隨意打殺。
    大多庇護所普通幸存者生存的都很艱難，喜都所屬勢力的普通幸存者不是艱難，是地獄。
    他們不允許出門，鎖在密閉的廠房裏硝製毛皮、炮製藥材...
    十七八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食物是僅僅夠活下去的野菜餅子，雜麵窩頭。
    偶爾會有肉醬和鹵煮內髒。
    資本家向來矛盾，一邊舍不得給奴隸食物，一邊又舍不得奴隸損耗。
    久而久之，他們會找到一個臨界點。
    讓奴隸不會累死，不會餓死，又可以讓奴隸發揮最大價值的點位。
    有姿色的女奴食物會好點，工作一點也不輕鬆。
    雖然主人嚴令顧客不能下手太狠，損耗依舊無法控製，顧客寧願交罰金。
    何旭上位後第一件事，就是發布政令廢除奴隸製，允許所有幸存者加入喜都。
    不限身份，不限異能。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既得利益者的反應可想而知。
    何旭親自帶隊，將喜都周圍勢力盡數清理，包括獵殺隊臨時駐地和鬣狗窩點。
    十幾萬戰隊傾巢而出，隻留下不足萬人守城。
    戰鬥兵不血刃，幾乎未殺一人。
    政令明文，喜都歡迎所有幸存者入駐，隻要遵守新令，過往罪行概不追究。
    極短時間，喜都人口翻了一倍。
    多出的幸存者沒有留在喜都，在軍隊護送下全部送到了奉天。
    同樣是最簡單的套路，以工代賑，奉天庇護所建設開始。
    可以預見，喜都遷都早晚的事。
    講完故事，何離離沉默下來，她不知道該如何措辭自己的所見所聞。
    遲疑片刻，還是決定照實直說。
    判斷，那是主人的事。
    “我當時跟著遷徙隊伍走了許久，發現了一件怪異的事。”
    “外麵那些庇護所的戰隊成員什麽德行大家都清楚，比獵殺隊還沒有底線。”
    “比鬣狗惡心。”
    “他們不一樣，戰隊所有人嚴守紀律，路上沒有發生任何惡性事件，包括強x。”
    “百人一隊，千人一團，萬人一軍，設立隊長、團長、軍長職位。”
    “三萬戰隊成員，沒有一起惡心事件。”
    “反而...”
    “反而有十幾位隊長，幾位團長，在路上遇到異獸群時為了保護平民舍身戰死。”
    江宇默然，心跳微微加速，呼吸沉重了幾分，推開宵明站起身。
    表情少有的凝重。
    一支悍不畏死，有信仰、有紀律的軍隊意味著什麽，看過史書的人不會不知道。
    何旭，上位不過數月。
    “這樣的軍隊有多少？”
    何離離與主人對視，眼眸刺痛了下趕緊低頭，語氣變得恭敬。
    “主人，是全部。”
    “喜都十七萬戰隊，全部如此，那場奴隸清理戰爭時我親眼所見。”
    “還有一件事...”
    江宇默念清靜經，讓自己心緒盡量平穩，危機感依舊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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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清楚，你在喜都所有的見聞，任何瑣事都行。”
    “不要著急，慢慢想，慢慢說。”
    何離離見主人表情柔和下來，緊張不安少了點，認真回憶起當時的離奇畫麵。
    “喜都到奉天，中間必須要跨過清河，倒也不寬，窄處隻有兩百多米。”
    “遷徙隊伍渡河時，突然遇到水中異獸偷襲，死了不少人。”
    “當時有一位團長，五位隊長擋在平民身前犧牲，落入河中。”
    “沒有屍體！”
    “主人，我發誓自己沒有看錯，他們沒有屍體，一個也沒有！”
    江宇聞言不知為何暗暗鬆了口氣，他不怕詭異，他怕的是沒有詭異。
    如果一切正常，那才是最大的恐怖！
    嬴陰曼好不容易閑下嘴，心情好吃的自然停不下來。
    此刻，氣氛壓抑的她吃不下去，說好的邊吃邊玩邊工作呢？
    十幾萬人的軍隊而已，多大點事。
    昔日長安圍城，小色坯麵對百萬秦軍，還不是該幹嘛幹嘛。
    秦軍營帳裏都敢越塔強攻大秦公主，今日這點小事也值得驚訝？
    “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寬度幾百米的河流不算小，水那麽急，水底異獸密布，看不到屍體正常。”
    何離離送了她一個完整的白眼，對大秦女帝的智商產生了懷疑。
    “氣溫零下三十度，你讓河水流一個我看看。”
    “沒有就是沒有！”
    “我承認，偷襲發生時下著大雪，視線不算特別好，臨時搭建的土橋又被異獸撞塌了。”
    “但我離得很近，隊長死後墜落的位置除了土橋殘骸什麽都沒有。”
    “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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