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宇思緒飛的很遠，試圖用最無稽的推理找出事情的真相。
    紀律嚴明的隊伍，不畏犧牲的管理者...
    哪來的？
    喜都戰隊什麽德行誰不知道，人渣中的人渣，鬣狗裏的鬣狗。
    幾十天時間脫胎換骨，聖人也做不到。
    聖人不行，那神仙呢？
    有沒有一種可能，張旭的柳仙傳承中有某種鉗製異能，操控十幾萬人...
    等等，其實沒必要操控十幾萬人，隻要操控幾千人就行。
    比如說，隻操控管理者。
    幾千人也不是個小數目。
    哪怕是在天道傳承加持下，控心符鉗製幾百人已是極限。
    人類精神力量有極限，封神符、控魂符、傀儡符等等等等，鉗製總數共享上限。
    操控幾千上萬人，除非張旭的精神強度超過自己十倍百倍。
    可能嗎？
    白仙傳承者他見過，黃仙傳承者養在後院，前幾天還一起五排。
    五仙屬於一線傳承，能量強度頂尖，比之天道傳承仍舊隔著天塹。
    不親自去驗證，單靠推理看來是不行。
    喜都，北三省核心位置，距離何止千裏，去一趟至少耗時幾個月。
    與之相比，九霄女帝的任務更緊急。
    知道軍紀源自異能控製，那就沒什麽好怕，江宇怕的是人心。
    萬一再出來一位天之驕子，振臂一呼四海臣服，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如此恐怖的存在，曆史上不是沒有，他在史書上看到過，敬佩過，膜拜過。
    “何離離，過幾日你去一趟喜都，最好能抓回來幾個人。”
    “那種死亡後會消失的軍隊管理者。”
    何離離點頭，任務難度不算高，她自己也很好奇。
    遷徙時她想過動手，沒敢，害怕會幹涉曆史進程，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數十萬人的遷徙算得上曆史事件，容不得半點僥幸。
    “等遷徙結束我就去，根據我的推測，不會超過月底。”
    “主人，現在真不行。”
    江宇點頭，何離離規則異能的副作用他知道，沒必要冒險。
    喜都事件翻頁。
    “繼續吧。”
    何離離收起桌子上的資料，取出一份新的文件，前幾頁全是照片。
    感覺是偷拍，畫麵模糊，光線昏暗。
    花花綠綠的顏色，亂七八糟的構圖，實在看不出來拍的是什麽。
    “塞外省與之前沒什麽變化，通天巫的統治沒人撼得動。”
    “去年有過三次起義，沒泛起太大浪花，最近這次在上個月，殺了幾千人...”
    “......”
    何離離介紹的詳細，盡量讓所有人聽懂。
    塞外省的基本情況主人和清虹清楚，嬴陰曼、子獻她們知道的並不多。
    原因簡單，雙方勢力沒有交集。
    中間隔著晉陽，之前閉關鎖城，後來又被山火占據。
    不要說合作，就連最基礎的物資交換都很少，幾乎沒有。
    塞外省與北三省類似，環境惡劣，氣溫低，風雪大，異獸強悍。
    九成幸存者聚集在核心位置，歸綏庇護所。
    歸綏是座極其特殊的庇護所，與九州任何庇護所都不一樣，采用神權統治。
    塞外省傳承者幾乎全部屬於薩滿教，受到通天巫絕對鉗製。
    沒有城主，沒有帝王，隻有神。
    通天巫是神的化身，擁有至高無上的地位，他說的話便是神的旨意。
    這不是什麽大問題，反而是好事。
    末世生存艱辛，大家都想擁有一份能鼓勵自己活下去的信仰。
    琴島也在做，而且做的不錯。
    歸綏庇護所最大的問題不是神權，不是專製，而是隻畫餅不烙餅。
    凡人給予神靈信仰，神靈給予凡人庇護。
    古往今來不變的規則，違反規則的神多半沒有什麽好下場。
    通天巫在做什麽？
    依靠信仰收割信徒，不提供庇護，不滿足溫飽，甚至連最基本的生存都無法保證。
    九成九的資源集中在教派內部，用於驕奢淫逸的享受。
    管理者全是教派巫師，不搞基建，不發展經濟，不擴張領土，隻是一味收割。
    甚至於有些下轄庇護所，已經達到了恐怖的十稅九。
    不要說發展，連維持基本運作都不可能。
    何離離在塞外省待了許久，她確定了一件事，通天巫真的把自己當成了神。
    不是洗腦信徒，不是集權統治。
    是他自己相信了自己編造的傳說故事，並當成了現實。
    所有薩滿傳承者全部以神靈自居，建立了神之國，與凡人徹底割裂。
    講完後，何離離再次做了總結。
    “歸綏去年比前年差，今年比去年差，普通幸存者一年不如一年。”
    “反叛軍已成氣候，傳承者少些，優勢在於人心所向，通天巫怕是撐不到年底。”
    “主人，如果琴島要入場收割，最好下半年再說。”
    “原因涉及隱私，你信我準沒錯。”
    何離離去塞外省時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無意中撞見了反叛軍最大的金主。
    嘖嘖，曆史這家夥從來不知道什麽叫規矩。
    正常隻是偶爾，反常才是常態。
    那位大金主與喜都做了交易，交貨時間是三個月之後，決戰不會提前。
    入場收割，自然要選在大決戰之後。
    薩滿教與反叛軍兩敗俱傷就徹底清理，把歸綏收入囊內。
    如果戰事膠著，那就給弱勢方雪中送炭，等兩敗俱傷後再徹底清理。
    在何離離介紹下，眾人對九州局勢有了清晰概念。
    九州疆域遼闊，自然不可能隻有這幾家勢力，小勢力多如牛毛。
    他們不重要。
    在大國夾縫中生存的小國沒有主權，沒有人權，更沒有話語權。
    無人在意。
    有利用價值的就拿來用一下，沒有利用價值就舍棄。
    末世艱辛，無法為屬民提供庇護，留不住頂尖人才，發展起來的幾率近乎為零。
    前戲鋪墊完成，會議進入正題。
    江宇想了很久才決定先開一個高層會議，聽聽大家的意見。
    昆侖墟中窺探到了天宮一角，僅靠自己實在沒有辦法參透本質。
    經曆越多，疑問越多。
    原本以為找到了答案，又因為見證了更多曆史，一次又一次推翻。
    例如末世的原因。
    例如滅世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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