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師徒、至親、道侶是最好的選擇。
    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書上記載，原住民魂魄對身體的權限更高。
    與實力無關，與魂魄強度無關。
    這就很尷尬了！
    那時，很多壽元將盡又無法突破的修行者選擇融魂，沒有辦法的辦法。
    容器，多是精心培養半生的弟子。
    至於結局，大半會被弟子吃幹抹淨，占下畢生收集的資源。
    獨占身體，獨占權力，獨占道侶，順便抹除師父魂魄。
    誘惑太大，大到聖人也經受不住考驗。
    小半運氣好，養了一個好徒弟，共存直至突破修為或者死去。
    融魂術最讓人無法接受的是，兩個魂魄徹底融合後無法分割。
    強行分割，會隨機死一個。
    怎麽分？
    簡單打個比方，就是把兩個人縫合成一個人，一副軀體兩個腦袋。
    若要分割，隻能割去一個腦袋。
    割就割吧，問題是隨機選中一個幸運兒。
    書上空白處寫的詳細，先賢是以一種調笑的態度落下的評注。
    為了增加可信度，甚至列舉了幾本古籍的摘抄。
    有原理，有方法，有案例，讓人不得不信。
    對數千年前的先賢來說的古籍，少說也是萬年前的著作，多半早已遺失。
    江宇照實直說，他不清楚莞蒻和流螢母女兩人的關係如何。
    哪怕是在天道異能加持下，融魂術成功率依舊是個問號。
    不可控因素太多，無法計算。
    融魂術對親密度要求苛刻，原主稍有抵觸，外來者便會魂飛魄散。
    流螢聽得一愣一愣的，久久緩不過神。
    好消息，她不用死，可以活下去，而且比之前活的更好。
    壞消息，自己要變成自己的媽媽了...
    (′?_?`)
    (；￢_￢)
    (￣▽￣)ゞ
    小丫頭表情變了又變，不知為什麽，總是感覺哪裏不對勁。
    很不對勁！！
    “那個...”
    “主人，我就問一個問題，魂魄融合後我和媽媽輪班還是...”
    “還是...還是...”
    小丫頭想了好一會，依舊想不到合適的詞匯來表達。
    怎麽聽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有歧義，但願主人不要誤會。
    該怎麽說呢？
    共存，不貼切。
    共生，倒也行，也不夠準確。
    最後，她決定用日常舉一個簡單的例子，弄清楚這件事很重要。
    特別重要！！！
    “我想說的是，我控製身體吃飯的時候媽媽能不能嚐出味道？”
    “她醒著時，我有沒有意識？”
    江宇搖頭，耐心解釋。
    “你們會共用一個魂魄，兩種情況都有可能，典籍上沒有具體記載。”
    “剛開始會很難，很混亂，有融魂後接受不了瘋掉的先例。”
    “性子瘋一點，情緒混亂一點，比起徹底消失不算大事。”
    他不是用假話安慰流螢，隻是單純闡述一個事實。
    末世瘋子到處都是，多一個不多。
    就拿琴島內城來說，精神分裂的小丫頭一堆，也沒見誰活不下去。
    有一個算一個，反而靠著變態的作風，在末世裏混的如魚得水。
    芊月算一個，日常小聖母芊月做主，性格溫柔恬靜，人畜無害。
    遇到危險，殺神芊月就會上線，嗜血殘忍，殺人如宰雞。
    對敵人狠辣，對自己人更狠辣。
    純純的活閻王。
    山茶算一個，宵明算一個...
    嗯——
    內城不算多，精神分裂加上人格分裂最多也就十幾個。
    比例中規中矩。
    還有一個更嚴重的就站在流螢麵前，好在江宇把病情控製的不錯。
    靜心道法加持下，不觸碰底線，日常相處跟正常人沒區別。
    兩個意識同時存在，可以自己跟自己說話。
    無聊時，可以自己跟自己打牌。
    江宇不同，他不是雙重人格，他是三重人格。
    一個末世前的單純小道士，一個末世後的變態小戰士，一個重生後的天道傳承者。
    隨著時間推移，第一人格不再出現，第二人格占比越來越少。
    大多時候，第三人格常駐。
    呃——
    江宇這種初級程度的瘋病，在幸存者中最多算得上輕症。
    不對，輕症都算不上。
    難聽點是喜怒無常，好聽點叫殺伐由心。
    山茶那種才叫瘋子。
    記得剛認識山茶時，江宇親眼見過瘋丫頭左手自殺右手攔著。
    左手持刀刺入心髒，右手掙紮自救。
    他問過，山茶十分確信自己身體裏住著兩個意識完全不同靈魂。
    一個是曾經那個灰白色的冥王阿茶，一個是獲得新生後的冷香山茶。
    一個想死，一個想活。
    久久的沉默後，流螢還是舍不得離開，點頭答應下來。
    她才不到二十歲。
    最美好的時光，最貪玩的年齡，享受著最誘人的青春...
    放棄，說得簡單，誰能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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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哀牢古城，族長莊園內。
    江宇剛剛踏進房間，莞蒻直接飛了過來，樹懶一樣掛在身上。
    這——
    不過一日一夜而已，小丫頭怎麽好像完全變了個人。
    “能不能注意點形象，你就不怕被流螢看到？”
    莞蒻聞言趕緊跳下來，幹咳一聲掩飾尷尬，可惜臉上的紅暈掩不住一點。
    “看到就看到，怕什麽？”
    “大不了實話實說，我又不欠她的。”
    “就算是一隻流浪貓，我養了她這麽多年，也該養熟了。”
    “她還能對我呲牙不成，我會怕她？”
    某人說的霸氣，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往門外飄去。
    畏畏縮縮，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暗暗鬆了口氣。
    事實歸事實，感情歸感情。
    莞蒻真的把流螢當做親生女兒來寵著，當成姐妹尊重。
    說實話，比九成九的母親對親生女兒的疼愛都要超出百倍。
    自己做的事，就算理由找的再多，怎麽說都不算光彩。
    不對，不止是不光彩，而是極其惡劣。
    反目成仇的那種惡劣！
    不要說是親人，就算隻是普通朋友，強占人家男人也是死罪。
    除了絕交，別無他路。
    事情攤開後，結局多半是兩人永不相見。
    一是她和江宇永不相見，二是她和流螢永不相見，三是流螢和江宇永不相見。
    三選一，怎麽選？
    人多少得要點臉，除了自己主動退出，留守彩雲，她想不出第二條路。
    既然如此，那就趁著小丫頭不在好好玩個痛快。
    江宇還沒想好怎麽開口，莞蒻直接先開了口。
    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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