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沉悶艱澀的聲音傳進耳朵，清水心中疑惑。
    強忍著好奇心俯首跪拜，在祖神麵前不敢亂看，更不敢亂動。
    怎麽回事，少年的聲音怎麽變成大叔了？
    江宇這貨嚇傻了？
    嗯，也對，在祖神神位之下褻瀆侍神者，淩遲保底，魂飛魄散都不為過。
    換誰誰不怕。
    稱謂也不對，哪有凡人稱呼古神為主人的，這是赤裸裸的僭越。
    清水實在壓不住心裏的好奇，微微抬頭，偷偷用餘光掃了一眼。
    就一眼，視線再也移不開。
    看清眼前的畫麵後，如同被人抽了蝦線一般癱軟在地。
    方才最失智時，也沒有此刻萬分之一的感覺讓人崩潰。
    等等，等一下。
    自己的腦子是不是被懟散了，否則怎麽解釋眼前看到的情景。
    祖神蚩尤，在向江宇跪拜。
    她信奉的神靈，滇氏供奉萬年的祖神，此時此刻正在跪拜一個卑微的凡人。
    是不是吃飯時水喝的太急，不小心灌進了腦子？
    “你、你究竟是什麽人？”
    江宇依舊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女孩笑了笑，語氣溫柔。
    “我想知道，你對祖神的信仰有多少？”
    “虔誠發自真心，還是單純為了享用神靈賜予侍神者的權力和地位？”
    “說來聽聽。”
    清水臉色慘白，表情掙紮，眼眸中的光芒逐漸暗淡。
    她知道答案，卻不知道該不該回答，該對誰回答。
    當著祖神的麵，她又不敢不回答。
    “信仰是我的全部。”
    “它是我的生命，是我的魂魄，是我存在的意義。”
    江宇點頭，揮手喚回蚩尤，向著清水伸出手。
    “那就好。”
    “從今天開始，把你對祖神的虔誠交給我，會不會太委屈了。”
    “隻要你點點頭，地位便可以與蚩尤平級。”
    平級？
    與祖神平級？
    江宇一句話，破碎的信仰又重新找到了寄托。
    清水堅定的點點頭，換了一個跪拜的方向，同樣的五體投地。
    信奉祖神信奉的神靈，不算背棄信仰。
    “主人，我會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獻於你，不會有絲毫保留。”
    “你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江宇看著女孩搞笑的姿勢，依舊是調侃的語氣。
    “我不信。”
    “你自己想辦法證明自己的虔誠，說服我，我會送你一件禮物。”
    “一份傳承，美神仰阿莎的傳承。”
    清水腦子要不了一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被衝傻了多少次。
    少年帶給他的驚喜，一次比一次震撼。
    一波比一波沉重。
    “仰阿莎...”
    “我和莞蒻曾經發動整個彩雲的力量尋找，找不到半點痕跡。”
    “你一個外族人怎麽會...”
    “主、主人，你...你、你認識她？”
    清水已經決定不要腦子了，反正也沒用，留著也是擺設。
    祖神蚩尤的主人，認識仰阿莎有什麽好奇怪，合情合理。
    問出口，顯得自己特別弱智。
    除了仰阿莎親自送上傳承，她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滇氏族人踏遍了整個彩雲之南，把與仰阿莎有關的地方翻找了一遍又一遍。
    每一座神像，每一座廟宇，每一處遺跡...
    結果呢，毫無痕跡。
    清水已經確信仰阿莎的傳承不存在，至少此刻還沒有覺醒。
    江宇沒有回答，他自然不可能認識仰阿莎，也從未聽說過她蘇醒的消息。
    他對彩雲的傳說知之甚少，言多必失。
    主人沒有回答追隨者疑問的責任，對於質疑，拳腳比動嘴好用。
    啪！
    巴掌聲清脆，痕跡鮮紅，渲染的畫紙格外好看。
    “侍神者質疑神靈是死罪，你應該慶幸我隻想做你的主人。”
    “給你一分鍾，適應下自己的新身份。”
    清水話問出口時就已經後悔了，少年太溫和，溫和到讓人記不起他的身份。
    換成祖神站在麵前，她絕對連個屁都不敢放。
    讓跪著就跪著，讓趴著就趴著，除了說討好的話時，嘴巴可以閉的比什麽都緊。
    質疑祖神？
    不要說做，她連想一下的勇氣都沒有。
    祖神讓她吃x，她都得誇一句好吃、美味、營養好，最後還要謝祖神隆恩。
    “主人，我知道錯了。”
    “你罰我吧。”
    啪！
    江宇又送了清水一巴掌，力度輕了許多，沒有別的意思，單純覺得手感不錯。
    仰阿莎傳承的事不是畫餅，獲取傳承的位置、方法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好消息，傳承是真的。
    壞消息，傳承是廢的。
    仰阿莎美神傳承是一個極其雞肋的存在，價值基本為零。
    前世獲得仰阿莎傳承的女孩下場淒慘，輾轉幾個主人，最後還是以悲劇收場。
    傳承能量不錯，持平於一線傳承，問題是沒有任何戰力。
    傳承所有的技能點加在了美貌與嗓音之上，卻沒有魅惑和音惑的強控。
    不僅如此，連最基礎的亂神和音殺都沒有。
    傳承附帶的幾個異能，全是取悅別人的輔助異能，比沒有還慘。
    簡單說，傳承者隻能依附於人。
    江宇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傳承存在的意義是什麽？
    一個女孩就算相貌再美，身材再好，歌喉再動聽，取悅人的能力再完美。
    除了做玩具，能有什麽用？
    《末時代》女神榜就是個標杆，足以說明末世幸存者的價值觀。
    能上榜的女神，戰力和手腕分數占比八成，相貌和身材隻占兩成。
    身負頂尖傳承的女孩，最醜也能碾壓末世前的顏值明星。
    空有美貌沒有實力，撐死天就是一隻金絲雀，任人擺布。
    沒辦法，命運一向如此不公平。
    強者擁有一切，弱者的影子落到他們身上，都會惹來他們的厭惡。
    弱者在淤泥裏掙紮，跪著討好強者，才能求來溫飽。
    上位者的一隻耳環，價值可以是底層人的一生。
    弱肉強食是自然規則，與末世盛世無關。
    挨了兩巴掌，清水終於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不止是心態。
    作為侍神者跪習慣了，各種侍奉神靈的禮儀輕車熟路，不難擺正。
    換個角度而已，姿勢都不用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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