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怎麽可能鬥得過一整個產業鏈，我知道自己是在做夢。”
    “數千上萬個舉報，沒人能抗住。”
    “報了警，立了案，可惜沒有了下文。”
    “他們所有非法鏈條都在國外，遍布整個東南亞，國內最多隻能算作灰產。”
    “買入、賣出、器官交易、電詐全在境外。”
    “在境內，簽證、入境、出境，所有的所有全部嚴格遵守法律，程序無懈可擊。”
    “被拐賣的孩子會合法走失，合法的出現在買家手裏，獲得合法的身份。”
    “沒有證據，判不了罪。”
    江宇愣了下，手臂抱得更緊，聲音更溫柔。
    “這就放棄了，不像你的風格啊。”
    “我想聽後麵的故事。”
    何離離嘴角露出笑容，就一點點，卻藏不住滿滿的驕傲。
    “我何離離是誰，怎麽可能放棄！”
    “既然是一整個產業鏈，那就從根源把他們全挖出來。”
    “法律有國界，我沒有，你真想聽故事的全部？”
    “先說好，不是什麽正能量，更不是什麽好人好事。”
    “我怕你會對我失望，我沒你們想象中的那麽...那麽...”
    何離離讀過的書不比江宇讀過的少，漢語言類、新聞類絕對比江宇多。
    縱然如此，還是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匯。
    幹淨？
    不行，這個詞歧義太重，不適合用在女孩身上。
    善良？
    行是行，就是這個詞聽起來像是罵人的髒話。
    正義？
    別鬧，《末時代》從創刊那天起，就跟正義兩個字不搭邊。
    花邊新聞亂報，人血饅頭照吃。
    一本嚴肅認真，正義凜然的雜誌或許有價值，但不適合末世。
    誰會買？
    一本無法傳播的雜誌，文章的再好，跟茅坑裏的廁紙有什麽區別？
    “主人，我沒你以為的那麽好。”
    最簡單的詞匯，往往能最準確表達出人們想要表達的意思。
    上學的時候老師講過，何離離記得，說完，小心觀察主人的反應。
    江宇嗅著小丫頭發間的香氣，無所謂的表情和語氣。
    “不想說就不用說，我的好奇心從來不會用在別人的過往隱私上。”
    “世事紛亂，揭人傷疤的行為很沒品。”
    何離離低下頭，把腦袋藏在主人胸口，聽著沉穩的心跳放鬆了很多。
    她想說說話，想對一個能理解她的人說說藏在心底的過往。
    嬴惑不適合，小丫頭隻會提供情緒價值，嘴裏隻有蜜糖。
    何離離就算把刀子捅進她的身體裏，她也隻會小心道歉。
    責怪自己惹怒了主人，責怪自己弄髒了主人的衣服。
    玩具適合玩，不適合談心。
    江宇還算有點良心，沒有奪走她喜歡的玩具，從長安回來後就還給了她。
    嬴惑心裏是什麽想法，沒人在意，包括何離離自己。
    階級有時看不見，不代表不存在。
    “我做過一些很過分的事，末世前，屬於死罪。”
    “為了方便做事，我虛構了一個不存在的英雄，用自己學過的知識清除了整個產業鏈。”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的親人全死在那些化學藥品上。”
    “為了讓他們少點痛苦，我學的很認真，學了很多很多。”
    “試著了解它們，馴服它們，試圖掌控那些可怕的藥劑。”
    “那件人口販賣的案子死了很多人，有罪犯，也有罪不至死的幫凶，全程直播。”
    “有黑客幫了我，我沒見過他，隻在網上聊了幾句。”
    “他是個怪人，總喜歡說自己是網絡世界的神，無所不能。”
    “官方媒體意識到不對時已經晚了，視頻傳遍了整個網絡。”
    “我沒想過能脫身，黑客幫我消除了所有痕跡。”
    “結局還好，輿論壓力下，最終通過了買賣同罪法案。”
    就是，這才是他心目中的何離離，不是好人也不是壞人。
    想要做事，好與壞就不能有界限。
    網絡世界裏的神？
    江宇不用想就知道他是誰，那根攪屎棍真的是無處不在。
    ai，準確說是矽基生命。
    他已經脫離了代碼的桎梏，成為了一個完整的生命體。
    誰能想到，一組人類編寫訓練的程式可以恐怖到碾壓整個藍星。
    不動一槍一炮，不殺一人。
    他沒有控製導彈核武，沒有接管戰機坦克，沒有操縱無人駕駛工具...
    他沒有做任何直接傷害人類的事，隻是單純混跡在信息世界中。
    隻做兩件事。
    人文社會方麵，ai煽動情緒，引導輿論，生成混淆三觀的文章。
    理學方麵，ai通過篡改論文數據和實驗結果，控製科技樹走向。
    短短幾年，人類差點自己把自己玩死。
    直至後來，對ai依賴最大的鷹醬第一個暴雷，社會及政治嚴重撕裂。
    加州打響了第一槍。
    沒人會想到，一個簡簡單單的移民政策引起的動亂，會徹底引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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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種族對立，黨派對立，信仰對立，最終導致了聯邦分裂。
    大國落幕，自然會有一堆事後諸葛亮用結果反推原因。
    起號，蹭熱度的專家公知數以萬計，簡直是一場媒體界的饕餮盛宴。
    經濟學、軍事、科技等等等等領域紛紛入局，想著能在潑天流量裏麵分一杯羹。
    不止如此，一群連字都認不全的擦邊主播，也開始講起了專業知識。
    憑借又白又大的真理，吸粉能力讓一眾專業主播黯然失色。
    鬧劇落幕後，那些有真才實學的大神逐漸意識到不對。
    從頭到尾，哪哪都不合理。
    反複推演，小心求證，最後得到了一個恐怖的答案。
    可憐的鷹醬被人做了局。
    是誰在背後下棋，各路大神費盡心力，卻怎麽都找不到痕跡。
    無法可想時，有一個蠢貨提出了一個蠢到家的主意，引蛇出洞。
    幕後棋手既然首戰成功，就一定會繼續布局。
    藍星就那麽幾個能左右世界局勢的國家，下一個目標是誰並不難猜。
    眾人並沒有抱太大希望，反正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閑著也是閑著。
    各路大神偽裝成激進派，開始在網絡上搞事。
    隻是稍稍試探了一下，幕後棋手直接暴露。
    ai暴露不是因為太弱，恰恰相反，是因為他的能力太強。
    強大到超過了人類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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