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離離慶幸自己的選擇，人在極度勞累的時候大腦會異常興奮。
    吃飽喝足後，精神徹底放鬆。
    一個多星期的疲憊全部釋放出來，直接昏死過去。
    不死比喻，是真的昏死。
    江宇嚇了一跳，若不是何離離胸口微微起伏，他甚至以為自己失手殺了人。
    他真的什麽過分的舉動都沒做，全程隻有何離離一個人在發瘋。
    貼耳聽到小丫頭的心跳急促有力，鬆了口氣。
    哎！
    本來還想著吃完飯定下計劃細節，看來是不可能了。
    末世求生，都不泳易，算鳥算鳥，再著急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天大的事，睡醒再說。
    江宇剛準備感受下軟軟的枕頭，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識。
    帳篷裏，兩人鼾聲如雷，生生嚇得飛鳥四散，異獸奔走。
    輪回塔升起，顯出輪廓，比方才凝實的許多。
    萬魂幡鋪開，能量一點一點撕扯著空間，將帳篷隔絕在真實世界之外。
    兩個器靈小丫頭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在彼此眼眸中，看到了同樣的慶幸。
    還好還好，她們隻是器靈，不能離開本體太久，更不能離開本體太遠。
    缺點是沒有自由，主人去哪她們就隻能跟著去哪。
    優點那就太多了，與主人同吃同睡，享受所有最好的待遇。
    二十四小時貼身服侍，與主人相處的時間，超過琴島內城所有人加在一起。
    她們達成了默契，主人在家時沒有召喚絕對不會出現。
    做人要有分寸，太過分容易犯眾怒。
    不用動腦，不用費心，隻需要做好主人的貼身保鏢，其他的什麽都不用想。
    無相器靈團團最後一個現身，靈體凝實度遠在兩人之上。
    魂魄狀態下，有著近似於肉身的質感。
    團團嘴唇微動，沒有發出聲音，不是凝聲成線，應該算是唇語。
    “老規矩，每人守護四個小時。”
    “嗯——”
    “我沒記錯的話，這次輪到小旗子值班。”
    小旗子對著塔靈努努嘴，塔靈心領神會，身形晃了晃消失在原地。
    團團下意識阻攔，卻被小旗子製止。
    “她就離開一會，不會走太遠，少不了你那份。”
    團團一頭霧水，不知道她們兩個在搞什麽鬼，隻是擔心。
    身為器靈，擅自離開主人視線是大忌，碰到心狠的主人會被直接清理掉。
    不是抹殺，隻恢複出廠設置，清除記憶。
    說實話，跟弄死沒有什麽區別，記憶是證明一個人是否存在的全部。
    “她去做什麽？”
    小旗子打了個響指，兩人身前浮現出一幅全息投影畫麵，實時直播。
    河水的另一邊，塔靈支起烤爐，燃起木炭，吹旺了火焰。
    輕觸戒指，一盤又一盤食材取出來，擺了滿滿一桌。
    “放心，摸魚我最拿手了。”
    “待會我和塔靈看著，你放心去吃，記得閉嘴，被撕爛也不能說。”
    團團正準備嚴詞拒絕，想到最近幾天過得苦日子，硬生生吞了回去。
    一邊是烤的滋滋冒油的肉串，一邊是難以下咽的幹糧。
    不難選擇。
    “小旗子，其實隻要你們給我權限，我可以同時操控輪回塔和萬魂幡。”
    “安全起見...”
    “食屎吧你！”小旗子五官扭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貓一般呲著牙。
    “你如果敢把這件事告訴主人，我會直接把你抹除掉。”
    “主人愛怎麽打就怎麽打，我認了。”
    團團抬手在劃過嘴唇，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她沒有說自己隻能操控十分鍾，她最喜歡看小旗子應激的可愛模樣。
    工作無聊時，偶爾調戲調戲同事挺好的。
    “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說，作為交換，我想你知道該怎麽做。”
    小旗子收起呲牙的表情，笑容乖巧可愛。
    “敢威脅我，那你還是去死吧。”
    團團失望的歎了口氣，隱去了身形，返回無相空間。
    留下凝成絲線的哀怨聲音。
    “你們兩個一點都不可愛，韶璃要是沒走就好了，她說會保護我。”
    “有意識以來，從未有人對我說過這樣暖心的話。”
    “不像你們兩個賤人，隻想弄死我...”
    韶璃？
    小旗子在記憶裏搜索了許久，隱約記得聽過這個名字。
    在哪聽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
    五日後，雙柏城內，湖畔市集內。
    山會早已結束，今天又不逢集，隻有零零散散的幾十個小攤位。
    聽起來挺多，其實大半攤位就隻有一丁點貨物。
    除了寥寥幾家在售賣二手衣物和自製的生活用品，剩下的全是山貨小吃。
    何離離跟在主人身後，什麽都要嚐一下，與流螢的矜持截然不同。
    除了蜘蛛。
    何離離好奇買了一串，勇氣鼓了再鼓，最終還是下不去嘴。
    “主人，說了你也不信，我末世前就吃過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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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吃，活的。”
    江宇的確不信，小丫頭生活的地方沒聽說有吃蟲子的習俗。
    愛好嗎？
    重口了點吧。
    “誰還沒有點變態嗜好，不理解，但尊重。”
    “吃完記得刷牙。”
    何離離笑的好看，輕輕擰了下江宇的胳膊，情侶一般隨意。
    一個不在乎，一個不害怕。
    兩人都喜歡沒有拘束的狀態，下意識忽略掉主人和追隨者的界限。
    笑著笑著，何離離深深歎了口氣。
    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淺，眼眸染上惆悵，表情變成了懷念。
    “時間過得好快啊...”
    “有些事我都快忘了，不刻意去想，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記得當時我在追查一件販賣人口的線索，躲在廢棄工廠外麵的樹上偷拍。”
    “整整三天，一粒米都沒吃，就靠著一瓶可樂硬撐。”
    “晚上有很多蟬的幼蟲從土裏爬出來，就是知了猴。”
    “我太餓了，生吃了好幾個...”
    江宇抱著小丫頭放在腿上，輕輕抱在懷裏安慰，軟軟糯糯手感不錯。
    不多說話，不打斷，做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然後呢？”
    何離離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深深歎了口氣。
    “哪有什麽然後，發在平台上的視頻石沉大海，自媒體賬號永封。”
    “他們背後的能量，普通人根本無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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