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者與乖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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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在桌上的熱茶一點點散去熱氣,太陽也從東方一角攀升至天空正中心,穀若戈走到趙玄之旁邊,坐下來,“趙老師,你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不去前麵中殿幫忙?”
    趙玄之不答反問:“你呢,怎麽今天這麽晚才起?”
    穀若戈麵色如常地答道:“出去幾天沒睡,一回來就不自覺睡多了,對了,廚房裏還有吃的嗎?”
    趙玄之抬頭看了看天,站起來,轉身朝廚房走去,“十一點多了,這個點肯定沒了,走吧,正好我要去做午飯,來給我打下手。”
    勒無終曬不得太陽,加上相貌奇特,被允棠喝令白天必須待在房間裏,吃飯也不例外。
    穀若戈端著午飯推門進屋,勒無終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啞聲問:“哥哥,是吃午飯了嗎?”
    “是的。”穀若戈將碗筷放到床頭,理了理被勒無終窩成一團的被子,又在他額間親了一下,“好了,趕緊過來吃飯吧。”
    勒無終朝穀若戈張開雙臂,撒嬌道:“哥哥,你喂我吃,好不好?”
    他這麽一動,裹在身上的被子完全滑下來,露出滿身的吻痕、咬痕,在蒼白的肌膚上顯眼到猙獰的程度。
    屋內的燈光不算亮,正好夠穀若戈看清勒無終的身體。
    穀若戈難得產生一絲愧疚,覺得自己有點過了,把勒無終抱過來,捏了捏他的臉,笑道:“好,乖乖坐好,哥哥喂你。”
    勒無終吃了一口穀若戈喂來的飯,渾濁的眼睛突然一亮,用清脆的少年音道:“哥哥,這是你專門為我做的,對不對?”
    其他人的午飯是穀若戈打下手,趙玄之做的,隻有勒無終這份是穀若戈單獨做的。
    穀若戈心說勒無終舌頭真夠靈的,在他期待的目光下點了點頭,“是的,無終真厲害。”
    勒無終往穀若戈肩膀上一靠,“是哥哥的無終。”
    穀若戈沉默不語,隻是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勒無終的腦袋,像是還沒適應兩人的新關係。
    勒無終也沒覺得難過,張口“啊”一聲,示意穀若戈繼續喂飯。
    穀若戈因為勒無終的識趣莫名鬆了口氣,但他覺得自己似乎著了魔,對於勒無終上床這件事欲罷不能。
    他不認為自己是個重欲的人,事實上,在勒無終之前,他都不認為自己會對誰產生欲望。
    好在守山人有單獨的住所,穀若戈又找允棠重新弄了個隔音,這才讓兩人怎麽鬧騰都不會被人聽見。
    深夜裏,穀若戈用指尖點著勒無終腹部,指尖來回晃了晃,在勒無終的喘息聲中,低低一笑,“無終,你說這裏要是破了個洞,該怎麽辦?”
    勒無終沒受過這種刺激,喘息著適應了好一陣,才眼角泛淚地看穀若戈:“沒事,哪怕破九十九次,我也能恢複一百次。”
    “真乖。”穀若戈指尖稍稍用力。
    勒無終受不住叫了一聲,用嬌軟粘膩的少年音喚道:“哥哥.....”
    “在呢。”穀若戈俯身,擦了擦勒無終眼角的淚,溫聲哄道:“無終乖,別害怕,哥哥在呢,不會破的。”
    他柔風細雨般哄了好久,扯開勒無終手腕上的發帶,將勒無終抱起來,擁入懷中,“乖,無終,大聲叫出來,哥哥喜歡聽。”
    穀若戈看不見勒無終的表情,隻能聽見少年隨著自己的動作不停歇傳來的勾人叫聲。
    他們瘋狂了一個多月,直至穀若戈收到一個活死人的消息,找到了曾拐賣妹妹的老婆子。
    穀若戈那時候正摟著勒無終睡覺,稍微一動,勒無終立馬就醒了,“哥哥,你要走了嗎?”
    穀若戈親了親他的額頭,“睡吧,我等天亮再走。”
    “現在走也可以。”勒無終抬頭,乖巧小狗一樣望著穀若戈,“哥哥,你現在走我還可以送送你,我以前從來沒有送過你。”
    穀若戈不喜歡束縛和妥協,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
    也是這一刻,他覺得勒無終確實是個和他心儀的戀人,從身到心都是。
    這是穀若戈人第一次在晚上下山,也是勒無終第一次送他下山。
    勒無終看著如光一般的鵝黃色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溶於夜色,消失不見。
    “哥哥,一路小心。”勒無終望著空蕩蕩的山道喃喃一句,緩步回到穀若戈的房門口。
    他站在那裏久久沒有開門,慢悠悠地轉身,順著端木隨那日離開的軌跡來到亭子,望著亭子興奮地笑起來,“我聰明的小叔子,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
    穀若戈這次下山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
    據那老婆子供述,他妹妹不在山村,被轉手賣到了城市,最後一次交易是在都省符騰市。
    城市不比鄉村,人多眼雜,地方也大,更重要的是,這裏有管理局下設的都省分局,穀若戈不能明目張膽地找人,尤其是用異能。
    那天之後,穀若戈下山變得頻繁。
    但勒無終覺得短暫的分離會讓重逢變得更美妙,哥哥會給他帶禮物,帶吃的,夜裏的溫存也變得溫和些許,雖然他更喜歡粗暴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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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一切都在穀若戈找到妹妹那天劃下終止。
    穀若戈的妹妹死了,連墳或者碑沒有,隻有一張薄薄的死亡記錄,名字也不好聽,叫李昨安。
    端木家的暗網情報勢力通天,隻用三天就將李昨安的生平資料交到穀若戈手中。
    李昨安的生活很艱難,被賣來符騰市是為了給一位富豪家的女兒供血用。
    這事見不得光,以至於李昨安沒了價值被無情拋棄,她自小沒有戶口,隻能在符騰市的底層艱難求生。
    她沒讀過書,不認識字,被老鴇輕易拐了去,加之有幾分姿色,就被送入比較高級的會所。
    她出生便是啞巴,被人點了就要遭受淩虐,加之常年被抽血導致身體虧空,入會所不到一年就去了。
    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李昨安被點過很多次,但都是一個人點的
    ——曹誌澤。
    曹誌澤,都省分局負責人,幾個分局裏唯一一個普通人負責人。
    穀若戈看完資料,總結隻有一句話:一個拿異能者當畜生驅使的敗類混賬。
    他眸色寒得厲害,第一次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聲音化作寒芒刺入黑夜:
    “等著,我必要讓你們生不如死。”
    以往穀若戈最多半個月就會回山,可這次卻一個月多還沒回來。
    勒無終有種不好的預感,強迫自己等了三日,再也等不下去,要強行下山找穀若戈。
    那天晚上,勒無終傷了趙玄之和允棠,完全不再藏匿自己的強大和瘋狂。
    “棠姐,你不該攔我,也攔不住我。”勒無終看著被斷去一臂的允棠,用逆時將她的手臂恢複,又將手上拿著的斷臂丟下山崖,“棠姐,讓我走,別逼我真殺死了你。”
    “臭小鬼!還威脅上我了!我上陣殺敵的時候你老祖宗都還在裹尿布呢!”允棠瞪著勒無終怒罵道。
    勒無終歪了歪頭,朝允棠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棠姐,你在腦子裏說話這招對我沒用,還是趁早放棄吧。”
    他轉身離開,剛走幾步就聽趙玄之勸道:“無終,別再繼續犯錯了。”
    勒無終頭不回,腳步也不停,“趙老師,我的對錯與你們不同,我.....”
    話沒說完,勒無終感覺一道恐怖的殺意襲來。
    他用最快速度避開,卻還是摔在地上,連著吐了好幾口血,骨頭斷到爬都爬不起來。
    勒無終用逆時治好自己,站起來,朝前俯身鞠躬,“見過府君,您怎突然回來了。”
    侯涅生站在山道前,反問:“不回來,繼續放你造反嗎?”
    “沒想造反。”勒無終望著麵前模糊的人影,懇求道:“府君,我隻想下山找哥哥,等我找到哥哥,跟哥哥說兩句話,屆時府君若還想殺我,我自己動手。”
    “或者,我如何死,何時死,都能由您決定,隻要您能放我去找哥哥。”
    勒無終再次彎腰行禮,“府君,無終會信守承諾,求您了。”
    “不允。”侯涅生眸泛金光,手剛抬起,穀若戈突然出現,擋在勒無終麵前,“府君,此事錯根在我,還望府君放過無終,他隻是一時心急。”
    侯涅生微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緩緩掃過,“下不為例。”
    他越過兩人,緩步上山,餘光瞥了穀若戈一眼,“安撫好他,本座在山頂等你。”
    穀若戈低著頭,恭敬答道:“是。”
    允棠走到趙玄之旁邊,將他扶起來,邊往回走邊道:“先去忙你們的事吧,我晚點再跟你倆算賬。”
    勒無終想哥哥,想到快瘋了,恨不得把哥哥綁在身邊,哪也不準去。
    可他不能那麽做。
    他答應過哥哥,不能左右哥哥的行為,不能成為哥哥的累贅。
    他害怕哥哥一開口他就無法再放哥哥離開,趕來穀若戈開口前,別過臉去,啞聲道:“哥哥,你去吧,我沒事的。”
    穀若戈安慰的話噎在喉嚨裏,卡了半晌才咽下去,捏了捏勒無終染血的臉頰,“好,先回哥哥房間,哥哥很快就回來。”
    穀若戈來到山頂,侯涅生站在懸崖邊,背對著他,語氣肯定,“你找到妹妹了,但她已慘死,你要為她報仇。”
    穀若戈知道瞞不過侯涅生,答道:”是。”
    侯涅生又道:“符騰市首富金盛宣,都省分局負責人曹誌澤,論世俗,還是論異能,都不是好對付的存在。”
    “此去一遭,少了是幾年,多則幾十年。”
    “我知道。”穀若戈屈膝跪地,請求道:“府君,是非對錯,善惡因果,生死離別,一切我願獨自承擔,求府君放我下山了結此事。”
    侯涅生沉默片刻,問:“勒無終呢,你打算如何處理他?”
    穀若戈不知如何回答,侯涅生微冷的聲音緩緩傳入他耳中。
    “勒無終的真麵目你已經見到了,他不適合山下的生活,但是去是留,你來決定。”
    “倘若讓勒無終留山,那麽他下次再犯,我不會再手下留情。”
    “是。”穀若戈沉思了好久,“府君,我離山後守山人一職空缺,勒無終如今的實力足夠擔任,加之您現今長期離山,他必須留下鎮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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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涅生回頭,餘光掃過穀若戈,“你想讓他留下,但他會乖乖聽話嗎?”
    穀若戈的聲音一噎,亂了分寸地立刻答道:“府君,我以性命擔保,會讓他聽話的。”
    侯涅生往山崖外一越,消失不見,良久才隨風傳來一聲“去吧,允了。”
    穀若戈回屋,勒無終裹著被子,縮在床上一角,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哥哥,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穀若戈被這雙眼看得心裏難受,艱難別過臉去。
    勒無終很小聲地求道:“哥哥,帶我一起走好不好。”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穀若戈很難相信眼前這乖巧委屈的勒無終還有另一幅瘋狂殘忍的一幕。
    眼前這一幕都是假的,是勒無終為穀若戈裝出來的,剛剛闖山的才是他真正的模樣。
    穀若戈生氣,但也動容。
    他撿回了一條尖牙利齒的瘋狗,一條隻聽他話、為他斂起獠牙,縛上枷鎖的瘋狗。
    那是世人眼中的瘋狗,卻是獨屬於他的忠犬。
    下山路上,穀若戈回想自己在府君麵前的行為。
    他居然兩度以命保下勒無終。
    換做以前,他肯定會覺得不可思議,亦或是覺得自己瘋了。
    一次是偶然,那兩次呢?
    那就是他不假思索的本能反應。
    不管是日久生情,還是肉欲沉淪,穀若戈得承認,他舍不下勒無終。
    這是他救下並養大的孩子,是隻為對他乖巧聽話的瘋狗,是讓他為之改變的戀人。
    他.....
    穀若戈沉默的時間太長,勒無終覺得自己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哥哥看到他的真麵目,不再像以前那樣喜歡他了。
    勒無終將頭緩緩埋進膝蓋,滿含乖巧柔弱的眸子快速變冷,變渾。
    沒關係。
    喜不喜歡都無所謂,把哥哥綁在身邊就好。
    他能做到的。
    除了府君,山上沒人是他的對手。
    可是那樣的話,哥哥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勒無終猶豫起來,他嚐過了甜頭,就想要會喜歡他的哥哥。
    他閉了閉眼睛,做了一個重大決定,再等三,不,再等五秒再動手。
    五
    四
    三
    二
    勒無終五指曲起,做好攻擊的準備。
    一.....
    穀若戈先一步抱住他,拍著他的背,溫聲細語地哄道:
    “別怕,無終,你是我用命保下的戀人,我怎會不要你呢。”
    即使是說謊也沒關係。
    勒無終的手指放鬆,抬起手環住穀若戈,縮在他的懷抱裏,眷戀地蹭著,嘴裏反複喃喃“哥哥”。
    良久,勒無終小心翼翼地問:“哥哥,你會帶我走嗎?”
    “為了你,我不能帶你走。”穀若戈將勒無終抱緊,向來沉穩的聲音竟有些發顫,“無終,乖,聽府君和棠姐的話,在山上等我回來。”
    他感覺勒無終的手在微微用力,像是顫在他心上,讓他聲音都啞了。
    “無論多久,我都會回來,無終,等哥哥回來,等哥哥回來......”
    勒無終用細若蚊子煽翅的聲音問:“是府君明令不準我下山的嗎?”
    府君沒有禁止,但穀若戈不願讓勒無終下山。
    勒無終的善惡觀太薄弱,今天能為了山下找他重傷長久相處的允棠和趙玄之,明天就可能為了他殺人。
    穀若戈從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他手上沾了數不清的血,更擔得起勒無終因他犯下的殺孽和罪惡。
    但他不想讓他的戀人就此變成世俗口誅筆伐的犯罪者。
    於是,穀若戈自私地撒了謊,“是,府君明令禁止你下山。”
    勒無終尊敬府君,整個天衡山上,除了穀若戈,他隻聽府君的話。
    勒無終擁抱穀若戈的力道越來越大,大到穀若戈覺得窒息,卻突然鬆開,“好,我會在山上乖乖等哥哥回來。”
    “異能者的生命很長,我可以等哥哥一年,十年,一百年,但是......”
    他攥住穀若戈的手,聲音哽咽地求道:“哥哥,一百年太長,別真讓我等那麽久,好不好?”
    穀若戈立刻答了聲“好”,捏了捏勒無終的臉,吻了吻他的唇,“乖,等哥哥回來。”
    勒無終放開穀若戈的手,“哥哥,一路小心。”
    穀若戈走了,很多年都不會再回來了。
    勒無終不問都能猜到原因,妹妹被人害死了,哥哥要去幫妹妹報仇。
    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對往後的生活失去了盼頭,縮在穀若戈的房間一動不動,全然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幾天後,房門被打開,勒無終嗅出是允棠的味道,朝她伸出一條胳膊,“那天的事,我不覺得我有錯,也不認錯,你想報仇的話,怎麽樣都好,留我一口氣。”
    話音落下,允棠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下,拉著他的胳膊,將他拽出房間,“我又不是沒缺胳膊少腿過,不稀罕跟你這小鬼頭計較這點屁大的事,再不拽你出來,我怕你給自己餓死在屋裏。”
    “趕緊的,出來吃飯,好好活著才有力氣等穀若戈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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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我不計較、不在乎,不代表趙玄之也是如此,吃完飯去找他好好道歉。”
    勒無終能直接扯開允棠,但想起穀若戈讓他聽允棠的話,興致缺缺地“哦”一聲。
    平燕的冬天很冷,這夜更是風雪交加,冷得徹骨。
    端木隨從總局下班,剛坐到車上卻見一隻姬蜂趴在方向盤上。
    他發動車子,淡淡道:“盡管帶路,沒人有本事能跟上來。”
    他跟著姬蜂來到遠離市區的野山,徒步往山裏走了一個小時才見到穀若戈。
    山林不掩寒風暴雪,穀若戈的肩膀積了一層雪,道:“小隨,辛苦你了。”
    “無事。”端木隨肯定道,“哥,你找我是為了曹誌澤。”
    穀若戈借的端木家的勢力調查,端木隨身為端木家家主,必然會知道來龍去脈。
    穀若戈點了點頭,“對,金盛宣我自己就能解決,但曹誌澤背靠管理局,我隻能從內部擊破,需要你幫我裏應外合。”
    端木隨道:“哥開口我自然會答應,但我不希望管理局異能者白白送死。”
    “不會。”穀若戈眯了眯眼,故作神秘道:“死的隻會是我。”
    端木隨來了幾分興趣,“哥,你跟我仔細講講,到底是怎麽個裏應外合法。”
    許是老天都在配合他們,猖狂了一日暴雪快速平息,穀若戈講完他的計劃,問:“小隨,你覺得如何?”
    端木隨覺得這計劃當真有意思,笑著答道:“幾近完美,隻有一個小瑕疵。”
    穀若戈問:“什麽瑕疵?”
    端木隨道:“地點設在稍偏的村子,很難吸引外省的人,局限在周邊區域最好,另外.....”
    他思索片刻,才道:“若真達成哥你想要的規模,總局定是派金隊來帶隊,哪怕有我在其中引導,也必須保證現場沒有任何疑點。”
    穀若戈道:“金隊?你對他的評價還挺高的。”
    “是啊。”端木隨答得坦蕩,“他叫金槐,我調查過他背景,查得徹底,我覺得若是他的開局不可能殺不到他今天的位置,自然是覺得佩服和尊敬的。”
    端木隨是侯涅生親自教的,能讓他都覺得佩服的,定是個狠角色,而且絕對城府極深。
    穀若戈想了下就明白端木隨的真正意思,“你要我真的在都省內找個村子,以真正的時間流速來執行我的計劃。”
    “是。”端木隨見穀若戈麵露難色,知道他在糾結什麽,勸道:“哥,你隻有一次潛入機會,一旦後續被識破,你.....”
    話沒說完,穀若戈已作出決斷,“好,就照你說的做。”
    端木隨將勸說的話咽回去,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淩晨四點了,這裏離總局稍遠,繼續聊下去他十有八九要遲到,加上他的立場,肯定會被責問。
    端木隨不想惹那麻煩事,道:“哥,長話短說,最後一個問題,你想給新身份起什麽名字,編什麽生平。”
    穀若戈嘴角總是掛著的微笑落下,平淡的語調和著冷風,平添哀傷。
    “穀若律,音律的律,出生在小康家庭,四肢健全,身體健康,父親有些大男子主義,母親偶爾碎叨,但都很愛她,她的成績中上等,不算突出,性格上有點高傲,可校園生活愉快,擁有很多朋友......”
    他在講述自己的新身份,也在講述自己設想中妹妹的人生。
    如果可以,他多麽希望自己的妹妹會是這樣的人生。
    端木隨的時間有些緊,卻還是聽穀若戈講完,朝他笑了下,“很不錯的生平,我會按照這個來安排,不過時間跨度過長,更具體的細節我們之後通過楚秋慢慢敲定。”
    “好。”穀若戈道,“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穀若戈的計劃直至五年後才正式執行,見到姬蜂出現,端木隨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可算是開始了,再不開始,他都快晉升成總隊負責人,那樣就不能出外勤了。
    有端木隨在隊伍內部引導,穀若戈的計劃非常順利,甚至順利過了頭,讓金槐對任務的危險難度提升一個檔,緊急從總局調了幾個異能者來增援。
    正式攻入前,端木隨看著眾人,總局三分之二的戰力都在這裏,腦中飛速盤算著如何多放點水。
    可事實證明,他完全是想太多了。
    基於姬蜂的寄生特點,除去自身戰鬥力,穀若戈的強弱還取決於活死人的數量和能力。
    為了這次計劃,他調用了不少被姬蜂寄生幾十年的活死人,個體強度等同不會使用異能的異能者。
    加之蜂卵裏困著活人,岑憬等人無法使用大範圍的異能攻擊,一時間雙方竟打得不分上下。
    端木隨用重劍砍斷一個活死人的脖子,但人頭還未落地,密密麻麻的姬蜂鑽出,將人頭拽回脖頸上修複好,繼續朝他攻來。
    端木隨的黑雷等手段受限於蜂卵內的人質不能用,隻能拿著重劍近身搏鬥。
    他何止是不能放水,還得全力以赴才行。
    他見又一個活死人圍上來,合理懷疑是哥故意刁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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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他剛抬眼就對上穀若戈挑釁的目光。
    霍斬蘭也看到這目光,將攔路的活死人踹到樹上,趁他還未愈合,衝到穀若戈麵前,“媽的!就會耍這些惡心人的陰招,有種來正麵跟老子打啊!”
    端木隨在心底罵道:真是隻傻狗。
    剛罵完,霍斬蘭退到岑憬身邊,“小心,這家夥不是一般能打。”
    穀若戈是守山人,可山上沒有一個活死人鎮守,這足以證明他本身就強得恐怖。
    至少在端木隨印象裏,單論體術,除去府君,就屬哥最厲害。
    霍斬蘭被打退這事給了眾人當頭一棒。
    在金槐預估中,這種能操控類的異能者主要依靠外力,自身不會太強,可麵前這人......
    穀若戈居高臨下,俯看著霍斬蘭,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你也不過如此。”
    “你他的媽!”霍斬蘭要再次衝上去,端木隨覺得時機合適,用黑火攔在他麵前,“冷靜點,別中了這麽簡單的挑釁。”
    岑憬看到半空中飛舞的姬蜂繞過黑火,拉住霍斬蘭,朝端木隨喊道:“放火,那些蜜蜂怕火!”
    端木隨抬手,攔在霍斬蘭麵前的黑火火牆快速蔓延。
    岑琛不能用異能,打得憋屈,也借機刮起狂風,助長火勢。
    穀若戈見火燒過來,佯裝懼意,開始後退。
    見狀,岑憬要追,端木隨先一步追上去,“別想走。”
    岑琛化作白鷹,“我也去。”
    金槐將一個活死人丟入火海,餘光瞥見稻草堆裏的蟲繭出現裂痕,立馬躍到房頂,大聲吩咐:“那些繭要碎了,讓端木隨去追,你們全部去救人,越快越好。”
    端木隨的黑火源自最初的神昭異能,連罪惡都能灼燒,何況是異能效果。
    他確認金槐的【槐界】已經被迫解除,立馬停下追擊的腳步。
    穀若戈聽到後方的腳步聲消失,立馬改道繞回村子,準備進行最後一步,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他再次睜開眼時,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護士聽到動靜,轉過頭來,笑道:“女士,你醒了啊,能說下姓名和家庭住址嗎?”
    穀若戈愣了片刻,答道:“穀若律,就住在符騰市。”
    護士又問了幾個問題,拿著寫好的身份信息要走,“穀女士,你先好好休息,晚點還會有其他人來問你幾個問題,我要先去隔壁病房檢查。”
    穀若戈,不,從現在開始,該是穀若律才對。
    “等一下。”她叫住護士,“可以給我拿個鏡子嗎?”
    “可以。”護士拿了個小鏡子給穀若律,打趣道:“放心吧,女士,你沒毀容,漂亮著呢,沒其他的事,我先去忙了。”
    等護士離開,穀若律細細打量鏡中女相的自己,滿意地笑起來。
    沒過多久,金槐跟端木隨進來,前者問:“穀若律女士,方便說下你被困入蟲繭的事情經過嗎?”
    穀若律看著金槐,“可以,我當時.....”
    她的回答跟其他受害者的相似,金槐沒有半點懷疑。
    後來,金槐要檢查受害人體內是否也有蜜蜂寄生,穀若律借機告知她成了異能者,異能也和蜜蜂有關。
    案子在都省分局轄區內,曹誌澤好色,一過來,見到穀若律就讓她加入都省分局。
    曹誌澤隻當穀若律剛覺醒,連禁製頸環都沒給她帶,輕而易舉就被姬蜂寄生了。
    她要殺曹誌澤容易,但讓曹誌澤生不如死卻很難。
    她邊用姬蜂折磨曹誌澤,邊等待時機,這一等就等了幾年。
    那一次,曹誌澤欺騙從興海分局借調來的周澤錦,導致周澤錦重傷病死。
    興海分局負責人貝岑煙找上門,怎麽給說法都不行,勢必要讓曹誌澤身敗名裂、滾進監獄。
    穀若律覺得機會來了,聯合都省分局裏這些年被曹誌澤欺辱的異能者,將他這些年做的惡事全部上訴到總局。
    總局裏,端木隨看出了穀若律的目的。
    三方聯合,真將曹誌澤送進了監獄,是無期徒刑。
    曹誌澤進去的第十天,穀若律申請探視,以都省分局新負責人的身份。
    入獄短短十天,曹誌澤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樣,臉色慘白,眼帶淤青,腳步也是虛浮的。
    可他一見到穀若律,回光返照似的,指著穀若律破口大罵:“臭娘們,居然敢背叛老子,你他媽給我.....”
    穀若律麵無表情地聽他罵,等他罵不動,才問:“肝腸寸斷的滋味好受嗎?”
    這幾年,曹誌澤突然染了種怪病,時不時會疼到全身痙攣,像是有蟲子在他身體裏爬。
    以前痛感每次隻持續幾秒,可入獄後,持續時間竟越來越長。
    曹誌澤意識到是穀若律搗鬼,剛要開口再罵,卻疼得倒在地上來回打滾,“解.....給我.....解除.....”
    穀若律冷眼看著他,“死了就能解除,隻要你有勇氣自殺。”
    曹誌澤要有勇氣自殺早就自殺了,本根不會饞喘至今,他費力地抬眼看穀若律,“為……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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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你自殺,閻王爺會告訴你的。”穀若律轉身離開。
    她的複仇到此結束,卻也就此被困在了都省分局。
    都省分局裏都是飽受曹誌澤折磨和虐待的異能者,而她是都省分局的負責人。
    穀若律不知道自己何時變得這般心軟,明明以前她總能走得果斷。
    確定留下的那晚,穀若律站在天台,遙望天衡山的方向,喃喃自語:“無終,再等等哥哥,等.....”
    她不知道還要讓勒無終等多久,反複幾次都說不出口,緩緩垂下眼簾,問:“無終,你會等我的,對吧。”
    夜風吹過野草,撫過她的發,吹向遠方,像要吹向遙遠的天衡山。
    可風不會帶給她回答,她站到天明,背著暖光,獨自走回地穴。
    穀若律在都省分局待了很多年,這裏的異能者曆經坎坷,極度排外,把她奉為絕對的領導者,無論她怎麽勸都不改,就認準了她。
    可在遠方,還有一個奉她為神明,等她回去的愛人。
    那是個她無法對這些人言說的愛人。
    如何說?
    說她來自天衡山?
    挑起管理局和天衡山的矛盾?
    ......
    她不可言說,一如被困在天衡山的勒無終那般,被困在都省分局。
    他們分隔兩地,都陷入望不到盡頭的等待。
    直到有一日,穀若律見到了棠姐。
    她想從棠姐口中知道勒無終的情況,可眾目睽睽之下,她無法問出口,她.....
    她隻是晚了一會兒,棠姐就走了。
    好在沒過多久,棠姐主動打電話來,“穀若戈,我跟勒無終做了個交易,隻要他下山聽指揮完成任務,我就把你的聯係方式給.....”
    “好。”穀若律打斷允棠,怕她沒聽清,重複道:“我給,不過無終容易吃醋,棠姐你給的時候用新手機,裏麵要隻存我一個人的聯係方式。”
    允棠沉默半晌,才道:“我看你在都省分局過這麽滋潤,還以為你不想要他了呢。”
    穀若律答道:“要,棠姐,我還要他,也隻要他。”
    “好,我知道了,這些膩歪的話,你還是留給勒無終說吧,待會記得把微信發到這個手機號上。”
    穀若律以為允棠要掛斷電話,卻聽她話音一轉道:“穀若戈,你變化真大,換做以前,你寧可把這些人變成活死人,假裝活著,也不會讓他們拖累你的腳步。”
    穀若律啞然一笑,“是啊,確實挺大的,我自己也覺得詫異。”
    “正常。”允棠那語氣像翻了個白眼,“深入靈魂的戀愛會給男人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句話從無例外,尤其針對腦子有病的男人。”
    穀若律想到什麽,問:“府君也是麽?”
    “是。”允棠的嫌棄多到從電話裏溢出來,“你很難把現在的他跟戀愛前的聯係到一起,跟那時候的他比起來,勒無終都可以用乖巧來形容。”
    穀若律糾正道:“棠姐,無終本來就很乖。”
    “嘟——”
    允棠直接掛了電話。
    不久後,穀若律接到勒無終發來的語音:
    “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無時無刻都在想,你有沒有想過我呢?”
    他現在每夜都以男性本相站在天台等待,就是希望這一刻能第一時間回答勒無終。
    他用最溫和的語調,裹著無盡的思念,回道:“近來安好,無終,我也很想你。”
    人是貪婪的,欲望像填不滿的黑洞,得到一樣想要的,就會不滿足地想要更多。
    如今,穀若戈深刻體會到這點,他聽到了勒無終的聲音,開始貪婪地想要觸碰勒無終,擁抱勒無終。
    他越想越瘋,有天甚至突發奇想,在都省內攪出個驚天大案,再把線索引向珺省分局,讓自己能借機回天衡山。
    似乎老天都想成全他們,穀若律剛壓下這陰暗的想法,端木隨卻突然找他幫忙。
    而要幫忙的那件事居然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於是,在端木隨反複追問下,他直白坦言道:“小隨,我說過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幫你隻是為了跟我經年未見的愛人久別重逢。”
    在穀若戈的期盼下,終於,現有的社會秩序崩塌,人間亂了。
    都省分局自成一派,他可以離開;現有法律徹底失效,勒無終能夠下山。
    離開都省分局,穀若律變回穀若戈,在符騰市的混亂區域等待愛人,但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度日如年。
    直至穀若戈追著一個罪犯,奇跡般追到勒無終麵前,他的時間流速恢複正常。
    他的勒無終跟以前一樣,喜歡撒嬌,喜歡貼貼,還喜歡親吻和做愛。
    許是太久沒見,穀若戈特別喜歡看勒無終勾引他的模樣。
    他多次佯裝不懂,被勒無終急不可耐地壓到床上。
    等勒無終解了他的發帶、纏在手腕上,耳邊響起銀鈴般的少年音,他再也裝不下去了,攥著發帶將勒無終壓到身下。
    但允棠那句話說得很對,深入靈魂的戀愛會讓男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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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穀若戈做到一半,突然躺到床上,兩手往上一攤,望著勒無終,“無終,接下來自己動。”
    穀若戈的掌控欲極強,以前從沒這樣過,勒無終有些受不住,淚眼朦朧地看他,用略啞的聲音問:“哥哥,你認真的嗎?”
    穀若戈拍了拍勒無終的屁股,“是的。“
    勒無終彎下腰與穀若戈十指相扣,喃喃道:“哥哥,你以前不這樣。”
    穀若戈眯了眯眼,“以後會經常這樣。”
    勒無終動起來,笑著追問起來:“哥,經常哪樣?”
    穀若戈也是坦誠,低喘幾聲,答道:“做你想做的,無需完全被我掌控。”
    ”那......”勒無終湊到穀若戈耳邊,聲音較軟,“哥哥,我累了,你壓著我好不好?”
    “好。”穀若戈起身,傾力滿足勒無終的要求。
    對於穀若戈的變化,勒無終起初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了解他的哥哥,可隻過了兩天,他就恃寵而驕起來。
    穀若戈也當真寵著他,捏著他的臉,玩笑道:“無終,越來越過分了。”
    勒無終解開穀若戈的衣服扣子,在他身上亂摸起來,而且越摸越往下,“都是哥哥寵的,哥哥不會不樂意吧。”
    “我樂意得很。”穀若戈說著解開自己的褲腰帶,往床上一躺,任由勒無終動作。
    穀若戈現今樂得寵著勒無終,除了給他見自己的女相,勒無終怎麽撒嬌都不行。
    然而到興海安全區那天,穀若戈在明麵上已死,他隻能用穀若律的相貌和身份進去。
    勒無終聽審核人員對穀若律說“原來是都省分局的負責人啊,真是歡迎”,湊到ta旁邊打趣道:“原來哥哥是出去當大官了啊。”
    穀若戈的女相性格傲嬌,捏著勒無終的臉提醒:“叫姐姐。”
    勒無終笑道:“姐姐。”
    穀若律滿意地鬆開手,“真乖。”
    兩人上了車,穀若律恢複男相,將勒無終的臉掰過來,問:“無終,哥哥的女相好看嗎?”
    “好看。”勒無終答道,“比我想象得還要好看。”
    穀若戈又問:“那你是喜歡哥哥,還是姐姐?”
    “哥哥。”
    穀若戈拖長音“哦”了一聲,“為什麽呢?”
    “因為最初拯救我的是哥哥,而且.....”勒無終伸出舌頭舔了舔唇,“隻有哥哥能上我。”
    “你啊。”穀若戈忍不住敲了下他的腦袋,卻笑道:“無終,你難道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情趣用品嗎?”
    “知道。”勒無終的語氣有些興奮,“隻要哥哥能找到,我很樂意讓姐姐玩一玩。”
    這話一語成讖,那地方還是勒無終自己找的。
    新世界天災過後,尤其是混亂區域,幾乎沒有高樓大廈,但勒無終那天卻瞧見個還算完好的,明麵上看著沒有裂痕和傾斜。
    他將大廈的時間往後調了調,打算和穀若戈在頂樓過一夜。
    可兩人一到樓頂,才發現這裏壓根不是什麽酒店,而是招待用的會所,該有的有,不該有的也有。
    勒無終看著琳琅滿目的櫃台呆愣在那裏,穀若戈戳了戳他的側額,“無終,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
    “記得。”勒無終道,“我隻是在想該選哪個?”
    穀若戈掰過他的臉,指著櫃子一處,“那個。”
    半小時後,穀若律坐在複式沙發上,勒無終跪坐在他旁邊。
    他輕喘幾聲,趴到穀若律的腿上枕著,撒嬌道:“姐姐......”
    穀若律垂眸,伸手摸了摸勒無終滿是紅暈的臉,又在他下巴上蹭了蹭,仿佛是在安撫一隻受傷的寵物
    下一秒,她手指向下,停在勒無終胸前勾了勾,“玩夠了?”
    勒無終低低地“哼”一聲,“夠了,姐姐,不玩了,好不好?”
    穀若律眯了眯眼睛,“然後呢,要哥哥,還是要姐姐,又或者要牆上的那些假物件。”
    勒無終還沒到神智不清的地步,姐姐和假物件都是一個樣,毫不猶豫地回答:“要哥哥。”
    穀若律沒有動,勒無終抬眼看著她,堅定地重複道:“我要哥哥,隻要哥哥,以前是,以後也是。”
    “這樣才對。”穀若律的麵容快速變硬朗,身量也拔高。
    片刻後,穀若戈抱起勒無終,拽掉礙事的尾巴,走到隔壁屋的落地窗前,讓勒無終貼著玻璃牆,貼著他耳畔問:“無終,你說在這裏做,下麵會有人看見嗎?”
    勒無終低頭,朦朧間隻能看到玻璃牆上映出的自己,“哥哥要是想讓我看到,我不介意被看到,但是哥哥不可以,因為我會嫉妒的——啊……”
    隨著穀若戈動作,勒無終再說不出連貫的話。
    密密麻麻的姬蜂趴在外牆上守著,隻要有人靠近或抬頭就會蜂擁而上。
    穀若戈道:“放心,不會有人看見的,除非他們想死。”
    ......
    以前,勒無終不能下山,穀若戈忙於找尋。
    如今,他們不受束縛,去遊山玩水,走過了很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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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二人頂著幽靈和殺人蜂的惡名不能在安全區久待,好在勒無終也不喜歡安全區裏無趣的生活。
    甚至,他會去安全區也是因為府君和小叔子在。
    可時間悄然流逝,歲月不可倒退,端木隨離了人世,侯涅生也回了天衡山。
    他們似乎沒理由再去安全區了。
    夜裏,穀若戈替勒無終吹白發,撩起一縷還在滴水的頭發,問:“無終,如果讓你必須做個選擇,你是去安全區,還是留在混亂區域?”
    勒無終道:“留在混亂區域。”
    穀若戈問:“為什麽?”
    勒無終歪了歪頭,“等哥哥把頭發吹幹,我再告訴哥哥。”
    “好了。”穀若戈將吹風機放下,坐到勒無終旁邊,“現在可以說了吧?”
    “安全區裏有好人,會對哥哥釋放善意,慢慢的,哥哥的心裏就不會隻有我,但是在這裏。”勒無終將手指插入穀若戈的指縫間,同他十指相扣,“這裏都是壞人,隻有我對哥哥好,哥哥隻會有我一個。”
    “哈。”穀若戈忍不住笑起來,捏著勒無終的臉,湊到他麵前問:“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愛吃醋?”
    “都是哥哥寵的。”勒無終用清脆的少年音答道,眼睛也越來越清澈,“哥哥,我餓了,想吃夜宵。”
    “好啊。”穀若戈往後一仰,躺到床上,“想吃就自己來吧。”
    勒無終也是毫不客氣,坐到穀若戈身上,開始解他的衣服。
    這樣歡愉沉淪的夜晚有無數個,可他們一個是危險排行榜第一的幽靈,另一個是排第二的殺人蜂。
    隨著侯涅生回天衡山,總局高層交替,兩人的特權失效,上了中央新一批的清剿名單。
    兩人歸屬天衡山,隻小施承接一番,沒有下死手。
    可這件事也意味他們是時候隱入混亂區域了。
    穀若戈垂眸,看著被打到動彈不得的異能者們,“我們無意與中央為敵,這才留你們性命,但沒有下一次。”
    他捏了捏勒無終的臉,“走吧。”
    今日陽光正好,可勒無終曬不得太陽,必須時時刻刻撐著白傘。
    他撐著片刻,靠在穀若戈的肩膀上撒嬌:“哥哥,我累了,你幫我撐著,好不好?”
    “你啊,真是越來越懶了。”穀若戈嘴上這麽說,卻還是拿過白傘,穩穩撐在勒無終的頭頂。
    走著走著,風吹起勒無終的白發,有一縷正好從穀若戈的眼前飄過。
    穀若戈看著那縷白發突發奇想,“無終,你的二次死亡是什麽?”
    勒無終答道:“逆時,從暮年變成青年,再變成嬰兒,要是願意活下去就再重新長大。”
    穀若律勾起他的一縷白發,“這頭發不會是?”
    勒無終搖頭,“不清楚,不過我可能再過不久就會變成一個老頭子,哥哥到時候會嫌棄我嗎?”
    “不會。”穀若戈笑著看他,“隻要你到時候願意養一隻姬蜂。”
    “當然。”勒無終突然摟上穀若戈的胳膊,“哥哥,你想進入蛻變時期嗎?”
    “隨緣,你呢?”
    “隻要哥哥進了,我會拚盡一切進去。”
    “那如果我進不去呢?”
    “那我也不進,我要立刻去找哥哥,我說了我隻要哥哥。”
    “我也一樣。”穀若戈朝勒無終伸出手,“那麽說好了,生死同求,誰也不獨留。”
    “好。”勒無終與穀若戈十指相扣,搖晃著他的胳膊,“哥哥,你想葬在哪裏?”
    穀若戈道:“一起說。”
    下一秒,兩人同時道:“天衡山。”
    勒無終笑起來,將穀若戈的手臂搖晃得更厲害,“我就知道我和哥哥想的一樣,哥哥,你猜猜我晚上想吃什麽?”
    穀若戈故意掃興,“不猜。”
    “猜嘛。”
    “好,你想吃辣的,水煮肉片怎麽樣?”
    “猜對了,哥哥,我們去哪個組織打劫食材?”
    “最近的那個。”
    .....
    天色漸晚,夜幕降臨。
    他們走入黑夜,溶於黑暗,消失不見。
    故事的開始是利己者與瘋狗。
    故事的最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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