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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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聽著周天子姬胡的話,心中不由歎了一口氣,老邁昏聵,昏聵的是召公,老邁的不是他,又是誰?
既生此意,就有些心灰意冷,“罷了,罷了,老夫一大把年紀,也該辭去這太宰之職,返回封國了。”
周公身為姬周宗伯,官至太宰,和召公一樣,周公其實有著自己的封國。
這時,見二公一個麵如土色,一個目光惶然,兩位當朝宰執卿士,榮夷公和虢公長父不約而同地悄然對視一眼,都是從對方眼中看到驚喜。
“這兩個老家夥,終於出局了。”
周、召二公世代都是以卿士身份輔政周天子,但姬胡先後提拔榮夷公和虢公長父代之。
芮良夫曾出言勸諫,但周天子姬胡不納。
這時,周公正待出列,卻見召公悄然衝他打了個眼色,心中微動,也就頓住。
而後,召公衝周天子姬胡頓首一拜,失魂落魄出了大殿。
“虢公卿,犬戎之地如何了?”周天子姬胡忽而問道。
犬戎一直是周朝大患,常年來犯,以至於在懿王之時,犬戎侵占鎬京,無奈將都城從鎬京遷到犬丘,周天子姬胡深以為恨,常思奪回舊都。
虢公長父躬身稟道:“公伯之子贏仲自嗣大位後,在西境厲兵秣馬,隨時為大王抵禦犬戎侵襲。”
當提到贏仲之時,原本悄然退至帷幔之後的衛巫之主,那黑袍女子麵色一滯,目光恍惚,心頭暗歎一口氣,說來,造父還是她和蜚廉的血脈。
當年,巫妖二族竊奪人族氣運的默契,妖族在犬戎為其立下氣運祭壇。
巫族則利用六道輪回之便,讓大巫蜚廉早年篡奪夏人伯益血脈埋下的棋子起用,而成造父,為周穆王禦者,隨穆王平徐國徐偃王之叛,後其侄孫趙非子因功被封在秦地。
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巫族這一番操作,造父這一脈未成事,而西秦之地的趙非子,卻成功嫁接了人族氣運。
但也和妖族扶助的犬戎,直接對上。
不得不說,算是某種程度上延續了巫妖二族之爭。
這段似是而非的神話淵源,在《史記·秦本紀》中同樣有著佐證:“蜚廉複有子曰季勝,季勝生孟增,孟增幸於周成王,是為宅皋狼。皋狼生衡父,衡父生造父。穆王以趙城封造父,造父族由此為趙氏。”
若李羨知曉這些原委,定能想起當日,他還曾隨十萬天兵前往犬戎之境,斬殺一位真仙妖王。
可見,都不是蠢人,巫妖二族的大能也在打人道氣運的主意,行偷梁換柱之舉。
李羨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還需搜集財貨,早日練精銳之卒,孤早晚要複還舊都。”見召公離去,姬胡也覺耳根子清淨了許多,心中大暢,對著榮夷公、虢公長父兩位卿士吩咐道。
“散朝!”
隨著宦者令一聲尖銳的聲音,這次朝會也落下帷幕。
犬丘·西城牆
李羨和袁守誠安步當車,神情悠閑地逛著,邊走邊談,身後不遠處跟著召公之子姬彭。
二人沿著坡道,來到城牆之上,扶著城牆垛口遠眺西境,春日之風溫暖宜人,帶著花草的清新香氣,熏然欲醉。
李羨目光悠悠,神識傳音,笑道:“道友既通望氣之數,以為這姬周氣數如何?”
他這一路行來,說是閑逛,其實也是在觀察著周人的生活方式、精神風貌。
不得不說,此方世界不同於真正意義上的曆史世界,一板一眼,考究紮實,哪怕對話之中,不該出現的典故,絕不出現,衣物飲食,建築風格……就差用文言文表述了。
當然,也不是神話世界那種……仙人不事生產,隻管戰天戰地,動動嘴皮子什麽都有,這種一戳就稀爛的世界觀。
怎麽說呢?
似是而非。
既有著仙神的超凡力量,又有著生產力低下的古代風貌。
“《封神演義》、《西遊記》和許多故事書一樣,隻會將劇情、人物需要的世界觀設定一番,對於曆史朝代其實並不會太過講究,因為從書中官職、稱呼、衣著、建築風格,都帶著作者本人也就是吳承恩,許仲琳二人所處時代的烙印……而我處於此方世界,於我個人而言,卻是真實的,於是……或許雙重衍生下來,就有點兒……tvb劇的樣子。”
這就好比,後世網文寫手們也隻是寫手,你卻要求他是社會學家、曆史學家、政治學家、物理學家、軍事家,詩人……金將軍也做不到啊。
世界觀無非是劇情用到了,稍稍推演一下,用不到,也就罷了。
這時,袁守誠聽到李羨詢問,麵帶思索,轉身向王庭看去,沉默不語。
在他眼中,虛空之間,一道通天之柱上接霄漢,氣運之柱周圍有一須發皆張的四爪金龍盤踞著,懶洋洋地吞吐著龐大的氣運洪流,或紅或白,轉化為金黃之色。
可,金龍周圍卻有著絲絲縷縷的黑氣,聚散無定,而那通天之柱同樣有些虛浮之感,光芒似黃昏餘暉,一副行將就木的衰敗之相。
而就在這時,那氣運金龍似乎是意識到被人窺視,猛然睜開龍眸,兩道金光“滋滋”劃破虛空,尋找不到來源,卻見黑氣如附骨之蛆般往龍軀上鑽,氣運金龍就是憤怒地衝周方黑氣發出一聲龍嘯。
“吟!”
龍吟之聲,響於虛無,凡人根本聽不到,而就是這一吼,周方原本凝聚成形的黑氣,如冰消瓦解,朝四方散去一些。
但那通天之柱卻越發虛浮起來,隱隱想要分出一股細弱如手臂的氣運洪流。
袁守誠早已閉上雙眸,不敢直視氣運金龍鋒芒,麵色凝重,而後望向李羨,沉聲道:“禍起蕭牆,姬周氣數原就虛弱,這般分出一股,恐怕衰敗之相不遠。”
之前,他就觀察過姬周氣數,變化基本不大。
“禍亂既在內,也在外。”李羨目光沉靜,淡淡說著,以手遙指西方,朗聲道:“道友,可看看那犬戎。”
袁守誠麵色微動,卻沒有再去看,而是問道:“道友也懂望氣之道?”
犬戎氣運異常,多半是那位妖師的棋子,他不敢擅自窺視。
“我不通望氣,但我懂大勢,所謂望氣,不過是由果倒因,互為因果。”李羨沉聲道。
在他看來,氣運和興衰的關係,類似於因果律。
他說這些,並不是說他不信這個。
畢竟,都想借人道氣運成事了,再說不信,就有些不要臉了。
恰恰正因為他正視了氣運的存在,才從根本上否定了不可知論。
就好比唯物主義者並不等於無神論,唯物就是客觀存在,你把神仙請出來,顯示一番神通廣大,經過一番驗證,不是裝神弄鬼,我當然要承認你神仙的存在。
比如科幻中的神級文明,對於地球文明而言,也和神沒什麽兩樣了不是嗎?
但,你必須請出來驗證,我才相信。
現在李羨看到了神仙,甚至他自己也向這條路邁進,但他不覺得和唯物主義衝突,隻是覺得此方世界在超凡力量的規律上,不同於純粹的科技世界。
或許是暗能量?
其次,否定不可知論,才是真正的唯物主義者,真正的唯物主義者哪怕見到了神佛,第一想法,就是我通過一定科學方法,也可以掌握這種超凡力量,而不是跪下來磕頭,視之神明。
“由果倒因,互為因果?”袁守誠神情頓了下,倒是第一次聽人這般說氣運,笑道:“道友此言,倒是新奇。”
李羨沉聲道:“雖然我不知玄妙,可也存敬畏之心。”
他敬畏的不是氣運,而是規律。
他覺得就像三體中的神級文明運用數學規律打擊敵人,因果論也是數學規律的一種,因果論又叫概率論,如果有量子計算機,或許人類也能做到未卜先知吧。
嗯,遇事不決。
說白了,此方世界在超凡力量的問題上,采用了一些不同於地球世界的規律,或者說“道不同”,至於其他規律依然相同。
比如此方世界,蘋果也隻會向地上落,而不是向天上飛,除非……外力幹預。
而李羨如果要給道,下一個科學定義,就是宇宙一切規律的總和,不限於自然規律,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