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書房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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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對未來弟媳婦的秉性判定,還未與其有過深入接觸的墨善,是通過蓮花平時的埋怨以及周愛菊母親周素梅平時的言談舉止表現所得出的個人意見。
    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規律,隻適合於那些嘴邊天天掛著女兒、女兒也天天聽從母親的母女而標定。可以說,墨善了解墨安比了解自己還要多,他就是個夜夜想著發大財卻天天不會賺大錢的人,思想前衛但不切實際,智商極高但過分自信,無論對錯都不會謙虛接受別人的見解和糾正,就算有機遇也未必有資格有能力保證身邊的女人安享有錢的幸福。
    一個愛錢如命的小女人與一個命中注定沒錢的小男人結合以後,會出現什麽樣的後果?
    這不難想象吧。
    墨安唯一接受墨善讓他先試婚的建議,並非他也有墨善一樣“先相處後結婚”的想法,不是想著去深入了解自己未來的女人 ,而是要看看那個大他三歲的表姐能否在免費幫他打遊戲賺錢之餘,順便把他們的小家打理的幹幹淨淨,且三餐不愁。
    誰知這一相處,正合了周愛菊的心意。
    周愛菊首婚離婚後,夫家也沒有要求她負擔兒子的贍養費,隻盼她離開永遠不要再現身就好,還給了她兩萬塊的離婚費,一直閑在娘家坐吃山空,正為自己日後生計犯著愁。
    到了墨安租賃在縣城的電腦遊戲室,既可以不用花錢,又有遊戲可玩,還有個指望在她身上得到好處的男人陪著,何樂而不為?關鍵還在於,墨安的母親是自己的阿姨,對她寵的不得了,連洗衣服這種事情,都要求墨安去買個洗衣機回來,不要苦了她才好。
    墨安也聽蓮花的話,不但是洗衣服,連一日三餐也不得不因為有未來的老婆在而正常起來。蓮花隔三差五地到縣城查看了數次,周愛菊不僅阿姨阿姨叫得甜,還特別勤快的拿來拖把,把住房裏裏外外地打掃的一塵不染。蓮花的堂妹,既周愛菊的老媽周素梅,也經常過去吃住,對墨安的職業也有了一定的認可,這門親事的最終結果應該毫無懸念。
    蓮花每次從縣城回家,都會告訴墨賢這未來的兒媳是你想多賢惠就有多賢惠,自己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才找到了這門好姻緣。不然,憑你墨賢如今這樣的窮名聲,墨安怕是真要做“獨人”了。
    墨賢也不否認自己對於小兒子婚事的無能為力,他是想的透徹。他曾經給大兒子如此用心的娶了媳婦進門,結果如何?他也是“一朝被蛇咬”,幾十年來都怕了“女人”這條井繩了的。兒子的婚事能成則最好,不成也是他自己無用,怪不得父母。今非昔比,父母的任務雖然還在,但村裏村外沒父沒母的男孩子那麽多,不也照樣自己帶來了老婆賺來了大錢過的紅紅火火嗎?
    既然你蓮花都說能給兒子娶上媳婦是你一個人的功勞,那就讓你折騰去好了,我落得清閑,安安穩穩等著喝媳婦酒、等著做爺爺好了。
    老規矩,墨賢怎麽想就怎麽做。反正,結婚用的房子都已經備好,其他的,也沒什麽是自己必須操心的。所以,墨安訂婚的彩禮,墨賢是一分也沒操心,全是蓮花自己掏錢送去的。據蓮花說,墨安定親的錢都是從她周家的兄弟姐妹等人借來的,但墨賢不信。
    墨賢打心底肯定這些錢還是自己以前賺的,隻不過那時候自己根本沒有打理家庭財務的習慣,全是交給蓮花被保存下來的。不過,無論信不信,能給兒子娶到媳婦,也是應該的。如果自己手頭富裕,一分不拿,也是說不過去的。正好蓮花這次沒有指望他,就算是裝,也要裝出點笑容來,不能再被蓮花抓住指責的把柄了。
    親事定下來之後,就要挑日子定婚期、準備辦酒結婚。周愛菊的父母就到墨家來看房子,要給女兒挑間婚房,說是要重新裝修成城裏商品房的樣子,才能讓女兒過得習慣。蓮花說,這房子大部分的錢是墨善拿來才建的,所以,二樓及二樓以上的樓層,他們姐弟一人一間說定了的。
    墨安在東頭,墨善在西頭,隻是當時墨善為了方便也為了省錢,沒有徹底的間隔,而是設計成城裏人居住的商品房布局,每一層都隻有一個樓梯和一個衛生間。樓梯堂做在東頭間,衛生間做在西頭間。墨善住在二樓,墨安就睡在三樓。
    周素梅看到東頭間的房間比西頭的要小上一個壁櫃的尺寸,就要求蓮花把墨安的新房放到墨善在睡的房間,墨善的書房則用來做客廳。墨賢當即就應允了親家的要求,蓮花也答應了把墨善的臥室讓給墨安,但這間的房子還是墨善的,隻是給弟弟結婚用,日後墨安有錢自己造房子了,這房子還是要還給墨善的。
    見周素梅臉色有點不悅,蓮花趕緊補話討好親家母,說墨善反正是決定單身一輩子的,她的東西遲早都還是要留給墨安。但周素梅不以為然,認為墨善是個別人家的女兒,沒有權利永遠住在父母兄弟的房子裏。
    蓮花與墨賢沉思片刻,都覺得親家母的話還是有一定的道理,何況,自己的媳婦還在他們手裏,沒過門的媳婦依舊不是墨家人。為了墨安,為了能盡快完成自己的做父母的責任,墨賢和蓮花都一致答應了親家的要求。還進一步承諾,等墨安結婚後,自己兩個人會在邊上蓋間小房子,搬出去住,免得兒子和媳婦別扭。
    他們說現在的年輕人,誰都不樂意跟父母住一起。這兩間的三層樓,最終都是留給墨安的,讓他們轉告周愛菊,不要擔心房子的事,隻要放心地嫁過來,安心地過好小兩口的小日子就好。
    周愛菊的父母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高高興興回家給女兒準備嫁妝去了,蓮花才想起應該跟已遠到福建打工的女兒通個氣,好歹這房子也是她當年拿錢蓋上的。
    知女莫若母,周蓮花心如明鏡,知道墨善既然能為父母蓋房子,自然也會為弟弟作出退讓。打個招呼,隻是在墨善已近四十年紀上,把她看做大人的一種尊重,隻是一個看在錢份上的道理問題。
    墨善本就有心把自己的臥室讓給弟弟結婚用,也做好了這樣的準備。自己回家次數並不多,臨時就在書房打個地鋪也就過去了。但聽到他們要拿她的書房做客廳,當即翻臉,對著手機那頭的親娘尖聲吼叫道:“他娶不娶老婆關我什麽事?要我臥室,可以,要我書房,門都沒有。”說完,還很惱火地把手機給摔的老遠,嚇了邊上的同事一大跳,對領導突如其來的惱火驚詫不已。
    這可把蓮花氣壞了,轉身又把氣撒到墨賢身上,數落他教出來的好女兒可真夠狠的,連弟弟結婚這等大事都不上心,巴不得他娶不到老婆才高興的狠心。墨賢聽了也是火冒三丈,但他立即又想到,那些書是墨善的命根子,書房是她回家來後唯一可以散心的地方。
    墨善每一次出遠門都要特別交代墨賢和蓮花以及墨安:“你們可以帶任何人進我的房間,但絕對不能帶任何人進我的書房。我在村上,根本沒有喜歡書的朋友,所以也不會有人來借閱。自己家裏的小孩子也沒到適合看我這些書籍的年齡,唯一會看一眼的,就是老爸您一個,墨安你也不會看我這些閑書。你們可以亂翻亂用我除書之外的任何東西,也可以用我的房間睡我的床鋪,穿我的衣服,就是不能動了我的書房和我的書。”
    已經答應親家一切要求的蓮花在邊上不停的數落著,時不時還大聲叫天喊地地指責墨善的不是。墨賢即便很是了解自己女兒的脾氣,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拗了蓮花,何況是墨安的終身大事。他就打電話給墨安,讓他自己出麵求墨善把書房也讓出來,應了親家的心才好。
    墨安雖然賺不來大錢,一腦子書呆子過生活的想法也幼稚之極,但在墨善這個姐姐那裏,他還是有所敬畏的。當他得知墨善已經同意把房間讓給他做了婚房之後,就反過來勸墨賢說道:“善的書房你們不要去動它,我也不會答應他們這無理要求。如果他們非要這樣才肯嫁女兒的話,這婚我也就不結了。”
    還在墨安遊戲室裏邊玩遊戲邊豎起耳朵偷聽墨安電話的周愛菊,聽到墨安說“這婚不結了”的話,心裏立馬就不痛快至極,陰冷著臉,去臥室收拾起幾件衣物,胡亂地塞進油紙袋裏,提起腳,摔門而去。
    墨安打完電話,從廚房裏走出來,想找周愛菊談談,一起去勸服她父母不要為難墨善的書房,卻沒看到她人,打電話也無人應答,以為她是出去買零食去了,就燒好開水,坐等她回來再議。誰知等了一刻鍾的時間,周愛菊沒等到,卻等來了老娘周蓮花一個哭哭啼啼的電話:“你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啊,娘為你吃了多少苦才找來這門親呀,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書房就說出那樣傷人心的話呢?你怎麽可以把愛菊趕出家門呢?雖然沒有結婚,但你們已經有夫妻之實,你沒有權利趕走她的。你這樣叫我怎麽有臉去見你阿姨,去見你外婆家的眾多舅舅呀,難道你不知道愛菊也是你舅舅們的外甥女嗎?”
    “媽,我哪有趕她走啊,”墨安當時被罵的莫名其妙,聽到老媽如此說法就大概明了原因了,他解釋說:“她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出去的,打她電話也不接,我以為她出去買吃的去了,就在家裏等著。”
    “你能在家裏等嗎?你應該立即追出去把她找回來,”蓮花繼續哭著:“女人還沒進門,你就開始嫌棄了是吧?我原先以為你跟你爸的壞脾氣不同,會疼自己的老婆,誰知道你也就他那個種啊,一點都不愛惜自己的妻子,倒向著外人......”蓮花的骨子裏還是認為嫁出去的女兒都是別家的人,即是外人。
    “好了,媽,”墨安趕緊打斷蓮花的話,問她:“你既然知道她不在這裏,那就是回家找她父母告我的狀了?”
    “她早就到她妹妹那裏打了家裏的電話,你阿姨就又打給我了,說婚期再等愛菊考慮一陣子後再商量。”
    “那就不要商量了,”墨安最討厭女人動不動就鬧脾氣,告家長告父母打私事的小報告,述說自己的委屈,數落他的不是,何況自己也沒給她受過什麽天大的委屈呀。墨安越想越氣:“既然我一無是處,就叫她也不要考慮了吧,這婚我也結不起,大家好聚好散,跟是不是親戚,一點關係都沒有。”
    “你這麽做還不如立刻回家要走我這條老命好了,”蓮花哭的更凶了:“你知道我送去的禮金都是借來的,我還指望你娶了她之後能替我還掉,可現在,你這樣子說話,你當定親是你的遊戲嗎?我們可多是放了本錢的。你不結婚,娘會死,墨善沒有了書房,她又不會死,而且能成全一家人的喜事。你何苦要這樣順著一個外人?”
    “外人?媽,你搞清楚啊,墨善是你的女兒,是我的親姐,”墨安盡量把生硬的口氣緩和下來說:“媽,我不是在順著善,而是善為了我,已經順了很多給我們這個家了。她現在還是單身一人在外受苦,她還沒出嫁,我們怎麽可以把她的一切都要了呢?何況她的要求根本就不算什麽要求,隻是一間小書房。再說,誰家的客廳會做到這麽小的一個房間裏去?既不實用,又糟蹋了那些書籍,還傷了我和墨善之間的感情,得不償失啊,媽。”
    “可人家就要求那樣呢,我又有什麽辦法?”
    “人家不讓你們住,你們也就心甘情願的搬出去嗎?你叫我以後怎麽在家裏在村上抬頭麵對?我墨安雖然賺不來大錢,娶不上好媳婦,這也是我自己的命,但絕對用不著他們以這種無理又不現實的條件來要挾我。不嫁就不嫁,稀罕誰?好歹也是離過婚的人,我不嫌棄她,她倒來嫌棄我。哼哼,”
    不得不說,平時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一個人,自信並硬氣起來的時候,還是充滿了男子漢的味道。墨安繼續勸慰蓮花說:“媽,通過這段日子的相處,周愛菊的脾氣,我可比你了解的多。她的父母也是與你周家表親聯姻,全都是我們的親戚,你應該更了解他們家的經濟狀況,並不比我們家的條件好多少,他們憑什麽要對我們指手劃腳的來安排我的新房和我的婚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