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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他這等沒兄弟姐妹情的事情都做的出來，我還要他在這裏做什麽？”
    墨安怒火中燒，狠聲說道：“我平時和他不和，他欺負我一個，不念我這個弟弟之情也就算了。他把房子都給拆了，叫父母住哪裏？你又住哪裏？他不管我們姐弟也就算了，他連父母都不打算贍養了，才早早計劃好這一出，到才在這個時候來告訴我們。”
    “所以，你就上當發火，跟他吵架，把他趕走？”隻能趴在床上接電話的墨善，艱難地把手機挪到另一隻耳朵邊上說：“不是我說你沒腦子呀，墨安。你知不知道，他這一走，他完全有理由丟下老爸不管，讓你一個人兜著好了。是你要把他趕走的，即便我和墨蓉說定的輪流，也是起不到作用了的。”
    “他若有心要養父母，他也不會做出那些事。他鐵定了心的不想，你們勉強他留在這裏，又有什麽用？老爸氣都被他氣死，還能安心養病嗎？”墨安憤憤然說：“老爸說他以前替他還過十幾萬的賭債。後來有人借了老爸的錢沒還，他去要賬要了回來就自己拿去用了，至今也沒還給老爸。老爸這次問他討要，他說他根本沒欠父母那麽多錢。”
    “老爸還問他要債？”
    “是啊，那是老媽也有份的錢。他反正不管父母死活了的，當然要問他討要回來的。”
    “老爸是病了，老糊塗了，可你墨安不至於糊塗到這等地步吧？”墨善恨鐵不成鋼地說：“大哥也是他們的親兒子，他們有條件替他還債也是應該的，他們花在你的身上，又何止那十幾萬？再說，據我所知，大哥那十多萬的賭債，他自己也還上了不少。父母替他究竟還掉多少，我們幾個其實誰也不明確實際的數字，隻聽父母一麵之詞，你也不能一口咬定。大哥的話，也不一定全是亂說，至少，他一家三口這麽多年的田租和其他一些在老家的收入，都是被爸媽收去了的。”
    “那又有多少，一年一百兩百，一千兩千的，就當還清了債嗎？”墨安仍舊不服氣地說：“他還有臉說，現在隻欠父母的，就剩那兩千五百塊，還當場當著我的麵把賬給結清了。”
    “老爸也接了他的兩千五百塊？你也沒阻止？”
    “是啊，為什麽不接？他那麽有錢，又有誌氣，他說不會欠家裏人一分錢的。”墨安自我感覺相當在理似的說道：“反正，我用了爸媽多少錢，我以後有了也會還給他們。”
    “你們這是見錢死啊。”墨善不由也惱火起來，沒好氣地對墨安說：“在我看來，你、大哥和爸媽，四個人在對錢的態度上，小心眼的程度並沒有什麽多大的區別。都這樣的自私自利，格局小的一塌糊塗。你們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去跟大哥算賬呢？他沒有給父母付醫藥費還是通告了所有的人說自己堅決不會來贍養父母？老爸手術，他雖然沒簽字，卻也來了不是？老爸的醫藥費，他和我們一起分擔了不是？我們自己商量好的輪流時間，他也到了不是？你還想讓他怎麽樣？他不會照顧病人是他的事情，我們當沒看見不就得了，何必非要要求他像墨蓉一樣做得那樣細致入微呢？他自己老婆生病住院的時候，不一樣沒看到過他有多少會照顧人的樣子嗎？隻要人在，病人的心情就要好一些。就像我們的老爸，他隻希望看到他就高興，病也就好的快些。反倒是你，和你的周愛菊，卻在這個時候擔心老爸走後，大哥不會把房子留給你們，把他想得也實在過於不堪了吧？好端端的，又來這麽一鬧。現在好了，他被你們父子趕走，你和周愛菊又得到了什麽？老爸還得你一個人照顧，房子也照樣不是你們的。”
    墨安繼續堅持自己的道理：“就算我們沒跟他吵架，沒趕走他，他也不會主動把那房子轉給我的。他早有占去的心思，現在不揭穿，以後就更難。就像最老的那三間房子，被他一個人賣了一樣，到時候，我又是得不到一點好處，分不到一分錢，全都讓他一人拿去的。”
    “他要這兩間破房子幹什麽用？”墨善這時還沒明白過來墨安的心思，她總認為墨安不會那麽計較那房子的事，隻不過是為了平衡周愛菊的心理，才急著叫父親把房子的繼承問題給說定了，不至於讓愛菊常借上這個理由而跟墨安鬧離婚。
    可如今聽墨安的話音，好像周愛菊並不清楚那兩間房子都是墨善出錢自建的，其中有一間是墨賢和周蓮花當年親口許諾給墨善一人所有的。就算清楚的知道那一間說定了是給墨善的，她還是執意全部都想要了去的樣子。
    墨善提醒墨安說：“本來，在這樣的時候，我們誰也不要另起事端，影響老爸養病。既然你們兩兄弟都鬧成了這樣，那我就不得不說你幾句。”
    眾所周知，當年墨賢以養殖場名義批下來的那兩間地基，批下來的時候，就是墨泰的名字。而當年分給墨泰的村中老房子，原本也是墨賢和周蓮花的財產。不管是墨泰還是墨賢同意去賣，墨安實則上都有最後不賣的權力。
    “但據我所知，最後成交的那個晚上，你自己也在現場默認了的，這個事端我認為我們都不該相信老媽所說的，全怪到老爸和大哥兩個人頭上。那老房子賣的錢，我後來也親眼所見，看到老爸和大哥一起在村上的儲蓄所取走的，並不像你們說的那樣，是大哥一個人偷偷拿走了的。至於老爸是否把錢全給了大哥，而一分也沒交給老媽，我也就不得而知。”墨善義正辭嚴地說出她所知道的一切：“但我認為，當時你在學院念書，那麽不聽話，花錢花的如流水一樣離譜，就算老爸全部給了大哥拿去應急，你和老媽也不該埋怨到這個程度，因為墨泰和你墨安一樣，都是老爸的兒子。況且，當時，你還是個學生，有父母有我們在護著你，而大哥則是一家之主，除了老爸，沒有人會去幫助他，救濟他。換作是你的現在，跟你這樣經常問爸媽要錢吃飯相比，我認為當時的老爸和大哥做的並不過分。反倒是現在的老爸和你，反複地在這些老到掉牙的事情上糾纏不清，就顯得太沒道理了。就像你現在又提到的房子，你就老拿他的以前，老把他說成一個貪得無厭六親不認的人，不過分嗎？”
    墨善不給自己歇口氣的機會，同時也沒給墨安想要反駁的時機：“那兩間地基，他從分家的那天起，就死活不肯要的。就算他後來有過想要的心思，他也沒必要花那麽大的心思去拆建去重新批地基建新房，在原有的地基上蓋房總也比重新挖地基蓋房來的省錢省事，何況，我們住的房子地基，基礎打的也不必他現在的差。如果你說他是為了占有你的房子，那也不是為了想要與你分錢。因為誰都知道，這房子是我一手蓋起來的。要說你有份，也就是父母的那一份會自然的落到你頭上。但是，落到你頭上的那一份，他一樣有一半的繼承權，因為他也是爸媽的兒子。現在，房子既然被他當拆建給廢掉了，我認為這比再三要求他去轉戶還來的省心。因為，這房子沒名沒份的，誰都拿不走，誰也趕不走我們繼續住著，一直到老。”
    墨安一時語塞，卻態度強硬：“沒名沒份的房子，我和愛菊不會去住的。她就是埋怨我沒有屬於自己名下的房子給她住。”
    “她的那點小心思隻能蒙騙你，埋怨你的根本原因就是不願和我們爸媽住一起，你知道嗎？”墨善提及愛菊，心裏至今仍有不快，口氣自是毫不留情：“她不想爸媽跟她住一起，是生怕以後父母養老的責任會落在你一人身上。當然，要你們年輕人和老人家住一起，也不合理。但你們現在有這個能力嗎？你們有能力的話，現在就去批他兩間地基下來，在大哥和我們的房子當中，重新蓋他兩間三間甚至四間都可以的新房子，地方寬敞得很。也沒有父母和我來打攪你們小家庭的日子，就跟墨泰一家一樣，自己過的自由自在，誰也不會在那老房子上糾纏不休，落得大家都動氣傷身了。”
    “這跟有能力沒能力沒關係，關鍵就是父母的東西，我不會再讓給他一個人。”
    “你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你不會再讓再讓……”墨善開始懷疑墨安的心思，一再提醒說：“我想不明白，你究竟有過什麽東西是一直讓給了你大哥的？摸著你自己的心口想想，墨安。你從小到大，有沒有吃過我們一樣的一點點的苦？你去問問你的那些同齡朋友，他們的小時候是不是都與你一樣，從沒上過山下過海，割過稻子、種過大小麥？你在有記憶之後，你有沒有跟我一樣在家割過草劈過柴、養過豬養過兔、放過羊牽過牛、趕過鴨子趕過鵝？有沒有？”
    隻要墨安接不上話，墨善就繼續教導式地往死裏說：“沒有吧，不是問號，是肯定沒有。你從來都是老媽手裏的心肝寶貝，從來都是我等幾個姐姐手裏的掌上明珠，這些小時候的苦，我們從來都不曾讓你品嚐過，我卻一樣也沒落下，而我，隻跟你僅差三歲不到。你沒到七歲就進了學校，一直到你自己作死不念為止，你想想那些年，我們的家是怎樣敗落了的，你又何曾給這個家承擔過什麽？就算是給你念書念到到荒廢也是應該的，但你進入社會之後呢？那些年你做出的事情，又給父母帶來過怎樣的苦難，難道你根本就不曾想過？我為了給家裏蓋房子，為了不讓爸媽的床鋪受到風吹雨淋，我肯簽下像賣身契一樣的勞動合同，獨自一個人，在安徽還了五年的債，你會嗎？為了給你娶老婆，老媽瞎著眼睛，也一針一線的做著手工藝品，一天賺幾塊子菜錢來給你存錢。為了幫你還債賺錢，我可以無償的給你打半年多的遊戲。為了成全你們的婚事，我也可以把自己的房間換給你做了婚房，你可以嗎？而你的老婆，卻還要占走我的房子。我沒看到過大哥成家之後，有為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妹妹們出過力，可我至今也沒看到你有為這個家付出過什麽？你從來都隻是要，要父母的錢，要姐姐們的資助，且從來都認為我們的付出是天經地義的。你就不去想想，如果我們五個兄弟姐妹都和你一樣，你又能拿什麽來讓給我們，你有什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讓給了大哥？”
    “不管怎麽說，那地基就是我的，我不會再讓給他。”墨安仍舊固執己見，：“他不同意把兩間房子都寫給，就證明他是有心占有的。因為，不管怎麽樣，老爸百年之後，那地基的名字還是他的，想要重新批建，也有要有他的拆建轉讓的證明才行。”
    “我也可以肯定地告訴你，不管老爸現在活著還是他百年之後，我都可以保證大哥不會占了你的房子。隻要我在，他想都別想。”墨善說：“等我養好腰傷出院，我會盡快把大哥叫回來，在過年之前，把這房子產權的事給你們辦好就是。”
    “……唔”墨安心虛地問：“你打算怎麽辦？”
    “你不要管我怎麽辦，反正我又不會要你那一間房子。周愛菊可以不信我，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對你這個弟弟還不夠偏心？”
    “嗯……那……”墨安欲言又止，也沒掛電話，好像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墨善說：“看你都做的什麽事，這是？最好你自己去電話把他給叫回來，或者叫老爸自己叫去。”
    “我才不會求他，”墨安又口氣生硬說：“老爸也不會再叫他的。”
    “都這麽有傲氣是吧，”墨善在掛電話之前，也狠狠地丟了一句：“那你們自己父子解決好了，別來跟我和墨蓉說。反正，該是我倆的責任，我們都已經完成，也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