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薛蟠的女兒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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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
    薛蟠帶著琴童,走到賈府門外,與早在那等著的賈寶玉和茗煙會合。原來昨日薛蟠去龍禁尉入職時,結識了一位朋友,便是神武將軍馮唐之子馮紫英。受馮紫英相邀,今日薛蟠跟賈寶玉一起,去馮家吃酒。
    一見賈寶玉,薛蟠就笑道:“寶兄弟,聽說你昨天被我琴妹妹打了?”
    賈寶玉苦笑道:“怪不得琴妹妹。原是我衝撞了林妹妹在先,她看不過去才推了我一下,跌了一跤。是我自討苦吃,與她無幹。”
    薛蟠想起昨天晚上,薛寶琴氣衝衝地把林黛玉屋裏的事與他講了,並要他想辦法治治賈寶玉,別讓她林姐姐天天受氣。薛蟠當時嘴上雖然答應,心裏卻不以為然。
    在薛蟠想來,這林黛玉跟賈寶玉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實在是不幹他們薛家的事。昨天晚上要是你薛寶琴不在,林黛玉也不會脫了衣服按摩,那賈寶玉還是像往常一樣闖進去,又有何事?
    想那紅樓夢原著裏,賈林二人比現在年紀還大些,還不是穿著睡衣在一張床上打打鬧鬧。他們都不以為意,要你薛寶琴去狗拿耗子?
    別自以為幫了忙,最後還惹得你林姐姐怨恨,那才叫裏外不是人呢。
    薛蟠隻在進賈家那天見過林黛玉一麵。見麵前他還有點好奇,心中也常意淫一番這紅樓夢第一女主該是何等姿容。但見麵後,薛蟠心裏卻有點小小的失望。
    薛蟠承認林黛玉長得確實是很漂亮。但她那弱不禁風的身體,以及那隨時就要哭出來似的愁苦表情,令薛蟠心中直呼吃不消。
    以薛蟠的想法,林黛玉這種性格的女孩是最不適合談戀愛的。首先她經常會不知道為了什麽小事就跟你耍小性子。耍小性子就算了,還動不動就哭。哭也算了,還不告訴你她為什麽哭,得讓你自己猜。這誰頂的住啊?
    也隻有賈寶玉這種,能忍受她一切合理不合理的小性子的男孩,才適合她吧。
    況且,不論性格,甚至不論身體,光論臉蛋,那林黛玉似乎也不如自己的琴妹妹。
    薛寶琴這樣性格的女孩在薛蟠心中就比林黛玉那樣的要好多了。薛寶琴有點像薛蟠自己,是個樂天派,愛開玩笑,敢愛敢恨。這種女孩是薛蟠心中理想的玩伴、好友,卻不是他最理想的戀人、妻子的類型。
    薛蟠理想中的戀人,首先是皮膚要白,身材要好,最好是個圓臉,有點微胖那種。平日裏性子要穩一點,正好跟薛蟠自己中和一下。遇到麻煩事,不會像你抱怨什麽,而是能一邊想如何解決問題,一邊溫柔的安慰你。最好在你和她開玩笑時,既不真生氣,也不直接笑出聲,而是裝作不懂,一本正經的和你講大道理,那個樣子真是太可愛了。
    不能再瞎想了,再想就該犯錯誤了。
    薛蟠也知道,他理想中的戀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他也想好了,能找到喜歡的便好,如果找不到,他就幹脆娶香菱當正妻。反正他家是商人家,娶個丫環當正妻也是稀鬆平常,何況香菱其實不是丫環,而是被拐賣的小姐。別說商人家,就算是那應天知府賈雨村,不也扶了個丫環嬌杏當正妻嗎?
    所以薛蟠完全不急。何況他也真的挺喜歡那個呆呆的小丫環的。就算以後不是正妻,他也斷不會讓香菱被人欺負了去。
    薛蟠心裏胡思亂想,腳下卻同賈寶玉一起走進轎內,不一會就到了馮紫英家門口。馮紫英出來迎接進去,隻見裏麵除唱戲的小廝們、錦香院的雲兒外,還坐了一個青年,劍眉星目,英武不凡。
    馮紫英笑道:“我給幾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柳湘蓮柳兄,在江湖上頗有聲名。這位是薛蟠薛兄,現任五品龍禁尉。這位是賈寶玉賈兄弟,是賈家少爺,薛兄的表弟。”
    薛蟠等人都笑著拱手,連稱幸會。入席後,柳湘蓮笑道:“小弟行走江湖,也練得有幾分眼力。我看薛兄器宇軒昂,定不是尋常人物,不知是否也在江湖裏待過?”
    薛蟠聽得這話,愛吹牛的毛病又忍不住了:“柳兄真是說著了。我也是剛到京城上任,之前曾隨先父在江湖上行商,人送外號‘詩劍雙絕’。”便說起了他那一套,什麽接化發劍法,打敗羅馬國第一劍客雲雲。
    柳湘蓮聽得連聲讚歎,也加入進來,說了些他在江湖上的見聞。旁邊馮紫英賈寶玉二人也聽得有趣,時不時插嘴提一兩句問題,氣氛一時十分融洽。
    說了一會兒,馮紫英道:“先別忙著說話,酒都快冷了。來,大家幹上一杯!”
    眾人喝了幾杯後,賈寶玉道:“這樣喝酒未免無趣。我說一個新鮮的酒令,大家耍耍如何?”
    薛蟠幾人都叫好。賈寶玉道:“如今要說‘悲’、‘愁’、‘喜’、‘出‘女兒’來,還要注明這四個字的原故。說完了,或是唱一曲,或是吟一詩,也要以‘女兒’為題。”
    馮紫英道:“這令也忒麻煩。罷了,既是你起的令,就由你先來。”
    賈寶玉道:“女兒悲,青春已大守空閨。
    女兒愁,悔教夫婿覓封侯。
    女兒喜,對鏡晨妝顏色美。
    女兒樂,秋千架上春衫薄。”
    說完,眾人都連聲叫好,又聽賈寶玉唱道: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蓴噎滿喉,照不盡菱花鏡裏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眾人聽了,齊聲喝彩,心中也各自歎服。
    賈寶玉說完了,馮紫英、柳湘蓮、雲兒也各自行了令,或是吟詩或是唱曲,也都是有模有樣。
    最後到了薛蟠,他雖於詩詞一道遠不及寶釵與寶琴,卻也寫慣了打油詩,有幾分急才,不至於說出原著裏薛大傻子那‘一根xx往裏戳’的粗鄙之語。隻聽他張口就念道:
    “女兒悲,娘家有事在垂危。
    女兒愁,丈夫不來自己樓。
    女兒喜,選進宮裏當妃子。
    女兒樂,情郎相伴在身側。”
    平心而論,薛蟠說的雖然文采遠不如賈寶玉,卻也算是壓上了韻,不比馮紫英幾人差了多少。但他剛才還自號“詩劍雙絕”,現在說出令來平平無奇,眾人都不免有些失望。旁邊雲兒笑道:“薛公子既號稱‘詩劍雙絕’,在這詩上定是造詣頗深。接下來不許你唱曲,限你吟詩一首。大家覺得如何?”
    賈寶玉幾人都連連稱是。薛蟠暗道你個小娘皮想看我笑話,今天非得治治你不可。他見這京城文風果然濃鬱,今天喝酒的幾位文采都比金陵城的史二弟王三弟強多了,看來自己那套打油詩是唬不住他們了。
    沒奈何,薛蟠祭出了身為穿越者的大殺器——抄詩。
    薛蟠其實不經常抄詩。這個世界南宋之前的曆史都跟前時空一樣,比如林黛玉就知道陸遊的詩。所以薛蟠若想抄,隻能找元朝之後的詩來抄。薛蟠前世又不是搞文學的,哪裏記得住幾首元朝後的詩。不過今日,他恰好在前世看過的小說裏記得一首,正合今天的題目。
    隻見薛蟠看著雲兒,喝了杯酒,吟道:
    “宿盡閑花萬萬千,不如歸去伴妻眠。雖然枕上無情趣,睡到天明不要錢。”
    眾人聽了,一邊大笑,一邊叫好,其中以賈寶玉的聲音最大:“薛大哥這首詩雖文辭通俗,卻也十分流暢,全詩一氣下來,毫無阻塞之感,真是難得的佳作啊!”
    薛蟠注意到,一邊的雲兒雖也在叫好,卻是麵色有些凝滯。想想也是,雖然她確實就是出來賣的,但你薛蟠直接把這話說到了明麵上,卻也是有些傷人了。薛蟠心裏雖是有些微同情之意,卻也並沒有對雲兒說什麽安慰的話。在他想來,你雲兒既然幹了這行,什麽樣的客人怕是都見過,我嘴巴上就算嘲笑你兩句,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嘛。
    幾人繼續喝酒聊天。待得宴席散了,柳湘蓮拉住薛蟠到了一處僻靜的角落,開口道:“今日我與薛兄一見如故。有件事小弟希望薛兄知道。”
    薛蟠忙問何事。柳湘蓮道:“我也是剛到京城,路上遇見了三個毛賊。我殺了兩人,剩下一個向我求饒時,對我說了一個天大的消息。”
    “原來這三個是什麽天理教的人,從京城出來去河南找他們的教主通報消息。說是在宮裏已經發展了一些太監做教徒,待時機一至,便可攻破皇宮,刺殺皇上!”
    薛蟠大吃一驚。他之前聽說過白蓮教,但這天理教是什麽來路,他卻是從未聽說過。
    柳湘蓮又道:“我本是江湖中人,廟堂上的事與我無關。但薛兄是禦前侍衛,這是關係身家性命的大事。我既結識了薛兄,自當將此事完完全全的告訴薛兄,也好早做準備。”
    薛蟠連忙謝了。拜別了柳湘蓮後,他獨自陷入了沉思。
    天理教?太監?刺殺皇上?
    事情有點複雜了。我又應該怎麽辦呢?
    當然是回去和妹妹商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