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這男人的經曆像一個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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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點。

    落地窗外煙霞映紅天邊。

    陶夭靜靜地看了一會,轉身趴在程牧胸膛上,有些不舍地說:“時間晚了,我得回家了。”

    兩個人在床上待了兩個多小時。

    擁抱、撫摸、親吻,卻沒進展到最後一步。這個下午,美好曖昧到讓她心神沉醉。

    陶夭微微仰頭,輕輕地在男人下巴上啃了一口。

    程牧撫摸著她的肩頭,溫聲說:“你先穿衣服下樓,我去衝個澡,一會下來送你回去。”

    衝澡?

    這兩個字的言外之意讓她小臉一紅。

    他以為她例假還沒完吧?

    陶夭驀地鬆了一口氣,壞笑著問:“衝澡幹嘛呀?”

    程牧:“……”

    這丫頭在明知故問。

    他心下好笑正要答話,身子卻突然僵了僵。

    陶夭收了手,若有所思地說:“小程程好精神誒。”

    程牧按著她肩膀將她揉弄進懷裏,薄唇壓在她耳邊,惡狠狠地說:“小東西欠收拾。”

    陶夭還在壞笑:“我例假來著呢。”

    她不知道他已經曉得了孩子流產的事情,說起這話神態自然極了,卻讓他心情突然一沉。

    陶夭在人情關係上素來比較清冷淡漠。

    那個孩子,她有期待嗎?

    她好像從來沒有拿自己的身體健康當過一回事。

    意識到這一點,程牧有些難以言表的心疼,摸著她臉問:“還疼嗎?”

    不疼了。”陶夭搖搖頭。

    程牧點點頭,催促她說:“快些穿衣服,我去衝澡。”

    哦。”陶夭鼓了鼓腮幫子,拿衣服往身上套。

    兩個人糾糾纏纏吻了太久,程牧素來力道大,不經意間,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淺淺的痕跡。

    陶夭抿著唇穿上了衣服。

    浴室裏水聲傳來。

    她站在床邊看了兩眼,舒口氣,抬步下樓。

    ——

    樓下,大廳。

    許一生站在茶幾邊玩積木。

    陶夭腳步輕輕地靠近,原本想逗逗她,結果,人沒走到跟前就被發現了。

    許一生驚喜地笑道:“陶姐姐,你什麽時候來的呀?和爸爸一起嗎?我都沒有看到。”

    陶夭淡笑:“你當時可能在午睡。”

    哦。”許一生乖巧地點點頭,指著積木問她,“你看看我蓋得這個房子漂亮不漂亮?”

    陶夭瞥了一眼,摸摸她頭發說:“漂亮。”

    嘻嘻。”小丫頭眯著眼睛笑起來。

    陶夭四下看了看,疑惑問:“怎麽沒見你奶奶和張珍?”

    張珍姐姐被程爸爸給辭退了……”

    啊?”

    許一生扁著嘴說:“你都不知道,她臉蛋腫得好高好高的,我聽打掃衛生的阿姨說,因為她勾引程爸爸,程爸爸生氣了。”

    陶夭:“……”

    許一生歎著氣說:“我問奶奶勾引是什麽意思,奶奶說我小孩子不要知道這些。陶姐姐,她勾引程爸爸,程爸爸為什麽生氣?”

    陶夭臉色有些僵硬,蹙著眉解釋:“你程爸爸不喜歡她。”

    許一生圓溜溜的眼睛注視著她,半晌突然笑說:“程爸爸喜歡你,你勾引他他就不生氣。”

    陶夭微微愣神,覺得這問題和她說不明白,話鋒一轉繼續問:“怎麽不見你奶奶呢?”

    許一生沮喪地說:“奶奶不開心。”

    嗯?”

    今天是我爸爸的生日。”許一生小大人一樣歎著氣。

    陶夭頓時明白了。

    許一生父母雙亡,許媽白發人送黑發人,在這樣的日子,難免神傷。倒是許一生這丫頭,可能因為和父親沒什麽感情,並沒多少傷感情緒。

    陶夭抬手揉揉她頭發,笑著說:“一生真乖。”

    許一生不知道想到些什麽,看著她一臉認真地說:“奶奶說爸爸是特種兵,大英雄。”

    一生想爸爸嗎?”陶夭語氣很是憐愛。

    許一生搖搖頭:“我不記得他長什麽樣子啊,我就隻有奶奶。不過現在有程爸爸,還有陶姐姐啦,還有徐東叔叔、劉鑫叔叔、吳伯伯……”小丫頭掰著手指算起海棠園的一眾人來。

    陶夭看著她白嫩嫩的手指,有些出神。

    她的寶寶要是沒流產,其實也可以生下來的吧?

    家裏人應該會接受他,實際上,程牧也有可能會接受他,他不一定就會和自己一樣,擁有不好的人生。

    他長大一些,可能會和許一生這樣,童稚又懵懂地講話吧?

    哎……

    陶夭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程牧從樓上下來,就看到她心事重重的這副樣子。

    他抬步走近。

    幫傭阿姨正巧從廚房裏出來,問他:“晚飯已經做好了,程先生和陶小姐這是要出門?”

    程牧抬眸看過去,溫聲說:“嗯。你照顧著一生吃飯就行了。”

    好,知道了。”幫傭阿姨應一聲,笑著哄許一生,“走,小一生洗手手吃晚飯了。”

    許一生看了她一眼,問陶夭:“陶姐姐晚上不過來了嗎?”

    嗯,姐姐要回家了。”

    許一生扁嘴說:“好吧。張珍姐姐和奶奶說了,陶姐姐找到了家人了,以後不能住海棠園了嗎?”

    陶夭尚未回答,程牧揉揉許一生的頭發,笑說:“你陶姐姐隻是回家住一陣子,早晚還會過來。”

    真的嗎?”小丫頭眼睛睜老大。

    陶夭抿唇笑笑:“嗯。真的。快去洗手吧。”

    好耶。”許一生嬉笑著走了。

    程牧抬手摟住了陶夭單薄的肩頭,溫語道:“走,送你回家。”

    陶夭歎口氣,跟著他出門。

    徐東已經回了家,司機老吳開車送兩人去閑人居,陶夭靠在座位上,腦海裏還想著剛才許一生的幾句話。

    張珍勾引程牧被辭退,許一生爸爸是特種兵。

    重點在後麵。

    張珍既然能被辭退,可見程牧和她毫無瓜葛,過去了就過去了。

    許一生的父母是程牧的朋友,那,說的再具體一些,是不是其實是戰友?程牧消失數年音信全無,難不成當兵去了?

    他身形高大、體魄強健,身上的確有一種非常剛強堅毅的男人味。

    程家在香江曆史超過百年,程氏集團眼下也已經創立許久,最起碼曆經三代了。

    程牧資曆算得上清白,有可能當年一走了之入伍嗎?

    想到這,陶夭下意識朝他看過去。

    這男人的經曆像一個謎。

    怎麽了?”程牧察覺她視線,笑著握了她的手,輕聲問,“剛才和一生那丫頭說什麽呢?”

    陶夭抿抿唇:“你把張珍辭退了?”

    提及她,程牧臉色便不怎麽好了,陰沉沉地嗯了一聲。

    他明顯不想多提的樣子。

    陶夭原本也不是刻意想問,便不再多說,乖巧地靠在他身上,享受著兩人分別前的時光。

    ——

    晚上,八點。

    邁巴赫駛入杏林路。

    老吳停下車,陶夭和程牧一起下去。

    大小姐回來了。”屋外有傭人專門等著,看見她就笑著喚了一聲,緊跟著又問候說,“程先生好。”

    你好。”程牧難得露出一個略顯溫和的笑容。

    傭人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看著陶夭說:“老先生在客廳裏等著呢。”

    陶夭點點頭,心裏還有點緊張。

    程牧牽住了她的手。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跟著一起往裏走,一邊小聲說:“爺爺要是不高興,你哄著點啊。”

    程牧這脾氣,她其實還有點擔心。

    小丫頭語調裏帶了一絲忐忑,程牧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反駁,隻點點頭。

    一個動作讓陶夭鬆了一口氣。

    很快,兩個人到了客廳。

    家裏一眾人都在,程牧問候了老爺子,又和歐陽誠以及歐陽諍夫婦打了招呼,神色自若得很。

    陶夭還沒來得及說話。

    歐陽老先生也沒來得及說話。

    歐陽璟兄弟四個齊齊站了起來,笑問:“程叔好。”

    程牧:“……”

    他沒應聲,客套地點點頭。

    很明顯,這稱呼不怎麽樂意接受了。

    歐陽老先生看著他,半晌,語調慈愛地問陶夭:“吃過晚飯了沒有?”

    陶夭一愣:“吃過了。”

    她和程牧在床上廝混久了,吃過飯再回來有點來不及,程牧應該也是考慮到這個,沒吃飯。

    歐陽老先生點點頭,朝歐陽璟發話:“帶夭夭回房去,早點休息。”

    好。”歐陽璟點點頭,抬步到陶夭跟前,笑著說,“走吧,送你回房休息,今天的點滴還沒打。”

    陶夭術後有幾天消炎針,回家後基本在下午打。

    歐陽璟這話裏明顯帶著一絲責怪不滿的意思,陶夭和程牧自然都聽得十分明白。

    陶夭想掙開男人的手。

    程牧微微握緊了一下,鬆開她,笑著說:“早點休息。”

    話落,他又看向歐陽璟,語調很關切地說:“這丫頭下午沒吃多少東西,讓阿姨再弄點吃的給她。”

    知道了。”歐陽璟聲音很淡。

    他邊上,其他三人都忍著沒說話。

    歐陽瑜下午回來添油加醋地形容了一下他攔車的那一幕,驚險萬分,程牧這霸道作風讓他們十分不滿。

    偏偏,歐陽瑜又刻意地強調了陶夭是自己跟他走的。

    他們心裏更不滿了!

    程叔一把年紀了,經曆又複雜,作風一貫霸道強勢,偏偏,還就將自家這小妹給捏在手心裏了。

    沒見過傻成這樣的姑娘!

    受了那麽一樁苦,身體還沒好,人家主動找上來她就心軟了。

    矮一輩真讓人吐血!

    程牧無論如何,他們也沒有當麵教訓發火的資格,這不,人剛進來,爺爺找著借口攆他們離開了。

    歐陽四兄弟齊齊看了程牧一眼,送陶夭回房了。

    程牧目送他們遠去,收回目光。

    這四個小的他還不放在眼裏,眼下因為陶夭對他有所不滿他也能理解,是以,並不生氣。

    歐陽傑看了他一眼,在心裏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程家這老二離開香江多年,音信全無。去年一回來,那整治公司的手筆卻非常迅捷老辣,雷厲風行。

    他隱隱接到點風聲,心裏顧忌頗多。

    要是他當真憑著自己一路走到了尖刀特戰隊大隊長的位子,那堅韌心性連他都要肅然起敬了。

    尖刀特戰隊是國內最神秘厲害的陸軍特種部隊。

    就連他,也隻是有所耳聞而已。

    老爺子很快收回思緒,朝程牧笑道:“坐吧,說說這丫頭的事情。”語調算得上溫和客氣。

    程牧依言,坐到了他手邊的單人沙發上。

    他身形高大挺拔,坐下後身子微微前傾,麵色溫和帶笑,有一點尊重並準備洗耳恭聽的意味在裏麵。

    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樣,讓歐陽老爺子都全無火氣。

    陶夭和程牧先前那一段,不得已開始,陶夭受傷結束,那丫頭重情又堅強,讓人唏噓心疼。

    此刻雖然認回了她,他卻沒立場去指責。

    當年兒子出事原本是他的過錯疏忽,這孫女流落在外多年,他未曾照顧疼愛她一天,自然不舍得指摘她一絲一毫。

    她跟程牧雖是不得已,卻也你情我願。

    程牧對她尚算照顧。

    那一晚有蘇家那孩子的原因在裏麵,想想也知道,他兩人之所以鬧矛盾,是因為有了感情在裏麵。

    情之一字最讓人為難惆悵。

    他也沒立場去強說對錯。

    歐陽老爺子歎口氣,開門見山說:“小四說你下午在路上攔了他們車子帶走了夭夭,你這舉動,何意啊?”

    程牧想了想,話鋒一轉說:“流產的事情我知道了。”

    他沒順著歐陽老爺子的話往下說,主動拿過了話語權,又是這麽一信息,讓歐陽老爺子連帶其他人都愣了一下。

    程牧看了眾人一眼,繼續說:“不是那丫頭說的,她很好,不吵不鬧不提委屈。”

    這句話透露出兩個信息。

    其一,陶夭心裏有他,流產這種事也默默受了。

    其二,他對陶夭有心,這件事是自己去了解知曉了。

    他語調很溫和正經,偏偏,隱隱地讓人產生了一點壓力。人家你情我願,他們若是橫加阻攔,好像棒打鴛鴦。

    歐陽傑暫時沒說話。

    沙發上坐著的唐蜜開口道:“夭夭那孩子又小又傻。不是她不吵不鬧不提委屈,她是根本沒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從小吃苦挨打太多了,她覺得這是一點小傷呢。”

    在座的五人都比程牧年齡大,唐蜜這話語氣不怎麽好,卻因為直白情切,倒也不會顯得過分。

    程牧猝不及防,微微愣一下。

    唐蜜又道:“接她回來那一天,家裏人送她去臥室,結果你猜那孩子對我說什麽?她哭著說‘不用這麽為我。’你聽聽這是個什麽話,多讓人心酸。從小沒媽,女孩子跟著爸爸能得到多少照顧?她又寄人籬下那麽些年,忍不了家暴才跑了,十來歲的孩子,在社會上過著什麽日子,想想也知道了。她眼下這才十九,可能覺得那就是流點血做個小手術,她哪知道失去一個孩子對女人意味著什麽?等她日後當了母親,想起這件事可能不自責不委屈嗎?”

    她一貫性子率真說話直接,一長段劈裏啪啦出去,自己先有點不忍心了,歎氣說:“這丫頭受欺負太多了,別人對她一點好她就誠惶誠恐不敢接受,沒一點安全感。”

    程牧看著她說話,腦海裏突然浮現出她被扇耳光那一次,他領著她去霍家,她在車上說:“你別對我這麽好。”

    心裏頓時五味陳雜。

    她能那麽快將他放在心上,怕也有點他屢次為她出頭的原因在裏麵。

    程牧收回思緒,腦海裏唐蜜的話又一遍浮現,他斟酌著言辭問:“她母親的事情,你們不知道?”

    歐陽家一眾人愣了愣,歐陽傑說:“說是早亡。”

    程牧沒忍住嗤笑,聲音微沉:“大抵是那丫頭不想提。她那位母親活得好好的,就是許蔓。”

    許蔓?”眾人齊齊一愣,神色吃驚。

    唐蜜反問:“霍家那個?”

    那丫頭沒有主動說過,我是無意中得知的。城叔臨去前那一晚,因為這件事大發雷霆。”

    程牧話音剛落,唐蜜便沒忍住道:“我先前還說呢,夭夭誤打誤撞來了香江,現在一回想,她哪是誤打誤撞來了香江,十有八九是過來找媽媽了。這女人倒好,放任女兒從小受盡辛苦,她自己嫁入豪門享福了。”

    她背上有一道疤,說是家裏人喝醉了,破酒瓶砸的。”程牧看了她一眼,淡聲提醒說,“應該是她爸了。想著你們免不了要替她做衣服,眼看著到夏天,這件事上提前知曉比較好,避開為妙。”

    他話音落地,一眾人臉色都比較微妙了。

    這人提起這個,用意很深呐。

    他先前和陶夭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香江這地方無人不知,眼下兩個人已經到了那一步,他再不放手,哪個敢對陶夭動心思?

    到最後,那丫頭還是得跟他。

    ------題外話------

    提醒一下:本文架空,曆史政治人設環境等等,全部架空,不要代入任何現實設定。為什麽架空,方便行文麽麽噠。

    再,兩個好消息啦。

    第一,阿錦再有十天就完成日更九千的承諾啦,喜大普奔o(n_n)o哈哈~

    第二,本周六開領養榜,領養公告這幾天會出,所有正版親可以回顧一下前文,看看自己喜歡哪一隻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