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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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沈兒拉著他,進了店鋪朝著前麵喊了一聲道:“孫先生!我爹爹回來了!”
孫秉良剛給一位客人結了帳,聽聞此言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朝著越修林笑了笑,拱手施禮道:“在下孫秉良,特來拜訪前輩。”
越沈兒嘰嘰喳喳地在越修林耳邊說著什麽,越修林完全聽不見,因為在見到孫秉良其人時,他渾身血液似乎凍住了一般,腦袋裏“嗡”地一聲,雙眼死死地,盯著孫秉良。
但越修林很快就調整了異樣,並未被越沈兒發現,語氣溫和道:“孫先生客氣了,孫先生大名鼎鼎,越某怎好妄稱前輩?”
孫秉良道:“越老板的調香手藝遠近聞名,有些香料還有藥用之效,孫某也是慕名而來,想要學習一二。”
越修林笑道:“孫先生不嫌棄就好。隻是寒舍簡陋,不如我為孫先生擇一間旅店住下?”
孫秉良道:“孫某行走江湖已然適應風餐露宿,在此叨擾已是愧疚,怎好還要越老板破費?越老板隻當我是一個學徒,教我在這裏多學多看就是。”
越修林幾句話下來,倒覺得孫秉良確是謙和有禮,他隻是未曾想到名聲赫赫的“鬼醫”竟然就是他,雖對孫秉良放了幾分心,可到底不清楚孫秉良何意,仍還是防著。
卻說程柯興一行人在客棧安置了下來,其他弟子倒是沒有大礙,隻有程冬野,他身上的傷太重,新傷疊舊傷,又正值酷暑,雖請了大夫來,可卻一直不怎麽見好,傷口愈合不了,程冬野疼的徹夜難眠,程柯興急得團團轉,第三日時,那大夫把了脈開了方子,又道:“令郎的傷實在太重太廣,在下醫術有限,恐怕無法使令郎痊愈。”
程柯興滿麵愁容:“大夫,老夫膝下隻此一子,還望您想想辦法啊。”
那大夫道:“近日聽聞“鬼醫”孫秉良先生遊學至此,不如您可以上門求藥試試。”
程柯興眼中一亮,道:“敢問先生,孫先生現在何處?”
“就在拐角鼓樓處的花雨閣落腳。”
程柯興再次整了整衣袖,他打聽過了,這位鬼醫先生在這家香料店裏落腳多日了,跟著香料店店主學習一些香料知識,也幫了周圍鄰居的疾症,他向對麵布莊老板娘打聽時,那大娘十分熱情:“我跟你說啊老爺子,這新來的後生手藝好的不得了哇,我這多年的風濕和骨病,他給了兩貼膏藥,貼上就好使的哇,還有我家囡囡的咳嗽,一塊藥糖吃下去就見好,連請大夫的錢也省了呀。”
程柯興帶著方廣遠一起來的,留了其他弟子照看程冬野,進了門,程柯興道:“在下程柯興,特地來請孫先生為我家犬子醫治。”
孫秉良正在給香草配量,聞聲抬頭看去,還未開口,便聽越沈兒道:“我們這是香料店,不是醫館,您怕是走錯了。”
孫秉良疑惑,他在越家也住了幾日,知道了越沈兒的性子,若是聽人前來求醫,從無半點不肯,怎的今日這般開口?
程柯興一時沒認出越沈兒來,仍是陪著笑:“姑娘,您看我們買上幾味香,再請孫先生可好?”
越沈兒放下手裏的戥子,道:“您去打聽打聽,誰家買東西送夥計的?”
程柯興還要開口,身後的方廣遠拉了拉他,低聲道:“師父,這是我們來的那日早餐鋪子裏遇見的小丫頭。”
程柯興一愣,仔細瞧了瞧越沈兒,臉色難看了些,躊躇半晌,越沈兒見狀要趕人,一路轟到店門外,程柯興忙道:“姑娘!姑娘!姑娘救命!”
越沈兒道:“可別,我又不是閻王爺,不管人命。”
程柯興連連鞠躬道:“姑娘,當真隻有你能救小兒性命了!”
越沈兒倚在柱子上,道:“你兒子的性命是性命,別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你帶著人上門為你這不成器的兒子胡鬧一通,全然不顧他人性命,現如今知道求人了?”
程柯興與方廣遠二人愣住,聽這話語這姑娘似乎不是為了那日之事計較,還未開口,便聽越沈兒接著道:“孫先生給誰看病都成,但隻要住在我花雨閣,就是不給你兒子看!有本事,就把孫先生從我這兒請走。”
說罷,把程柯興和方廣遠扔在門外進店去了。
程柯興不死心,忽然衝進來抓著孫秉良道:“孫先生!小兒重傷在身,夏日炎熱難忍,重傷不愈多日,還望孫先生念及醫者仁心救救小兒!”
越沈兒沒想到他會直接衝進來,舉著藥杵來打,程柯興竟用內力將越沈兒震開!
“沈兒姑娘!”孫秉良一驚,甩開程柯興就去扶沈兒,見她無礙,慍色道:“這位先生!固然令公子傷勢極重,您也不能出手傷人啊!”
程柯興見孫秉良也惱了,慌忙道:“孫先生!老夫一時情急這才......”
“老先生請回吧!在下如今在花雨閣學藝,自當以花雨閣為重!”
孫秉良如此言說,程柯興也沒了辦法,隻好帶著方廣遠悻悻而歸。
不成想過了晌午,那方廣遠竟是又來了,越沈兒瞧著來氣,想要直接關店門,那方廣遠倒低了姿態,拎著一包點心奉上道:“沈兒姑娘,之前是我們環刀門做的不對,此番前來,不求姑娘能允我們請孫先生,但求姑娘消氣。”
越沈兒思量道:環刀門眾人向來囂張跋扈,怎的今日如此放低姿態,溫聲軟語,想來必然是程冬野病情實在很重,這才求告上門。
越沈兒瞧也不瞧一眼,道:“放那兒吧。”
方廣遠心裏一喜,原以為越沈兒不會收,不想如此容易,果然還是個小姑娘。
不出越沈兒所料,方廣遠剛放下便道:“既是給姑娘賠罪,當然不止這點心意,不知姑娘可有什麽活需要我幹?”
越沈兒一旁取了筆墨不知在寫什麽,抬眼:“髒活累活也成?”
“當然當然。”
越沈兒道:“我們店裏可不隨意用人,萬一日後出什麽亂子可不好。”
方廣遠一愣:“姑娘說笑了,我們誠心給姑娘賠罪,怎會出亂子呢。”
越沈兒把紙張向前一遞:“那煩請在這簽字畫押,孫先生做個見證,省的日後回去領著人打上門來說我無故欺壓你。”
方廣遠又是一愣:“這......”
“你簽是不簽?”
“簽!我簽!”
待瞧著方廣遠簽字畫押了,越沈兒纖手一指:“先去把後院的茅廁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