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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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沈兒麵上鎮定,可心裏如同擂鼓,可她不能怕,爹爹的棺槨還在這裏,她跑了,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可她爹爹就連入土為安都不能了!
    定了定神,越沈兒還算鎮靜的開口:“諸位來此,恐怕是因為想要的東西沒拿到手吧?”
    孫秉良皺起眉。
    那群蒙麵人又是一愣,為首一人道:“你知道在哪兒?”
    “諸位找我爹爹,無非就是要那樣東西罷了。我知道在哪兒,也可以給你們,但我想和諸位談個條件。”
    為首那人似是在猶豫,孫秉良向前一步,遮住越沈兒,道:“幾位英雄,在下孫秉良,如今越姑娘一個孤女,手無縛雞之力,幾位想要取其性命不過舉手之間,實力差距如此,幾位實在不必擔心什麽,不若就答應越姑娘一個要求。”
    那蒙麵人當然聽過孫秉良的名頭,想來是怕日後求到這位神醫,不想如今拂了他的麵子,道:“既然孫先生開口,那你便說來聽聽。”
    越沈兒道:“明日便是我爹爹下葬之日,還望諸位能讓我爹爹安然下葬,之後我自會將東西奉上。”
    “好,那我便答應你。明日你老子一下葬我自然會帶人來尋你,可有一點,若是你起什麽歪心思,不光是你,就連你老子也別想安生。”
    說罷,帶著一群人呼啦啦退了出去。
    腳步聲遠了,越沈兒身子一下子軟了下來,跌坐在那裏。
    孫秉良趕忙去扶她,道:“沈兒,你怎麽知道他們想要什麽?”
    越沈兒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的。”
    孫秉良一驚,道:“那你剛才……”
    “我剛才賭對了,不是麽孫先生?”越沈兒望向他,麵上帶著笑,可唇色卻是蒼白的。
    孫秉良心頭一顫,這個小姑娘,這一夕之變,非但沒有打倒她,反而讓她長大了。
    孫秉良皺皺眉頭:“可若是錯了呢?你豈不頃刻沒命?”
    越沈兒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孫秉良的衣袖,指尖發白,聲音有些發顫道:“可我顧不得那麽多了,我要讓我爹爹安然下葬。幸而賭對了……”
    她是怕的,怎麽可能不怕,孫秉良看著攥著他衣袖的手,心裏有些發緊,道:“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越沈兒抿唇,似是下了很大決心,堅定道:“我得想辦法,讓他們把我劫走。”
    嶽寒江撒了鷂子去覓食,他平日裏對鷂子是不常喂食的,免得失了野性。
    樹下,火堆帶來光亮,也帶來熱食,烤雞吱吱冒油,表皮脆黃,林青已經忍不住咽了幾咽口水。
    “嶽兄弟,想不到你一位小山主還有這等手藝。”林青嘴上誇著嶽寒江,眼睛卻是一刻不離那烤雞。
    嶽寒江自樹上躍下,掏出匕首開始割那烤雞,道:“怎麽?小山主難不成必得高高在上,一塵不染?”
    說罷,把一隻肥碩的雞腿遞給了林青,林青咬了一口,火光照的他嘴上油亮亮的,咽下去道:“至少我師父,啊,就是我們宮主,還是少宮主的時候,就連衣服破損也是有人給她縫補好的,這種油煙粗活,我師父定然不沾。”
    夏日到底悶熱,嶽寒江掩了掩那火堆,勉強照亮,割了一塊雞肉放在餅裏,就著吃起來。
    瞧著林青隻是吃肉,從包袱裏又拿了餅給他,林青接過,道:“嶽兄弟,不是我隻吃肉,隻是你這烤雞實在是香,理應配清酒,不當配餅。”
    小重山廚司的手藝確實很棒,燙麵烙餅,多擱熟油,即便二人走了一日,夜裏掏出餅來仍舊油亮發軟。
    嶽寒江撥了撥火堆,道:“林兄倒是對吃向來有講究。”
    林青笑:“人生在世,理應快哉,若是連吃都吃不好,如何快活?”
    嶽寒江道:“聽聞菩提宮接近雪山,宮中人向來清心寡欲,林兄這樣的性子,如何待得下去?”
    林青道:“我師父對我有救命之恩,若不是我師父,我怕是活不到今日。”
    林青忽然注意到嶽寒江腰間的香囊,看了看有些魂不守舍的嶽寒江,笑道:“嶽兄弟這次出來怕是舍不得家中美嬌娘。”
    嶽寒江一愣,他確實在想越沈兒,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怎麽樣了,這個時間怕是已經歇下了。
    嶽寒江正色道:“你不要亂說,我和沈兒還沒怎麽樣呢,況且,”嶽寒江想到什麽,語氣有些不悅:“因為林兄來,我甚至連話都沒同她說清楚。”
    林青想到那天晚上嶽寒江鐵青的臉色,撕了一個雞翅下來給他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嘛。”
    嶽寒江接過,哼了一聲,相處一日下來,林青此人,不過是貪嘴了些,倒是極好相處的,又年長他幾歲,更是處處照顧。
    鷂子已經吃飽回來了,落在枝頭,一雙碧眼發著暗光,嶽寒江滅了火,道:“且休息吧,明日進了華都城,再找地方好生安置。”
    林青吃了整整四張餅,心滿意足躺下,卻看見嶽寒江躍上樹枝,並不休息,卻是盤腿坐下,似是在調息。
    林青咋舌,果然這武藝高強來之不易。
    月華流轉,少年的脊背挺直,胸膛處微微的起伏,風來拂起鴉青色衣角,麵龐隱在月光裏看不真切,端的是少年俊俏兒郎。
    林青看著他,想想自己的身體,良久,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扯了扯嘴角,不再作他想,悄悄睡下。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嶽寒江已經整頓好了馬匹,尋到了水源灌好了水,還摘了野果。
    林青啃著果子道:“虧我虛長你幾歲,倒是要你照顧我。”
    嶽寒江道:“少吃些,一會兒進了華都城,有的是好吃食。”
    林青挑眉:“怎麽?小山主要打打牙祭?”
    嶽寒江道:“我師父有一個老友在此,既到此處,我理應去拜訪,這位前輩可謂腰纏萬貫,想來不會虧待了你我。”
    林青聞此,立刻不啃那果子了,上馬從未如此利落過,道:“走走走,既然山主認識,說不定我師父也認識,我也該去拜會。”
    一個時辰後,林青便坐在了醉花蔭二樓的隔間裏,瞧著滿樓的鶯鶯燕燕,聽著滿耳朵的調笑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