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文華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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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齋第一神捕!
韓新昌看得著急,央求陳九相助。
陳九也想瞧瞧巨黿體內的河神骨,畢竟這玩意兒過於邪氣,若被不明真相的百姓順手牽羊撿去,便是害了他們。
於是,提劍刺入裙邊縫隙,發覺這巨黿死後,硬度減了不少,施了八成力氣,就插入劍身。
移著腳步,繞黿屍轉了一周,大喝一聲,用劍一挑,整個黿甲和身體分離。
眾人卸去背甲,巨黿一分為二。
心肝肺腸,頓時現於眼前。
陳九眼尖,瞧現巨黿胃部圍繞著一圈圈黑氣,劃開一看,胃裏有個形似項鏈的東西。
一根繩子,串著好幾十片骨片,骨片上刻著符文。
他將這串骨片項鏈拿在手裏。
係統立刻提示你的神智1。
咦?這項鏈可以降低人的神智。陳九心裏微駭,看到神智值後麵還有個計時沙漏,沙漏下方有一列字1個時辰之後,神智將再減小1點,直至神智降為零。
降為零?那不是瘋了麽?
轉而一想,似我這般清醒的人都敵不住san值狂降,何況是普通人。那些噙著戴著河神骨的人,精神遭到汙染,畏水發狂,實屬正常現象。
他念動清心咒,發現神智值後麵依然顯著倒計時,不過倒計時的數字變成了十日之後,神智再減小1點。
連清心咒都不能徹底拔除?這玩意兒果然邪乎。
係統又傳來提示。
叮,你激活了尋覓任務,河神骨之謎。
你已經找到一串河神骨,無須重複領取任務。
任務達成條件找到河神骨的源頭。
任務進度12,請再接再厲。
任務獎勵避水咒。
避水咒!
陳九頓時來了精神,避水咒,顧名思義,可以在水裏呼吸,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連衣服都不會沾濕,比帶著河神骨還要神奇數倍,關鍵時刻,它絕逼能發揮著極重要的作用。
它的效果時長,跟人物等級有關,不過,最低也有半個時辰。
它也是人物初期,可以學習的唯一神通之技。
像五行遁,駕風術,都是突破煉體境,到了通神境之後的事。
不過,穎江浩瀚千裏,到哪裏去找尋河神骨的來源?這個任務並不像山神廟乞丐醫療良方材料那個一樣,任務目標有箭頭標識,這個任務什麽提示都沒有。
隻能暫且擱置一旁吧。
等等,山神廟那個後續任務,獎勵物品是通陰寶鈔,此物可以雇傭孤魂野鬼,何不讓它們幫自己打聽?
想到這裏,陳九暗誇自己實在太靈智了。
打開隨身包裹,將這一大串河神骨放入儲物格。
又連連揮劍,斬了巨黿四腳,將它大卸八塊。
漢子們喊著號子,將肉塊均到牛車上,把那兩隻大黿的屍體也捎帶著,準備回到集市上,搞個分黿大會。
張無為看得心潮澎湃,依著陳九吩咐,跪坐河邊,拿出隨身攜帶的紙筆墨囊,一揮而就,寫了一篇《祭河神》。
此時,吃瓜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不乏有熟讀聖賢書的文人騷客。
陳九一看時機到了,悄然說道,“張兄,可以誦讀你的文章了。”
張無為連忙稱是,眾目睽睽之下,宣讀新作。
“維年月日,黔首張無為途經翟陽,睹巨黿攜同類傷人,幸上帝垂憐,降天人也,斬妖於穎水,特寫祭文,以告河神。”
“昔先王既有天下,列山澤,罔繩擉刃,以除蟲蛇惡物為民害者,驅而出之四海之外。及後王德薄,不能遠有,則江漢之間,尚皆棄之以與蠻、夷。”
……
“黿鱉睅然不安溪潭,據此食人傷畜,以肥其身,以種其子孫。而河神枉饗香火,不聞不問,縱其行凶,實為昏鈍不察。今天降神人,代汝為之,斬黿於此,百姓歡慶。”
“河神有知,聽百姓言,當善其身,察其屬,食其祿,明其德。倘仍昏然不昭,天帝有察,再遣神人,貶祿毀廟,汝必悔之晚矣。”
鏗然有力,讀完祭文,焚於江岸,贏得一片喝采。
這篇祭文,明麵是責怪河神管理不當,致使黿類傷人,也借此諷勸當官者,如果屍位素餐,定會遭受大黿一樣的下場。
陳九暗讚好文采。
嗯?
他發現,張無為投了祭文之後,頭頂紅光大盛。
僅僅因為一篇文章,就大放異采,文華之氣四溢?
陳九滿腹疑問,不應當是這樣的。
張無為現在的狀態,跟昨晚判若兩人。
見張無為朝他走來,陳九心裏一動,悄聲問道,“張兄好文采,方才張兄全神貫注寫文,身上會不會有東西丟失了?”
張無為摸摸懷袖,驚愕道,“陳兄弟料事如神,我確實遺失了一物。”
“哦,什麽東西?”陳九心裏微哂,表麵平靜道。
“是一個老友贈我的一塊舊硯,”張無為有些遺憾,“我閑賦故居,閑著無聊,每日作畫寫文,以消寂寞,卻有個小夥子,頗喜在舊園裏來訪,一來兩往,熟識了。便以朋友之禮相待。”
“這次進京,舊友家有老小,不能相伴,臨別之時,贈我一方硯方,要我莫忘了舊園之義,我日夜帶在身上。說來也怪,此硯藏入袖袋,輕若無物。”
“方才文章寫完,起身之時,聽到一聲水響,我心思全在文上,並不在意。眼下,經陳兄弟這麽一提醒,才發覺這塊舊硯不見了,應當是墜水了。”
天意,陳九微微歎道,張無為身上文華之氣太盛,那個舊友贈的舊硯,定然加持了什麽術法,掩蓋其身上的華光。
文人身上,文華之氣過旺,便會遭妖怪們眼饞,有些妖類借著他的文氣,躲避劫災,也有些妖孽想把他煮了烹了吃掉,以增進道行。
可以想象,張無為的那個舊友,也並非什麽凡夫俗子,說不定也是妖類。
張無為命中注定不凡,今番寫祭河神,舊硯墜河,文華之氣難掩,登時璀璨奪目,難道不是天意?
此次進京途中,定然還有其他機緣。
如果不是自己讓他寫文,舊硯不落水,是不是此行就會淡淡平平呢?不盡然,舊硯不在此遺失,還會在別的地方掉落,然後文氣大漏,引來另一番機緣。
既是如此,且隨他去。
好比唐玄奘,雖是金蟬子轉生,被西行途中的妖魔覬覦,但最終會取得真經,修成正果。
想到此,陳九頗感欣慰,張無為的《祭河神》,頗有唐時韓文公之風,甚至有幾句和韓文公一模一樣。雖然是平行世界,雖是不同的人,卻做了相同的事。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人去做的,不是這人,就是那人,但事情終歸是要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