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方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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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齋第一神捕!
    陳九一隻腳剛邁進縣衙,旁邊的衙役就說道,“陳九,先別去內衙,方員外和方小姐在花廳等你呢。”
    無論方釗還是方樂清,父女倆人都是縣衙貴賓,自然會早早被安置到花廳。
    陳九道一聲“有勞,”直接去了花廳。
    旁邊的楊謙羨慕得眼冒酸水,小九這愣頭青,被同事嘲笑瞧不起,如在昨天,這幾日到底是怎麽回事?小九脫胎換骨了一般,屢破奇案,倍受青睞。
    唉,人比人,氣死人,他搖搖腦袋,往西邊拐,去了內衙捕快房。
    陳九一進花廳,本來坐在椅子上的方釗父女,馬上起身迎接。
    兩人皆有風塵之色,四隻眼睛,布滿血絲。
    那陪坐的李益之不悅地說道,“陳九,怎麽現在才來,方員外和方小姐,等了老大一會兒了。”
    “不久,不久,”方釗連忙糾正道,見陳九站著,坐了個請的手式,“等陳先生落座。”
    李益之招招手,示意陳九也坐下談話。
    陳九當然不會跟他一般見識,端端正正坐於下座。
    如此一來,方釗和方樂清反倒坐得不自然了。
    “不知方員外、方大小姐早早在此等在下,所謂何事?”陳九開口問道。
    方釗父女相互瞅瞅,方樂清急道,“爹,還是我來說吧。”
    方釗點頭,“陳先生,就由小女告訴您一切。”
    方樂清一臉喜色,“陳九,我和爹爹依著你的交代,去見段先生,果然他這次接待了我們,甚至當日就為我們進行了屍卜術,他躺在葬坑裏,呆了一整夜,然後被人重新拉回陽間。”
    “他告訴我們,娘親絕對活著,之所以下落不明,那是有人故意施術掩飾了她的陽氣,以至於大小六壬易算扶乩,都無法得知她的下落,但當我們問他確切地點時,他直言,一切不可直說,這是屍卜的規矩。”
    “然後他又對我們說,解鈴還須係鈴人,問我們從何處而來,便折返何處,此行必有收獲。我和爹爹一想,那日跟你在翟陽縣衙道別後,就直接找他來了。”
    “於是我們就又回來了,”方釗插嘴道,“整個縣衙,能耐最大的就隻有陳先生了,所以我們父女倆兒便在此候著陳先生。”
    陳九一怔,腦海立刻浮現段金言偷奸耍滑的模樣。這皮球踢得實在是好,自己一不會算卦,二不會占卜扶乩,到哪裏去尋孩子她娘?
    心裏暗罵了一句,老搗藥杵子。
    不過,仔細回味一下段老鬼的話,倒是滴水不漏。難道說,自己的某個舉動,會讓方夫人重現人間?
    想到這裏,陳九臉色一正,謙讓道“方員外此番話,折煞小可了,既是尊夫人的下落在此,我當然想早日見到你們團聚,不過我們都不能預示將來之事,便不能刻意為之,平日怎麽過,現在就還怎麽過。”
    方釗欣然點頭,“甚是有理,甚是有理,聽陳先生一席話,令在下茅塞頓開。”
    我可去年買了表的吧,陳九暗地搖搖頭。
    方樂清說道,“陳九,你該幹什麽就幹什麽,正如你剛才說的,不能刻意地去做某些事,反倒添亂。”
    她頓了一頓,道,“那麽,你現在要去幹什麽?”
    “我去內衙應卯上崗。”陳九心道不好,看這小娘匹如此,莫不是我要哪裏,她就跟到哪裏吧?
    “那好,你上街巡視之時,我陪你一塊。”
    臥槽,怕什麽來什麽……
    陳九滿臉嫌棄地看了一眼方樂清。
    方樂清怕他不答應,急急說道,“我擔心娘親,巴不得早一點知道她的下落,你大可不必理我,把我當成空氣路人都行。”
    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陳九也拉不下臉拒絕,心裏歎了口氣,以後還要倚著方家處理馮家產業呢,嘴上說道,“那,請隨意。”
    方釗員外興奮得直搓手,“好,好好,甚好,有勞陳先生了,我眼下回方家商行,清兒,你聽話,千萬別耍小姐脾氣。”
    方樂清嬌嗔道,“爹,我什麽時候有小姐脾氣了?”
    聞此,陳九立刻回想到三月十三那日,山神廟避雨,若不是給她敲門磚的情報,這方樂清也不知道要執拗到什麽程度。
    這種人,還是敬而遠之吧。
    方釗屁滾尿流的走了。
    陳九也正想離開。
    這時,李益之咳嗽兩聲,問道,“陳九,宋捕頭說你昨天調查馮家,懷疑暗中有人作祟,眼下可有眉目?”
    陳九回道,“回稟大人,正在調查中,不出意外的話,兩日之內,便有結果。”
    李益之露出一個難得的笑容,“好,你今日不用巡視管區,宋捕頭會調別人暫替你的崗位,你繼續調查。”
    出了花廳,方樂清尾隨陳九,來到內衙六房。
    這裏淨是糙爺們紮窩的地方,此時,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娘子,不管兵房、吏房,戶房、刑房、工房、禮房還是捕快房,漢子們俱是停下手裏的活兒,對方樂清上下打量。
    然後,才發現,這嬌娘子衣著華美,乃是大戶人家,怕是耳墜上一顆珠子,就得讓他們不吃不喝幹兩年了。她,居然老老實實跟在陳九後麵?
    陳九還一臉莫名其妙的嫌棄?
    這小子,瘋了還是飄了?
    方樂清對差吏投來的眼光,無端厭惡,不由得柳眉倒豎,剛想訓斥他們,話到舌尖,生生咽了下去。
    “頭兒,我要領一張傳票,”應了卯後,陳九向宋大郎請示。
    “這麽快就有進展了?所拘何人?”宋大郎一喜。
    陳九壓低聲音道,“馮家大少爺馮文遠。”
    “這?”宋大郎一愣,暗裏想道,馮家上下,也就這麽一個能喘氣兒的,居然要拘他?他被你打得臥床不起,怎麽拘?
    “請頭兒放心,這拘票隻是備用,我昨日對這廝下了通諜,他若是按我的話做,方得罷了,若是不肯,他的罪孽可以死上十次八次。”
    “莫不是他?”宋大郎也小聲道。
    陳九微微點點頭。
    “你先等等,我請示一下縣尊大人。”
    畢竟,馮家是翟陽縣極有排麵的,昔日和李益之關係甚好。那次,陳九狂性大作,痛打三惡少,若不是方家出麵,早被投入牢中了。
    這兩日,整個翟陽縣都在街談巷議,若是馮家大少爺有嫌疑,更是火上澆油。
    宋大郎急急出去,少頃,帶來一張拘票。
    “不曾想李大人答應得如此利索。”宋大郎眼神地滿是玩味。
    陳九接過,揣在懷裏,大步出了縣衙。
    方樂清像小尾巴一樣,緊緊跟著。
    眾衙差麵麵相覷,目送他們,一時百般滋味。
    剛出衙門,方樂清似想到一事,拍手說道,“陳九,說到馮家,我倒想起一事。”
    “……”
    “我與爹爹回翟陽,看到馮家的馬車了,那馬車行得甚快,與我們的車相對而行,竟是去鄰縣翟華,也不知車上坐的是誰,招呼都不跟我們打一個。”
    “沒有看錯?”陳九心裏一動。
    “我方樂清瞟過一眼的東西,就不會忘,”方樂清得意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