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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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聊齋第一神捕!
    莫不是那馮文遠伺機逃路?嗬嗬,那樣的話,也等於不打自招,未免太蠢了,車上必然不會是他。但是有資格坐馮家馬車的,除了貴賓,就是馮家自己人了。
    思來想去,最有嫌疑的就是馮家大奶奶了。
    此時此刻,她倉皇出縣境?
    昨天下午,我去馮宅給馮文遠下最後通諜,然後今日一早,就看到他娘去翟華縣?
    陳九皺起眉頭。
    哦,該不會去翟華縣搬外援吧?
    能有資格援助馮文遠的,自然不是平頭百姓,勢力起碼也得跟馮家差不多。
    等等,搬外援的話,為什麽不是昨夜就動身呢?
    他忽然想到一事。
    那張壽宴請柬。
    翟華丁家……整個中州府,翟華縣丁氏一族的字號可是響當當的,家族逾六代皆是大富大貴。當日懸崖之戰,蘇子期剛出場就領了飯盒,從屍體上搜出的那份請柬,就是丁家壽宴請柬。
    請柬還留著,荷包裏的散銀也暫時未動分毫。
    昨夜回家之後,特意在燈下展開看了看。
    壽宴是三月廿日,也就是今天。
    一係列看似湊巧的事,揉合在一塊,讓陳九不得不懷疑,馮文遠去翟華縣請救兵,十之八九是丁家。
    這丁家基業百餘年不倒,結交各色人等並不奇怪。
    比如說已是死鬼的蘇子期之流。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陳九瞳孔一縮,刹那間又恢複正常,邁開長腿,隨意在街上走動。
    方樂清不知他葫蘆裏買的什麽藥,緊緊跟隨。
    不知不覺,來到了鬧市區。
    方樂清麵容美姝豔,吸引著大批百姓的眼光,走到哪裏,都是焦點。
    反倒是陳九,被大家忽略了。
    昨日告訴馮文遠,讓他在此搭建一方木台,自述罪孽。
    眼下,居然動工了。
    陳九先是一怔,而後暗笑,如果我是馮文遠,也會陰奉陽違,表麵上聽從,搭建台子,等救兵一到,登時翻盤,絕地反殺,裝足逼,過足癮。
    這套路,前世見得太多了。
    看了一會民工作業,索然無趣。陳九與清月約好,要在午時縣衙門口見麵,當下離午時尚早,也是無聊,不妨偷得浮生半日閑,聽聽評書。
    兩人並肩走著,來到一處茶樓。
    找好座位,聽了整整一晌的評書,灌了半肚茶水。
    午牌一到,陳九回到縣衙門口。
    方樂清耐著性子,陪他兩個時辰,見他消極殆工,雖心急火燎,嘴上也不敢多說,隻能問東問西。
    陳九不勝其煩,這小娘匹是十萬個為什麽成精了嗎?
    剛回到衙門,他就遠遠地看到清月了,旁邊還站著一人,小心翼翼的模樣,正是清胤。
    清月心有感應,也發現了陳九,臉上一喜。
    清胤順著她看的方向一瞧,登時臉黑了下來。
    “師姐,你來衙門,居然是等他?”清胤鼻子都氣歪了。
    “嗯?”清月乜了眼清胤。
    清胤渾身一個激靈,老老實實兩手相握,不敢說話了。
    他自小懼怕這位殘暴師姐,也不知受過她的多少欺壓。縱觀整個老龍觀弟子裏麵,清胤師姐的天賦超一流,但揍人的功夫她說第一,沒人敢稱第二。
    師姐閉關的這段日子,是他們師兄師弟們最開心的日子。
    昨日釋放本門訊號,本來是要三師兄來,可來的為什麽偏偏是二師姐。
    二師姐的修為比之前更深了……
    她問了自己下山的經曆,自己不敢多言,但還得粉飾一下不是?哪知說到半途,清胤師姐哼了一聲,自己立馬全盤招供。
    唉!
    不過,他並沒有具體提及陳九,也不知怎的,一想到陳九這兩個字,心裏就反酸。
    又告訴了釋放訊號的緣故,師姐反倒不因為這個怪罪自己,隻說個人能力有限。
    兩人趁著夜色,去了馮家大院,探察虛實。
    二師姐調查了一番,並沒有動手,而是說,明日約了一位修為高深的道友,或者說是前輩,一起再來馮家。
    他也不敢多問。
    二師姐說的高人,那自然是高人了。
    萬萬沒想到,卻是屢屢讓自己出醜的陳九。
    二師姐什麽時候跟陳九勾搭,不,認識了。
    清胤一瞬間,想了許多許多。
    這貌美道姑是怎麽回事?方樂清心底同樣也升起了大大的問號。
    咦?她的腰居然比我還細。
    問東問西的方樂清,此時卻忍著不吭聲。
    “小道這廂有禮了,”清月稽首道。
    陳九點點頭,“咱們這就去見馮家二夫人,三夫人。我答應過馮家大公子馮文遠,要他未時出現在鬧市台上,自述罪狀。”
    清月何等聰明,一點就透,“這麽說,血脈詛咒就是大公子請人種下的了。”
    陳九嗯了一聲。
    方樂清在茶樓已經得知了馮家大變故,以及馮文遠的奸計。聽陳九說要去馮宅,不由得精神一振。
    一副蔫相的清胤,也挺直了身板。
    兩俗兩道,都是年青才俊,走在路上,分外惹眼。
    來到福地街馮家大院,那綠慘慘的氣息,像籠子一樣,反扣著宅院。
    兩個護院,瞧見這四位,立馬大駭,四人倒有三人認識,那高個子道姑想必也是不好惹的角色。
    “我家大少爺正在準備,未時一到,馬上去集市。”他們早得了吩咐,是以一見到陳九,就原封不動的轉述。
    “我這次來,卻是見你家二奶奶,三奶奶的,你就說,陳九知道馮家的病因。”
    嗯?
    兩人麵麵相覷,你咋不按套路走啊。
    不得已,兩人又一起去了別院內宅,稟告兩位夫人。
    足足等了一柱香光景,兩人才回來,領著他們來到馮家二爺馮勵的院子。
    會客廳中,兩位舅媽坐在主座上,盯著陳九等人。
    兩個婦人湊到一塊了,嗯,非常好,免得再去叫另一個來。護院之所以耽擱這麽久,應是兩位舅媽也在商議對策。
    “陳九,明人不講暗話,你來此有何目的?若是來看笑話,就走錯門了。”二舅媽哼了一聲。
    三舅媽亦是臉若冰霜。
    “蠢婦!”清月罵道,“一對蠢婦,死到臨頭,還圖嘴快!”
    “來人,把這臭道姑叉出去!”二舅媽啪的一下,重擊桌子。
    立刻,衝進來四個男奴仆,挽著袖子,就要動手。
    一直憋屈的清胤勃然大怒,道袍一揮,四個惡奴還不知怎麽回事,就成了滾地葫蘆。
    方樂清小聲嘀咕道,“沒用的東西。”
    兩位舅媽眼色明顯閃過慌亂。
    陳九開口道,“兩位夫人,我們是來談事的,何必動粗。你們家夫君兒子染的病邪,實乃詛咒,它隻對馮家子孫有效。試想一下,一旦他們都乘鶴而去,你們還能安安穩穩呆在這院子裏?二房三房的產業,你們就能順利接管到?”
    這一番話,正中靶心,兩人身軀劇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