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晃晃悠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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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方向再沒有信念,我就隻能像個不倒翁那樣一直晃晃悠悠的活著,沒有方向感。
(1)喧嘩隻是暫時的心跳加速,在一個封閉的城市裏街道有些擁擠,一個個人的麵部表情成了藝術大師的抽象派油畫,思想有些呆滯,隻是在大聲叫嚷,秩序依然混亂。
在大學生滿街跑的日子裏,全國上下各族人民的物質和精神文化生活都得到了豐富的滿足,除了形態各異的高樓大廈在原本是光禿秀的地麵上一軍突起外,更多的大學也如雨後春筍般地投入到了教書育人的事業之中,美其名曰是為了提高我國國民的整體素質,吸引更多的老師奮鬥在教書育人的革命路線上,腳踏實地,一心向前,為早日打倒外國列強而奮鬥,但更多的大學生卻是和我一樣,整天晃晃悠悠過著淅瀝嘩啦的大學生活。
(2)2005年的九月的一天,隨著大學擴招這股春風的又一次到來,不願落俗的我也加入到了這百萬大軍之中,成為了沈陽北部某遠離鬧市區的一所理工科類高校,簡稱沈x的學生。
沈師的美女建築的男,化工的痞子滿街串,沈音的花理工的草,工程的和尚滿城跑。刑警的帥哥東大的郎遼大滿校是流氓,藥科的味沈醫的鬼航空的女生嚇死郎。早就聽說過這樣的沈陽各大學的形象得不能在形象的宣傳語,慶幸的是我的大學並沒有因為年代的久遠,曆史的曲折,以及曾經所發生過的****而被新生力量所擠倒,而是改名換姓,再經過沈陽某位特霸道的風水大師的一番指點江山過後搬遷到了沈陽北部的大學城內,坐北朝南,緊緊地臨近著一所師範大學,以此來表示自己將不會誤人子弟的決心。
(3)我報的沈x是一所省屬二流本科大學,也許是因為學校真的沒有名氣,以至於報到的那天就連當地的出租車司機都對我的問題一問三不知。其實這三個問題都是超簡單,把我放在三歲都能答對。我先問道:“師傅,沈x大學到嗎?”司機搖了搖頭。我再問:“師傅,去沈x做幾路公交車?”他依然又搖了搖頭。我接著問:“師傅,有沈x嗎?”師傅這回連理都沒理我,一腳油門就把車給開走了。
在確定他不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和天生的智障之後,我開始為自己進入了一所沒名得連當地司機都不知道的大學而感到出奇地吃驚,莫非自己也像哈利波特一樣進入了一所普通人無法看到的學校。
就在這時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青年走到我的身邊問:“到沈x嗎?”我說到。他聽後立刻拉著我向身後不遠處的一輛黃海大客車走去,大聲地對車上的司機喊道:“真他媽的費勁,終於攢夠一車的人了。”後來坐在車上我才知道原來沈x的新生接待車已經等在這裏好一會了,就等著裝滿一車人後像運白菜一樣把我們一起拉到目地的。
(4)報道的那天正值9。11事件四周年的日子,坐在學校為自己準備的校車裏,我開始滿心歡喜地期盼著能早些到達學校,可大客車卻並沒有如我心所願一縷平地的向前奔,而是接二連三的差點在某某街道,某某交通崗前,與某某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汽車相撞。並不是因為我孤陋寡聞,不知道車是什麽車,崗是什麽崗,道是什麽道,而是每一次發生的意外都給自己帶來不小的恐懼,要知道從我媽肚子裏蹦出來到現在我還沒經曆過這麽多的險情呢,司機想死也別他媽的拉著我啊,真他媽的不是人。
車上的學生不敢再對司機的開車水平心懷多大的恭維,個個都抓緊了扶手,害怕大學還沒有上就先被直接送抬進了醫院。一次次的劫後餘生之後司機總不忘記擦掉頭上被嚇出來的冷汗,然後眼中露出可惡的目光,隨口還帶上一句操他媽的,你想死就往車下麵鑽啊的豪言壯語。
我又抓緊扶手不禁害怕起來,開始把他想像成製造美國9。11恐怖活動的恐怖份子餘黨,現在他正劫持著一輛滿載著祖國未來之棟梁的意氣風發青年們的大客車撞向目地的—沈x大學,不知道此時正在學校內慶祝新生到來的老師和學生們會不會也因此死於非命,一副慘相由然而生飄進了我的腦子裏。
(5)等沈x的公車終於開進了學校,我還沒有來得及因為剛才在車上的那幾次的意外事件喘平自己的呼吸,一個年青人就將自己的行李箱搬下了車,滿臉的微笑外加著足以證明還是青春期的青春痘說:“新同學,歡迎你到沈x來。”
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還以為他是搶包的呢,滿目疑惑,後來下了車才知道原來他竟是我校計算機協會的主席。這不怪我,並不是因為自己沒有見過世麵,對大學的入學流程不了解,而是他穿著一件前麵印有骷髏,後麵印有ak47的肥大得都可以套在身懷十月孕婦身上的衣服,頭頂光光,禿得都可以在黑天照亮,耳朵上還紮著耳釘,一副黑社會小混混的樣子怎麽能不讓我害怕。
確信接過的是自己的箱子之後,我站在原地還沒有來得及動,一個披著彩帶的學長來到我的麵前,說要帶我去辦理入學手續,我說先等會,讓我先喘口氣,交錢的事我不及。
經過一係列的繁瑣,複雜,拐彎抹角,卻又必不可少的交錢,簽字,審核,蓋章,領取生活用品之後,我要辦理的入學前的手續終於結束了,而那張曾經自己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入學通知單也瞬間成為了一張一文不值的廢紙,隨手與那些瓜皮紙屑一統躺在了蚊蠅滋生的垃圾桶裏。也許不久的將來它還會再一次重見天日,與兄弟姐妹們再次裝進快遞郵件中,送到期盼者的手裏,或者命運不好,被製成了衛生紙,運到學校的超市成為日後沈x某位男女的開屁股紙。
(6)還是跟著那個披著彩帶的高年級學生,拐了好幾個彎之後,我來到了自己的宿舍樓3號,一條信息蹦進了我的手機裏,屏幕上顯示著潘薇的名字。她問我怎麽樣了,一個人到校順利嗎?我回了句還好,沒說差點遇上車禍就發了過去,跟著學長進了樓裏。剛才路過每座宿舍樓的時候我看到的都是掛滿了迎接新生的條幅,五顏六色,隨風招展,離遠了看我還以為是掛在陽台上的內衣,褲衩呢,幸虧當時我沒有問幫我拿行李的高年級學長,否則他還不得把我當成黃色影片的受害者對待,告訴輔導員說以後要常加教育我,別出了什麽事。
我的寢室在三樓,他把我送到寢室後說了一句以後的事就靠你自己了就衝出了寢室。我的寢室是一個六人間,我看見陽光懶散地從玻璃窗照進來,三張床鋪已經被占為己有,放下自己的行李箱和剛剛領來的生活用品,我終於沒了力氣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想著自己的大學生活應該怎麽過。
“你是新來的吧,你好,我是周亮。”我把手伸了出去和他握在一起說你好,我是高原。他開始像我介紹這個屋子裏的人,我才對他們有一個印象。
睡在我下鋪的同學叫周亮,來自於雲南大理,個子很小,一看就知道小的時候沒有吃過有營養的東西,才造成了現在的營養不良。同側上鋪的名字叫江明哲,來自於上海,因為是大城市來的,所以就是和我們不是大城市裏來的人不一樣,身上穿的都是名牌,除了沒有宋丹丹演心理醫生時穿的那一套牌子之外,其它的應有盡有,一副富家少爺的模樣。對麵下鋪的名字叫李思楠,來自沈陽,家就住在離沈x不遠的北陵,他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除了能向我們介紹沈陽的風土人情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什麽。
等我們吃完晚飯,第五個同學也進了寢室,他是湖州的,名字叫張曉宇,戴著一副厚厚的眼鏡,一看就知道是知識份子家庭出身。我說還是放下行李箱先去吃飯吧,不然食堂就要關門了。他卻不慌不忙地說道:“沒事,我帶來了吃的東西。”說完他打開了一個藍色的大背包,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食品,什麽火腿,烤雞,醬豬蹄,排骨,餅幹等等,應有盡有。
我說:“你家是幹什麽的,幹什麽帶那麽多吃的東西?”他說:“我家是開飯店的,我爸是國家一級廚師,我媽是國家二級廚師,我爺是國家特級廚師,我奶是麵點師。”我說:“你家原來是廚師家族啊,怪不得你帶了這麽多好吃的東西,那你是幾級啊?”。他說:“我沒有繼承父業,不過我打電腦遊戲可是一級的。”我後來才知道原來他的眼鏡並不是因為學習累出來的,而是因為玩網絡遊戲累出來的。
吃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後,我們幾個人覺得吃得不能在吃下去了便放下了手裏剩下的食物,看著狼狽的垃圾滿桌子都是,我覺得也應該幫人家做些什麽,於是洗幹淨了手幫著他去鋪床。寢室已經來了五個人,另外的一個同學始終沒有出現,直到關了燈他的床鋪還是空空的。
晚上躺在床上,累了一天的我雖然是一身疲憊,可現在的自己躺在床上卻怎麽也睡不著,並不是因為蚊子在自己的頭頂發出轟炸機的聲音漫天飛行,是因為我滿腦中想的都是爸爸媽媽的樣子。今天早上從家裏出來的時候,爸爸媽媽特別為我準備了一頓我最喜歡吃的水煮魚算是送別,雖然他們知道我還會回來,但是還是一直送我到了車上。
我一直都以為離開了父母的管束,生活在一個新的城市裏將會是一件另自己向往的事情。但是我卻想錯了,畢竟自己已經生活在爸爸媽媽的身邊19年的時間了,就像是把風信子花從一個花盆中移到了另一個花盆中一樣,它一定會因為水土不符而想念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7)學校並沒有急於為我們進行入學前的教育,而是讓我們先休息兩天,直到第三天的下午才在學校的禮堂裏為我們信息科學係的大一新生進行了入學前的教育。
同寢室的第六個同學到現在都沒有來,看來他是真的不想念了。我突然感慨到如今的大學究竟還意味著什麽,它已經不再是了為天才們準備的培訓基地,而是開始越來越向老百姓的方向轉變,大到大半個身子埋進了黃土,小到剛剛過2位數。有人說是為了提高國民的整體素質,卻也因此使得越來越多的大學生麵臨著畢業就是失業的悲劇。
也許他認為與其在這裏浪費四年的時光還不如早早地做起買賣,說不定下一個百萬富翁就會是自己,省了錢更省了四年的時間。
禮堂內,係主任老王用標準的官腔拚命地向我們灌訴著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大學生,尤其是沈x的學生應該具有的素質。他語氣豪邁,激動之時表情變化猶如熱帶雨林善變的天氣,頗有幾分演講家的風采。激動時他的手也會配合的動起來,像是怕下麵的學生有聾啞人所以又加上了啞語似的。
正當我對他的話感到今後的命運將會是一帆風順,充滿陽光的時候,坐在我身後的一個男生突然說:“操,要是早知道電力專業會影響到自己的就業,還來這裏幹嘛。”沒錯,我們學校的主打專業的確是電力專業,而我們計算機專業在這裏卻像是落地的稻草,一文不值,想到這我不禁害怕起來。但是我想畢業找工作的時候總不會用人單位知道你是沈x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就另眼相看吧,我沒有再繼續想下去而是把耳朵堵了起來。現在的我就像是上了餐桌的烤鴨,再怎樣的選擇結果都是一樣的,我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8)第二天,在一陣鍋碗瓢盆的落地聲中,我們開始了為期一個星期的軍訓。已經記不清軍訓是在什麽時候開始的了,反正在我的記憶中隻要有升學的機會,軍訓總會是其中的第一項,跟女人例假一樣,特有規律。
班長拉著我們來到了學校醫院後麵的一塊空地上領取軍訓服裝,我發現班級裏無論是誰每個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要比自己的尺寸大一號,班長說這是學校特意安排的,說是為了充分利用資源,願它可以伴隨我們走過四年的大學時光。仔細打量著衣服的破德性,我恨不得立刻拿出打火機,將它點了化為灰燼,哪還有心情將它留著在箱子裏永遠珍藏。
身邊的一個臉上長滿青春痘的胖胖的男同學告訴我說不能燒,軍訓後衣服還可以以30元錢的價格轉手賣給學校裏的小販。我心想,感情學校也在做買賣上打起了歪主意,說不定自己的衣服就是哪位大哥大姐穿過又轉手通過中間商學校以新品90元的價格賣給了自己的二手貨。
(9)軍訓是在學校的露天操場裏進行的,一輛軍用卡車以120邁的速度飛駛地向我們的方向駛來,塵土飛揚,飛砂走石過後車子還沒有停穩,十幾個身穿軍裝的教官們便紛紛從車上跳到地麵,除了沒有留下一道優美的曲線和熱烈的掌聲外,我還以為他們是在進行體操表演,目的是好讓自己在觀眾麵前可以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華,說他們在部隊沒他媽的白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