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字數:17896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檀之夭夭 !
    第三章誤打誤撞進賊窩
    沫黎趴在牆角,手指緊緊的抓住順著牆蜿蜒的藤樹,,隻探出一顆腦袋,一雙靈動的眼睛鎖定在院子裏的一影白衣身上。
    院子裏麵幽靜得很,所以他們之間的交談,沫黎聽得清清楚楚。
    “公子,你看我家姑娘人長得貌美如花,又心靈手巧。娶回去實在是你的福氣啊!”院子裏的中年男子賣力的推銷著自己的女兒。
    一旁站立的少女一襲粉衣嬌俏。聞見自己的父親這樣誇自己,先是羞澀一笑,然後凝笑開口。隻是女子的聲音柔弱的很。沫黎聽得不真切。不過,沫黎也猜出了那女子的回答。無外乎,人家哪兒有這麽好啊之類的話。
    也不知是否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看模樣,倒是個佳人。沫黎給她看病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她姣好的容貌。這樣,上官荀會不會,動心?若是如此,沫黎又心有不甘。本是戲弄上官荀,結果倒成全了這段姻緣!豈不是偷雞不成倒是把米!沫黎急切的等待著上官荀的回答。但又覺得這般逼迫上官荀好玩,至於看上了那女子,沫黎還是相信自己有這個實力將上官荀的心收回。
    沫黎樂嗬嗬一笑,笑的隱蔽,大概隻有什麽的藤樹感受到了身旁女子的笑意吧。這次是逼親呢!上官荀,我看你怎麽辦!
    “太爺,您家女兒漂亮大方,又知書識禮。嫁與我這個山野村夫,實在是不門當戶對。”上官荀拒絕道。拒絕啊,沫黎忽然心花怒放,上官荀並不是一個見到美色就撲上去的人。謂之正人君子,不為過吧。
    “你,你你。”那女子的麵色頓改,氣呼呼的嗬斥道:“這位公子,本小姐不嫌棄你,是因為人家替我算了一卦,今日來我家的白衣男子便是我的真命天子。要不然你真愣頭呆腦的傻瓜,本小姐還真看不上呢!”
    這次女子的話沫黎聽得清清楚楚。說實話,她還真不知道這位官家小姐原來脾氣這麽大。真是!敢吼上官荀,你活得不耐煩了!
    既然你那麽相信我,好,今晚又給你卜一卦,小姐,這輩子你已注定光棍兒一條了。
    估計那女子聽見沫黎給她這樣的卦象,她會直接暈過去吧。事實如此,她的確暈過去了。最後果真如沫黎所說,她自己跑去把頭發給剪了,當了尼姑。這自然是後話。
    “姑娘,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自己可以做主的?”上官荀循循善誘。
    “嗬嗬,謝謝提醒。我的父親正在這裏!”女子媚人的一笑。
    估計那場麵非常震撼,連在角落中躲著的沫黎都覺渾身一顫。
    “誰給你補的卦?”上官荀轉移了話題。
    “沫黎啊!就是給我治病的人。”麵對女子的供認不諱,沫黎大呼無語。女子的這一舉動更加堅定了沫黎實施上述計劃的決心!
    “沫黎,沫黎。聽名字倒不像個小偷。”上官荀喃喃自語,沫黎自然沒有聽見。
    若是聽見,沫黎會在他後麵補上一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全是屁話!
    “話不投機半句多!告辭。”上官荀落下這句話,就奪門而去了。
    上官荀,你真好樣的!沫黎在心中大讚。
    “你走,你走。呆頭呆鵝的,笨蛋!”官家女子歇斯底裏的吼出這句話。還真是地動三尺啊!
    沫黎緊了緊衣衫,慢慢退後。然後橫起,飛出了院落。驚落了漫天的飛絮。
    上官荀在樹下徘徊的時候,沫黎正躲在樹上。樹上大片大片的葉子將她瘦弱的身體嚴嚴實實的遮蔽了。沫黎撥開擋著她眼睛的葉子。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直徑的注視著上官荀。
    上官荀左顧右盼,不知方向。正是惱火之極,卻聞一聲悠長的調子傳來。蔓延在古木參天的樹林裏。
    有人!上官荀一歎。
    有人就好。不至於迷路。
    聲音越離越近了。
    “哐當”一聲響--------
    悠長的歌聲戛然而止。
    沫黎和上官荀同時往肇事的地方望去。
    人說,站得高,看得遠。不外如是。沫黎的視線完全阻隔在了層層的葉子中間。不及盡頭。窺見不了那遠處了。
    上官荀也是不見,於是,他舉步向著剛才傳出歌聲的地方行去。
    沫黎待上官荀走遠,縱身躍下。安穩的落在地上,也是舉步行去。
    沫黎走近的時候,上官荀已經將樵夫扶起。
    沫黎心想,原來是樵夫摔倒了啊!
    “老伯,您知道怎麽出這樹林嗎?”上官荀問的急切,因著周圍並無其他聲響,所以上官荀的話一字不漏的鑽進了沫黎的耳朵裏。
    沫黎幾乎撲哧一笑,原是迷路了。怪不得在這裏轉來轉去一半天。
    原是迷路了嗬。
    檀香,又是檀香!
    上官荀聞到了。
    令他訝然的是,檀香是從那邊傳出的?????????
    那裏,隻是一堆還沒有孵化成功的鳥蛋。
    不管怎樣,上官荀還是走近。他決定看看。
    卻在這時,鳥蛋開始破殼,“吱吱”的聲音響動起來。上官荀撥開這些鳥蛋,終於在鳥蛋下麵發現了紫檀木屑!
    這女子!上官荀輕輕一歎,無奈的露出一抹笑容。又帶著些甘之如飴的味道。
    “吱吱”,此時已經破殼而出的小鳥踱步至上官荀麵前,圍著他轉。然後越來越多的小鳥出殼,在他麵前嘰嘰喳喳交個不停。
    上官荀每走一步,小鳥們就跟上一步。
    上官荀一臉無奈,剛毅的臉的輪廓都有些走形了。兩道劍眉皺起,眼神裏全是壓抑。
    他知道,絕對是盜木的女子幹的。
    隻是,這個女子給小鳥們施了什麽魔法,竟然不肯放過他!
    別以為他上官荀擺脫不了這些小鳥的糾纏。上官荀這般想的時候,他的劍眉舒緩了,眸子裏麵也不再是無可奈何的惘然。
    而是……
    一派悠然。
    上官荀舉步輕起,雙手用力一搭,飛了。白袍的衣襟開始翻飛,隻一陣,人便不見蹤影。
    地上嘰嘰喳喳的小鳥們,頓時,傻了眼!
    他們的媽媽飛走了。
    此時,沫黎才從幽閉的樹林裏緩緩步出,上官荀,這樣,好不好玩?沫黎咯咯笑開。一雙美目全是笑意。沫黎漸漸喜歡上這樣的生活,以戲弄上官荀為樂。
    就這樣,上官荀跟隨者沫黎的腳步追南逐北,所謂的追南逐北,便是城南、城北!
    話說為什麽沫黎還在紫禾城裏麵兜兜轉轉呢?沫黎解釋道,因為她還在醞釀一次英雄救美的計劃。
    幾天後,一個計劃華麗麗的誕生。
    於是沫黎一路晃悠出了城門。一路上青山綠水,初夏時節,天氣薄熱。沫黎尋了個綠樹芳縈的地兒坐下。拿起水壺,擰開瓶蓋。“咕嚕咕嚕”下灌。這地方,雖說綠樹成蔭的,怎麽還這麽熱啊!沫黎貌不顧及形象的癱坐著,將兩條腿拉直,腰觸及一個粗壯的樹幹。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信手撚起裙衫下擺作扇子用,還真是會就地取材!
    沫黎心道,這些個劫匪怎麽還不出來啊?小女子一人出行,衣著華麗,難道還不夠劫匪的胃口?難道現在的劫匪都升級了,抑或,看著她這個女子太弱了,懶的動手?
    唉,真是連個劫匪都沒有!難道那地圖是造假的?
    算了,樹蔭如蓋作床幔。睡覺睡覺。於是沫黎蜷著身體昏昏的睡了過去,隻是在沉入夢境的一刹那,她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但是為時晚矣!
    在她沉入夢境之前,她做了如下的遐想。
    她一個人走啊走啊,正午的太陽像是一團火球烘烤著大地。四周隻有知了啁啾,附和著她粗重的喘息聲。突然,她麵前跳出一群蒙麵劫匪。嘴裏喊著亙古不變的口號: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她淺淺一笑,然後將笑容扭曲成為難和委屈。道:“各位,小女子一無財,二無貌。是在不是你們的搶劫對象啊!”“識相的就將你的行李交過來!”果然是搶劫當職業了,對沫黎的求饒不理不睬,還酷酷的甩出這麽一句話來。
    她點點頭,“小女子隻有這個了。”然後趁機剜下一屑紫檀香木,遞了過去。可是劫匪們哂笑道:“這什麽破東西就想打發我們!”她順口接道,“哦,你們不要算了。”迅疾將香木屑丟進自己的嘴裏,咽下。她沒有中毒,也沒有生病,不知道咽下後,會有怎樣的結果。估計也是有利無害吧。然後她拚命的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劫匪們傻眼的時候,天神一般的上官荀一襲白衣飄然落地。眾人這才驚覺過來,原是拖延時間!上官荀旋起,朝著那幫劫匪猛攻。待上官荀回落到原地,才見劫匪們鬼哭狼嚎、大呼痛痛!
    這滋味,真過癮!
    可是,事實上當她醒過來時,她已經落入虎口,掉進狼窩了。
    她之所以如此確信,是因為她睜開眼時,目及一個黑衣玄袍的青年男子佇立在不遠處。見她醒後,嘴角泛起一絲陰鷲的寒笑。在沫黎看來恐怖之極。沫黎的心立馬揪在了一起,渾身戒備的從床上躍起,但是沫黎身上的迷魂藥的藥性還沒有完全退去,於是又軟綿綿的癱坐在床上。破舊的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像是一位身老體弱的老婦人走幾步路後發出的呻吟聲。
    於正傑瞧著床上的女子對他戒備,心中著實不爽了一下。但是又想著自己請來姑娘的方式,是人都會有所害怕吧。於正傑自認為自己的柔笑是發自內心,但是卻被沫黎打入十八層地獄,倒成了陰鷲的笑了。於正傑決定再嚇嚇沫黎,因為他什麽都沒有做,卻被沫黎這般冤枉!
    “小丫頭,你不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事兒了嗎?”於正傑問這話的時候,他向著沫黎靠近了一步,自然沫黎在床上又往裏麵退了一些。一雙純真無邪的眼睛愣愣的看著於正傑,像是在控訴他的惡行。
    沫黎回想,自己靠著樹睡了,然後就落到了這個雞不拉屎鳥不生蛋的爛地方。英雄救美沒有遇到,倒先進了狼窩。沫黎欲哭無淚,還有個凶惡的男子壓迫。等等,他說昨晚發生了什麽事兒?昨晚,床!“啊,”沫黎一下子尖叫了起來,“你這個惡魔、淫棍!”沫黎努力搜刮腦海中的罵人之詞。沫黎忽然覺得自己竟然連人都不會罵,罵了一半天,就隻有惡魔、淫棍而已。
    顯然,沫黎罵的越激動,於正傑就越是興奮。對,他就是要惹惱這位姑娘。不為別的,就覺得好玩!於正傑抱拳而立,似笑非笑的看著床上喋喋不休的女子。忽然覺得要真有個女子在他身邊吵吵鬧鬧也是好的。待他反應過來時,他渾身一驚,好像每根神經都被緊繃起來。他心一緊,厭煩道:“昨晚並沒有發生什麽!你這相貌還入不得我的眼!”於正傑隨後又甩出一句話。“好好看著她。”便拂袖而去了
    沫黎開始停下怒罵,但是新的火氣又聚上心頭。這人說,他看不上她這長相!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隨後沫黎又感覺無端的害怕起來,這寨子裏麵人多,自己又被放了迷藥。雖然她的武功不弱,但是還是會有些顧慮。
    該死的賊匪!自己要怎樣逃出去啊?
    將近黃昏之時,沫黎一個呆在房間裏來來去去走了不下數百遍。門外守衛的兩個人雖然有些站沒站相,甚至都坐了好一陣子了。但是一旦沫黎上前,他們立馬直起身來,也不和沫黎說話,隻是將門口堵住,不然沫黎出去。
    不讓出去,不讓吃飯,你們真是賊啊!!!!!
    沫黎感歎一句。最後實在沒有力氣了,就著床沿坐下。也不管它吱呀一聲脆響,然後微微的向下陷。沫黎的臉上晃出自得的神色,這可不能怪她!誰叫他們先無禮在先。雖然沫黎想過要利用他們,但是於他們又無實質性的傷害(除卻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可能)。最為重要的是,沫黎反倒被他們抓來了。
    人在靜靜的環境下,時間總是顯得漫長。沫黎不知道她換了多少個姿勢才挨到了黃昏。若是還沒有人來頂替那兩個“啞巴”,她估計都要被自己給憋死了。
    沫黎又換了個姿勢,坐到了窗前的一張半舊不新的桌子上,撩開了破舊的窗簾。兩個佇立的人腦袋赫然躍入眼簾。沫黎尖叫一聲,忙鬆開了簾子,縮了回去。然後將自己蜷成一團,雙手環抱膝蓋,大聲的啜泣。隻一會兒,嗚嗚咽咽,曲不成調了。
    這下可嚇壞了在屋外站立的兩個守門人了。但是他們又不敢貿然行動。於是他們商量了一下還是請他們老大來比較好。
    於正傑來的時候,沫黎仍舊止不住的哭泣。
    於正傑心下一疼,連忙奔自沫黎麵前。低聲問道:“姑娘,你怎麽回事兒?”
    沫黎此時已經被嚇的說不出話來了,仍舊哭泣,哭泣。而且聲音越來越響,出奇的響。
    於正傑一陣心煩,怒吼道:“你這小丫頭煩不煩,就知道哭!哭又什麽用,還哭的那麽大聲!小心深更半夜毛婆婆將你背走。!”
    沫黎對著眼前這個肇事者深惡痛絕,他還要這樣羞辱她嗎!!!明明是他做錯了事。還將毛婆婆這種老掉牙的故事!她又不是小孩子!!!!明明是他將她帶回這個鬼地方的。
    提起鬼,沫黎又一陣惡寒。剛剛她就隻見到了兩顆人頭。雖然還是那麽光鮮,不是是那麽油膩膩的臉,但是隻有人頭啊!沫黎又嚎啕大哭,眼淚止都止不住了。
    於正傑望著眼前隻曉得哭的女孩兒,實在無計可施。於正傑最後道:“你到底怎麽了?”於正傑相信自己問的夠溫柔了,沫黎受傷的心應該得到了一絲慰藉了吧。
    沫黎對於正傑的問話置若罔聞,哭泣哭泣,而且變本加厲,越發厲害了。她俯身哭泣著,淚水浸濕了一大片膝蓋上的下裳,還有蔓延的趨勢。
    於正傑心中像是跳進了一隻貓。然後在他五髒六腑中一陣亂抓,然後渾身都酥癢起來。於正傑大吼一聲,想要撇開這種痛楚。“你再哭,就將你拖進樹林裏喂狼!!!!”不過,於正傑吼出了這話後,他就後悔了,他想沫黎像剛才一樣對這句話置若罔聞,對他的話不理不睬,或者是全心全意投入哭泣中,沒有聽見他的話。
    但是,上天一直是喜歡捉弄人的,若是你沒有被捉弄。恭喜你,上天徹徹底底的棄你不顧了。
    沫黎噌的一聲站起來,眼睛裏麵還有沒有流完的淚水。沫黎隻得仰視於正傑。因為沫黎的身量在於正傑麵前形成很鮮明的對比。沫黎真想鄙視他,奈何身高是一個問題!躺在床上的時候,沫黎隻是一心戒備,完全沒有注意到於正傑如此的拔高。心底一涼,這壞家夥,偷吃了多少國家的大米飯,才長的這樣高,這樣壯。這樣一想,心中又更加鄙視她他,完全忘了於正傑剛才所說的將她扔進樹林任狼撕咬的威脅了。
    於正傑自己也沒有想到,沫黎竟然這樣,這樣,矮!這算是於正傑對沫黎的評價吧。沫黎進來寨子的時候,是被人抗進來的。所以自己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身量。在次見她的時候,她躺在床上,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剛才進屋的時候,沫黎是蹲下的。他確實沒有想到,沫黎竟然出乎意料的矮!但是他看著沫黎像是要吃人的眼神,緘口不言。
    當沫黎反應過來時,沫黎覺得這人比狼都還要嚇人。一臉的絡腮胡子將下巴嚴嚴實實的遮蔽起來,一雙精明的如豺狼的眼神像是塗了毒。看的沫黎心驚膽顫,她仿佛看見了豺狼虎豹,他們近在咫尺一般。
    那時躺在床上,沫黎又是初醒,還不覺得如此駭人。現在不僅是身高上壓力,還有那雙眼睛的銳利!
    沫黎此時已經不知道改該如何反應了。怔怔的看著他,不置一詞。
    於正傑轉換了口氣,柔和道:“你餓了吧?”
    餓了?沫黎瞪大雙眼,他會帶她去吃東西?
    於正傑樂嗬嗬一笑,道:“走吧。”他伸手牽上了沫黎的手,然後往外走。
    沫黎不敢動彈了,她怕,那雙如豺狼虎豹般的眼神,露出像是要吃了她般凶狠的目光。
    沫黎此時已經不哭了。
    她乖乖的坐在桌子旁邊,卻不敢動筷。周圍僅有兩個站立著的女孩兒,她們膚色枯黃,看起來像是營養不良所致。
    “你怎麽不動筷子?”於正傑夾起一塊雞肉放進了沫黎的碗裏。
    沫黎連忙伸出筷子,將那塊雞肉夾回給於正傑,天知道她不喜歡吃雞肉,偏偏還給她夾雞肉。
    於正傑樂嗬嗬一笑,“我可以理解為是你幫我夾的嗎?”然後還沒有等沫黎接話,他已經將雞肉放進自己的嘴裏。然後又添置一笑。
    沫黎道:“可不可以讓她們跟我們一起吃飯啊?”
    於正傑想今天的沫黎一定被嚇壞了,點了點頭,就順了她的心吧。
    沫黎歡呼起來,忙夾了一塊雞肉遞進於正傑碗裏。引得於正傑一陣欣喜。
    “不過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於正傑扒了幾口飯,吐出這句話。
    沫黎隨口接道:“什麽問題?”
    “你為什麽哭?”於正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會有那麽多的眼淚。他將她牽出房屋的時候,她的下裳已經黏糊糊的了,就像在水裏浸泡了一般。白天還精力充沛的和他鬥嘴,仔細的提防他,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簡直就像落湯雞般,獨自一個人丟了進去,獨自一個人舔舐悲傷。
    就算於正傑不問,沫黎也會據實相告的。
    沒想到於正傑聽完話後哈哈大笑以來。那是沫黎見過最誇張肆意的笑。於正傑將嘴張得很開,豺狼虎豹般的眼睛揉進了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之色。他將頭向後微揚,圍著下巴的絡腮胡子一抖一抖,像是在附和主人一般。真難看,真難看!
    沫黎很想伸手打掉他的笑。他的笑在沫黎看來,很炫眼,很刺耳!
    於正傑終於停下不笑了。他一本正經的告訴沫黎,那其實他派去防止她逃跑的人。
    沫黎這才知道,她呆著的那個地方,不管是門還是窗,都有人守著。而她見到的半個腦袋,自然也是他的傑作。憤憤不平。
    “為什麽這樣嚴嚴實實的守著我?”沫黎不解,難道他知道世人摩拳擦掌誓得之的檀香木在她手中?他們不是已經將她的行李收走了嗎?雖然不平,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
    “不知道。”於正傑搖了搖頭,就是不想讓她消失了。
    沫黎對這個嗤之以鼻,估計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敢公之於眾吧。
    晚上,賊窩裏麵的燈熄滅了。沫黎臥在床上,透過半開的窗戶,觸到了天上的一輪圓月。月明星稀,沫黎想到了這句俗語。然後無聊的在天上辨析繁星的身影,真如那句俗語一般,當真不見幾顆星星。
    沫黎翻了個身,背過月色去。卻還是睡不著。
    若是行李在自己身邊就好了。沫黎這樣想著。那樣,她就可以切一屑檀香木,置之案幾。然後呼呼大睡去也。大概等上官荀來的時候,迷藥就失效了。然後上官荀和匪徒們糾纏,她趁機逃之夭夭。
    也不知道他個可惡的家夥將她的行李轉移到什麽地方去了!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向他要。
    沫黎憶起,花香要過期了。好像就是今晚。沫黎仔仔細細的將時間回憶了一下,是的!沫黎欣慰的展顏。看來天無絕人之路,她可以安心的等待上官荀前來。於是,她凝了一絲笑意,甜甜睡去。
    等上官荀也於正傑糾纏之時,沫黎趁機取回行李,然後便溜之大吉。這個主意真是不錯!!!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上官荀無心戰鬥,直接取了行李,救了沫黎就離開了。這是後話。
    上官荀來的時候,他已經尋見了檀木了。他看了看那段已經被沫黎割去三分之一的檀木,心裏還是微微疼了一下。但一想,那位姑娘是用她去救人的,也就不多做計較了。他想既然那姑娘的包袱在這兒,人也肯定不遠。於是開始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搜查。
    輕輕推開了門,卻還是吱呀一聲。上官荀又一次遇見了她。
    沫黎還在床上酣睡。上官荀擔心是否驚醒了沫黎,再一看床上,女子依舊睡得香甜。於是心安。上官荀移步至床邊,他的眸光中滑出一絲溫柔,或許他自己都未曾察覺。他小心翼翼的曲下身子,坐在床沿邊。手不由自主的伸過去,停留在沫黎的臉頰上。一絲灼熱至指尖中傳至指腹,再穿過血液,流回心裏。沉澱沉澱。
    其實,沫黎早就醒了。隻是她不想驚動上官荀。她任由上官荀將自己抱起,然後離開。沫黎在上官荀背後悄悄睜開眼睛,看見四處大片大片的黑色,又是閉眼。還是睡覺來的有趣。
    沫黎在上官荀的背上一搖一晃,來回顛簸,輾轉進入了夢鄉。
    夢裏麵,那個白衣男子緩緩走向她,臉上洋溢著陽光般醉人的笑容,“沫黎”二字自他嘴裏溜達。沫黎以微笑回之,“上官荀”三個字緊隨其後的滑出。
    於正傑進院落時,見門口東倒西歪的守門人,便知道出事兒了。
    再進屋時,已經人去樓空了。
    這時他才漸漸回憶起對他破口大罵的那張臉,是那樣的可愛,而他,是那般的想念。就連那張哭泣的臉,他也不排斥了。於正傑倚著院落裏的一株梧桐,默言。隻是偶爾會牽強出一抹笑意。然後歸於沉默。
    他這才憶起,自己都還不知道那女子的名字。
    沫黎看著身旁忙碌的上官荀,忽然覺得自己很對不起他。真的,她從未覺得自己對不起某人,除卻他。就連自己也要為他叫屈了。不僅盜了他的紫檀木,還將他的紫檀木四處揮霍,而且自己身陷險境,就會檀香招他過來解救自己。想著想著,她開始鄙夷自己了。
    而一旁忙碌著的上官荀還顧不及沫黎的感受,他現在正在收拾他們住的地方。沫黎莫名其妙的接過上官荀遞來的鬥篷。上官荀解釋說,怕晚上會有些涼,就將就著蓋上吧。
    沫黎現在更是自責不已,若是沒有自己,若是自己不去盜木,上官荀還在墨寶閣生活的好好的。上官荀就不會遭此罪了。上官荀就不用將僅有的鬥篷遞給自己了。
    上官荀見沫黎一樣呆樣,關切道:“姑娘,你怎麽了?”
    “上官荀,我對不起你!嗚嗚。”隨後沫黎隻知道哭了,上官荀的問話,竟一句也沒有回音。於是上官荀停下手頭的活兒,伸手將沫黎擁入懷中。上官荀不知道要怎麽安慰她,想著小時候母親喜歡在他背上輕拍,上官荀依樣畫葫蘆也照做了。果然,沫黎不久之後就進入了夢鄉。沫黎完全沒有意識到上官荀從來沒有在她麵前提過他的名字,而她卻不經意間脫口而出了。事後她也毫不察覺。
    上官荀已經知曉了盜木賊是誰了,就是現在陷入他臂彎的女子。或許,她就是那個給別人亂卜卦的女子——沫黎!
    首先,每次有檀香出現的時候就會看見她,還有剛才那聲上官荀,自己在她麵前從未提及自己的名字。還有剛才那句對不起。若是沒有盜木,這句話從何說起,不是應該是一句謝謝嗎!
    但是還好,這姑娘本性不壞,檀木是她用來救人的。雖然檀香算是他們上官一族的瑰寶,一直以來都置於墨寶閣數年的,卻無用武之地。本是治病是良藥,卻因為終日鎖在墨寶閣內,別說治病,就連曬曬太陽,也是小心翼翼行之。今日經她手,還可拯救如此多的生命,也算是一件功德了。這紫檀木在她手中,也算不錯。這樣,那段檀木也算是得其所了。
    上官荀看了看已經熟睡的女子,不知今天的事嚇到她了嗎?
    沫黎睡覺的時候,她的眉舒展著,像是兩彎柳葉落在了她的眉間。古人說,彎彎柳葉眉,誠如此。這樣的沫黎,看起來好像一幅清雅精致的畫兒。他看著那畫兒,癡了。月光透過破窗灑進來,兩人在月下相依的影子拉得老長。
    沫黎再次醒來的時候,上官荀已經不見了。沫黎一陣悵然若失,好一陣子才恢複了原貌。心道:上官荀你也太不厚道了吧,將我丟進破廟不管不顧!
    果然,人不能心軟的。好吧,我還是繼續用檀香救人吧。到時候用完了可別怪我。不過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上賊匪窩!
    這是藏於破廟外的上官荀一陣寒意撲身,心道大概是那女子的醒了見自己不在,心中腹誹吧。上官荀微微一笑,其實我就在你身後。上官荀心道:以後沫黎救人之路便是他的方向。
    沫黎不至於慘絕人寰的將整個賊窩剿的連渣都不剩,她隻是對賊窩進行改造而已。上次是因為她中了迷香,所以才不能實施這一計劃,今日,沫黎就準備重去賊窩,來個賊匪大改造!
    上官荀一路尾隨沫黎前行。望著四周的草草木木,山山水水,他頓感熟悉。去賊窩的路!上官荀恍然大悟。但隨即又疑竇眾生,沫黎去那裏幹什麽啊?就這樣,上官荀懷揣著複雜的心思跟著沫黎抵達賊窩。
    沫黎沒有顧忌,反而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倒是上官荀大吃一驚!沫黎膽子真大啊!若是又被捉住了,怎麽辦?剛想出去製止沫黎。
    於正傑闊步向沫黎而來。
    於正傑臉上掛著鮮明的笑意,害的上官荀看著頗為不爽。但又隻得躲在一旁,看事態發展。
    “姑娘,你怎麽又回來了?”於正傑走近沫黎身邊,問。於正傑見到沫黎,心頭自是一爽,以為再也見不到女子了。可偏偏她自己又送上了門。
    沫黎抬眼望了望眼前這的男子。依舊一襲黑袍,不過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用一隻木簪綰上,然後臉上的絡腮胡子都剃了,露出光潔的下巴來。若不是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睛,沫黎就完全認不出他來了。這樣,看起來比昨日好看多了。
    “怎麽舍得將你的胡子拔了?”沫黎調侃道。經過昨晚一同進餐,沫黎現在已經不怕他了。
    上官荀聽沫黎這般說話,便知沫黎和那個男子是舊識了。誠然,他男子比他好看。他的心裏湧起一股酸味,瑟瑟的酸,讓他莫名的難受。
    “因為一個人啊!”於正傑帶著引誘的口吻說道,看著沫黎疑惑的眼神,邪魅一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這句話的時候,於正傑像是在用一首詩抒發自己的情感,將它們訴諸於沫黎。一雙銳利的眼睛深情的凝望著沫黎,企圖以它誘拐沫黎。別說誘惑,之前沫黎還視這雙眼睛為毒蛇猛獸呢!
    顯然,他失敗了。沫黎別開了眼神。道:“大哥你就別說笑了。昨天你還說我這等貨色你看不上呢。”沫黎已經揣度到男子的一番心意了。但是,她的心裏盤旋著另一個人的身影,所以,她不會接受。
    躲在一旁的上官荀心裏緊張的很,若是沫黎一個點頭,該怎麽辦?貌似,他也喜歡上她了。
    於正傑並沒有惱火,一臉好脾氣的道:“可是今天就莫名其妙的看上了。”於正傑心想今天又在遇見沫黎,隻是上天注定的緣分。所以,除非她拒絕,否則,他不會放棄。
    “嗬嗬。”沫黎準備當鴕鳥,對他的話不置可否。沫黎自是想拒絕,可是又怕傷了這男子。鴕鳥就鴕鳥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這樣看來,沫黎還是善良的。
    “那麽,姑娘,你可以給我答案嗎?”於正傑問的真摯,估計這是他從來沒有說過的溫柔的話,畢竟他是土匪。
    沫黎歎一聲,是你自己步步緊逼,我也沒有辦法了。拒絕就決絕吧,人要在打擊中成長。“對不起,公子。我已經有心上人了。”這樣的拒絕方式既幹脆有直接,還有理由。想必,這男的該死心了吧。
    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男子俊美的不似凡人。比上官荀還要帥氣,但是,動心不僅僅是因了容貌。若是這樣,世上美男千千萬,動心都動心不過來呢?雖然上官荀看上去傻嗬嗬的,但是她就是心動了。在戀人的眼光下,對方的缺點又進化成優點了。
    沫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在暗處的上官荀頓時喘出一口粗氣來。
    奈何聲音粗重,刺激了於正傑的耳膜。於正傑連忙從沫黎的回話中抽離出來。大聲一嗬,“誰?”
    上官荀搖搖頭,都怪自己太緊張了,暴露了行蹤。上官荀正準備出來的時候,一隻貓跳了出來。越過上官荀,走了出去。“喵”一聲,拉回了上官荀的腳步。上官荀暗中鬆了一口氣。心想,不能再這樣粗心大意了。沫黎有了心上人,誰啊?此時上官荀心裏漫過一絲苦澀。
    於正傑見隻是一隻貓,便轉過頭來。眼裏流瀉出一抹悲傷的神色。“你真的就這樣拒絕我了嗎?”於正傑知道沫黎沒有說謊,因為沫黎說她有心上人的時候,嘴角向上一提,雖然隻是一個輕柔的笑容。但是於正傑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沫黎發自肺腑的笑意。
    沫黎沉默,她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選擇。
    他早就猜到結果,何必又多添此問呢?自取其辱吧。“他是誰?”於正傑不甘心的又問了一句。
    沫黎依舊沉默,緘口不言。
    怕他去找他麻煩嗎?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於正傑苦歎。
    “那你的名字呢?”這個問題可以回答吧。喜歡一個人,到頭來連名字都不知道,至少比知道可悲。
    “宮沫黎。”沫黎輕啟唇齒,蹦出了這三個字。
    “宮沫黎。宮沫黎。沫黎,沫黎。對誰莫離,又對誰將離?”於正傑覺得自己一點都不像自己了,才見一麵的女子,卻讓他如此記之不忘。若是沫黎對他不離不棄,該有多好。於正傑反應倒是快,一下子想了這麽多。
    沫黎的心上劃過了這句話,沫黎沫黎,對誰莫離?一種淡淡的憂傷如江邊湧來的波浪,雖然風波不大,但一層一層的微波蕩漾的很開,像是整個江水都會受它波及。“對不起。”在上傷害了別人之後,真的沒有任何一句話比對不起管用。你說一句對不起,便可以推卸掉所有的責任。從此,橋歸橋,路歸路。就因了一句對不起。沫黎忽然覺得沒有什麽借口比得上一句對不起。心又輕輕的傷了。
    於正傑已經平複了糟糕透了的心情。轉移了話題。“沫黎,你來這兒做什麽啊?”叫一聲沫黎,便會覺得她真的不離。沫黎,這名字,取的真好。沫黎莫離。對他不離不棄。
    沫黎本是想來改造土匪,但是經此一事。沫黎覺得此處是個是非之地,還是盡早離開的好。於是道:“我走錯路了。”
    明知道沫黎說的是假話,於正傑並沒有戳穿她。接著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送你離開?”
    沫黎忙搖頭,憑著追香粉釋放出來的隱隱約約的香氣,沫黎自然可以尋路離開。況且他送她離去,這樣,還是不好吧。“我自己找找吧。”長痛不如短痛,就當為了那個人好吧。
    “你都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呢?”於正傑嗬嗬一笑。然後在沫黎怔然的目光中,自解道:“於正傑。”
    於正傑,一個土匪頭子,叫於正傑,合適嗎?
    於正傑道:“是啊,父母本是教我識大義,明大德,做人要頂天立地,一身正氣。結果,我卻有負所望。還成了土匪頭子了。”然後他自嘲一笑。算是對他的選擇做了評價吧。
    “若是你願意改,浪子回頭金不換啊!”沫黎勸解道。若是自己可以將於正傑拉入正途,於他算是一件好事吧。於她,就當還他一個人情吧。不過人情這個詞,好像用錯了。她為什麽欠他人情啊!明明是她被擄了,還欠人情!沫黎垂汗,在心頭重重的鄙視了一下自己。要說欠情,也是他,好不!雖然這樣想的時候,沫黎有些底氣不足。
    “浪子回頭金不換。”於正傑緩緩咀嚼這句話,然後輕輕的吐出來。
    沫黎看見了於正傑眼神的遊離,她忙將自己的擱到於正傑的手中。然後抬起頭,又執著和堅定的眼神凝視著他。沫黎承認,她這樣做似乎有點逼迫的意思。但是也是為了於正傑好。“相信我,你可以做到。你們可以去劫富濟貧啊!這樣既幫到了窮人,又因為居無定所朝廷官差也無能為力。豈不兩全齊美?”劫富濟貧的俠盜一直是沫黎所崇拜的人。既然當不了自己喜歡的人,就當自己崇敬的人吧。
    於正傑連連點頭,“沫黎真是好女孩兒。”他自然知道沫黎是為他著想,他也由衷的感謝沫黎。即使他們不能再成為戀人。
    “那就是同意了哦?”沫黎調皮一笑,沒想到這麽順利就勸回了一個步入迷途的少年,真是不錯。
    沫黎是留在這裏吃了晚飯才走的,可憐的上官荀隻能從廚房裏偷出一些殘羹剩飯吃。若是沫黎看見此時的上官荀,絕對會心疼的。上官荀在濃蔭樹上一陣狼吞虎咽,估計是餓壞了。上官荀也感歎自己的悲催命運。什麽不做,偏偏做個跟班的,難怪要活受罪了。
    夕陽西下時,沫黎揮手告別於正傑。然後踏碎一路的山光水色,心情舒暢無比。花兒招展著亮麗的色彩,餘輝在湖水中蕩漾裏微微的金色漣漪。蕩啊蕩啊,沫黎縱身一躍,在水中劃出深深的褶痕。
    上官荀突然停了下來,眼前的風光太過繾綣,他忙回了頭。一張俊臉變得羞答答,暈染了層胭脂般。“咚咚”的泉水不停的歌唱,沫黎和著泉水的曲調,哼起了兒時的歌謠。隻是距離太過遙遠,上官荀辨不清了。他的心仍在“撲通撲通”直跳,像是青蛙紮進水裏的聲音。“撲通撲通”,有無數隻青蛙跳進去,卻不見出來。
    沫黎旁若無人的在水中歡快的遊著。水很清,估計很少人來。水中的魚兒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有些魚箭一般衝出去,有些魚懶洋洋一動不動,有的魚隻是慢吞吞的擺著自己的尾巴。好不悠閑!沫黎瞧不見那抹白影了,再也無心戲魚,一個猛子紮進水裏,箭一般遊到岸邊,然後迅疾穿好衣服,掄著行李。朝上官荀躲藏的地方望去,嘴唇邊浮起一抹慣有的甜笑。然後輕輕道:“呆子。”沫黎還是放了一些於正傑給她的糕點,餓著上官荀她會心疼的。
    於是甩了上官荀,獨自一人上路,踏碎了多少芳華。沫黎想了想,不計其數。
    待上官荀決定回過頭來確定一眼沫黎是否起身時,水中早已沒有了那抹倩影了。於是他完全回過頭來,卻尋不見沫黎的蹤影,她的行李也不見了,於是便確定,沫黎已經走了。哀歎一聲,估計沫黎已經發現他了。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