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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相隨
    “我們真要一起上路？”沫黎瞪大雙眼，看了看正收拾東西的上官荀。
    上官荀抬起頭來，“流觴說，一個愛哭鬼，誰要誰揀去。”
    沫黎鼓了鼓腮幫子，然後尋了張椅子坐下。這下倒安靜了不少。美目一轉，然後又輕嗬嗬笑開。上官荀提防的看向沫黎，一般她這樣笑時，準沒好事！
    沫黎又起了身，朝著上官荀走來。她走的極慢，而且還走三步然後再退一步。上官荀死死的盯著沫黎的腳，她在幹嘛啊？這樣走來退去的。再等他一轉神的時候，沫黎一把辣椒粉灑了過來。哈哈，這下還不中招。
    可是-------
    上官荀一個轉身，辣椒粉一絲一毫也沒有濺落到上官荀身上。“沫黎，你不覺得這個已經過時了？”
    沫黎翻一記白眼，過時？她回想起那日在墨寶閣沫黎全憑一把辣椒粉逃脫。“嗬嗬。”她傻笑起來，是的，太老土了。人家已經在這裏跌倒過了，他再笨，這種故技重施的小把戲也不會再難倒他了吧。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沫黎癟癟嘴，然後又慢吞吞的退了回去，坐在剛才的位置上。
    沫黎還是想念以前沫黎在前、上官荀在後的日子。多悠閑自在啊！
    這樣想著時，一念又起。
    她悄悄走近桌前，然後伸手拿過茶壺，將它置於一個上官荀看不見的的地方。待一切完畢且確定上官荀沒有發現的時候，沫黎慢吞吞坐回了椅子。
    少頃，沫黎一搖一晃的至上官荀麵前。悠然道：“上官荀，我要喝茶！”
    “我們收拾完了下樓喝。”上官荀頭也不回道。
    沫黎瞪大雙目，什麽時候上官荀懂得變通了。隻是他變通了，沫黎就此路不通了。
    明天就要到沫城了。她記得自己曾經這樣誇過沫城：沫城，這個地方好啊！山清水秀，人傑地靈的。沫城，和她的名字一般，都有個沫字。是不是你家爹爹娘親也喜歡沫這個字啊？
    沫黎又翻一記白眼給上官荀，有那麽多東西收拾嗎？他還在那兒忙忙碌碌不停。
    像是為了響應沫黎的一句抱怨之語。上官荀將兩袋東西分好了，側目道：“沫黎，我們可以動身了。”
    “好吧。”我們一起上路。沫黎點了點頭。
    “上官荀，我肚子疼。可不可以去一趟茅廁？”沫黎捂住自己的肚子，然後附和著“哎喲哎喲”一陣亂叫。
    上官荀連忙放下行李，一臉緊張道：“怎麽樣，沫黎？還好吧。”
    沫黎憋屈著道：“先去廁所，先去廁所。”
    沫黎順手拿了行李，然後捂住肚子，迅疾往外麵走。
    “沫黎，你拿行李作什麽？”上官荀問道。
    “那個，那個？？？？？？”沫黎說的隱晦，但是上官荀大致也明白了，然後再也沒有說什麽了。就看著沫黎轉角過了茅廁。
    上官荀心中一歎，沫黎你喜歡這種生活就隨了你吧。
    沫黎掄著行李出了客棧，回望並沒有上官荀的蹤影。又是一笑，“呆子。”忽覺得這兩個字叫的越來越順口了。不覺多叫了幾聲，“呆子呆子呆子。”然後還在後麵補了名、添了姓，“呆子，上官荀。”
    上官荀伸出一顆頭來，見了沫黎，一笑置之。呆子，他竟然不知道沫黎背後給他取的名----呆子。
    夜漸深了，沫黎一個人還在街上晃悠。幸得街上還有燭燈，不至於黑乎乎一團，什麽都看不見。尋得一間客棧，踏步進去。今天勞累了一天，終於又休息的餘地了。回想起今日裏，自己又用檀木救了幾個人，心中一暖，勞累也就顯得有意義了。
    沫黎一進到房屋便倒在了床上，累啊累。
    行李也跟著沫黎的舉動而散落出來。什麽煎餅、桂花糕、綠豆糕？？？？？？都散落了一床。這，這，這？怎麽會有這麽多吃的？沫黎解開了行李，裏麵安然躺著紫檀木和一張紙條。紙條上麵寫著：沫黎，我會在後麵跟隨著你。
    沫黎一下子坐了起來，她簡直不敢相信，上官荀上當受騙，自覺自願。這個呆子他在想什麽？沫黎又一次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到底裝了些什麽！
    忽然，又被他的溺愛所感動。上官荀對她真好。比青女還好。
    想到這兒，青女他們還好嗎？許久沒有見到他們了。細數下來自己已經離府幾個月了。本說是回霧月門，可是一路上好山好水，沫黎的行程一拖再拖。以致今日都還沒有回霧月門。想起可愛的霧月門弟子，她又是喜上心頭。霧月門除卻柳鬱，其他的師兄弟，師姐妹都對沫黎好。沫黎在細想下去，忽覺得柳鬱的嘴臉也不是很討人厭惡了。
    沫黎掰開手指細數了下，明日至沫城，停三日。後至藍水，如此算來，不出五日，她就可以回到霧月門了。沫黎會心一笑，倒頭就睡。
    上官荀在後麵瞧著沫黎進了屋，隨後也跟著進了客棧。今日走了那麽久的路，上官荀都覺得累了，莫說沫黎一個嬌滴滴的小姐了。不知道沫黎此時睡了沒有，上官荀坐起身來，他真想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去找沫黎，隻要看一眼她確實睡了，他也就安心了。
    小二送來洗澡水的時候，上官荀才後覺，問小二哥啊！
    夜闌人靜，上官荀稍一提氣，兩腳一輕，風拂過耳，隻須臾，他便輕鬆上了屋頂。沫黎住的房間並不難走，自右排數起，第一個便是。上官荀又利索的踏腳過去，然後穩穩的停在沫黎的屋子屋頂上。上官荀將自己固定下來後，便輕輕的掀開一塊磚。一眼望了下去。
    沫黎那什麽睡姿啊！上官荀倒抽一口氣。沫黎將他給她裝好的糕餅散落了一床，然後她自己擺了個造型誇張的大字。兩手張得極開，腿也分的很開，腳上一雙白底藍綢繡白梅花鞋都沒有脫掉，上官荀皺眉，大概是沫黎太累了。連洗漱都沒有就直接睡床上了。再瞧瞧她旁邊的被子動也沒動，上官荀又是眉頭緊攏，這樣下去，她會受風寒的。
    上官荀開始拆瓦，拆沫黎屋子上麵的瓦。幸好需要拆的瓦並不是很多，隻要可以容他通過就行。他的動作極輕，一方麵怕吵醒了沫黎，另一方麵，也怕吵醒了客棧裏的其他人。不多時，他就順利的在沫黎的屋子上麵鑿了個大坑。上官荀自己瞧著合適，便停了下來。然後自己從洞中飛身下來，輕飄飄的落到屋子裏。
    上官荀輕步上前，沫黎依舊在睡夢中，夢裏大是見了什麽好玩的東西，沫黎的嘴角上揚，然後還說了一句夢語。聲音極輕，輕的連這麽幽靜的夜裏也蕩不出一點漣漪。上官荀顯然沒有聽清，不然他不會湊耳至沫黎唇邊了。
    偏偏沫黎這時雙唇緊閉，什麽夢語也不再漾開了。這叫，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上官荀一陣惱火。這擺明就是誘拐他的思想嘛，上官荀覺得這跟半路拆橋，讓他掉進水裏的做法沒什麽兩樣。忽的她一個猛顫，仿若他真掉進水裏一般。沁骨的涼意四麵八方的湧來。他又一顫，順利抖落了滿身的寒意。
    上官荀將沫黎的繡花鞋脫了，然後整齊的擺放在床下。然後將散落的糕餅通通收拾了放進行李袋子裏麵。又將沫黎挪正了身體，用輕柔的被單將沫黎包裹起來。直至所有的動作完成之後，上官荀才停歇下來。
    他在床沿邊坐下來，一臉享受的看著依舊沉睡的沫黎。他一陣慨歎，沫黎瞌睡的很，一上床就可能立馬和周公約會了。這樣喜歡睡覺的沫黎必是從小生活在溫室裏的花朵。因為那樣，她才會無憂無慮，安然睡覺。
    有些人嗬，連睡覺也是渴望。
    上官荀起了身，準備向著來路離去。
    “上官荀。”聲音極輕，卻是比剛才的聲音稍響一點。
    上官荀愣了愣，沫黎醒了？他緩緩回過頭來，會不會又被罵啊？上官荀暗自揣度。沫黎還一臉祥和的躺在床上，原來又是夢語呢。連夢中都有他的影子，他算是知足了。上官荀嗬嗬又是一笑，然後雙腳騰空，搭手離去。
    沫黎確定周圍沒有了聲響才緩緩睜開了雙眼。此時，屋頂上的磚瓦已經恢複了原樣，看不出來有被動過的痕跡。上官荀不去建房子，還真是可惜了呢。沫黎在心頭這樣想著。然後沫黎環顧四周，一切收拾的有條不紊。上官荀，真有你的！簡直比青女還會照顧人呢。
    沫黎又合上了眼，安安穩穩的睡去了。
    正午，此時已是旱天，陽光灼熱的滲人。沫黎找了塊陰涼處將就著歇息，行至今日，手中的紫檀木將近用完，心想著，隻要將上官荀拐回霧月門，還怕柳鬱師妹不相信嗎，況且她還用紫檀木救過她姐姐。
    沫黎眯了眯眼，靠著樹幹睡了。上官荀在不遠處瞧得仔細，沫黎可真能睡啊，隨隨便便尋塊陰涼處就昏昏入睡了。
    上官荀也尋了離沫黎不遠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隨便挾過一片樹葉，抹了抹上麵的灰塵，置於唇邊，一陣婉轉的樂聲悠然響起。聽著舒心極了，仿佛它本就是樹林裏不可或缺的東西一般。群鳥歡騰，樹影幢幢，因了這曲樂歌搖曳生姿。
    沫黎微睜眼，想著上官荀至少還是懂樂之人，她有些懵懂為何他碰了琴便是呆子一個了。
    沫黎現在和上官荀見麵，根本不再用檀香招之了，隻需沫黎輕緩一聲即可。兩人一前一後，好不快樂，直至那件事情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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