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絕世好舅舅(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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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這段時間都是張青同學跟鄰居在照顧陳瓜瓜嗎?她現在的監護人呢?”黎衣警官愣住。
    “你是說他的舅舅嗎?他昨晚好像有應酬,可能…大概…應該現在還沒睡醒吧。”張青伸出手指手指撓了撓臉,有些尷尬。
    “陳瓜瓜現在是她舅舅在照顧她?”林零問。
    “對,瓜瓜的父母都失蹤後,她的舅舅何世是除了她父母以外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張青解釋著,又想伸手摸陳瓜瓜的頭。但手伸到一半就被陳瓜瓜張牙舞爪的模樣嚇到縮了回去。
    小屁孩別的不說,就是賊暴力,剛才那一下巴掌是一點都不留情。
    “但其實,何世大叔對瓜瓜還是挺好的,隻是他工作挺忙,每個月總有一兩天可能會沒時間照顧她,今天是類似的情況。”
    張青連忙解釋。
    “必須要找那個人好好談下了。畢竟小女孩一直這樣的話會很浪費警力。就算不能處罰小女孩,他是陳瓜瓜現在的監護人的話,也要背負相應責任的。”
    女警官黎衣眉頭緊皺了起來,麵露不滿之色:“帶我去找一下陳瓜瓜的舅舅。”
    “行吧,這個點數他現在也應該醒了才對。”張青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我才不要去找他,他臭死了。”聽到要去找自己的舅舅,陳瓜瓜小臉一皺,頭再次搖成了撥浪鼓。
    “那你自己在這裏要喝酸奶,我先帶法警司的姐姐上去一下。電梯卡給我。”張青笑著說道。
    “哼。”
    陳瓜瓜冷哼一聲,從隨身帶著的卡通挎包裏拿出一個東西,往張青身扔去,然後拿起張青放在桌麵上的手機坐到一邊的沙發上打遊戲去了。
    飛來的東西是一串鑰匙,張青伸手接過,帶著眾人離開了房間。
    電梯。
    “陳瓜瓜的舅舅是做什麽工作的?”電梯在一層一層地向上移動,林零開口問。
    “這個啊,他有兩份工作,其中一份是他自己開了一家公司,在當老板。”
    “那另一個?”
    “這裏。”張青手指了指電梯的地板。
    “嗯?”林零三人同時一愣。
    “他是花籃小區的房東,整個小區的公寓樓都是他的資產。”
    “這麽有錢?!”黎衣嘴巴張得大大的。
    “對啊,所以瓜瓜他們一家住在這裏都是免租金的…哦?到了。”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
    樓層數顯示:1層是房東層,何世自己住的,平時別人上不來,現在隻有何世和瓜瓜有電梯的門禁。”張青晃了晃手中的鑰匙和鑰匙扣。
    到達十三樓,電梯門打開後外麵的光景大有不同。
    出來後並非是跟其他樓層一樣的電梯間,而是直接對著一個大門。
    十三層裏麵也不像其他樓層一樣分成了一間間公寓房,據說除了承重牆以外牆壁打通了。
    眼前大門後麵,整一層都是房東的住處。
    很會享受。
    “叮咚。”張青按了按大門旁邊的門鈴,清脆的聲音響起。
    …
    時間過去十幾秒,無人回應。
    “奇怪,還沒睡醒嗎?這都快一整天了啊。”張青眉頭皺了起來。
    林零和念牽瞳對視一眼,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叮咚~叮咚~”張青再急促地按了幾下,清脆的門鈴聲在十三層回蕩。
    “讓開。”
    女警員黎衣伸手拔出了腰間的獵魔手槍,對準了門鎖。
    槍口中有紅色的冷光凝聚。
    冷光魔法師嗎?林零看向了女警員黎衣。
    他從見麵的時候就感覺到了,黎衣隻是普通人,並非造物者。
    但她此刻身上確實有了冷光的波動。
    普通人覺醒失敗並不意味著一輩子都要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覺醒失敗的人之中不乏一些冷光親和度高的人。與普通人不同,他們能夠長時間操縱和使用對魔武裝。
    這種人,被稱為冷光魔法師。
    d級對魔物裝,獵魔手槍,銘刻了模擬冷光魔法符文回路,並且裝配了符文子彈,能夠釋放出一階冷光魔法【火燎】!
    冷光魔法師,可以借助對魔武裝施展冷光魔法的人,戰力堪比造物者的存在!
    他那天晚上用的對魔槍是王鑰的,那把對魔槍應該更為珍貴。
    “等下,先別暴力破門,我來。”林零伸手按住對魔手槍將槍口向下。
    “你來?”黎衣一愣,隻見這個腿穿機械外骨骼的男生上前一步,攤開了手掌。
    白之創造,【蛛絲】!
    林零心中默念,大量冷光再掌心凝聚成一個毛線球形狀的冷光弦。
    “嗡!”
    冷光弦閃爍,一根銀白色的絲線從手中飛出,絲線像門鎖的鎖孔飛去。
    “原來如此,我在釣魚論壇看過一張帖子,有人能夠用一包方便麵開整個小區的鎖。林零同學也可以用自己的絲線形造物解鎖嗎?”
    張青驚訝地說道。
    方便麵開鎖…
    所以這個時代的釣魚佬也是除了釣魚以外其他的都會嗎?
    林零將精神力集中,操控絲線深入鎖孔。
    “哢擦…”清脆的聲音響起。
    “真的開了!”張青眼中出現了佩服的神色。
    林零頓住。
    ——因為他還沒開始解鎖。
    “請問…你們在幹什麽?”
    緊鎖的大門被推開一角,一個略帶疲憊的聲音響起。迎麵而來的還有濃鬱到有些刺鼻的酒氣。
    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探出半個腦袋,睡眼惺忪看著眾人。
    “…”
    林零上下打量著這個一身酒氣的中年人。不出意外的話,他就是陳瓜瓜的舅舅,何欣的弟弟何世。
    “抱歉何叔叔,剛才按了很久門鈴你沒回應,我們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張青連忙解釋道。
    “這幾位是…”何世也在大量著眾人,目光集中在了身穿法警製服的黎衣身上。
    “關於陳瓜瓜的事情,我們想跟你聊一下。”黎衣語氣嚴肅。
    “瓜瓜…唉。”何世抓了抓頭發,“先進來吧。”
    …
    進入何世的家裏,一陣濃鬱的生活垃圾與酒精混雜的氣息撲麵而來。
    放眼望去,房間裏雜亂無章,桌麵也是一片狼藉,上麵有著很多用過還沒洗的餐盤和酒杯。
    地麵上還有幾瓶開過的酒,濃鬱的酒精味是從這裏來的。
    “抱歉,有點亂,我收拾一下,你們先坐這邊吧。”何世摸了摸頭發,趕緊收拾了起來。
    “昨天晚上何世先生開派對了麽?”林零看著一片狼藉的房間,問道。
    “不是,昨晚跟客戶談合同,所以喝多了,一覺睡到了現在。”
    稍微收拾了一下後,一直眯著眼睛的何世敲了敲自己的頭,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所以…你們說瓜瓜的事?”何世問道。
    黎衣歎了一口氣,把陳瓜瓜亂報警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這樣麽?那孩子趁我睡覺的時候又闖禍了啊。”何世喃喃。
    “她還是個六歲的孩子,您現在是她最後的親人,所以希望您能夠照顧好她。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讓她一個人亂跑的話,是很容易出事的。”黎衣語氣中帶著些許訓斥。
    她對何世的印象相當地差。
    陳瓜瓜才六歲,生活根本沒什麽自理的能力,是怎麽敢對一個小女孩這樣不管不顧的?
    現在何世在眾人麵前的印象就是不想理會姐姐留下來的拖油瓶的人了。
    “黎警官您先別激動,何叔叔平時不是這樣的,他隻是每個月偶爾會有一兩次應酬而已。”張青連忙解釋,他作為這裏的住戶更了解情況。
    “小青你不用幫我解釋了,這件事是我的問題,這種情況以後不會再有了。”何世擺手。
    黎衣冷哼一聲。
    “大概再過一段時間,我會把瓜瓜送到帶英。”
    “帶英…你要把她送到外國?”聽到這句話後,黎衣臉色一變,連剛才為他辯解的張青臉色也發生了變化。
    “如果您沒有時間或者精力,亦或缺乏照顧陳瓜瓜的意願的話,我們會考慮剝奪您對陳瓜瓜的撫養權。哪怕讓她待在福利院,也比這樣被放養要好。”
    天然呆女警如今黎衣臉色徹底冰冷了下來。
    這個舅舅,居然要把自己不到十歲的侄女一個人送到國外!
    “不不…您誤會了,我也會一起去的,隻是要忙完手上的事情。”何世連忙擺手。
    “嗯?”在場的人一愣。
    “我在帶英那邊有朋友,是貴族學校的校長,我托關係為瓜瓜找到了在那邊上學的機會。”何世解釋道。
    “這…”黎衣和張青對視一眼。
    “是真的,我已經把公司賣了,昨天就是在談這個事情。”何世說道。
    “呃?”
    “你們不必擔心我會嫌棄瓜瓜是個累贅。她是姐姐的女兒,我會把她當成親生女兒看待的。賣掉公司的資產我也已經全部轉到瓜瓜名下了。不僅如此,包括花籃公寓的所有房產,我也打算將資產變賣,然後轉到了瓜瓜的名下…”
    何世語出驚人。
    “不信的話可以去查一下,我說的是實話,我在上個月確診了絕症,我…已經活不久了。”
    何世向後躺在了沙發上,窗外昏暗陽光灑在他身上。
    “…”黎衣呆在了原地。
    林零也是同樣的表情。
    對方形象的轉變太大了,上一秒還是對姐姐的遺孤不管不顧的冷血男,下一秒已經是絕世好舅舅了。
    “非常抱歉。”黎衣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沒事,隻是那個可憐了那個孩子。姐姐姐夫失蹤,生死未卜,而我自己的身體也堅持不了太久了,必須做好萬一的打算,盡早安排好後麵的事…咳咳。”
    何世咳嗽了起來。
    “在人生最後的時間裏,我想盡量為她打理好後路,哪怕是姐姐姐夫真的出事了,她也能找到依靠。就當作是我這個做舅舅的,給她不幸的人生最後的補償吧。”
    何世眼中流露出了些許迷茫。
    接下來何世如同交代身後事一樣巨細無遺地講述著接下來的規劃,包括如果小女孩的父母被法警司找到後,如何跟處於國外的他們聯係。
    非常詳細,看來對方是準備了很久了。
    眾人沉默,剛才出口質問的黎衣很尷尬。
    “但小青,我還沒有件事還是要拜托你一下。”何世有些歉意地說著。
    “關於把資產轉到瓜瓜名下的事情還有一些手續要辦,所以今晚還是需要你跟王大媽照顧她一下。你也知道…瓜瓜她不是很喜歡我。”
    陳瓜瓜並不願意跟他待在一起,哪怕陳理梁夫婦失蹤,小女孩也還是固執地待在原來的家裏。
    “沒事,反正是周末我沒關係的。王大媽也退休了,閑的很。”張青拍了拍胸口,答應了下來。
    “非常感謝。”何世拍了拍張青的肩膀。
    “何先生,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麽?”此時,一直沉默的林零開口。
    “關於陳瓜瓜說她父母是被怪物殺死的,你有什麽看法嗎?”
    “怪物?你是…”何世眉頭微皺。
    “冷光協會探員,來調查陳瓜瓜父母失蹤事件的。”林零說道。
    “原來是這樣。”何世有些詫異地看著林零,因為這個自稱冷光探員的男生太年輕了。
    “你知道她為什麽會一直堅持這個說法嗎?”林零問。
    “這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有沒有可能隻是她做了關於怪物的噩夢,又因為姐姐姐夫的失蹤太過傷心所以陷入了自己給自己編織的夢境裏吧。”何世無奈的擺手。
    “這樣麽…”林零低聲道。
    創傷後應激障礙。
    心理疾病,遭受巨大變故心理無法承受引發的症狀。
    小女孩無法接受父母的失蹤,所以陷入了自己編織的怪物殺死父母的夢境中,如同陷入流沙中越陷越深的人一樣…
    無法醒來。
    但具體是不是這樣…林零與念牽瞳對視了一眼。
    還是得從陳瓜瓜身上下手!
    此時,黎衣的通訊器又響了起來。
    女警員接聽之後一愣,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神色。
    “好的,我知道了。”
    “怎麽了嗎?”張青問道。
    “瓜瓜又報警了,用的你的手機。”黎衣幽幽地說道。
    …
    眾人回到樓下張青的公寓房間後,張青語重心長地跟小女孩說道:
    “小瓜瓜,我知道叔叔阿姨不見了你很難過,但也不可以亂報警知道嗎?亂報警的話會給法警叔叔帶來很大困擾的。”
    “瓜瓜沒有撒謊!你也不信瓜瓜!你也是大壞蛋!你們也在幫怪物!嗚哇哇哇!!!!”
    小女孩倔強的抬起頭,怒視張青一眼,然後猛地把喝光的酸奶盒子丟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