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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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殘酷的真相
    榮傾語背過身子,努力放鬆自己,然,內心的狂亂不止,臉部的強硬不變。
    “理由,奴家不嫁的理由。”她捂住自己的臉,終於能脫出這幾個字。
    背對著煙柳,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就是感覺到緊張,她在自己的額頭邊際來回摩挲,她等著他的答案,一個是否她期待已久的答案。
    隻是,他沒有如她願,他給了她太長的等待,她轉身,明眸善睞,舉止嫻雅,對著他。
    “公子,可有夫人?”
    煙柳的眼睛如黑夜裏的星光,明亮而晃眼,又似乎帶著不易察覺的淩冽,看著榮傾語,不語,但他的頭,已搖了搖。
    “公子,是否有心上人?”
    仍是不答,僅搖頭。
    “公子,願娶奴家為妻嗎?”
    語畢望去,著一襲灰色麻衣的年輕男子站在她的對麵,眉目如畫,唇色如櫻,膚色如雪,精致的五官,額角幾縷黑色發絲還沾著幾許雪片,濃黑的眼眸裏藏著清冽和魅惑,眼角輕佻,仿若星色,隻要稍加刻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極致。
    這樣的煙柳,注視著她,不語。
    傾華,你沒有主動過,所以,你失去了你的男人。
    傾華,你的女兒這回想主動這一次,即使失去也無怨無悔,但,真的無悔嗎?
    他的眼睛,深深地盯著她,但,她看不清,看不懂。
    就這樣對視著,直到床上的文悔醒來。
    “煙叔叔,您怎會在這兒?您是來祝賀我娘的嗎?”文悔立刻跳下床,跑到厲害的叔叔麵前。
    煙柳蹲下身子,抱住文悔,“我不是來祝賀你娘的。”
    “那叔叔來此為何?”叔叔很美,比娘還美,但,叔叔不笑,所以,沒有娘美。
    “我,”他的視線轉向榮傾語,他發現她的眼角略微帶些濕潤,“是來娶你娘的。”
    芙蓉玉麵香腮雪,巧笑嫣然美顏榭。
    再次,榮傾語款款轉身,她嘴角久久不下,但,她的淚也久久不止。
    原來,主動是很不錯的。
    “不對啊,娘是要嫁給柳叔叔的。”
    “你記錯了。”
    “不對,我沒有記錯。”
    “問你娘。”
    文悔從煙柳的懷中跳出,跑到榮傾語的跟前,抓住她的手,證明自己的記憶力,“娘,您是要嫁給柳叔叔的,對吧?”
    榮傾語趕緊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她蹲下,語帶嬌羞,“文悔,是你記錯了,娘是說要嫁給煙叔叔的。”
    文悔瞪大眼珠,視線在那兩個大人身上來回停留,最後,他跑出門,大喊,“田姨,娘到底要嫁給誰啊?”
    田五兒怯怯走進,雖然煙柳長得十分的美,但,她就是不敢看他,懷中的孩子此時也在微微地哭泣。
    榮傾語接過孩子,“大概是餓了。”
    “田姨,娘到底要嫁誰啊?”
    “你娘不是告訴你了嗎?”斜眼了下煙柳,她在榮傾語耳畔低語幾句,隨後,她穿起披風,走了。
    文悔傻愣半天,隨後,調皮一笑,抱住煙柳的腿,“娘嫁給煙叔叔,很好。”
    外麵的天色已然漸黑,雪片也顯露疲態,不再降落。
    榮傾語換下大紅的嫁衣,穿上素白的棉衣,抱著傾之琉,站在煙柳麵前。
    “既然公子答應娶奴家,”她低垂著眼臉,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劃出柔美的弧度,遠勝那寒梅臘月,“就陪奴家到柳府請罪吧。”
    煙柳不語,他牽著文悔,走出屋內,月光照出他頎長的身影,淵源而迷醉。
    榮傾語了然一笑,吹上紅燭,關上大門,跟隨那倒夢寐身影,滿足而安定。
    夜晚的街道,冷清而沉寂。
    他們四人,默默行走,無一出聲。
    柳府,紅燈高掛,喜字醒目。
    榮傾語敲門,無人應門。
    煙柳不等,他抬出另一隻手,抓住她,徑直走入。
    柳府內,如外寂靜冷清。
    榮傾語苦笑,這是準備要娶她過門的意思嗎?
    她從煙柳的錮製中悄然掙脫,走進大廳,仍是無一人。
    “不用找了,他們此刻都在柳如禦的房外。”煙柳的聲音,淡然而緩慢,雖漫不經心,但飽含深意。
    “公子如何知曉?”
    “不要稱呼我為公子!”煙柳的雙眼眯起,似有怒火燃燒其中,血絲泛起。
    “那,稱呼什麽?”
    “隨便!”漲紅的美顏愣在那,最後終悶出二字。
    “既然如此,仍稱呼公子便可。”
    “不行!”
    “公子,等奴家與公子拜堂之後,稱相公可好?”
    “可,但,不行!”他的音色放輕,語氣不變。
    “那,公子到底如何?”
    沉靜,四目相對,煙柳欲言又止。
    “不如,直接叫名字吧。”一道蒼白無力的聲音自門口傳來,他們聞聲望去,是柳如禦。
    一攏白衣,羅紋長袖,靠窗而立,他低垂著眼臉,波光流動,似有若無,飄向煙柳。
    “如禦,我是來退婚的。”聲音不大,在場的人都聽得見,又極其溫柔,給人以如沐春風的感覺。
    柳如禦,身形飄忽,眼神渙散,步履輕盈,踱步直主座,安然坐下。
    “傾語,為他嗎?”手,緩緩上揚,素白而虛弱,直指著煙柳。
    榮傾語把傾之琉交給煙柳,解下身上的白色鬥篷,蓋在柳如禦的身上,“如禦,你的臉色不宜受凍。”
    “謝謝,我能看看你的孩子們嗎?”
    榮傾語猶豫,她不明白,然,煙柳已經走至他的跟前,遞過傾之琉,推過文悔上前。
    柳如禦的手撫著傾之琉柔嫩的小臉,雙眼緊緊盯著文悔,似乎要將他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傾語,他,介紹一下吧。”
    雖然柳如禦沒有看著煙柳,也沒有指著煙柳,但榮傾語明白,他想認識煙柳,她想起了他的一句話,他說他的年齡可以做她的父親,難道,他真的是煙十三口中的那個人嗎?
    “他,叫煙柳。”
    柳如禦的眼,略微抖動,僅僅是略微,如果不稍加注意,是看不出的,但,她看見了,她本是心疼柳如禦的,不知原因,不為原因。
    “煙十三,你認識的吧。”
    榮傾語驚訝,她未想過煙柳會如此直接地問,她看著一臉蒼白無力的柳如禦,他微蹙的眉頭,始終糾結著她的心,是怎樣的苦,總是纏著他呢?
    “不認識,”柳如禦閉眼,一隻手捋著自己耳垂邊的一撮落發,“我認識的人,叫煙卿燦。”
    良久,煙柳沒有再問,而柳如禦沒有再說。
    榮傾語以為這樣的他們,很快就會散去,然,柳如禦還是開口了。
    “一抹淡綠立橋頭,淡雅脫俗勝新城。”他的眼,仍是閉著的,他的眉,開始舒展,他的嘴,劃出柔美的角度。
    “十七歲的煙卿燦,丹唇列素齒,翠彩發蛾眉。”
    “我走向了她,她低首,含羞帶笑,嬌媚動人。”
    “我向她撒了網,而她,真的投了,毫無顧忌,無怨無悔。”
    “我娶了她。”
    “然而,”他的眼,仍是閉著的,他的眉,再次收緊,他的嘴,漸漸緊張。“短短七日,她為柳夫人,隻有短短七日。”
    “我,原本以為這樣較弱的她,不會如此剛強,但,我錯了,錯得離譜。”
    “接近她,目的使然。”
    “迎娶她,報仇使然。”
    “可,她的怒目而視,她的冷言冷語,她的決斷決然,她的最後一笑,深深印在我的腦中,刻在我的心中。”
    “她,站在最初相遇的橋頭,淚流滿麵,毫無眷戀,她投了,就像她義無反顧地投入我的懷抱,她投了,投入了河中。”
    “我,什麽時候愛上她的?”淚珠順著他的眼尾橫著落下,他的鼻息變得沉重,“我想了很久,仍是不知。”
    “或許,一個溫柔的笑,或許,一個深情的吻,或許,一個糟糕的粥,或許,一個關切的眸,太多的或許了。”
    “我找她。然,每每探子的結果,失望,絕望,最後變得無望。”
    “我的心很痛,我從未想過,我的心還會如此的痛。”
    柳如禦停止述說,他的咳嗽聲越漸大了,他蒼白的臉漲的通紅,榮傾語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喝過,咳嗽緩和,麵色柔和。
    她看向煙柳,她吃了一驚。
    一向淡然的煙柳,此刻麵頰上布滿淚水,她無措,兩個流淚的男人,教她如何?
    “煙十三,就是煙卿燦?”煙柳沙啞的聲音再次教榮傾語啞然,他,竟淚流如此!
    “卿燦,在家排行十三。”
    “原來,原來……”煙柳頹廢坐地,喃喃自語,他抱住自己,淚水流的更猛。
    “兩年前,我來此地,來尋找煙十三,”柳如禦的聲音哽咽,細如蚊絲,“但,旁人告訴我,她,早已離去。”
    “原來,她竟恨我如此!恨我如此!”咳嗽聲再次頻繁跟進,柳如禦的麵色已是非常難看。
    榮傾語按住激動的柳如禦,她大聲地開口,“她恨你,但,她也愛你至極。”
    柳如禦深吸一口氣,放鬆,他淡笑,“是的,她愛我,我最初就知道。”
    “就是因為愛你,又恨著你,最後,她瘋了!”坐於地上的煙柳突然發出吼聲,他的雙眼發紅,怒視著柳如禦。
    “煙柳,你冷靜點!”榮傾語快步走至煙柳,拉住他的衣袂,但,被他推開。
    “她自從記起你,每天就開始折磨她自己,還有我!”
    “我是她的親生兒子,她最愛的兒子,從前,她一直是愛我的!”
    “如果我沒有你的味道,她就不會恨我了,不會不要我了!”
    “如果她沒有那麽愛你,她就會活得很簡單,很滿足!”
    “如果她沒有那麽愛你,她就不會每天掙紮,每天痛恨自己,辱罵我!”
    “如果她沒有記起你,她和我都會很開心的活著!”
    “如果不是她不要我,她不發瘋,她不要我,我也不會,不會那樣做!”
    “柳如禦,不是你,她就不會那麽痛苦,她就不會生下我,我就不會那麽痛苦!”
    “如果她是個簡單的妓女,隻是我的娘,那該多好!”
    “如果她沒有發瘋,沒有不要我,我就不會,不會殺了她!”
    “是我親生殺了她,殺了最美的人,殺了我的親娘!”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手指破弄傾下,一張絕美的臉此刻揚著笑,美,但,苦澀,辛酸。
    榮傾語愣於原地,她不知,不知那樣淡然優雅的他,竟會如此委屈!
    狂笑的煙柳,淚流不止的煙柳,她感到自己的心正在慢慢腐爛,慢慢融化,好疼,好疼。
    摸著自己的額頭,赫然發現自己的臉上也早已淚水不止,她蹲下身子,把傾之琉交給文悔。
    “文悔,叫爹。”她手指著落魄的傾坐於地,依舊華美高貴的煙柳,說,“快,他是你親爹。”
    文悔大大的眼珠布滿害怕,但,小腳仍是邁了出去。
    “爹,您別哭,我和妹妹都在這裏陪著你。”文悔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著煙柳麵上的淚水,懷中的小女孩發出悅耳的笑聲。
    煙柳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文悔,他不語,靜靜地攬住他和他懷中的小孩,將自己的頭淹沒在文悔的胸口,繈褓之上。
    柳如禦的咳嗽聲的間隙越來越少,聲音越來越大,然後,他吐出了血,不是一片,而是大量,最後,他暈了,暈得那樣死寂,仿若不再會醒。
    尚真心從門外跳進,她的麵如死灰,眼神呆滯,她抱住昏迷著的柳如禦,嘴裏一直不停,“柳叔叔,你不會死的,不會死的,柳如禦,你不會死的。”
    月,漸漸隱入烏雲之中,夜,越發不見光亮,雪,緩而變重的落下,風,淩厲的刮人刺骨。
    榮傾語歎息一聲,扶起煙柳,走向門外,她回頭,看了眼安詳的柳如禦,再次歎息。
    有些事,發生了,就難忘。有些淚,流過了,就永在。
    原本就冷然的煙柳自那晚之後,更是沉默不語。
    他好像變得有如木頭人一般,任憑榮傾語的擺弄。
    唯一能看出他仍是個活生生的人,是他總是抱著文悔,雖沒有表情,但很親昵。
    原本的小屋,由原來的兩人,變成了四個人居住,雖擁擠,但溫暖。
    榮傾語細心地為煙柳擦拭著麵,他的眼睛不眨,靜靜地看著前方。
    榮傾語苦笑,她很高興煙柳在她身邊,但,她又很無奈,她不要這個木娃娃啊。
    生活會永遠提醒人,完美的日子不會有。
    家中多人,開銷自然變多,她原本是要嫁給大戶,便把鴇娘那兒的活給辭了,再去,給鴇娘添麻煩。
    這些日子,她從不去刻意打聽柳如禦的情況,她怕。
    擦完煙柳的臉,她為他梳頭,赫然發現,原本烏黑的發絲竟有大片變成白發。
    她的淚珠,不期然地,猛地往下掉,落在煙柳麵無表情的臉上。
    她快速梳好他的頭,擦掉自己的淚,走向廚房,弄好工具,準備出門。
    她出門,很放心,煙柳不會自己獨自外出,而文悔很乖,照看傾之琉。
    木板車很重,她額角的汗珠溢出,大顆大顆。
    終於,她在熱鬧的街道中尋得一個空位,擺好,開始叫賣紅薯。
    許是她姣好的容貌,許是她紅薯的味道,她的生意,很好。
    然,她總是感覺周遭有數道敵意的眼光。
    “阿榮,這是我剛出爐的包子,請你吃一個。”隔壁賣包子的阿慶,憨厚地看著他,她從他黝黑的皮膚下,仍能看出淡淡的紅暈。
    榮傾語笑笑,搖頭拒絕他的好意,她看著阿慶的同時,也看到了阿慶身後的女人。
    短短半日,她的紅薯,已然賣完,她收拾,推車,回走。
    但,她的腳被絆了,她跌向熱騰騰的爐口,臉正麵朝下。
    好燙!
    她迅速把臉抬起,仍感到臉頰灼熱的燙。
    她迅速推車回家,她沒有找尋那個絆她的人,並不是她的善良,而是她的家人還沒有吃飯。
    迎麵的冷風,夾雜著雪花,她感覺她的臉不再那麽燙,冰冷的感覺令她很舒服。
    “文悔,娘回來了,餓了吧。”未進門,她迫不及待表示她的回來。
    文悔走出,驚喜的眼神突然轉向焦急,他抓住榮傾語的手。
    “娘,你的臉?”
    “不礙事,隻是被燙了下,應該沒事。”她說完,摸著文輝的頭,示意文悔放開她的手。
    “娘,還是先用冷水洗洗臉吧。”
    “恩。”
    打來一盆水,她俯身,看著水中的自己,麵容黝黑,模糊難看。
    她笑笑,用方巾拂過水,輕輕地擦著自己的臉,雖力道很輕,她仍是感覺細微的疼痛。
    再次照麵,她,愣住。
    她的臉上,有一個月牙般的烙痕,長在右額,延伸至右眼鼻梁交界,大約眼睛的長短。
    “娘,沒事吧。”
    沉默一段,她輕啟唇瓣,“文悔,娘變醜了,你會不要娘嗎?”
    文悔立於原地,好看的細眉交纏,嘴緊抿,隨後,他抱住榮傾語,“不管娘變得如何,都是我的娘。”
    榮傾語勾起嘴角,她抬頭,看著文悔,“文悔,娘現在這樣了。”
    原本急促的眼神在看到那個月牙傷疤之後變得放鬆了,他笑著用手摸著那裏,“娘騙人,這個一點都不醜。”
    孩子的眼光,始終不是與大人相同的。
    當眼神呆滯的煙柳,無意中瞥到她的臉時,他有變化了。
    雖然,榮傾語很高興他終於“活”了,但,他的語言卻深深傷了她。
    “滾,你這個惡心的人!”
    她惡心!榮傾語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冷眼看著煙柳,一步一步走近他。
    她的步伐不再進了,她發現隨著她的靠近,煙柳的眼中的害怕逐漸加深,他的嘴唇變白,他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榮傾語漸漸退步,退到門邊。
    他的舉動,讓她情何以堪!
    她感覺自己的臉上一片濕潤,自從遇到他,她的淚水便像止不住的泉水。
    傾華,原來,愛一個人竟是如此的痛心!
    戴上頭罩,隱入黑紗之中,榮傾語此時才能麵對著煙柳,才敢看著他。
    一陣咆哮之後,顯然他累了,他的眼不再布滿害怕,那個傷她至極的眼神,恢複那個呆滯的眼了。
    她知道他不愛她,但,她從未想過他會用害怕的眼神對著她!
    原本,她想和他平平靜靜地組成一個家,即使他不愛她,隻要她愛他就好,愛這個家就好,但,仍是枉然。
    他,此刻不能麵對她。
    收起心酸,她喂他吃飯。
    “文悔,看看妹妹醒了沒有。”
    “妹妹醒了,在哭。”
    “文悔,你喂爹吃飯吧。”把碗遞給文悔,她走進屋內,抱起傾之琉,解開衣服。
    傾之琉定是餓了很久了,疼痛讓她的眉頭緊皺。
    她沒有吃什麽,所以,奶水也是不多的。
    傾之琉滿足地再次閉眼,很乖巧。
    榮傾語安慰地笑著,她把她放進被窩,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錢袋,數數,應該是夠了。
    “文悔,爹吃完了嗎?”
    文悔把碗底朝她,表示任務完成得很好。
    “文悔,去收拾些衣服。”
    “娘,我們要走了嗎?”
    “不是,我們是要將爹送回家,接著,我們還是會回來的。”
    “娘,您不是要嫁給爹了嗎?不是要和他住在一起的嗎?”
    “文悔,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這麽愛娘的。”
    “文悔不懂。”
    “不懂沒關係,你隻要和娘在一起就好了。”
    文悔似有若無的點頭,看了眼處於呆愣狀態的煙柳,進屋收拾衣服了。
    牽著煙柳的冰冷的手,把他帶到臥室,扶他休息,為他蓋被。
    “你不願見到我,我便蒙住我的臉。”
    “你不願說話,我便不勉強。”
    “隻是,我累了。”
    “唯一的主動,我以為會有個好的結果。”
    “沒錯,當你答應娶我時,我是萬分高興。”
    “你為了煙十三,自我封閉,我也是理解的。”
    “但,你就為了我臉上的疤痕而害怕我,這是我永遠不能接受的。”
    “最後一次與你麵對麵說話,不管你聽見與否。”
    “煙十三,你的娘,她是愛你的,所以你不要有被拋棄的感覺。”
    “人,活著世上,都會有煩惱,有哀愁,有怨恨。她也是個人,所以,她也會有做錯的時候。”
    “她那樣對你,原是因為你是她最愛的兒子。”
    “我相信你也知道她愛你,所以你現在在自責。”
    “但你不必自責的,她會感謝你的,是你給她一個痛苦的結束,讓她能重新開始,不然,她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她的苦,她的怨,她的痛,在你將她了解之後,全都沒了,她是快樂的去了。”
    “安慰之語,我已言盡,如若不解,那便是你的問題了。”
    “最後,我想說,我不會再愛你了,我會把我所以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文悔和傾之琉的身上。”
    “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或許,我會找個能容忍我容貌,且不嫌棄文悔和傾之琉的老實人嫁了,安安分分地過完此生。”
    “我會送你回你的府上,你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我相信你一定很快會好的。”
    “最後,我請求你,如果你好了,從噩夢中醒來了,不要找我。”
    “明天,我們就會出發,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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