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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不是冤家不聚頭
    雕欄畫棟的水榭裏鋪陳華麗，隱藏在影牆後的樂工們的賣力吹彈演奏，隨波蕩漾的是絲竹悠悠。
    水榭的東麵置有桌椅，依次排開下來。
    軒轅鳳引的身份高貴，理所當然的坐在首座。不過，她看上去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早已經不知神往何處。
    大宮女掬雪和其他的宮女、侍衛們圍繞在軒轅鳳引的後麵服侍。
    下座的皆是王公大臣家的千金小姐們。
    一大群的女人聚集在一起，免不了會相互的攀比一番。
    四周充斥著竊竊私議的交談聲，女孩子們的嬌聲俏語，樂工們賣力的吹奏聲；雖是人聲鼎沸，軒轅鳳引也隻是偏側著頭，目光看向一旁的荷塘，完全置身事外。
    能吸引她目光的隻有這美好的春光。
    桃花灼灼的枝頭，無憂無慮的鳥兒在歡快的鳴叫跳躍。
    陽光下，初春的荷塘邊生機盎然。滿塘的荷葉鬱鬱蔥蔥，雖未到開花的季節，偶爾會有一兩早生的花苞似筆般挺立。嫩綠的荷葉漸漸轉成了暗綠，碩大的葉脈間兜著些許露珠。露珠在陽光映襯下變得晶瑩剔透，宛似珍珠。
    一陣風吹拂而過，隨著葉柄顫悠悠晃動。忽地，將葉片傾斜向一側後，露水盡數滾落而出融入荷塘後，頃刻間了無蹤跡。
    破開的層層漣漪也很快平複。
    軒轅鳳引漫不經心的看著那些消失得無影無蹤的露珠，心底不免感慨萬千。感傷自己的青春年華也似這般輕易的一去不返。
    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就會慢慢變老。
    “將軍——您這邊請！”溫文爾雅的獨孤思賢麵帶微笑地招呼著客人，刻意在外人麵前對厲天翼表現得很生疏的模樣。
    他們的出現立即就引來不小的騷動和側目。
    暗自較勁比試才藝的千金小姐們一見到獨孤思賢，紛紛起身朝他行禮招呼。有些膽子大一些千金小姐，眼睛裏更是帶著幾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獨孤思賢滿臉微笑的一一點頭回禮，邊與闊別多年的好友隨便閑談。
    無視那些正襟危坐的千金小姐們，厲天翼銳利的目光獨獨落在那一抹耀眼的嫣紅處。發現自己的出現壓根沒有被佳人注意到時，俊朗的麵容上立刻有了一絲陰霾。
    美人的確是位美人，可惜趾高氣揚的德行著實令人不敢恭維。
    “鳳引，那些露珠看了久你也不覺得厭煩嗎？為什麽不看看在座的那些年輕俊傑，說不定有情投意合的。”
    不知何時落座的獨孤思賢柔聲詢問，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外甥女，他曆來是關愛有加，而且更多的是一種兄妹一般的手足之情。
    他不止一次的發覺，軒轅鳳引的人雖然在熱鬧的宴席上，心卻已經飄遠。
    聽到獨孤思賢的問話，軒轅鳳引微微頷首，美麗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一撇。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話時，一抬頭就看到了剛才在桃花林裏見過的藍衣男人。
    他是那麽的高大強悍，卻又俊朗非凡。
    他站在那裏，不經意已經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的目光張揚而灼熱的凝視著自己在看，半點兒不因為身處人群中就有所收斂。
    “鳳引！鳳引公主？！原來你就是那個一連嫁了三次也嫁不掉的，鼎鼎大名的鳳引公主——”他忽然哈哈地笑了起來，笑聲聽上去很爽朗，語氣似乎也很誠懇。
    隻是說出來的話，恐怕就不怎麽中聽了。
    不必去看在座的女眷們的表情，軒轅鳳引也知道她們肯定脫離不了幸災樂禍看好戲的神情。即使她們巧妙掩飾住了表情，也掩飾不了愉悅的心情。
    軒轅鳳引不但人長得美麗，身世顯赫，而且還是那些妄想依靠裙帶關係飛黃騰達的鑽營之輩極力討好的對象。
    即使她的三次婚姻都不幸半途夭折，卻依舊是搶手貨。
    畢竟，那三家最後都得到了非常豐厚的賞賜和加官進爵。可謂是犧牲一個人，成全一族人。無形中，光是有機會能加官進爵這一項，就讓其他適齡婚嫁的年輕女子統統被比了下去。不得不成為官場人家挑選婚嫁對象時，第二或者第三人選。
    想到這些難免會讓人不高興，不甘心。
    無奈公主就是公主，高貴的身份令人無法去苛責什麽。現在有人大大咧咧當麵說公主嫁不出去，也算替她們出了口惡氣。
    聽到這這些話難免會讓人有些想要動怒。
    也不知道是誰故意在外麵加油添醋的造謠生事，害的每次聚會或是宴會，話題總是不可避免的纏繞在她的幾次失敗婚姻上。
    不過看過了太多男人們阿諛奉承的嘴臉，這個男人別出心裁的引她注目的方式，倒是讓心高氣傲的軒轅鳳引產生一絲好奇。
    不能說她對於他沒有一絲的錯愕與訝異。
    但是多年的宮廷生涯讓軒轅鳳引的自製力過人，她早已經學會用禮貌、優雅和冷漠來偽裝自己，是不會被幾句無關疼癢的話就輕易激怒。
    她神情淡漠地掃了那狂妄男人一眼，瞧他一幅風流倜儻、衣冠楚楚的模樣。沒想到態度竟如此的狂妄，似乎連最起碼的禮儀都不懂。
    這種人一般來說，一定是大來頭的。
    既然來者不善，她軒轅鳳引就見招拆招好了。
    “膽子倒是不小，而且勇氣可嘉。隻不過，本宮該把這句話視為是一種挑釁，還是閣下收回自己的無心之語，為你的無理行為好好道歉。”
    怒極反笑，軒轅鳳引冷然地提醒對方該看一看身份、場合，不要隨便亂說話。語氣裏隱隱約約有著不肯輕易妥協的強勢態度。
    她心底明白，而且也可以確信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是故意在讓自己難堪。隻是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獨孤思賢悄悄地瞪了一下厲天翼，要他安分一些。
    厲天翼仍舊一副泰然自若表情，還不以為然的回以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和微笑。隨即繼續用放肆的目光打量軒轅鳳引。
    從小到大，以他出色的外表，女人在他的麵前都會刻意表現出十分溫馴的模樣。生平還是第一次發現女人不被他的外表吸引，敢光明正大的對他挑釁。
    他不在乎，也不屑一顧。
    作為一個強者，什麽柔情似水、郎情妾意的事壓根不適合他。除非是出於形勢上的需要。
    而她如此的放肆，為所欲為，其實也不過就是個趾高氣揚，仗著身份發威的嬌嬌女而已。實在看不慣軒轅鳳引那種顯得高高在上的傲慢態度，所以厲天翼決定，要和軒轅鳳引卯上了。
    卻不曾想過，是否是因為從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在這麽短的時間留下深刻印象，而這位鳳引公主獨特的美麗和獨特的氣質，讓他的心為之深深的撼動了。
    同樣的，軒轅鳳引在腦海裏飛速地過濾了一遍。
    自己好像以前不曾在任何地方見到過這個男人，隻是他的眉宇間偏偏卻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絕對不相信什麽三生有緣之類的鬼話。
    “厲侯爺，厲將軍，嗯哼——你悄悄地跑去邊關這些年，別的暫且不說，怎麽單單地向那些夷人蠻子學的粗野了許多。還不快點兒上去叩見長公主殿下——”在一旁看到氣氛不對勁，獨孤思賢趕緊開口周旋。
    一邊悄悄的瞪了一眼厲天翼，實在後悔剛才答應讓他留下來。明明兩家的關係就已經是水火不容了，這家夥非要跑來摻一腳，說什麽幫忙把關。
    結果呢！
    一開口就火藥味十足的得罪了長公主。
    厲侯爺？！
    厲將軍？！
    邊關？！
    幾個關聯詞馬上讓軒轅鳳引想到了某些人和某些事，考慮到對方的龐大背景，她適當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激動情緒，竭力保持平淡有禮。
    “莫非，本宮應該認識閣下嗎？——”
    “在下厲天翼，曾經好多次在皇上的禦書房見過公主。隻不過那時的公主還是個梳垂髫的小孩子。多年不見，如今公主已是出落成了窈窕淑女。這麽美麗的花朵竟無人賞識，實在是太可惜了！”厲天翼雖然按臣子之禮在參拜公主，口中卻說出驚人的話語。
    他毫不在意獨孤思賢驚詫的眼光，也毫不掩飾自己對軒轅鳳引的高度興趣。看見軒轅鳳引微微發怒的表情，不禁很有幾分成就感。
    也許可以好好捉弄一下這位傲慢的公主，讓她成為他回京這段日子裏打發無聊生活的餘興節目。
    軒轅鳳引從小到大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皇宮裏，怎麽會看不出這個男人看似開朗的笑容裏，隱隱約約帶著王者的霸氣。甚至於比她那些怯怯諾諾的弟弟，大齊王朝的皇子們更加具備有統治者的氣勢。
    獨孤家和厲家水火不容，為什麽獨孤思賢卻和這姓厲的通過一個眼神就能夠交換彼此的意思？！
    看樣子以後須小心謹慎，隨便要好好的調查一下這位侯爺。
    軒轅鳳引心裏不免對厲天翼暗自增加了戒備。
    “哦，原來這位就是威震四方，大名鼎鼎的百威將軍，定國侯厲侯爺。恕本宮實在是眼拙，魚龍混雜中竟沒認出侯爺的真麵目來，貽笑大方了。對不對，舅父大人——”盡管此刻心思百轉千回，在沉吟了一下後，軒轅鳳引立刻一副春風滿麵的模樣。
    隻隨即把目光轉向一旁的獨孤思賢，甜美的笑顏依舊，不過笑容卻中平添了幾分寒絲絲的冷意。
    獨孤思賢在公眾場合不方便表現的和厲天翼太過於熟悉。
    他們兩個人對於他來說，都是很重要的朋友和親人。因此即不能偏倚這個也不能偏倚那個，他獨孤思賢到底犯了什麽錯，為什麽非得受這種裏外不是人的折磨呢？！
    懊惱的想著這些，獨孤思賢苦笑地一邊輕輕搖頭，一邊無可奈何地道：“公主、將軍，兩位是不是可以給本人一個薄麵，不如先坐下來看各位小姐的才藝競技如何！時間已經耽擱不少了。”
    再這麽讓他們兩個人相互別扭地對抗下去，恐怕今天的春日宴將會以血腥場麵收場。
    “本宮倒是無妨，這要看人家將軍是不是肯善罷甘休。”軒轅鳳引不想表現得小肚雞腸，讓人說她小氣，盡管一肚子的火氣，很不高興也隻有先退讓一步。
    畢竟，旁人在等著看笑話。
    看她這位緋聞公主又是如何開始“勾引”男人的。她曆來潔身自好，可是人們總是情不自禁地把她想象成為一個浪蕩的風騷女子。
    “本將軍是不是該表現得誠惶誠恐一些比較符合接下來的劇情。其實隻要公主殿下不介意就好了，厲某向來豁達，倒也無所謂的——”
    厲天翼眼眸明明肆意的緊盯著軒轅鳳引在看，說話的話調則一副很無可奈何的模樣。他的笑帶有點兒幸災樂禍，眸中一閃而逝的分明就是算計。
    看到他嘴角那抹惡劣的笑意，軒轅鳳引就知道他絕對是故意的。
    可是為什麽那一抹笑，看上去顯得好刺眼，令人心慌意亂。
    “你，哼——”
    不悅地冷哼了一聲後，軒轅鳳引狠狠瞪了厲天翼一眼，傲慢地轉過身去，不打算再理睬這個自以為是且狂妄自大的家夥。
    隻是越想越是不甘心，覺得實在是咽不下心底裏的那一口惡氣。從小到大，就數這次受到的羞辱最直接、最徹底，此仇不報非君子。
    量小非君子，無度不丈夫。
    她軒轅鳳引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小女子，所以一定會想辦法記仇的。
    厲天翼看出了軒轅鳳引的敵意，卻表現得若無其事，還故意又對她展顏一笑。
    而軒轅鳳引孩子氣的舉動讓一旁的獨孤思賢卻忍不住又一次搖頭苦笑。認識鳳引好多年，她表現的即冷淡又驕傲，還很少看到她也會有不經意孩子氣情緒外露的時候。
    厲天翼的出現對漸漸封閉內心的軒轅鳳引，說不定會是一個好的轉機。
    隻是真的讓他們兩個人在一起了，對他們將來究竟是好、是壞，恐怕還是難以預料的未知數。
    “想盡一切辦法安排我和公主單獨相處，也許該有人好好的約束一下她——”厲天翼在回到自己位置之前，低聲對獨孤思賢說道，霸道的個性顯露無疑。
    “可小弟怎麽感覺，你對鳳引似乎有很嚴重的偏見，要是這樣的話……恐怕不太好辦吧！”精明內斂的獨孤思賢故意慢吞吞的端起茶盞，衣袖半掩在嘴巴前假裝品茗，不讓別人注意到他和厲天翼私下在交談。
    言下更有推委之嫌。
    “我不管，不過聽說有人一直想要去雲遊四海，或許可以得到意想不到的幫助也說不一定。”厲天翼才不管他說什麽可以不可以，一邊話中有話的暗示著。
    況且，以獨孤思賢的聰明才智，有什麽事情是他辦不到的。
    “這個嘛！也許——或者——當然沒問題！”後麵半句回答得沒有半點猶豫，獨孤思賢暗自告訴自己，這樣也許對大家都好。
    “其實機會也不是完全沒有的，等一會兒……”壓低聲音，獨孤思賢含糊其詞的說出了關於軒轅鳳引的小秘密。
    聽到軒轅鳳引的這個小秘密，厲天翼立刻就有了一個好主意。
    熟知兵法和捕獵技巧的他當然知道，在想要捕捉狡猾的獵物時，是絕對不能把獵物逼得、太急，否則惹急時獵物會不顧一切奮力反撲的。
    軒轅鳳引表麵上看似傲慢驕縱，她既然能運籌帷幄，不動聲色地在幕後掌控半壁江山，恐怕就絕對不是一般的女子。
    隻不過，是女人就會有女人的一些弱點，隻要好好地把握住這些弱點，相信勝算自然在自己的這一邊。
    “今天天氣不錯，好像很適合放紙鳶，據說燕子張做的紙鳶千金難求，不過呢！在下倒是有——”厲天翼刻意狡猾的轉換一個可以吸引軒轅鳳引的話題，一點兒、一點兒的發出誘捕信息。
    相信女孩子們沒有一個不喜歡放紙鳶，況且他還有秘密武器。
    果然，軒轅鳳引的眼底一亮，一抹驚豔的笑容不經意綻放在唇角，仿佛似空穀幽蘭。她自幼生活的環境雖然優越，但是處處受到拘束。
    內心裏不禁十分向往廣闊自由的世界，可惜無法變成自由自在的鳥兒。那麽憑借風力而飛向天空的紙鳶，自然而然成為了替代品。
    放紙鳶時，是最開心快樂的時刻。
    看到軒轅鳳引眼裏燃起的亮光，甜美的笑顏令天仙也要為之失色時，厲天翼就知道自己用對了方法。
    古人雲一笑足以傾城，
    為了掠奪這傾城的笑容，他可以不惜付出任何的代價。
    獨孤家的後花園裏，搜羅了許多奇珍異草，養了許多奇珍異獸。
    在湖泊東麵還有一大片的草地。聽說地上的綠草是從什麽暹羅國引進的，細若發絲卻柔韌不斷。特別適合踩在上麵放紙鳶，又柔軟又不怕跌倒。
    望著在草地上麵追逐玩樂的孩子們，軒轅鳳引眼中閃過一絲渴望。可在外人麵前，她必須維持嫻靜肅穆的形象，不可以任意而為。
    想到立儲一事，她的眼底沒有了半絲的暖意。
    當年，厲貴妃曾早產生下個男嬰，隻比軒轅鳳引晚了三天出生。一出生就被冊立為太子，可是太子在五歲生辰那一天卻莫名其妙地失蹤了。
    有人說太子被人推入了井裏，有人說太子被人擄走，也有人說太子被巫術禁錮。總之，太子就這樣活生生的沒了蹤跡。
    或許是抱著一絲希望，痛失愛子的皇上一直沒有再冊立任何新的太子，一直到如今。
    從去年秋天開始，皇上的身體就變得更加虛弱起來，不間斷的在服藥。或許是擔心後繼無人，立嗣的事情不得不攤到桌麵上來。
    皇上這一回悄悄的把姓厲的家夥招回朝，恐怕是心底裏已經有了太子的人選。隻是在太後和皇後那裏恐怕沒那麽好說話。
    她們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到時候，夾在中間為難的隻會是那些周旋在兩派之間的人。
    “皇姐在憂心什麽，沒關係，咱們悄悄玩一會兒太後娘娘也不會知道。”十歲的四皇子軒轅玥跟隨在軒轅鳳引旁邊。
    看到軒轅鳳引憂心忡忡的樣子，趕緊上前安慰她。
    軒轅玥的生母是淑妃，也就是獨孤太後家另一個侄女獨孤玉蘇。不過為了鞏固皇後的地位，在軒轅玥出生之日起即被抱養在皇後獨孤玉婷的名下。
    他是獨孤家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扶成為太子的不二人選。
    因為背景和處境相同，軒轅鳳引對他特別的關愛，處處維護他。
    “本宮沒事，玥此刻該憂心的該是那邊的那個人！”黯然的把目光草地上移開，軒轅鳳引望向遠處的某個人。
    看著他那霸氣十足的模樣，目光漸漸顯得有些迷惘。
    軒轅玥默默的看著軒轅鳳引。
    在他的眼中，這個姐姐是如此的美麗聰慧，堅強無比。甚至覺得，她比他們如何一個兄弟都更堅強也更適合當一個皇位繼承人。
    偏偏曆朝曆代卻規定，女子不得繼承大統。
    “他是什麽人呀？看上去好像很威風的樣子，好多人對他都畢恭畢敬。”軒轅玥順著軒轅鳳引指引的方向看向遠處，一臉的迷惑不解。
    剛才被外公和一些老臣請去訓導了半天，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他就是你二哥玠和三哥璪的親舅舅，定國侯厲天翼——現在更是大名鼎鼎的百威大將軍。”軒轅鳳引把眼神從遠處收回，若有所思的看著眼前純真善良的軒轅玥。
    在生長皇室裏的孩子哪一個不是勾心鬥角？偏偏軒轅玥的心底實在太善良，根本不適合當一個皇位繼承人。
    可是他要是不成為皇位繼承人，恐怕下場更淒慘。
    “這有什麽好奇怪，父皇不是也賞賜給舅舅他們一大堆的官銜。”軒轅玥不懂，為了這個也值得憂心嗎？
    “傻孩子，他有的不僅僅是官銜而已！”看著天真無邪的軒轅玥，一抹錯綜複雜的滋味在軒轅鳳引心裏暗自交織。
    軒轅玥根本不懂那人擁有的是實實在在的兵權和軍心，這恐怕比一百個華而不實的官銜要有用得多。
    “那人手裏好像還拿有什麽，啊！是一隻金色的鳳凰紙鳶，好漂亮哦！皇姐，回宮以後，玥親手給你做一個紙鳶好不好。”軒轅玥卻壓根不曾去想過那麽多惱人的問題，他隻希望看到在皇姐的臉上，能夠時不時露出甜美的笑容來。
    “玥，等你長大了想要幹什麽?”軒轅鳳引給了軒轅玥一個鼓勵的眼神，她要知道他的心意才能做最後的決定。
    “可以嗎？玥想要成為像鍾離采衣那樣的神醫，到時候就可以醫治好娘的病了。”軒轅玥提到的娘，是他的生母淑妃。
    淑妃身體似乎一直不是很好，或許更多的是心病；可一個小孩子哪裏懂得這些呢。
    “這樣嗎！好樣的，玥是一個很有孝心的孩子——皇姐一定會為你找出一條活路的！”軒轅鳳引低聲喃喃，目光顯得幽然遙遠。
    也許，是時候做些事情了。
    無論結局如何，也好過現在這般，無可奈何的被人當成棋子。
    “皇姐，看——好大一個鳳凰紙鳶，漂亮極了！”軒轅根玥壓根沒有仔細去聽軒轅鳳引究竟對自己說了什麽。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個又大又奇特的鳳凰紙鳶給深深的吸引住了。到底是孩子，看到稀罕物時已經顧不得許多。
    慌忙地想要跑過去一探究竟。
    “玥，難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嗎！無論如何千萬不要失了禮儀才是。不用著急，他自己會過來的。”軒轅鳳引立刻製止了軒轅玥冒失衝過去的行為。
    眼神卻不由自主的凝視遠處，她想不通何以那個狂妄自大的男子會吸引住她的目光。也許是因為他的羞辱太令人刻骨銘心。
    想到這裏，軒轅鳳引的嘴角不禁掛起一抹冷笑。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個姓厲家夥還真自以為是，以為拿一個破紙鳶來就可以哄騙得到她的青睞，未免也太小看人了。
    隻是，這樣子也不錯，也許可以善加利用……
    軒轅玥回頭看了一眼軒轅鳳引，似懂非懂。見她神情很嚴肅時，隻得乖乖的站住了腳步。時不時還墊起腳尖張望。
    隨著厲天翼拿著碩大的鳳凰紙鳶，慢悠悠地走近，軒轅鳳引的臉上漸漸露出一抹令人傾心的笑容。
    想要刻意討好她、引誘她是不是。
    很好！
    很好！
    盡管放馬過來好了，到時他厲天翼連自己是怎麽栽在一個女孩子手上都不知道。
    心懷叵測的厲天翼張開無形的大網，一步步走近她們姐弟。在看到軒轅鳳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軒轅鳳引那淡淡的一笑，或許是不經意的，卻如同露珠滴落在了厲天翼的心湖，泛起的陣陣漣漪不斷擴散，不斷擴散，久久不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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