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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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殺機驟起
    整座小院精巧別致。
    簷下垂手而立的年輕男子,目光迥然的注視著房內。等待主子下達命令。他對主子的忠誠毋庸置疑,無論什麽樣的任務都會舍命完成。
    哪怕需要搭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辭,因為他的命都是主人賦予的。
    “這件事必須要謹慎,如果百威將軍真有那麽神乎其神,那麽他一定會成為最大的阻礙。”簾後的人顯得有些高深莫測。
    “是不是事先誘他出來,然後再——”年輕男子雖然沒有說完,濃烈的肅然的殺氣卻隱隱約約散發出來。
    “完全沒必要用武力去對付他的,論武功你我還遠不是他的對手;一定得要用腦子才可以,這件事暫時放一邊。一切按照原計劃行動,你隻要到時候帶人在那個地方埋伏……”後麵淺淺數語,隻有當事人才聽得清楚。
    “可這……是,屬下遵命。”年輕男子感到左右為難,一抹冷冽籠罩他的臉龐,最後終於妥協,領命而去。
    “好戲其實還在後麵呢!怎麽可以讓男主角一出場就遭遇不測。可惜你的一片癡心永遠不會打動芳心的。因為,你,不是他。”
    看著年輕男子飛身離去的背影,簾後人的臉上流露出撲朔迷離的神情。似乎已經預見了什麽。
    朱雀宮
    揮手屏退了閑雜人等,太後端起精美的汝窯瓷杯,舉止雍容的品嚐春芽香茗。
    一襲嫣紅宮裝的軒轅鳳引垂手侍立在一旁,祖孫二人看上去其樂融融,實際上相互在比較著心機。
    “對於那人的突然出現,你有什麽新的安排和打算嗎?”良久,獨孤太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詢問。
    銳利的目光緊緊盯著軒轅鳳引,這孩子雖然才二十出頭,但眉宇間卻隱含著超凡的勇氣與過人的睿智與膽識。
    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青春柔美,善良純真。然而在爭奪地位和情感的一次次較量中,那些美好品質匯同歲月一起流逝殆盡。
    她暗自不止一次的惋惜軒轅鳳引不是個男兒身。
    否則獨孤家的處境不會像現在樣子苦苦的支撐。
    隨著皇上一天天將她手裏的權力奪取,這些年要不是有軒轅鳳引的計策在暗自發揮作用,曾經輝煌幾代的獨孤家,恐怕早就被厲貴妃那賤人夥同一幫子忘恩負義的老臣們一一殲滅。
    螓首低垂,軒轅鳳引靜默不語。
    隻是在她的嘴角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雖是美其名曰是祖孫,從小到大太後對她就不是很親近。
    自有記憶以來,太後對她總是不苟言笑,態度冷冰的模樣;常常會以一種矛盾複雜目光審視她。
    仿佛想要洞穿靈魂深處。
    在太後眼裏,似乎她是可有可無的。
    直到十四歲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她不露聲色,暗地裏幫助太後出謀劃策,抵禦挫敗厲貴妃的一次陰謀暗算,這才漸漸成為太後身邊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十五年前失蹤的大皇子,曾經的太子軒轅琮,恐怕沒有生還的希望。所以近來皇上想要立嗣的意圖越來越明顯。漸漸勢單力薄的獨孤家不得不做困獸之爭。
    因為太子人選很可能是厲貴妃所生的二皇子軒轅玠。
    一旦太子人選落實,那麽其他幾位皇子必須得被封為諸侯王以後送出京城。那時沒有籌碼的獨孤家就好比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哀家在問話!”
    “回稟太後,百威將軍此次是正常的回京換防,請太後目前不必擔憂什麽。一切,已經在鳳引的掌控和安排之中了。相信很快就可以見分曉。”軒轅鳳引畢恭畢敬的回答道。
    語氣中有著極力掩飾的苦澀。
    她一定要搏一搏,傾盡全力為自己爭取到自由之身。一切的努力,絕對不能因為一個男人的出現而發生改變。
    “哦,真的嗎?!你確信。”聽到軒轅鳳引這句話,獨孤太後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
    這幾年,用盡千方百計也不能讓皇上把四皇子軒轅玥立為太子,讓她很是不甘心。如今終於機會來了,教她怎不感到興奮與雀躍呢?
    “是的,而且過幾天鳳引可能要去山隱寺為生病的太後娘娘祈福,相信太後娘娘一定會早日康複才是!”軒轅鳳引並沒有明確地說什麽,不過言下之意是讓太後想辦法裝病。
    就算立嗣是天大的事情,刻不容緩。
    可太後要是病重的話,什麽國家大事都必須得緩一緩。百事孝為先,皇上更是要以身作則,哪怕隻是在裝裝樣子。
    隻要太後一天沒有病好,商議立太子一事就一天不能順利地進行。
    “這個……哀家的心痛舊疾,曆來都是來的快,去的慢的……”獨孤太後一輩子都在算計別人,軒轅鳳引的一個小小暗示足以讓她心知肚明。
    看似漫不經心的,獨孤太後從袖袋裏慢吞吞地取出一個精美的小玉匣子,打開後從裏麵拿了一枚龍眼大小的藥丸,給軒轅鳳引看了一下,毫不猶豫的就放入了口裏。
    “藥效有三天,應該足夠有時間準備了不是嗎!”獨孤太後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著軒轅鳳引。
    她根本就不怕軒轅鳳引敢從中做任何手腳。
    軒轅鳳引麵惡心善,而且還非常的念舊。隻要軒轅鳳引的生母柳錦兒柳才人活在這世上一天,她就絕對不敢有反叛的一天。
    “夠了,鳳引隻想事成之後帶著母親遠走高飛,別無他求……”軒轅鳳引的美眸勇敢地與獨孤太後的目光平視,希望得到太後的保證。
    “隻是遠走高飛是嗎!交易的規則很簡單,哀家得到哀家想要的,而你得到你想要的……很好,你可以離開了。”
    獨孤太後的臉色,漸漸變得十分蒼白,看來是剛才的那粒藥丸發揮藥效了。她用手捂住了心口處,默默屏住呼吸,一邊揮手讓軒轅鳳引自行離開。
    隻是眼裏的陰霾,讓人懷疑,她不知在思索什麽問題。
    “鳳引告退!”
    挺直了背脊,軒轅鳳引踏著如同王一般驕傲與自信的步伐走出了朱雀宮。等這一天也已經很久、很久了。
    相信隨著期待已久的這一天的到來,她的生活即將進入巨大的轉變中。
    數日後。
    一輛裝飾華麗的寬篷馬車在一隊輕裝士兵的護送下,在蜿蜒的山道上緩慢而行。
    馬車晃晃悠悠的,軒轅鳳引目光顯得有些迷離,一時間心事如潮。
    長公主這個身份和頭銜似乎是尊貴無比的榮耀,卻帶給她太多的不偷快。幾乎從一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要有個不偷快的人生。
    身份的束縛與背負的責任,讓她倍感壓抑。或許有朝一日會被那些不堪忍受的重負生生扼緊脖子,窒息而亡。
    盡管出生帝王家,軒轅鳳引卻有著一顆比誰都懂得感恩、惜緣的心。
    曾經何時她也是一個善良、純真的小女孩子。
    即使在皇後身邊的那些年過得非常的黯淡、淒苦。
    然而身處險惡的環境,想要在充滿陰謀與詭計的後宮裏生存,加上目睹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因為她而喪命時,迫使她小小年紀就不得不為了活命而開始學會了算計別人。
    軒轅鳳引很清楚,自己這次沒有任何退路可尋,除掉二皇子的事情絕對不可以功虧一簣。
    盡管獨孤太後的殘忍手段曆來悖逆天道,可是自己又不得不和她攜手起來,共同麵對厲貴妃日漸膨脹的權勢!
    否則勝者王、敗者寇。
    多少年來一直千方百計想要把她軒轅鳳引置於死地的厲貴妃,恐怕也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或許她可以不在乎會要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
    可生母的那些家人是無辜的,幾個年幼懵懂的皇弟是無辜的。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成為政治成敗的犧牲品而什麽也不做。
    還不如利用機會跟太後和獨孤家結成聯盟陣線。
    隻要獨孤家有人可以掌控朝中的一半權勢,那麽就有機會繼續鬥下去。還可以把厲貴妃及她背後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一一剪除掉。
    而這也是目前,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也隻有這樣子,親人們的安危才有可能得保障。
    不知何故,前頭起了一陣騷動,
    突如其來的響動讓馬匹受到一定的驚嚇,還好馬車夫慌忙的控製住了。
    “外麵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這麽不小心驚動到公主殿下。”坐在窗邊的掬雪,輕輕抬手撩開紗幔看了看外麵,有些心慌意亂。
    “稟告公主殿下,前麵有獵戶匆忙來報告說,山裏最近出現了一頭猛虎,已經傷了好一些路人。他們正設下陷阱誘捕,所以暫時把路口封閉了。”護衛隊的隊長在馬車外畢恭畢敬的回答。
    掬雪趕緊回頭去看了一眼軒轅鳳引,等待她的口諭。
    軒轅鳳引微微地蹙緊眉宇,考慮了一下之後做出決定:“為太後娘娘祈福的事情絕對不能耽擱。就繞行另外一條道路,留下一半的人馬幫助那些獵戶搜尋猛獸,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不要再讓猛獸危害一方。”
    “這——可卑職擔心要是有什麽閃失——”護衛隊隊長感到有些為難和棘手,公主要是萬一有什麽閃失,他項上十個人頭也不夠砍的。
    從京城到山隱寺去的路途,就隻有兩條道而已。
    一條路平坦寬敞,隻是比較繞道。
    另外一條相對近些,卻要冒險穿過一個狹長的,被人稱之為野狼穀的山穀。野狼穀一邊是茂密的樹林,一邊是陡峭懸崖,而懸崖下麵則是湍急的河流。
    時不時,還會有些滾石滑落下去。
    要是沒什麽要緊事,平常根本沒人會冒險走那條險道的。
    “好了,本宮就這麽決定了。你快一些去辦,也不要在這裏再囉唆什麽——”軒轅鳳引的言語顯得非常的不悅。
    她必須按計劃盡快的趕去山隱寺為太後拿解藥,然後才可以去實行另外一個重要的計劃,一個關乎她能否自由的計劃。
    看到公主真的生氣了,護衛隊隊長不敢再辯駁什麽。唯唯諾諾地應答後,立刻安排一部分人留下,一部分人護送公主的車駕轉道而行。
    “你,也留下好了。本宮很希望得到一張完整的虎皮做褥子,好好努力。”軒轅鳳引有些惱怒那個辦事認真又死心眼的護衛隊隊長,所以故意地支開他。
    免得到時候,忠心耿耿的他反而有可能會壞她的事。
    “殿下——”
    “膽子越來越大了,想違抗本宮的命令是不是。還是快點去抓老虎好了,速戰速決吧!本宮在山隱寺等候隊長的佳音。出發!”軒轅鳳引才懶得去聽他那一大堆的廢話。
    “是!”護衛隊隊長用擔憂的目光護送公主的馬車漸行漸遠。
    良久,回頭悻悻然地向留下的部下揮了一下手。
    “掬雪姐姐,太後娘娘病得那麽嚴重,已經昏迷兩三天了。連禦醫所的禦醫們都束手無策,公主去山隱寺裏祈福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同行的另一個宮女落霞,忍耐不住好奇,悄悄地向掬雪詢問。
    “公主就是擔心太後的安危才去祈福,況且山隱寺主持煉的丹藥非常靈驗,說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噓,不要大聲說話打擾到公主——”同樣顯得心事重重的掬雪扭頭看了一眼臉色不佳的公主,趕緊阻止落霞繼續地問東問西。
    要不是平常一起侍候公主的大宮女流霜突然說不舒服,一下子病倒了,自己也不會帶這個饒舌的小宮女出門的。
    前行了大約三四裏地,進入狹長的山穀裏,四周陰森森的。
    這裏就是聞名遐邇的野狼穀了。
    也許是因為沒有什麽異常,所以馬車繼續晃晃悠悠的行徑在山道上。
    忽然,機警的掬雪本能的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
    一種揮之不去的不祥預感隱隱約約盤踞在心底裏,她直覺地感應到了,在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殺氣。
    “公主——小心!”掬雪剛一開口,就聽到利箭當夾帶著勁風襲來時聲音,她本能地撲過去把軒轅鳳引緊緊護壓在了自己的身下。
    濃鬱的血腥味立刻彌漫在車廂裏。
    一直在沉思中的軒轅鳳引莫名其妙被推到後,撞得是七葷八素,天旋地轉。
    “幹什麽,啊!掬雪——”軒轅鳳引驚愕的看住一支支穿透車廂的利箭,頓時心神大亂,看樣子完全被突如其來的襲擊給驚呆了。
    除了箭羽呼嘯而過的響聲之外,幾乎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
    軒轅鳳引冷豔的臉上閃過一抹驚懼,腦中閃過唯一的念頭就是:
    自己竟然粗心的中調虎離山計了。
    不然就是有人膽大包天的設下圈套,想要置她於死地。
    “掬雪!——掬雪!——”好一會兒,驚魂未定的軒轅鳳引試著推了一下壓在身上的掬雪,聲音已經顫抖。
    “奴婢……沒事……”
    掬雪因為痛楚而感到胃部一陣陣緊縮痙攣,額頭上滲出星星點點冷汗,此刻除了恐懼外腦海裏一片空白。
    “到底怎麽一回事?”軒轅鳳引微微蹙眉。
    她雖年紀輕輕,卻有與生俱來氣魄及膽識使得她盡快地鎮定下來。
    移開掬雪後才發現,掬雪後背和肩膀各中一箭。旁邊的落霞已經被數支箭刺穿身體,顯然已經沒了呼吸。
    “可憐的孩子——”
    軒轅鳳引用悲憫的目光看著雙目大睜的落霞,無法想象前一刻,那還是個鮮活的生命。
    “看來是有人……行刺……公主你快一些逃走……”吃力的抓住鳳引的手臂,掬雪想要推她出馬車快些逃離。
    “逃走,現在能往哪裏逃。那些人既然是想殺本宮,就肯定不會輕易放過的!——”遲疑、猶豫也不過是一刹那間的念頭。
    整理好了思緒後,軒轅鳳引把掬雪扶著依靠在車壁上,毫不猶豫的拔出了懸掛在車廂壁上作為裝飾的短劍。
    看樣子外麵被分散了實力的護衛隊,一定也受到了重創。
    因為根本沒有聽到反抗抵禦的兵戈聲。
    作為一個帝國的公主,她的驕傲和自尊是不允許她就此以死亡來逃避現實,那麽就勇敢的去迎擊好了!
    湍急的河水奔騰而下,在地勢狹窄由於落差的關係形成飛流,落在石頭上飛濺起無數雪白的浪花,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機會,護衛隊的十幾個人就已全軍覆沒。他們橫七豎八的躺在那裏,在陽光下、在道路邊。
    這一幕幕血腥的場麵讓軒轅鳳引全身泛起了一陣難以抑製的顫抖,在目睹殘酷死亡的悲痛中,心底漸漸有了勇氣。
    上天知道,她此刻多麽需要這份勇氣。
    將短劍緊握在手裏,軒轅鳳引目無表情的端坐著,靜靜地等待著那些行刺的死士出現。她需要知道是什麽人算計了她。
    “這有一個女人是活著——啊!”有人肆無忌憚的撩開紗幔,隨即慘叫一聲。
    軒轅鳳引以銳不可當的氣勢,毫不留情揮出了短劍。到底是皇家用品,即使是柄裝飾用的兵器也依舊削鐵如泥,何況人的肢體。
    她的反抗使得馬車立刻被幾個背負弓箭的黑衣人團團圍住,紛紛以箭矢對準。為首的那個蒙麵黑衣人靜靜地盯著鳳引,鷹眸裏閃爍著一抹陰森的寒光。
    “為什麽?”軒轅鳳引毫不畏懼,高高地昂起了她美麗的頭顱,以與生俱來的高貴和勇氣麵對敵寇。
    “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實在是對不起了。弟兄們也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而已,得罪了!去把她綁起來——”蒙麵黑衣人的頭目,冷冰冰的說完後示意其他人動手。
    “是,可是——頭!對方不是要求不論生死,不如咱們樂嗬樂嗬……”有人色迷迷的建議未出口,被那個頭目以冷厲的目光看了一眼後,灰溜溜的趕緊退到一邊去。
    “放肆,你們是什麽東西,不要隨便碰本宮——”軒轅鳳引掙脫開那些想要拉她的黑衣人。暗自尋思要是落在他們的手裏,肯定會被欺淩汙辱的。
    不如見機行事。
    把心一橫,咬緊牙,軒轅鳳引站起身,準備下馬車去。她的目光,本能地瞄了一下幾步之遙的懸崖。
    突然,拉馬車的馬匹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開始瘋狂地奔跑了起來。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軒轅鳳引,趔趄地向馬車車廂裏滾倒,再次跌得是七葷八素,天昏地暗,完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那些黑衣人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了一大跳,不禁望著遠去的馬車麵麵相覷,一時間沒有了主意。
    “笨蛋,一個個都看著老子幹什麽,臉上有花呀!還不快一點兒去追,要是抓不到公主,讓一萬兩銀子泡湯,老子就砍了你們的狗腿煮湯。”
    看到煮熟的鴨子竟然就這麽在眼皮子下麵不翼而飛。那個頭目悻悻地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到手下人的身上。
    “追——”
    “汪嗚——汪嗚——”
    “嘿嘁——嘿嘁——”
    “嘿嘁——嘿嘁——”
    “啊咦——吆嗬——”
    “啊咦——吆嗬——”
    一陣陣吆喝聲和獵犬的狂吠,幾乎讓整個山野都在為之顫抖著。
    厲天翼帶著一隊親兵在山林裏圍捕野獸。
    他討厭了待在家裏聽老父親沒完沒了的念叨,也討厭貴妃姐姐成天把他叫去,隻是為了聽她的訴說哭鬧。
    那一切隻會讓他感到頭痛。
    借故溜出府以後,就帶著部下直奔這人煙稀少的地方來狩獵。
    一隻體型健美的母鹿的出現,讓厲天翼頓時血脈澎湃,絲毫不理會部下們的勸阻和追趕,他徑自騎著馬追入旁邊茂密的林子裏。
    “噌——”地一聲,利箭破空而出。隨即從林子裏跳出一些拿弓箭的士兵團團將厲天翼圍住。
    “你們是什麽人,想要幹什麽?”厲天翼用手裏的長弓及時磕飛了迎著麵門而來的箭鏃,一邊大聲的嗬責。
    “你又是什麽人,為什麽擅自闖入?”為首的那個軍官同樣感到一抹意外。
    厲天翼俊朗剛毅的臉上閃過一抹嚴肅表情,目光淩厲地盯著為首的年輕軍官,隨即微微一笑,看不出絲毫破綻。
    “百威是本將軍的名號,看樣子本將軍似乎闖入陷阱裏了——”厲天翼說著說著,眼神驟然變得冰冷,微微挑起一側眉毛。
    寒冽的氣勢漸漸凝聚到俊朗的臉上,看上去詭異莫測。
    他緩緩自背後抽箭,搭弓,氣勢冷厲凜然。
    “原來是一位將軍。將軍大人,多有得罪了。卑職是長公主名下的護衛隊隊長陸奇。今日公主殿下預備前往山隱寺為太後娘娘祈福,行進此處聽說有猛虎危害一方,特意命令卑職率部下協助獵戶在此捕獲猛虎。那獵戶將卑職等人領來這裏來埋伏著,說是一等到有響動時就立刻搭箭射擊。沒想到,卻是將軍大人您突然出現在這裏。”領隊的陸奇趕緊上前去,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番。
    看上去,他似乎被厲天翼的突然出現給嚇得不得了,畢竟謀殺將軍的罪名不輕。
    “猛虎?!那報信的獵戶去了哪裏,怎麽沒有看到人呢?”厲天翼冷冷的一笑,根本不相信聽到的說詞。
    要是這麽容易就相信人,浴血奮戰這麽多年,那他也不知死了有幾百次了。
    “這個……卑職率領部下在這裏等了已經快有大半個時辰了,至於那獵戶究竟去了哪裏就不得而知。大概也在附近的什麽地方。”陸奇老老實實的回答,看上去不像是在說謊話。
    “不必理會那些子虛烏有,有沒有老虎也自當不論。說說那麽你們那位鳳引公主,她人呢?不會也準備要獵老虎吧!”看路奇那副老實敦厚的模樣,厲天翼完全想象得出來那個心高氣傲的鳳引公主是怎麽樣下令的。
    這些日子為了能接近她,倒是頗讓他費了一些心思。
    沒想到,她狡猾得像一隻小狐狸,總是在他製造的不期而遇中擦肩而過。害得他英雄無用武之地,偏偏又無可奈何。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沒想到,居然在這個荒山野嶺裏逮到了那隻狡猾的小狐狸。
    “……噯,公主殿下她已經由另外一部分弟兄護送……由野狼穀前往山隱寺。不對呀!應該不會出什麽事吧!快——快——咱們趕快去保護公主殿下。”曆來做事一板一眼的陸奇,忽然意識到事態不妙。
    會不會是自己不小心中了什麽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啊!?這些年來想要公主小命的人,可不在少數。
    想到這些,一抹焦慮霎時映上了他黝黑的臉龐。
    顧不得再與厲天翼多說什麽,陸奇趕緊轉身去吆喝其他人。
    來不及拉扯掉身上的那些滑稽的樹枝偽裝,那些護衛隊士兵一個個拖刀拿箭,扛著武器紛紛一溜小跑的的奔出了林子。
    “喂——那你家公主人現在究竟在哪裏?”
    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群莫名其妙出現又莫名其妙離開的家夥。厲天翼本來不想管閑事,卻忍不住還是多了一句嘴。
    腦海裏不經意的浮現出一張絕色的容顏。
    “對不起了將軍大人,公主殿下她走的是另外一條道,卑職現在必須得趕去保護她才可以。告辭了!”心慌意亂的陸奇不等說完,揮了揮手就匆忙地追著部下們也跑著離開了。
    “搞什麽名堂?這是打哪裏來的冒出來的一群笨蛋?!換成是本將軍的手下,非得把你們好好操練一番。難道,她……平常就是讓這種水準的家夥在隨身保護嗎,會不會也太掉價了一點。”厲天翼感到不以為然的一搖頭。
    隨即掉轉方向,打算繼續在林子裏狩獵。
    隻是,一陣莫名的心悸,總是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尋常的地方,一時間又說不上來是什麽。也許是早上不該喝什麽雞湯。
    他隨便的解釋自己的心神不寧。
    ……
    “在這裏——”
    “快一點——快一點”
    “快——快——”
    在懸崖邊發現中護衛隊的弟兄們已經橫七豎八躺在那裏,看起來顯得怵目驚心的屍體時,陸奇和逃過一劫的其他侍衛們當場嚇得是魂飛魄散。
    大齊國裏誰不知道,鳳引公主是福星,是鳳凰轉世。
    平日裏,當公主的護衛隊是一份又輕鬆又榮耀的差事,常常引得其他弟兄羨慕不已。可公主殿下萬一要是出了什麽意外,到時候在場的所有人恐怕會株連九族,全部都要被皇上拉去砍了頭給公主殉葬。
    他們一個個耷拉著,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不知所措。一時間不曉得該趕緊去尋找公主的下落與行蹤,還是該趕緊的四下逃命去。
    騎著馬,慢悠悠跟在後麵趕來的厲天翼,看到的是這樣一個混亂場麵。本來不想多管閑事,卻按捺不住那份對軒轅鳳引的擔憂。
    亦步亦趨的還是跟了上來。
    “閉嘴!大家都不許亂——”
    看到這種鬧哄哄的場麵,厲天翼不高興地皺著眉宇,眼眸帶著一抹嚴厲,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氣。
    這都是一些什麽散兵遊勇,簡直連烏合之眾都還不如。
    灑脫的縱身跳下馬,厲天翼看著那些鬧哄哄的家夥,一道淩厲的眼神嚇得他們紛紛的自覺後退讓出路。
    “這些都是遇難了的兄弟,其中沒有不認識的?”厲天翼蹲下身,伸出手指在一個死去侍衛的傷口處沾了一點兒血跡,送到鼻翼下嗅了嗅。
    雖然血腥味濃重,但沒有異味,想來兵器上麵沒有淬毒。
    “沒有,都是自家弟兄。將軍大人,現在咱們該怎麽辦——”陸奇十分焦慮的看著厲天翼,希望他能想到什麽辦法。
    一邊暗自懊惱,為什麽會這麽不小心就著了道。
    厲天翼懶得理他,站起身仔細看了看一下四周的地形和滿地淩亂的足跡,目光漸漸變得更加淩厲。
    “前麵的這些足跡整齊有規律,該是護衛隊留下的。看樣子,一定有人刻意埋伏在密林裏向護衛隊近距離射箭,所以這些弟兄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這邊地上足跡雖然多而淩亂,卻沒有任何女子的足跡,說明公主還留在馬車上。馬蹄從這一段變得深而有力,是由於駕馭馬車逃命所致。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你們的公主暫時還沒有什麽危險。你,帶幾個人跟我一起繼續追下去,另外留下幾個人處理這些遇難的弟兄,同時也給我的部下指引一下方向——”厲天翼說罷翻身上馬,他渾然天成的霸氣令人無法不遵從。
    “是——”
    那些慌了手腳的士兵們已經沒得選擇,自覺地分成兩小隊。一隊留守,一隊跑步前進跟在厲天翼的後麵。
    心底誰都沒有底,不知道公主究竟是死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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