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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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八次求婚
大年三十了,也許所有的人都在忙著準備吃喝玩樂的事。隻有秦可君卻在這天收拾東西準備搬家。龍悅在早上七點多就過來了,他擔心秦可君一個人搬家行不通。其實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隻有一個皮箱和一個背包。
開車把秦可君送過去後,他這才急匆匆地趕往杜以然那裏。因為今天是大年三十,他答應了父母要帶兒子一起回家吃中午飯的。九點多的飛機。接上杜以然母子,再去機場,在時間上自然就有些趕。
秦可君從那十幾坪米的公寓裏搬到這幾十坪的房子裏,內心竟有著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覺。看看房間裏的一切,全都沒有改變。所有的東西都放在原來的位置。也許是龍悅有定期找人打掃,所以到處都很幹淨。從進門到臥室,她的內心竟變得無比空洞起來。原以為搬回這裏會有的那種親切完全沒有蹤跡。有的隻是陌生。好似這並非她生活了兩年的地方,而是剛剛搬來一般。可是她卻說不出為什麽?
下午去超市買東西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房東太太。她驚訝地問秦可君是什麽時候搬回來的,秦可君笑著說今天。房東太太又像想起什麽似的問她,她不在這段時間,幫她交房租和打掃房子的男人是不是她男朋友。秦可君隻笑了笑沒有回答。房東太太又說起有一次,她見到她房門打開著,不自覺地往裏瞧了瞧。見到那男人正圍著圍兜在收拾房間,就上前去向他推薦這個小區物業所屬的一家清潔公司。想不到那男人卻說,怕這房間的主人不喜歡有別人到這房間裏來。房東太太邊說邊誇:“這種男人可不多哦。秦小姐”秦可君又笑笑,不知道該怎麽去接話。正好這時候已經到家了。忙打開房門走進去,這才明白這陌生的感覺是來源於龍悅,在她離開的時間裏,他常在這房間裏,所以這房間很自然地充斥著他的味道。而這些味道讓她感覺到了陌生。
龍悅在零點鍾聲敲響的一瞬,撥通了秦可君的電話。沒有說多餘的話,隻短暫地道新年快晚安。
睡覺是秦可君唯一可做的事,她其實想買些煙花來放。但那隻是可以停留在想象裏的事情,她也想到外麵走走,可又害怕整個街上隻有她一個人,孤伶伶的像個遊魂。她甚至沒有打開電視看春節晚會。因為一個人看,那是件多無聊的事。所以早早的就躺在床上,靜靜地數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到了大年初一,早上八點多就醒了。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卻不想起床。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滾著,不知道過去多久?電話響了,依舊是龍悅打來的。問她有沒有做早餐吃,她實話告訴他現在還沒起床。龍悅在電話裏沉默了片刻。說原本自己是打算在今天回深圳的,可實在是走不開。秦可君笑笑回他一句,這個時候理應陪在父母身邊。掛了電話,秦可君呆呆地想,難道在這個時候,就隻有龍悅記得起自己嗎?歎了一口氣,這才起床收拾自己,接著收拾房間。心想、不管怎麽樣,大過年的,總要給自己做點好吃的吧。收拾完畢後,就去廚房做了兩個自己平時最喜歡的菜。看著桌子上擺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飯菜。端起碗來,卻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食欲也沒有。
一個下午,她一會從臥室走到客廳;一會兒又從客廳走到臥室;一會兒跑去打開電視;可剛一打開又覺得無聊把它關掉;一會兒對著鏡子扯扯嘴角;一會兒又對著天花板說幾句話。就這樣,發瘋似的熬著這難過的時間。她的內心湧動著一種奇怪的渴望。她期待有一個人出現在她眼前,可隨及又舍掉那期待。坐立不安地歎著氣。她扯著自己的頭發不停地問自己,是瘋了嗎?不!明明清醒著。到底是怎麽了?四周一片寂靜,她沒有答案。
直到傍晚時分,她家房門被敲響了。納悶著打開門,門外出現了令她震驚的人。那是龍悅,他捧著一束鬱金香,西裝革履、風度翩翩地站到了她眼前,短暫的震驚過後。她發現自己的思想在這一刻平靜下來。所有不安的情緒一瞬間消失於無形。他們相視笑了。然後,秦可君被龍悅理所當然地擁入懷中。她不想掙紮,因為在這個冰冷的世界裏,她能夠得到的溫暖大概也隻有這個懷抱了。而她那一顆早被凍死的心,也在這溫暖裏慢慢複活蘇醒。這一刻,語言成了多餘的東西。
如果這可以算愛情的開始,那他們之間的愛情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了。
這個正月初,龍悅在深圳和上海兩個地方飛來飛去,忙得不亦樂乎。有時隻短短地見上一麵,有時一起吃飯。一個笑容,一個擁抱。都讓會他樂而知返。而秦可君呢?每個短暫的相聚分別後,她又呆呆地期待下次相聚。又在那期待裏阻止自己。一次比一次不安。每一次都要到龍悅出現後,才能趕走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在意識裏和自己鬥爭著。這所有的鬥爭又因龍悅的出現而土崩瓦解。
這樣的時間持繼了半個月,她終於再也扛不住了。扛不住的時候她想到了蘇佳妮。她把心裏的疑惑告訴蘇佳妮。隻想讓蘇佳妮幫她確認她心中所愛的人到底是誰。蘇佳妮考慮了許久。提供給她一個催眠治療法。讓她在自己的夢境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同意了蘇佳妮的意見。
在她快要睡著的時候,蘇佳妮的聲音輕輕柔柔地講起了她之前講過的那個下午。那個她對付俞雄一見鍾情的下午。直到她酣然入夢,蘇佳妮才停止了講述。她有些疲憊。想站起來給自己倒杯咖啡,一個身影猛然映入眼簾,不由得心中一驚:“以然,你什麽時候來的?”
“佳妮,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杜以然定定的盯著蘇佳妮的臉,悶聲問。
蘇佳妮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她別吵到秦可君,然後打著手勢把杜以然請到自己的休息室。
“以然,你找我有事嗎?”蘇佳妮一邊遞過來一杯咖啡一邊問。杜以然沒有伸手去接她的咖啡,隻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臉。蘇佳妮隻好將杯子擱到茶幾上。歎了一口氣,這才說出她心裏所想的:
“以然,你知道嗎?在龍悅愛上秦可君那刻,她不隻成了你的情敵,也是我的。我愛龍悅。從十幾年前就愛上了。我原本也不想去爭。可當她跑過來告訴我她的一切的時候,我忍不住。真的,我不能眼睜睜促成他們在一起。”
“那你就不顧職業道德了嗎?在她向你求助的時候,她隻是一個病人。你怎麽可以引導她走向錯誤呢?”
“不!她是真心愛那個男人的,她也告訴過我要愛他一輩子。我隻是在幫她堅守她的承諾。請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卑鄙好嗎?你就當什麽也沒看到吧!”
杜以然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她的內心極度地矛盾著。蘇佳妮不過是做了她想做卻不能做的事。誰又可以說她錯了呢?愛情本身就是自私的呀!可是……如果這一切她都不知道那該有多好。
不知道過去多久,秦可君醒了。睜開眼便見到了蘇佳妮一臉溫柔的笑。
“怎麽樣?夢到什麽了?”
“溫和的陽光,蔚藍的大海,金黃的沙灘,還有他。”秦可君若有所思的答著。整個夢境出奇的美好,夢裏沒有兩個人。隻有付俞雄,他微微地對她笑著,向她訴說著愛情。告訴她,他一定會回到她的身邊。原來她的心一直未曾變過,也許是寂寞得太久。也許是龍悅太好,以至她產生了錯覺,沒錯,那隻是一個錯覺。她在心裏這樣想。
送走秦可君,蘇佳妮攤坐在沙發上。她整個人充滿了無力感。是的,她得到了想要的結果,那結果超出意外的好,可她真的對了嗎?她不知道!她問自己,她得到了什麽?什麽也沒有,隻有滿心的疲憊和無盡的悲哀。
短短兩個月時間,龍悅和秦可君之間竟形成了一些習慣。比如隔天見一次麵,再比如一日兩通電話。龍悅不管有多忙,早晚八點的兩通電話從不間斷。雖然有時隻是一聲簡短的問候。但不講那幾句話他好像不能工作,無法入眠。在已過去的三十多年裏。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的。除了工作的時間外,腦子裏轉來轉去就隻有秦可君的影子。有些人說,得不到的東西最為珍貴。可這一刻他覺得那句話是錯的。在他而言,隻有在看到秦可君正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整個過程,到最後完全擁有;隻有和她真正在一起的時光,那才是最最珍貴的。他像極了那戀愛中智商為負數的人,時不時地一個人發呆,傻笑。發現自己失態後,又反過來嘲笑自己。然而,這一切對他來講,都是幸福!
秦可君回到家裏,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憶那個夢境。明明證明了她始終如一的心,可是為什麽?得到的這個證明並不能讓她開心?她再一次摸著那鞋架上唯一的一雙男式拖鞋。在心裏一次又一次地問自己,一定是某個環節出了錯。到底是哪一個?所有的一切,好像都不再是原來的樣子。可那個夢境卻那般真實地湧現在她的腦子裏。講述著她對愛情的專一。證明著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情感。可是,為什麽,她卻隱隱地期待這不是真的。
正想著,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號碼。是上海的區號。龍悅很少用座機打電話給她。也許手機沒電了吧。猶豫了一下,她接起電話。不等對方開口急急地說:“你不要說話。你聽我說,龍總,對不起!原來我心裏始終也隻裝了一個人。我相信他會回到我身邊。我決定了要等他。不管是多久我都要等。”說完這幾句,她又不給對方回答的機會。快速地掛斷電話。接著取下手機電池。她知道,此刻她不能聽到龍悅的聲音。她害怕那聲音像磁石一般把她吸了過去,根本不由自主。讓她忘記了最初的堅持。
第二天一早,秦可君才剛到辦公室門口就聽到辦公室裏的電話在響個不停。邊納悶著這麽早會是誰?邊急急地衝過去接:“你好,安信!”
“秦可君,是我。”龍悅的聲音沙啞著由電話傳至耳際。
“龍總?”秦可君輕聲驚呼。
“原本不該打到你辦工室的,可從昨天下午到今天,你的手機一直關機。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龍悅的語氣是那麽的不安。而接下來這不安傳給了秦可君。她明明和他說清楚了啊,為什麽他好像全然不知的樣子。他是故意的嗎?難道還要她把那些話再說一次‘不’!她再也說不出口了。沉默了片刻,隻輕輕地問:“你聲音怎麽了?”
“可能上海氣溫太低,有些感冒。你下午記著開手機。我再打給你。不妨礙你上班。”
“好!”秦可君無可奈何地應著。
秦可君的心再度陷入了迷惘,她雖然會每天接著龍悅的電話,卻找著各種理由拒絕和他見麵,她想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情感,好好讀一讀自己的內心。可是,心緒卻越來越亂。她一刻也不能得到平靜。白天精神不濟,晚上又無法成眠。實在要問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她又無從說起。
慈善晚會在二月十四號這天如期舉行。秦可君強打起十二分精神投入到忙碌中去,從晚上八點到十二點。她同義工朋友們穿著印有“中華之行”的製服在會場間穿梭行走。她沒有覺得累。
晚會的場麵空前盛大。各界人士湧躍捐贈。這便成了她們這裏所有人幾個月來忙碌奔波的回報。每個人都是開心的,也都沉浸在滿足中。直至謝幕。
當晚會結束後。鮮花、掌聲、歡笑、感動全部都在一瞬間遠去的時候。她望著這空寂寂的會場。突然有種乏力的感覺從心底擴散到全身。義工朋友們相繼離開了,陳葉和姚景成也要出去了。他們叫秦可君一起走,秦可君拒絕了。
陳葉和姚景晨在門口看到了龍悅,他正來回去走著。不停地看表,像是在等人。陳葉自然明白他等的是秦可君。忙上前告訴他,秦可君還在會場裏。
龍悅謝過陳葉後跑進了會場。整個會場暗暗的,死氣沉沉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第一排中間位子上的秦可君。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像個泥雕。龍悅輕輕地走過去。在她旁邊的位子上坐下。秦可君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忙扭頭去看。借著暗暗的燈光,她看到了龍悅向她微笑著的臉,“秦可君!”
“龍總?”龍悅側著頭看著她。許久,他站起來,走到秦可君麵前蹲下去。他拿起秦可君的手。把一個錦盒放到她手中,說:“我是來求婚的,請你嫁給我!”
秦可君空落落的心忽然被填滿了。就這一句話。這一句龍悅曾在她麵前說過好多次的話。隻在今天,裝到了她的心裏。她看著龍悅眼中閃動著真誠與執著。忽然好想打開那錦盒。取出那戒指,戴到自己手上。可偏偏手機卻在這時候不識時務地響了。秦可君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討厭聽到這鈴聲,可又不得不拿出手機來看,一個陌生的號碼。接還是不接的念頭閃過腦海。
龍悅站起身,仍舊在她旁邊坐下,輕輕說了句:“先接電話吧!”
秦可君看向龍悅,猶豫著接起電話:“你好,我是秦可君!”
“可君……是我!”電話裏傳出來的聲音讓秦可君猛然間怔住了。那低沉的聲音信佛來自遙遠的天際,仿佛隨著某陣風飄至她耳裏。那麽不真實,不,不可能,她在心裏否定了自己,她顫抖著聲音問:“你是誰?”
龍悅被她的聲音驚了一下,扭過頭來看她。他清楚地看到她雙眉緊鎖,臉上那種平靜的神情頓時蕩然無存。在她問完那三個字後,她騰地站了起來,手機隨之啪的一誌落到了地上。龍悅在手機落下後,忙上前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怎麽了?”龍悅問。秦可君沒有說話,隻拿起那隻錦盒,緩緩地打開,她的每個動作都很慢,很輕,很柔。似乎害怕嚇到那錦盒裏的東西。最終,她看到了那枚戒指。
龍悅沒有發現她眼眶裏湧動的淚水,晶瑩得仿佛那顆鑽石。她強忍著沒讓它流出。微微揚了揚嘴角。合上錦盒,輕輕地呢喃了兩句:“對不起,對不起!”
“為什麽?”龍悅扶著她的手忍不住用力一捏。把她的臉轉向自己。他不相信,明明感覺到今晚的求婚已經成功了。她為什麽突然說對不起?秦可君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解釋。隻掰他放在肩頭的手,把戒指輕輕放回他手裏。默默地轉身離去。龍悅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會場的門口。他也許該追出去,哪怕是找她問個清楚也好。可是,他在聽到那兩句對不起後,失去了所有的勇氣。整個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沮喪中,無法自拔。過了許去,他才想到該回去了。剛要走看到了秦可君掉在地上的手機。下意識的彎腰撿起後,走出了會場。
秦可君回到住處,就在她租房的樓道口,她見到了那個男人。那個她曾經渴念過又執愛著的男人——付俞雄。他墊著一隻大皮箱,坐在樓道口。看到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秦可君的心忽然空起來,空得好似整個宇宙也填不滿。她微皺著眉,無意識地定在那裏,一動不動。她根本不知道付俞雄是怎樣走到她身旁,又是怎樣把她擁入懷中。她隻感覺自己是那麽希望這不過是個夢。醒了就不複存在。然而,一切又都那麽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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