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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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第九次求婚
    第二天下午,秦可君在徐麗詠的客房裏醒過來了。昨天晚上,她打了龍悅的電話。但是不通,她隻好打車到了龍崗。等到見到徐麗詠,已經是淩晨三四點了。她什麽也沒說,隻說很累,想先睡一覺。也許是的確累了,也許是明白了自己的心一下子輕鬆了。她竟一夜無夢,直睡到下午才醒。可從她來那一刻,徐麗詠就再也睡不著了。汪言進去北京出差了,秦可君倒床就睡,留下一大堆問號,叫她怎麽睡得著。可是看她睡得那麽沉又不好去叫醒她,隻好一個人幹著急了大半天。所以,秦可君一醒,她立刻跑去問長問短起來。秦可君一邊刷牙一邊想怎麽和徐麗詠講這些事情,可等到牙刷完了,臉洗好了。還是不知道怎麽說。
    坐在餐桌,徐麗詠邊看著她狼吞虎咽,邊奇怪地問:“你很多天沒吃飯嗎?”秦可君看她一眼,依舊自顧自的吃著。徐麗詠很不耐煩了地敲了敲桌子,吼了起來:“秦可君,你是不是白癡了?快點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要不然我用碗砸你的頭了。”
    秦可君這時候也吃得差不多了,但是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徐麗詠,隻好坐在餐桌邊。睜著眼睛看著徐麗詠,一動不動。徐麗詠看她的表情,有種不妙的感覺猶然而生,於是小心冀冀地試探著問她:“你深更半夜跑到我這,該不是付愈雄又跑了吧?”秦可君搖了搖頭,有些吞吞吐吐地說:“他……不僅沒有跑,還說……說要離婚和我結婚。”
    “啊?!”徐麗詠從誇張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了,伸過手去摸秦可君的額頭,嘴裏還不停的念叨:“壞了壞了,你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啊?還是昨晚夢遊?啊?深更半夜跑過來,還說要和付愈雄結婚。那種臭男人你也相信,你完了,你完了……”
    秦可君看著徐麗詠的樣子,不禁好笑。一邊躲開她的手,一邊打斷她說:“不是啊!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我早就不愛他了。也許是天意吧,他買了戒指給我。讓我想起了很多事,我才發現,我和他早就過去了。”
    “啊?真的嗎?真的嗎可君?你自己說的哦,我沒逼你啊!”徐麗詠欣喜若狂地跑過來抓著秦可君的手,說完,又不太相信。忙鎮定下來,想一想,覺得不對,又問:“不對不對,可君,你是不是騙我的?我不相信你無緣無故地就對那男人死心了!”
    秦可君看著她質疑的表情,歎了口氣。然後把她拖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然後用很慎重的語氣說:“麗詠,那個不重要,接下來的事我才不知道要怎麽和你講清楚。”
    徐麗詠看她的表情有些凝重,心裏想,原來還有事。還有比付愈雄更重要的事,她不由得好奇起來,可又不好插話,於是就靜靜地等下文。秦可君見徐麗詠也不說話,隻斜著眼睛看著自己,隻好把臉轉向別一邊,硬著頭皮說:“其實,其實,我發現我,我愛上龍悅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好幾個字簡直隻有她自己聽得到。秦可君預想著徐麗詠會從沙發上跳起來,所以把頭偏向另一邊,可是,過了許久也沒聽到動靜。她忙轉過頭來看,正好撞到了她目瞪口呆的樣子。可是,她沒有秦可君想象的那麽吃驚。
    隻瞪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接著歎了一口氣說:“我早就知道龍悅喜歡你的事了,隻是一直都沒和你說。你也知道,他那麽好的老婆都離了婚。我怕他再傷害到你!”徐麗詠頓了頓又說:“不過,從這一年多看來,龍悅他真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你們既然兩情相悅,我也不好說什麽了!”接下來吃驚的就是秦可君了,她原以為徐麗詠要給她劈頭蓋臉給她一頓吼。說她腦子不清楚,說她自不量力等等。可沒想到,她那麽平靜,還支持她。秦可君不知道接下來該說點什麽,什麽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徐麗詠抱到了懷裏。
    秦可君在徐麗詠這裏住了三天。用她自己的話來說,她要好好休息一下,然後才有精神去解決她要解決的事情。她已經想好了,先去把戒指退給付愈雄。然後再去找龍悅,她要告訴他此時她內心的感受。這三天,她光想想也不知不覺地感到了幸福。雖然,在感情這條路上,她走了很多彎路,遇到很多泥濘。可現在,她終於明白了自己。隻要自己不再迷茫,隻有自己有了目標。這一切都不再是難題,她都可以輕鬆麵對。
    三天過後,徐麗詠開車把秦可君送了回去。還陪她一起約了付愈雄。地點是徐麗詠選的,就是之前她和龍悅約見過的名典咖啡廳。大約一刻鍾,付愈雄就來了。他看到秦可君有些激動地衝過來,抓著她的手,很急切地問長問短。徐麗詠忙打斷他,讓他們坐下談。接著便對秦可君說,她在外麵等她。因為事先說好了,秦可君要自己和付愈雄講清楚。她怕徐麗詠在場會讓他難堪。坐下後,秦可君從包裏麵拿出幾天前付愈雄送給她的戒指輕輕地推到他的麵前。付愈雄一下子平靜下來,先前那種因為擔心而激動的表情一下子失去了蹤跡。
    他冷冷地問:“為什麽?”
    “雄哥,我以前一直不明白,原來有些事是不可能重來的。直到你把戒指送給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這兩年,我放不下的並不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而是不甘心。因為這樣,我錯過了很多。沒想到,你不在的時候這些我根本沒法想明白。反而是對著你,我才一天天明白過來。我是真的努力想要再找回那種感覺。可是,我的心裏已經沒有你了。所以,你回到你妻子身邊吧!”
    “可君,你在說什麽?我剛回來的時候你就說你還愛著我的。你怎麽了?我已經答應你要離婚了,你還想怎麽樣?”付愈雄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可他的表情告訴了幫可君,此刻他真的很痛苦。
    “有些事,過了兩年就不再一樣了。你走的時候,我其實已經死了。再活過來卻不是因為你。我們注定有緣無份。”
    “不,秦可君,你是在報複我。我剛回來的時候你不是這樣說的。為什麽?”付愈雄終於控製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吼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徐麗詠從外麵衝進來。她拖起秦可君就走,一邊走還一邊說:“可君,不用和他說那麽多,我們走!”
    到了車上,秦可君心裏還很不好過。好像自己欺騙了付愈雄,徐麗詠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麽,忙安慰她:“你別想那麽多了,那個男人,要是我才不會這麽客氣。我一定當著他的麵把那戒指丟到海裏。”
    秦可君看了一徐麗詠一眼,苦笑著說:“其實,在他回來的那一天,我就該聽你的話。不和他來往,這樣,也用不著讓他今天這麽難過了。麗詠,我是不是做了很多錯事?”
    “什麽呀?錯的那個人是他,不關你的事。別想了,還是想想明天見了龍悅要怎麽說吧!”
    “還是過一段時間再說吧!”秦可君的心裏不免打起了退堂豉,萬一龍悅已經放棄她了,她要怎麽辦?徐麗詠也同意她的說法,因為剛剛才和過去告別。應該有一段時間好好調整。好在秦可君雖然辭了職,公寓鑰匙還沒退給公司。杜以然也沒催著她要,所以這個晚上她還不擔心沒地方住。由於汪言進今天回家,所以徐麗詠把她送回公寓後就急急忙忙回家去了。
    秦可君一邊打電話托同事幫她找房子,一邊把自己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這幾天,她也有打電話給龍悅,可龍悅的手機一直打不通。打到他公司裏,前台小姐隻說他不在。要問他在哪?對方就要她留下電話和姓名,說等他回來再轉達。過了幾天,房子找好了。一個人搬了家把東西安放好後,就去了安信。交了辭職信以後,她就再也沒去過了。要不是發生了那些事她是絕對不會這麽不負責任的。其實工作上的事,她早已和杜以然其他的助理交待清楚了。隻是,還要去把公寓鑰匙交給她。
    見到杜以然後,她多少有些覺得自己對不住她。所以也沒有說多餘的話,簡單地寒暄了幾句,把鑰匙給她後就打算離開。可杜以然卻突然問她:“前幾天,我聽公司有人說你在找房子?你辭了工作不是要離開深圳嗎?找房子幹嘛?”
    “啊?你都知道了啊?”秦可君有些驚訝,幫忙找房子的同事竟然告訴了杜以然:“其實,我本來是打算離開深圳的。可以,發生了些變化。可能暫時不走!”
    “哦,是和你男朋友有關吧?你們是不是打算結婚了?”杜以然也隻是無心地問一句,本想,如果她要結婚的話,自己也好順便送點祝福給她。
    “不,我們分手了。”秦可君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說:“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說完便開門走出了門口。等她出去了杜以然才把她剛說的話消化完,忙起身追了出去。
    秦可君剛到電梯門口,就聽到了杜以然喊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頭一看,杜以然真的站在她身後,不禁有些詫異:“杜總,還有事嗎?”
    “可君,龍悅他知道你和你男朋友分手了嗎?”杜以然忽然問出這一麽句,秦可君有些摸不著頭腦。杜以然也明白她在想什麽,忙說:“前一段時間,他真的過得很沮喪。我不知道你到底明不明白,其實,他真的很愛你。”原本以為杜以然因為心裏還愛著龍悅,所以秦可君連打聽也沒想過向她打聽有關龍悅的事,可聽到她這麽一說,這才如釋重負地說:“我有找過他,可是,找不到他。”
    “哦,你不知道,他去了英國。談一筆生意,大概過半個月就會回來。”
    “噢,謝謝你。我先走了!”正在這時候電梯來了,秦可君道謝後進了電梯。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刻,杜以然整個人頭重腳輕起來。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或許,愛一個人就是很單純的希望他開心。她不知道別人是不是,但她是的。盡管自己傷得很重uff0d,可她明白,隻要龍悅的感情有了著落。她自己也一定可以把過去的一切放下,可以真正的重新來過。
    回到辦公室,她撥了個電話給蘇佳妮。把已經發生的事和可能會發生的事全部都告訴了她。她這麽做,隻是想讓蘇佳妮也能像她一樣。不要一輩子糾纏在龍悅身上,這樣,大家都不好過。蘇佳妮半晌沒說一句話,末了卻說。可能會結束掉皎靜的生意,去美國定居。
    半個月後,龍悅回來了。一回到公司就聽前台說前幾天有一個姓秦的小姐找過他很多次。開始他還不敢相信這位姓秦的小姐就是秦可君,可把手機卡裝上後,他才確定,的確是秦可君找他。他想不通秦可君找他有什麽事。她辭掉了工作,難道打算和那個男人結婚。難道她找他是要請他喝喜酒。可是,喝喜酒不會打那麽多電話。他想打電話給杜以然問,又覺得這樣很不好。想回電話給她,心裏又很害怕自己的猜想成為事實。所以,思想一團混亂。
    原本就是因為秦可君突然辭去了工作,他不想麵對她要和另一個男人離開才去的英國。可是,這一個月來,他卻更加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把她忘記。當他碰巧在英國遇到了陳葉,和她談起這一切的時候。陳葉勸他不要放棄,要他還試最後一次。陳葉說,憑她女人的直覺,秦可君不可能再和那個曾經拋棄了她的男人在一起。陳葉的話在他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地重複。他忽然好想見到秦可君。就像陳葉說的,不管怎麽樣。至少他要知道最後的結果,他要試最後一次。於是他把今天所有的工作都交待秘書延到明天。然後迫不急待地走了出去。
    秦可君買東西正好經過龍泉樓下。她望了望大樓,心想,也許龍悅今天回來也不一定。反正沒事,不如上去看看。剛走進大廳,便看到龍悅從電梯裏走了出來。沒有語言可以形容她這一刻的心情。她好想一下子衝過去,告訴他這一切。可是,手腳不聽她的使喚。她就這樣忤在那裏,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動彈不了。
    龍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秦可君就站在他的麵著,而且她滿臉欣喜的樣子。讓他覺得很意外,難道她真的很想見自己嗎?
    “秦可君!你怎麽來了?”
    “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我打過很多電話給你。”一種莫名的緊張迷漫到秦可君全身的每一根神經。以至於連說話都有些不太流利。
    龍悅從沒見過這樣的秦可君,用一種他從來沒見過的眼神望著自己,神情還特別奇怪。不過,直覺告訴他。秦可君不是來請他喝喜酒的,絕對不是。正想回答她的問題,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杜以然打的。忙對秦可君說:“我先接個電話!”
    “喂,以然!”
    “龍悅,你在哪裏?”杜以然急切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電話那邊響起。
    “我在公司,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你快點來醫院吧,兒子病了,燒得很厲害。我真的好害怕……”說到這裏隻剩下她抽泣的聲音。
    “你別著急,在哪個醫院,我馬上來。”等杜以然說完後,龍悅掛了電話。急切地對秦可君說:“你聽我說,我兒子病了,現在在醫院。我要趕過去。你先回去,晚上我給你電話。一定要等我,我有事和你說。”說完,確認秦可君對他點了點頭,這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秦可君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追了出去,她站在大門口,很大聲地喊:“龍悅!”龍悅剛上了輛出租車就聽到秦可君在喊他,可是車子已經發動了,他隻好搖下車窗來看。他看到秦可君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聲說:“龍悅,你一定要打電話給我,我等你的電話,我也有事要和你說!”看著龍悅坐的車子消失在拐彎處,秦可君這才喘著氣停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晚上八點多。龍悅的電話還是沒有打過來,秦可君有些坐立不安起來。他會不會忘了?那自己打給他吧!不好,這會兒也許正在陪他兒子,他兒子也許正剛剛睡著。如果自己打過去說不定就把小孩子吵醒了。她不停地從客廳的這頭走到那頭,一會兒又打開手機看看,電是滿的,信號也很好。一會兒又打去總台查話費。話費剛交了不久,所以並沒有欠費。一會兒又想著,一會兒龍悅打來他會說什麽呢?自己又說什麽?就這樣,自己在房間裏,一會笑笑,一會兒又歎氣。挨到了十二點,電話還是沒有動靜。她開始焦慮起來,不停的問自己為什麽?然後又總想找得什麽事打發一下時間。打開電視,電視開了半天,可是她不知道播的什麽。到臥室拿了本書,可是十幾分鍾過去,她的眼睛還停留在第一個字上麵。她不敢到床上去躺著,因為害怕睡著後,電話也吵不醒自己。又過去不知道多久,卻倦在沙發上睡著了去。
    一陣電話鈴聲把秦可君從睡夢中驚醒,她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忙拿起電話去看,原來是鬧鍾響了。辭職後,一直忘記了重設鬧鍾,也一直都是七點起床。等一下,秦可君撓了撓頭,七點了。再翻了一遍所有的未接電話。沒有龍悅打的。昨晚一晚,他沒有打來。為什麽?他明明答應了的,為什麽沒有打?一些亂七八糟的思緒裝滿了她的腦子。正猶豫著要不要打過去給龍悅的時候,電話卻響。拿起電話一看,是龍悅打的。等了整整一夜的電話終於打來了,她竟有些手足無措的感覺。忙緊張地接起電話,龍悅的聲音在耳邊敲起:“秦可君,你醒了嗎?”
    “我……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根本沒有睡!”
    秦可君如實地說,說完這一句,電話裏出現了短暫的沉默,片刻,龍悅又說:“昨晚,我本來是要打的,可忙完的時候都十二點了。以為你睡了!”龍悅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憊,帶著歉意卻又透著幾分欣喜,他不等秦可君接話,接著說道:“你告訴我你住在哪裏,我回去洗個澡換好衣服就去你那裏。”
    “龍悅,你是不是一晚上沒睡?你還是回家睡一會兒吧。”掛了電話,秦可君的內心不由得充滿陽光。既然龍悅要下午才能來那自己就去買些吃的東西回來吧。於是,自己去逛百貨商店。然後給自己做中午飯,又衝了咖啡看電視,直到下午。龍悅打了電話說會來她就相信他一定會來。所以,比起昨晚等他的電話。今天她一點兒也不覺難熬。
    龍悅從醫院回家已經是早上八點了。一整晚,他既要看著兒子,又要照顧杜以然。所以通宵沒睡。到了早上,兒子燒退下去了,一切都穩定了。
    杜以然也睡醒後就忙催他回家去休息。他打完電話給秦可君後,心裏有種莫名的興奮。整夜未睡的疲倦也一掃而光。雖然秦可君要他先睡會兒,可這時候,他根本就睡不著。於是打車回到家裏。洗了澡,換了衣服。自己開著車出去了。那種想見秦可君的心情,非常迫不急待。車子自然也開得飛快。車子開出來不久,在一處十字路口處遇到紅燈。他一邊踩著刹車,一邊從旁邊位子上拿著那個送了幾次都沒送出去的戒指來看,等他發現不對的時候,一切都來不急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他的車子沒有刹住。和右邊開過來的大貨櫃車撞到了一起。在砰的一聲巨響後,他失去了意識。
    秦可君是在晚上看新聞時才發現的。她看到那個車子,第一眼就覺得眼熟。等到她想明白那是龍悅的車子時,人一下子傻眼了。新聞裏說,司機重傷進了醫院。她忽然有種天昏地暗地感覺。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許久許久才想起,是不是要打個電話問問。她撥通了龍悅的電話,接電話的人是杜以然。電話裏,她根本聽不太清楚。隻有杜以然斷斷續續的哭聲。她勉強知道,車禍是在早上十點發生的。
    大概是因為刹車失靈所致。龍悅在第一時間送往醫,到下午已經搶救完畢。不過仍然沒有度過危險期。要到了明天才知道他能不能繼續活下去。
    一瞬間,秦可君也失去了意識。
    在自己家的客廳裏,就這樣暈倒在地板上。等她醒來,已經半夜了。她站起來,人忽然清醒了許多。這個時候她一定不能倒下去,她要去醫院。要呆在龍悅的身邊。她什麽也沒想,就衝了出去,打車去了醫院。
    在醫院,秦可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杜以然。杜以然的神情真的很疲憊,好像大病初愈的樣子,眼睛紅紅腫腫。一看就知道剛哭過。一看到秦可君眼淚又忍不住嘩嘩往下流。
    秦可君沒有哭,她根本哭不出來。隻覺得有一塊大石頭壓在心裏,好難受。她扶著杜以然,好想問她。可哭成淚人似的杜以然哪裏還說得出一句話。
    杜以然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止住。然後才和秦可君說起這些事來,她好像很混亂。說話自然也毫無條理。一會兒說龍悅剛剛又出現了緊急情況,經過了再度搶救;一會兒又說平時他開車明明會係安全帶的,可不知道這次為什麽這麽大意;一會兒又說兒子還剛剛好;一會兒又說龍悅的父母都經不住折騰先後暈倒。反正她亂七八糟地說著,秦可君也稀裏糊塗地聽著。就這樣兩人坐在病房外直到天亮。
    天亮後,醫生一早就到了病房查看情況。醫生剛進去,杜以然和秦可君就很著急地等在了外麵。
    醫生出來後麵對她們的表情明顯鬆了口氣說:“傷者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不過,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因為他雖然是把命保住了,可並不能確定什麽時候能醒來。”
    杜以然聽到這句話,又抑止不住哭了起來。秦可君還是沒有哭,因為在她而言,他還活著,隻要他活著,她就不會絕望。杜以然由於幾天沒睡,人已經疲憊得不成樣子了。醫生建議她立刻休息。秦可君也勸她去休息,說自己會在這裏看著。杜以然到底有些堅持不了,決定聽話回去休息。走了幾步,又走回來。把一個東西交給秦可君,這才離開。
    秦可君打開那個盒子,是那個戒指。是那個他曾經用來向她求婚的戒指。她用力的握住那個戒指。推開病房門,走進去。她看到了龍悅,他的樣子很憔悴,很蒼白。頭上纏著紗布,靜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她的麵前忽然浮現出他談笑風生地樣子,眼淚終於再也止不住,她哭倒在龍悅的病床前……
    時間一天天地過著,龍悅從深圳轉到上海,從上海轉到北京,又從北京轉到美國。看最好的專家,用最好的藥。可依舊沒有起色。輾轉一年後又回到深圳,他依舊那樣靜靜地躺在床上,沒人知道他還要躺多久。大家開始絕望了,開始失去信心,包括他的父母。從這段時間,他們也明白秦可君和龍悅的關係。做為長輩,他們勸秦可君放棄。可秦可君一句話也沒說,隻默默地去了龍悅的病房。
    就在龍悅出事的那天,她買了一條鏈子。把那個戒指帶在脖子。不管什麽時候來看龍悅,她都要拿起他的手去摸那個戒指。然後和他講他向她求婚的那些事情,她從來就沒有覺得他會離開她。她告訴他,也告訴自己,不到最後,絕不放手。她如同往常一樣,一邊和他聊天,一邊把戒指放到他手裏,然後握著他的手撐著自己的臉…
    她正和龍悅講著那次在教堂裏,當著徐麗詠的麵,他向她求婚,可是她理也沒理就走掉了。病房的門忽然開了,好像是有人故意推開似的。一陣冷風吹進來,她怕龍悅覺得冷。想起身去把門關了。走到門邊,卻好像看見有個很熟的背影向外麵走去。她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到了病房外,她什麽也看不到,隻看到好大的霧。到處白茫茫,連個人影也沒有。她有些鬱悶,想轉身回病房,卻忽然聽到一個很熟的聲音在背後叫她:
    “秦可君!”她猛地怔在了那兒,這是龍悅的聲音,隻有他老是這樣叫著她的名字。她不敢回頭,她怕一回頭。後麵隻有白茫茫的一遍,怕這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秦可君!”那聲音再度響起,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猛然回頭,沒錯,她看到了他。那個白茫茫的世界裏,什麽也看不到。隻有他,他穿著白色的禮服微笑著站在她的麵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時候龍悅又一次叫她的名字:“秦可君!你怎麽不說話?”
    “龍悅,是你嗎?你沒事了嗎?真的沒事了嗎?”秦可君一邊說,眼淚一邊止不住地流出眼眶。
    龍悅站在那裏,心疼地看著她,片刻後他輕輕地說:“不要再哭了,這些天你已經哭得太多了。”
    “嗯!”秦可君努力地點了點頭,隻要他好了,這一輩子,她再也不想流一滴淚水。
    “秦可君,你願意嫁給我嗎?”她正想著,龍悅忽然拿出那隻戒指緩緩地走向她。她不禁奇怪起來,戒指不是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那隻戒指,明明還在。那龍悅?一抬頭,四處白茫茫的一片。哪裏有龍悅地影子:“龍悅!”她大喊一聲。馬上清醒過來,原來是個夢。龍悅還是安靜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秦可君拿起龍悅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對著他笑了笑,說道:“龍悅,我願意嫁給你。你聽到了嗎?我願意!”
    也許他聽到了,也許沒有。也許他一會兒就會醒來,也許是明天,也許很多年以後,沒關係!秦可君會等他,笑著等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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