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本漁麥前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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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曉海和三枝搖月來到春日國中。
國中的水手製服非常清爽可愛,一貫的藍白相間,與綠色的草皮相互輝映。
他看著路過的學妹學弟,三枝搖月則目不斜視地往教學樓走去,她的耳垂上泛著微紅,輪廓精致,內部儲滿著溫煦的微光。
兩人相對無言,模樣像極了對彼此有意思,卻不敢跨越界限的男女。
“帥......帥到爆炸啊!”
“就像漫畫裏的男主一樣,你看他的身材比例......”
“那身西式製服是高中生吧?他來這裏做什麽?”
“哇,我跑到他前麵去,你假裝喊我!!!”
有幾名女生儼然像樹梢上情竇初開的靈鳥,望向少年的眸內,款款情意如水流瀉。
一個長發少女先是雙手拍了拍臉故作冷靜,邁著小步跑到清源曉海的跟前。
“小菜!”身後有她的同伴在呼喊。
那長發少女立即回眸露笑。
“呀~~什麽事呀?”
她偷瞄一眼清源曉海,那雙眼眸瞬間睜大,花癡的模樣赫然映於臉上,雙手捂住臉彎著腰逃跑了。
他的出現,讓整個國中情竇初開的少女們,宛如在一秒內由青轉紅的蘋果一樣,果皮下的肉徹底燕發了。
三枝搖月下意識地看了清源曉海一眼,不可否認他有著足以讓這些女孩癲狂的容貌。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視線看向已經拿出手機拍照的國中少女。
“真是臉如三月桃花,暗藏清風月意,勾引得蜂狂蝶亂。”
清源曉海不知怎的有些開心,嘴角自然而然地揚起了微笑。
“哦?我嗎?謝謝,你還挺有文化嘛。”
見他一臉被誇讚和少女們注視的興奮,三枝搖月沒好氣地說道:
“這是《水滸傳》裏對於潘金蓮的描寫。”
“話說我小時候還沒這個學校。”清源曉海當做對她的話不在乎。
“我國中就是在這裏讀的。”三枝搖月說。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了,你怎麽沒去東京或者其他地方念高中?”
清源曉海的問題賴得太過於突然,三枝搖月慢了幾拍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那我想問你,為什麽你覺得我要去東京或者其他地方?會津若鬆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嗎?”
“因為你很聰明,家裏也很有錢,去其他更好的地方理所當然。”
“選擇哪所高中的理由有很多,像是成績,距離,心境......”三枝搖月沉默了會兒,繼續說道,“有些事情也是無可奈何的,總之我隻想待在這裏。”
她的話語說的雲裏霧裏的,清源曉海也沒能很好地表達出什麽。
“清源,如果你回來的時候我不在這裏,你會怎麽辦?”
“誒——?”
這番話如同風一般毫無預警地造訪,吹拂著她陽光下顯得鉛灰色的長發,葉子摩擦的聲音由遠到近。
清源曉海不由得望向了三枝搖月,她的視線始終望向水泥地的切線。
他的喉嚨上下蠕動,緊接著開口說道:“沒辦法,我隻能祝福你前程似錦。”
三枝搖月的臉上掠過意料之中卻有些失望的神色,即便如此,她也抬起手捏著下巴說:
“我這幾天本被你的處心積慮打動了,可現在看來,你依舊對我並沒有抱有歉意。”
清源曉海以莫名老成的姿態點點頭說:
“原來隻要長的漂亮,話哪怕是假的也有可能是真的。”
三枝搖月不滿地吊起眉梢,隱晦地瞪了他一眼,之後便徑直走進大樓。
兩人份的影子篩落在雪白的走廊上,每個辦公室的門前都掛有牌子,很快就找到了教導室。
走進室內,發現清源漁麥正站在窗前,粉白的手指正不斷地在玻璃上百無聊賴地摁壓著。
“漁麥?”三枝搖月喊出聲。
清源漁麥立即轉過身,然而當她看見清源曉海的時候,貌似非常驚訝,難以置信地微微側頭。
清源曉海卻抬起手,露出一副幸災:
“嘿嘿,闖禍了吧?”
清源漁麥有些不太高興地撇著嘴說:“你過來做什麽?隻要搖月姐在就好。”
“總不能一直麻煩三枝同學吧。”清源曉海不客氣地勾起嘴角,直接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著說,“讓我猜猜,你該不會又把一個男生給揍了吧?”
他的話讓清源漁麥的表情出現了變化,細致的睫毛上下顫動。
“不是吧,我隻是隨口說說,真讓我猜中了?”清源曉海抬起手撓著頭發說。
清源漁麥倚靠著牆壁,藍色水手裙子下露出白皙的小腿,鮮明的藍白對比,象征著她的青春無敵。
這時,一個穿著職業服的女老師走了進來,她的目光在清源曉海的臉上停頓了片刻,這才開口說話。
清源曉海急忙站起身,收斂起誇張的坐姿。
“不好意思,請問您是清源曉海嗎?”北原栞的臉上保持著教師該有的矜持,內心卻極為複雜。
——不妙!難道我也是一個對未成年起性欲的變態老師嗎!
清源曉海微微點頭說:
“老師您好,我是漁麥的哥哥清源曉海,這位是我的同學,三枝搖月。”
“您好。”
“老師好。”
北原栞看著這兩人的臉,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良多。
——真是不得了,帥哥和美少女果然總是配對的。
之後,北原栞讓兩人坐下,說了清源漁麥因為小人畫,在校內把一名男生揍流血的事情。
“我覺得漁麥在維護自身權益,並沒有問題。”三枝搖月說。
“確實……不過漁麥,你是女武神嗎?還是亞馬遜戰士?”
清源曉海倒吸一口冷氣,如果說三枝搖月能憑借目光殺人,那麽自己的妹妹不僅能憑借目光,還能依靠最樸素無華的武力殺人。
北原栞苦笑著說:
“漁麥,你可以再多依賴自己一下身邊的人啊。”
“如果有人能讓我依賴,那我自然是想依賴的。”
清源漁麥當場就反駁了回去。
一陣突如其來的沉默隨之降臨,就連北原栞都有些狐疑地瞄了清源曉海一眼,似乎在猜疑這對兄妹的關係。
被其他人的視線刺得生疼,站在原地的清源曉海意識到,雖然在外人看來兩人以兄妹相稱,但自己和她的關係並不深入。
她宛如是藏在無海之地的隱匿潮汐,而現在的自己,並不是能給予她引力的月亮。
即便如此,自己還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因為漁麥在這個瞬間,間接說明了兩人不熟的關係。
北原栞抿了抿唇,沒有發現眼前少年心中的百轉千折,淺短地吸一口氣說:
“抱歉,是我考慮的不盡人意。”
“沒事,我對老師也沒抱有期待。”
清源漁麥的回應絲毫不給人台階下,不過北原栞也漸漸習慣了,如果眼前的女孩說的太過客氣,反而顯得不自然。
“而且你不覺得很悲哀嗎?仔細想想這所學校裏學生不到一百五十人,和我同年段的有四十六人,其中男生有二十八人,可是我竟然在這裏揍了兩個男生。”
“所、所以呢?”
北原栞困惑地皺著眉頭,無法將這兩件事關聯在一起。
清源漁麥挺直了腰身,從地麵上延伸出的影子充滿著暖意,密不透風地覆蓋住他們的身影。
她擺出一副前路艱險的模樣,深吸了口氣說:
“這個國家的人口差不多有一億兩千萬,其中和我年齡相仿的男生差不多有三百萬,也就是說,我今後可能還要打將近五十一萬名這樣的男生,這難道對於我,甚至對於這個國家的教育來說,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嗎?”
“......咦?”
北原栞發出錯愕的驚呼聲,詫異地睜大雙眼。
當她望向清源曉海時,卻發現他的臉上盡是不加掩飾的笑意,仿佛這話將他從一副沉悶的情緒中拉了出來。
“哈哈哈哈,沒事的漁麥你放心吧,這個國家的增長率已經是負增長了,你說不定今後能夠輕鬆點。”
北原栞整個人都傻住了,不是很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個人看上去溫和帥氣,可實際上也是個孩子啊!
“清源同學,老師喊你來這裏是解決事情的。”三枝搖月十分無奈地抬起手指捏著眉角說。
“哦對對對。”
清源曉海收斂起笑意,一臉正經地對著清源漁麥問道,
“他是不是喜歡你呀?就像狗一樣,看見喜歡的人會朝著那個人尿尿喔。”
三枝搖月投來困惑不已的視線,就像在看待一個在農田裏肆意踩踏泥土的頑童。
清源漁麥卻陷入了認真的煩惱中,開口說:
“應該不可能。”
“好吧,老師,能把那個人的照片給我看看嗎?”
“啊?呃。”
北原栞有些不清不楚地就把班級照片拿給清源曉海看,並且指出了那名男生。
“啊,這人長的不行,嘴唇也很厚,我才不要這種人待在我妹身邊,後麵一定有更合適的......嘖嘖......所以他畫的小人畫呢?”
“這個還是不要看的比較好......”
“那我就更要看了啊,如果我不知道裏麵具體畫的是什麽,我怎麽和人家生氣啊?”
“噗嗤——”
三枝搖月忽然輕笑一聲,之後連忙手握拳抵住嘴唇,再放下時,小臉又恢複平日中的清冷模樣。
北原栞隻好把沒收的小人畫交給清源曉海,至此他終於明白裏麵畫的內容有多誇張,國中生的性知識已經超乎大部分人的想象。
“其實我們已經和那個男生的家長溝通了......”
“嗎的!漁麥,跟我走,上他家再給他一拳!”
聲音從身側傳來,北原栞愕然抬頭,清源曉海正一臉憤懣地把小人畫捏成一團,
“看我不把這個東西往他的嘴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