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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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仰麵無表情地看著陸商,沒有說話。
    陸商伸手撐著沙發扶手站了起來,閑閑地靠著,他說:“回去吧,從明天你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都會恢複原樣的,你還是皇城大酒店的老板,而我,也還是皇城大酒店幕後一個出資的股東而已,絕不再幹涉。”
    陸仰皺了眉,與陸商傲慢堅定的視線對視了兩秒鍾,低頭想了又想,他點了點頭:“好吧,我明白了。”說完,他對陸商點了點頭,向客廳的大門口走去。
    劉落麵若死灰地看著陸仰就這樣離開,本想大聲喊他一下,可是張了嘴,喉嚨卻梗著發不出聲來,呆呆地看著陸仰的背影,消失在客廳的門口邊,不見了。
    腿有些無力,她倒坐在地上,靠著冰涼的奶白色護欄,不知道發了多久的呆,身體忽然騰空,視線逐漸凝聚起來,看見眼前的陸商瞪了她一眼。
    陸商抱著劉落走進房裏,將她放在床上,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很是得意:“看到了沒?剛才那個懦夫和偽君子,就是你曾經愛過的男人,現在,後悔了吧。”
    劉落將臉轉開,默默地說:“不。”陸仰不是他說的這種人,他是有他的苦衷的。
    自我信心膨脹的陸商,正得意著就聽見劉落輕飄飄的一個字,就否決了他這些天給予陸仰的懲罰。他眯起銳利的眼神,怒氣衝衝地看著麵色呆板,心若死灰的劉落,突然發現他不知道該拿她怎麽辦了,他軟的硬的都用過了,可全都沒用。
    整整一個星期了,她幾乎不怎麽吃飯和喝水,每天他興衝衝地回到家裏圍著她打轉,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好用的,他統統給她找來,就是為了博她一笑。為此,高藤遠還笑話他快成了為褒姒點烽火娛樂的周幽王了。可她呢,就像現在,他這麽大的活人就站在她身邊大呼小叫,她卻看都不看他一眼。
    “落,不要這樣嘛,笑一個好不好?”陸商忽地撲到床上,腆著臉求她,小孩子一樣蹭著她的頭:“別不理我嘛。”
    劉落沒看他一眼,也沒出聲,任身後的陸商使出十八般撒嬌的法子對她,慢慢地,她後知後覺地睜大了眼睛,他……不過是一個寵壞的小孩。
    當陸商覺得丟盡了臉想吼她一頓,氣急敗壞地離開的時候,劉落忽然轉過身,笑著看他。陸商倒吸一口冷氣,以為出現幻覺了,隨後受寵若驚、欣喜若狂。
    劉落變了,她不再跟陸商對著幹了,做起了隨陸商搓圓捏扁的玩偶,陸商也心情大好,答應劉落可以回學校上學了,前提條件是,下了課就必須回來。
    劉落像長久缺乏陽光的向日葵終於看見了太陽,宛若重生一樣出現在澤城大學的校園裏。林小椿雖然知道什麽,卻什麽都沒問。
    悄悄然的,劉落自以為重生了的她,陰影又開始籠罩了她,平時圍在她身邊的朋友們一個個疏遠了她,留下來的都是別有目的的,她聽到了傳聞:秘書班三班的劉落現在正被某一個富家子弟包養中。
    流言蜚語傳的飛快,甚至深知其中內情和劉落苦衷的陸小路,都故意疏遠了她,看見她,總是用那種透到骨子裏的怨憤在瞪著她。
    “我們就這樣下去嗎?”劉落一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撐著下巴,一手拿著遙控器換台,無視那個始終將一條手臂摟著她腰部的陸商。
    “什麽意思?覺得無聊嗎?那麽下星期我抽空帶你去日本泡泡溫泉,不然去巴黎購物,如果沒興趣,幹脆去荷蘭看鬱金香和風車。”陸商哢嚓一聲咬下一口蘋果,邊吃邊咕噥著。
    可他沒想到,劉落這樣說道:“我們結婚吧。”她隻是玩,隻是試探一下。
    不料,陸商臉色大變,結婚對於劉落這樣對家庭極度渴望的人來說,在十八歲的時候,還覺得太早太不能夠接受,就更別提“遊戲人間”的陸商。
    “不可能的。”陸商頭一次主動收回了貼著劉落的手,擰緊了眉頭:“這件事以後就別提了,聽到沒有?”
    “可我想結婚了,好想結婚。”劉落是存心的故意的這樣說,一臉純純的渴望。
    陸商看過了的眼神,帶著匪夷所思的驚愕,在這種年代還有十八歲就想踏入婚姻墳墓裏的女人。
    接下來,劉落就學著電視裏的那些女人撒潑的本領,哭著鬧著,摔杯子砸碗的要跟他結婚,陸商當然不可能答應她,於是,客廳的一片狼藉中,劉落扯著嗓子在他耳邊大聲的嚎哭。
    直到最後,忍無可忍的陸商指著大門:“吵死了!你給滾出去!”
    於是,劉落哭著走了,可當離開她陸商家的大門之後,劉落在唇角勾起微微的一抹冷笑,腳步走得格外輕快和舒暢,她以後就是要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他,她就不信他能受得了。
    一陣冷瑟瑟的秋風刮過,劉落拉了拉下滑的外套拉鏈,將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一步步向站牌走去,過了十多分鍾才走到了,坐下來等著公交車,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劉落拿了出來,是妹妹劉若的來電,心裏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劉若她打來電話,不是要錢,就是因為奶奶的病。
    命運之神果然還是跟劉落過不去,她妹妹劉若打來電話,說奶奶病情加重,縣人民醫院建議將老人家轉到省人民醫院接受更好的治療。而澤城則是省會,一連跑了三天谘詢過澤城的各大小醫院之後,劉落略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富麗堂皇的幾乎不像是醫院的高氏私立人民醫院。
    “沒問題嗎?”這些天陪著她一起奔波尋找醫院的林小椿,淡淡問她一句。高藤遠是這家享有國際盛譽的私立醫院的公子哥兒,與陸商狼狽為奸。如果劉落將她奶奶送到這家醫院,不等於是她自投羅網嗎?先不說貴的嚇死人的手術費,光是接受陸商給她的壓力,她都要頂不住了。
    “我不知道。”劉落喃喃地說,一向孤單慣了還算有主見的她現在反倒沒了主意。想讓奶奶接受最好的治療,她也不怕陸商纏著她,可是,她付不起這裏的費用。
    “你陪陸商睡了有一段時間了,他一毛錢都沒給過你嗎?”林小椿說話一向直白的很,從不拐彎抹角。
    劉落已經習慣林小椿的說話方式了,可還是嚇了一跳,心裏有點受傷和委屈:“我……我不是賣……賣的。”
    “在現實麵前,還算別維護那點不值錢的自尊了,我要是你的話,就去問他要錢,反正他別的沒有就錢多的砸死人。你不是得意你的撒潑戰術成功了擺脫了陸商嗎?那麽再來一個貪婪女人的戰術,絕對讓陸商迫不及待的要將你擺脫的幹幹淨淨。”林小椿挑著冷眉,如是分析道。
    劉落低著頭緊緊地攥著拳頭,這樣一來,她還算個什麽東西?情婦?還是娼妓?林小椿說得這些她接受不了。
    林小椿冷冷一笑,對劉落的態度嗤之以鼻。
    兩個人就站在高氏私立人民醫院主樓前的一個角落裏僵持著,隨後,一起離開這家醫院。而一旁緩緩行駛過的一輛轎車裏,高藤遠俊挺的臉龐轉了過來,一眼瞧見了劉落,眼睛立刻閃出異樣的眸光。很快,連同醫院的錄像和谘詢部門的記錄,高藤遠立刻知道了劉落遇到了什麽困難。
    陸商這些天裏,脾氣火爆,除了年事已高的管家江嬸,那些傭人連同他的私人護衛白銳和黑旗,都被他罵的狗血淋頭。陸豪集團裏,除了他做總經理的叔叔,其他讓他看不順眼的也統統都罵,他覺得他不發泄的話快被氣炸了。
    然而這還不算什麽,下了班,坐進了車子裏準備回家,就接到了劉落的電話。
    陸商以為劉落回心轉意要求著他原諒了,於是,臉上立刻展露出愉快的笑容接通了它,嚇得前麵開車的白銳差點把刹車當油門踩。
    澤城大學花園的一處涼亭裏,屁股下墊著著本來要學習的英文書的劉落,奇怪地看著林小椿拿著她的手機打電話,也不知道是打給誰的,但是小椿要用,她當然要給。
    “陸商嗎?”林小椿淡淡的開口,劉落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
    “你是誰?”興衝衝的陸商,耳邊傳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春天如花的笑臉立刻轉成冬天的寒冰。
    “劉落她不好意思張嘴,我就替她給您打個電話,你好歹也算她的金主,分手了也給點兒包養費嗎?她要的也不多……”林小椿瞧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劉落,心裏思量著到底要多少,按照包養的行情,劉落這種長相隻稱得上可愛又沒有身材的類型,有錢人一般開價都是一個月五萬,十萬的更是少有。
    許久,林小椿聽到了陸商冷酷的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她、要、多、少?”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齒縫裏迸出來,當聽到她要錢的時候,他震驚的腦子裏竟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