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字數:9992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你在咫尺,你在天涯 !
    第六章再相逢
    那一天,裴憶晴穿著正常的衣著,洗掉濃妝站到他麵前,對他說“徹底消失”這四個字的時候,他仿佛看到她如死灰一般的心,他在她的眼中再也搜尋不到一絲一毫的留戀,那一刻,他知道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他們朝著相反的方向邁出步子,她說,希望他說到做到。而他做到了,從此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麵前。
    大學畢業之後,不準備接手父親的事業的田銘遠赴國外繼續攻讀建築設計學位,裴憶晴回到家鄉找到一份平穩的工作,而高以翔進入自家公司,在有小憶的地方默默地守著她……他的妹妹。
    這是小憶的第幾任男朋友?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她外表甜美可愛,很容易吸引男人們的目光,這讓她追求者不斷,而她,也總試著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高級酒店,高雅的套房內,幽暗迷離的燈光透著無限的曖昧,諾大的軟床上兩抹身影緊緊糾纏,擁抱越來越熱切,親吻越來越深入,欲火愈演愈濃烈……
    “不要!”女人倏地推開親密的抱著她的男人。
    “小憶?怎麽了,你不喜歡我這樣嗎?”莫名其妙被推開的陸冠偉因欲望得不到滿足而皺緊了眉頭,他想再上前一步,她卻反應劇烈。
    “不要!對不起,我做不到……”她隻是失神般的縮在床邊喃喃道。
    “小憶……”看她這副模樣,陸冠偉甚至感覺自己再上前就變成禽獸一般,蠢蠢欲動的欲望也跟著熄下。
    “冠偉,我覺得我好髒……”她無比沮喪地輕喃,抱著頭,可憐兮兮的如同一隻受傷的小白兔。
    “小憶,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我說過,我不在乎你的過去的。”陸冠偉輕步走過去,重新將她擁入懷中試著安撫她。
    “可是我在乎!”她突然用力推開他,反撲的力道讓她自己摔到地板上。
    “小憶,不要這樣……”陸冠偉馬上想要過去扶起她。
    “你別過來……”她雙手緊緊地環著自己的身子,像是無意識一般神情恍惚。
    “冠偉,我真的做不到,我忘不掉,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
    喃喃自語的她,臉色蒼白,眼眶中聚滿了淚水,卻沒有一滴能夠隨心的下落。
    隻要有人想這樣碰她,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惡心、反胃、慌亂,還有恐懼。她想要改變,卻始終克服不了自己的心理障礙。
    從大一那年和田銘分手之後,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難以忍受別人的碰觸,罪惡感不斷地侵襲。他親手殺死了她的愛情,而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如果恨,長久不衰的恨意是那麽的強烈,她恨那個幾乎毀掉她一生的男人,也替替自己未能出世的寶寶恨狠心的自己,無一日不是受著痛苦萬分的折磨過活,隻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繼續活下去,帶著罪惡感活下去。
    陸冠偉疲憊的抹抹臉,他知道小憶有一段不願提及的過去,他也表示不在意,以為隻要這樣兩個人就能夠走到一起。卻沒想到,她一直都對他的親密動作有著排斥感,隻是簡單的擁抱和親吻她雖然不自在但還會接受,但隻要他想有進一步動作,她就會如臨大敵般逃開,他以為時間長了她就不會這樣了,沒有想到她會是如此激烈的反應。
    “小憶,能跟我談一談你究竟發生過什麽事嗎?”他嚐試著走入她的內心。
    她隻是搖頭,一句話也不說。
    “你這樣都不肯跟我敞開心扉?”陸冠偉沉下臉,剛剛的求歡被拒再加上此刻她的不信任讓她難掩惱怒。
    她垂著眼,聽出他話中的憤怒和不甘,她好想說,但是她卻開不了口。張了張嘴,她最後隻吐出一句:“對不起。”
    “好!那我們之間到此結束吧!”陸冠偉絕情的摔門離去。
    他真的累了,理性如他,不會為了一份沒有著落的感情浪費時間,而她分明就無法將他放在心上,所以果斷的結束,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裴憶晴隻是蜷在床邊的角落裏,沒有任何反應。
    她又失戀了?這是第幾次了?這次的戀情持續了多久?兩個月還是三個月?
    總是這樣,遇見、相識、相戀,然後他們在肢體接觸中產生矛盾和爭執,最終的結果都是像這樣——我們結束了。
    她甚至沒有力氣去挽留任何一任男友。她隻覺得自己好髒,做那件事也好可怕,因為會懷孕,卻不得不狠下心來殺死自己的孩子……
    她怕了,恐懼至極,尤其是孩子自身體脫落的那一刻,她清醒地看見了他——他已經有一個小小的身體了,可是他不能長大啊,是她這個當媽媽的錯,她不能留下自己的寶寶,甚至連他的親生父親都不能讓他見上一麵啊……
    罪惡感在好怕內心深處不斷的堆積再堆積,她沒有辦法投入新的戀情中去,就連戀愛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更無法接受親密關係。
    現在連向來都遷就她寵她的冠偉也走了,他們之間真的到此結束了。但她知道,那個男人的決絕和寶寶的離開,將會纏繞她一生一世,永遠不會結束。
    遠在國外的田銘,會陸陸續續的收到關於小憶的消息——她開始工作了,她的表現得到老板讚賞了,她去相親,開始談戀愛了,她和男友分手了……所有的消息都是來自於高以翔。
    以翔由於自責,這些年來都不肯放下小憶去尋找自己的真愛,隻是默默的替他守護著小憶,像個哥哥一樣陪在她身邊。
    他收到的最多的消息就是——她戀愛了,又分手了。
    最後,以翔說,多年來他總結出的一個結論:小憶已經失去再愛一個人的勇氣和能力了。
    最後一個消息是:她和男友分手,然後辭了職,去一家幼兒園當了一名幼兒園老師。
    他的心瞬間崩塌。
    分手、不再愛人、幼兒園老師、孩子……串連起來的一切的一切,他不敢繼續想象。
    田銘站在天使幼兒園的門口,靜默地看著眼前的幼兒園,這是一所並不是很大,但環境極為開放的幼兒園,圍牆的設計用的不是磚牆,而是青竹樣式的籬笆牆,矮矮的,綠綠的,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孩子在籬笆牆內歡樂玩耍的情景。
    給孩子的世界的設計一切都是以孩子的視角為主的,在大人們眼中,籬笆牆、教學區、遊樂區、休息區,都比成人世界的東西要縮小許多,但在孩子們的眼中,卻是剛剛好。
    他今天站在這裏,是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走進這座美麗的兒童樂園的。雖然,他的心底盼念最深的還是那個埋藏了許久的嬌小身影。
    他的才華倍受矚目,可令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回國後接的第一個案子,竟然不是任何知名企業或地帶的設計,而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幼兒園的準備新建兒童樂園的案子,而且還是他自己主動爭取的——
    他以熟悉幼兒園總體的環境為由,輕鬆的進入校園,“不經意”的問起園中的老師,“不經意”的問起她——裴憶晴。
    他隻說希望自己走走看看,拒絕園長及其他工作人員的陪同,然後他找到了她——
    他看見她孤孤單單的坐在長椅上,看著一旁的遊樂區中肆意玩樂的小朋友,她嘴角微微揚起,那認真的目光中透著幾許羨慕。
    她變了不少。
    高中時她清純甜美得令他移不開視線,每每沉迷於她暖暖的笑靨中無法自拔,分手後,她沉迷於糜爛的氣氛,眼神中透出的濃生的哀傷每每讓他不敢直視,七年前最後一次見她,她的冷淡絕決令他心痛自責不已。
    七年不見,過往的她已不複存在,剩下的,就隻是淡淡的一切——淡淡的衣著,淡淡的身影,淡淡的笑容,還有淡淡的眼神……
    他以為他幾乎忘記了她——卻隻是幾乎。事實是他忘不掉的,她是他生命中最美的一道風景,雖然他最終還是狠狠的傷了她……
    孩子……她是那麽喜歡孩子嗎?她看著那些活潑可愛的小朋友的時候,會不會想起自己曾經失去的孩子?
    寶寶……屬於他們的孩子啊,他竟然沒有機會看著他出世……
    滑梯上有一位小朋友滑了下來,又很抓彩的以一個滑稽的翻身滾了一下才起來,她臉上淡淡的笑容變成了忍俊不禁,無意識的轉頭,然後——她看見了他。
    笑容凍結。
    真糟糕,原來她還沒忘掉他的樣子呢……
    該怎麽反應?裝作不認識,還是像老朋友一樣淡淡的說一句:好久不見?
    可是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隻能隔著一條小路與他對望,時間仿佛凝結一般,周身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見,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和她,幾乎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咚、咚、咚……一下、兩下、三下……失了衡。
    校園裏的鈴聲拉回了她的思緒。到了小朋友放學回家的時間了。
    她倉皇的起身,召集起玩得正歡的孩子們,一一安撫著,帶著他們回到教室,等待各自的父母來接。
    就像——不曾看見他一樣。
    一群小朋友簇擁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失落的情緒席卷他的全身。
    多年之前,他也是這樣轉身離去,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她望著他的背影時,也是這般失落的心情嗎?不,他帶給她的,恐怕不隻是失落,還有近乎絕望的痛楚。
    悄聲說:小憶,我回來了……
    他回來了,還能否找回他的小憶?
    尹堂軒好奇的跟隨田銘來到天使幼兒園,他真不明白田銘到底在想些什麽,工作室是他們兩個合夥開辦的,在國外的時候他們就互相配合完成許多令人驚豔的設計,他們一個主攻建築設計,一個主攻室內設計,合作得天衣無縫,是很棒的搭檔。
    可這一次,他卻要一個人接下這個工作,他已經是小有名氣的建築設計師,這個幼兒園的案子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案子,他竟然急切的親手接下,還不厭其煩的多次跑來這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喂,你有把握嗎?你一向都沒有接觸過以兒童為題材的設計,會不會搞砸了,直接砸了自己的招牌?”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是以室內設計為主的,可兒童樂園的設計明顯是偏向於室內設計的!他行嗎?尹堂軒還是忍不住斜著眼望著他。
    “不會。”田銘堅定的搖搖頭,“我有接觸過兒童的世界。”
    自從知道他和小憶失去一個孩子之後,他就常常會想象如果孩子有機會來到這世上,他會給他一個怎樣的環境,他的小房間、房間裏的床、窗戶、擺設、玩具,他都有過不隻一個想法,還有就是他會在什麽樣的幼兒園裏上學、幼兒園的環境、遊戲的空間——
    他都有為自己的孩子設想過的,他有時會瘋狂的搜集資料、畫圖,想為他的孩子準備一份來不及送給他的禮物……怎麽能說他沒有接觸過呢?
    尹堂軒還想再開口,卻不經意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憶?”
    她穿著一條輕便的牛仔褲,上搭一件淺紫色的罩衫,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俏麗,卻又比上學時代多了的一抹成熟之感。
    尹堂軒再驚訝的看向田銘,發現他注視著小憶的視線已經變得炙熱起來,他的目光近乎貪婪的追逐著她的身影。
    “你早就知道小憶在這裏,所以才會接這個案子?”尹堂軒忍不住問。
    “對。”
    “小憶知道嗎?”
    “她知道。”他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隻是不想理你?”尹堂軒接話。
    田銘沉默,表示默認。
    “你這是何苦?”尹堂軒緩緩開口,“當初是你甩了人家,還害得她不得不一個人去醫院拿掉孩子,現在你做的這些事情又是出於什麽原因呢?良心發現嗎?”即便事隔多年,身為好友的他提起這件事情還是忍不住替小憶抱不平。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因時間衝刷的而淡化,有些傷痛留在人心上,是經久無法痊愈的傷口,隨時都有可能重卷而來,讓疼痛蔓延至全身。
    “我隻是想看看她……”田銘澀澀的開口。
    想看看她,想以一種不會打擾到她的方式陪陪她,想再把她甜美開朗的笑容送回她的臉上,想……想知道他是否還有機會求得她的原諒,再一次得到她的青睞。
    他不敢太急切,不敢太明顯,隻敢悄悄的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深深的凝視著她,每當她視線偏轉,正對上他的視線,來不及收回的情感就無遺漏的暴露在她的麵前,可是,她所給他的——隻有冷然以對。
    沒關係的,他不感到受傷,這是他應有的懲罰,他甘之如飴。
    有時,隻是單純的看她一眼,他就感覺心滿意足。
    田銘依然靜靜的注視著那個和小朋友們玩在一起的身影,而尹堂軒看著他,無奈的歎息。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酷夏時節,小雨淅淅瀝瀝的灑落,濕了整條街道。
    她撐著傘,依然是天藍色的雨傘,卻再也沒有了十七歲那年熱心而衝動的感覺,再也不見那個站在房簷下望著傾盆大雨皺眉的男孩。
    她漫無目的的走著,像一抹雨中的遊魂,輕盈、緩慢,卻沒有真實的心境,世界是灰蒙蒙的一片,唯一的色彩,則是那把天藍色的雨傘,此時卻顯得有些諷刺。
    小雨漸歇,灰色的簾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沒有依舊沒有色彩的天空。
    走到一個十字路口,她頓足,迷蒙了的視線呆滯著看著被雨水清洗過的世界,她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前進。
    迷路了嗎?
    是啊,迷路,那個人給他帶來的巨大陰影的籠罩下,她從來都認不清方向。
    陌生又熟悉的街道,這是哪裏呢?
    她真的想不起來,因為有一些地方,她刻意避開多年,時間、建築、招牌的變遷,讓她早已辨識不清,或者下意識的不想記起罷了。
    再三的環顧四周的風景,確定自己真的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裏,她才拿出手機,撥通弟弟的電話——
    “小凱,我好像迷路了……”
    “什麽?你這個笨蛋!算了,罵你也沒用,你現在告訴我,你附近有什麽明顯的建築?我怎麽這麽倒黴,碰到一個笨蛋一樣的老姐……”向來沉默寡言的裴家小弟,一遇上“笨蛋”姐姐,就變成嘮嘮叨叨的老婆婆一般——喋喋不休。
    聽著電話那頭傳來低咒和惱怒般的輕責,她緩緩笑開,還好,沒有男朋友可以奴役的情況下,欺負小弟成了她最大的樂趣。
    對街的一輛銀灰色的車子裏,田銘看著裴憶晴被一個帥氣的男人攬住肩膀,並衝他露出甜甜的笑空,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得緊了緊。
    護著她的男人微微偏頭,他看清了他的臉,他是……小凱?那個小憶常常掛在嘴邊的淘氣弟弟?
    當年在學校,他們在三年級,而小凱才一年級,隻有他送小憶回家的時候偶爾會遠遠的瞥見裴毅凱,這個時候小憶就會故意拖慢步子,和弟弟拉開距離,同時會跟他講好多小凱做過的壞事,他對小凱並不算陌生,雖然兩個人沒有真正見過麵。
    他斂下眼,以手支額低低的笑開,那笑容中還帶著一抹化不開的苦澀,他竟然在吃小憶的親生弟弟的醋?
    時間飛逝,連當年小毛頭一樣的裴毅凱都已經長大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他的姐姐……
    那個時候他怎麽會以為他對小憶的感情是可以輕易舍棄的?怎麽會做出那樣一個令兩人都身陷絕境的決定?多年之後他對她依然難舍難分,或許在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們視線相接的第一秒鍾,他就已然對她動了心,並且愛情日漸濃鬱,不曾為任何事而改變,即使他受到林如煙的擾亂,也不曾停止過對她的愛,隻是那個時候,他沒有力量去承受這一切,才會那樣傷她。
    再抬眼看這四周的建築,這裏不是……他們當初第一次見麵的書店附近嗎?
    十年已過,雖然許多店鋪翻修、易主,但那家書店和對麵的日用品超市依然還在那裏,依舊靜靜相對,像是在等待他們回到這裏,重新回味那最初的悸動。
    既然他們都已回到最初的地方,那麽一切是否還可以重新再來?
    天才蒙蒙亮,一夜未能安眠的人兒已經翻身坐起,呆滯半晌,她揉揉愛困的雙眼,迷迷蒙蒙的起身,走到窗邊。
    晨光微露,天地間仍是一片的暗沉,像是夜的陰影不斷地壓迫著那明亮的光芒一般,壓得人心隱隱作痛。
    抬手間,她觸到窗外吹過的輕涼的微風,讓她在酷夏時節也不由得瑟縮了下,她輕輕環住自己的身軀,心髒沒由來的抽了又抽。
    不堪的回憶,就算是刻意不去回想,還是會在某個意外的時刻纏繞而來,不在乎你的心痛,不在乎你的苦楚,它從來都不會消失。
    而他的出現,無疑是在反反複複的提醒著她當初所犯下的錯誤。
    是她錯了,不該輕易把自己交出去,也不該疏乎大意而懷了寶寶,更不該狠心之下將寶寶扼殺在生命的萌芽期。
    她不隻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她去求爸爸媽媽,寶寶是不是有可能安然的活下來?
    答案是會的。她的父母是那樣慈愛又寬容的人,而她呢?卻在受傷的當下選擇了不與任何人言說,擅自奪去了一條鮮活的小生命……
    她怎麽會如此的喪失理智呢?是因為他嗎,因為那個時候,他的輕易放手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天真與可笑,讓她感覺一年多的相處就像一場美夢一樣,終場的時候卻是以惡劣的結局作為終結?
    可是……都過去了,結束了,為什麽他偏偏又要出現在她麵前呢?
    她想忘掉,想忘掉所有的事情,她已經很努力地在遺忘了,為什麽他還要再次擾亂她呢?
    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卻更顯無力,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一般,迫切的需要做些什麽,否則的話,她一定會崩潰的。
    *本文版權所有,未經“花季文化”授權,謝絕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