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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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追隨破玉一驚險
自從離開都尉府後,他們一直在一路向北。一向獨來獨往慣了的滄弦,多了桑雨,卻像是沒多什麽一樣。自古有人說女人是一種麻煩,他一直也是這麽認為的,可是這次他怎麽就沒體會到這點呢?因為,一路上桑雨一直沉默地像是空氣一樣,對他的話一直是有上句沒下句地在應和著的緣故嗎?
某日圓月當空。滄弦實在再也忍受不了她一路下來一直把自己當成啞巴對待的桑雨,在她的粉色臉蛋上重重親上了一口,迫使還在神遊太虛的桑雨回了神。
桑雨捂著嘴,睜大著眼睛,滿是警惕地望著他。
“如果再繼續心不在焉的話,我還會這樣哦。”看來這個方法還真是管用,滄弦像是找到了對付的方法,開心地揪著她瞧,“一路上你在想什麽呢?”他實在很不喜歡她的沉默,這會讓他感到自己似乎一直觸及不到她一樣。
她好像不是心不在焉吧?隻是不想給他添麻煩,才一直安靜地跟在他身邊而已,眼前這個人是用什麽思維在解讀她的?
啵……滄弦在她的腦門上又是一記重重的吻,咧著嘴掛著滿足的笑。
“你幹嘛?”這一回她又心不在焉了嗎?桑雨另一隻手捂著額頭,滿臉盡是投訴的味道。
“你神遊太虛了,又在想什麽?”滄弦意猶未盡地像是戀上了這個動作,在他下一刻襲上來之前,桑雨快一步地離他一步之遠。
“我隻是在想我們這是去哪裏?”桑雨立即脫口而出,以免自己再遭受襲擊。
“北方。”現在才想起來要問嗎?眼前這個人是不是太好拐騙了點。估計把她買了,她還沒想到要問自己這是被賣到了哪裏。
她當然是知道他們這是去北方了,看著自己身上逐漸多了好多衣服,她再沒方向感,也早該明白他們這是在一路向北。
“隻是去問問某個人,他的玉怎麽會出現在別處。”滄弦收起呸呸的笑意,望著桑雨脖頸上那塊嘲風玉開始發起呆來。他們的玉是寸步不能離的,際寒應該知道的,除非,他的心……
桑雨害怕地又往後退了一步,他幹嘛用那種發著異樣光彩的眼神揪著她不放?瞧清他的目光落定之處,桑雨突然發現自己神經緊張過頭了,意識到自己那個退後一步很愚蠢的動作,小臉開始絲絲泛紅。
“玉?他是你的朋友嚒,也和你一樣都有這個玉?”慌張過後,桑雨神情落定地才低下頭去仔細看被她握在手裏的玉。細細的紋路透過指腹,她能感覺到這玉的柔滑和巧奪天工,又似是天然形成的。
“你手上的是嘲風玉,而他手上是睚眥玉。”一生好殺好鬥的睚眥,也會有收性的一天嗎?
“嘲風玉,睚眥玉……”桑雨喃喃地念著,手指停落在軟玉背後微微凸起的地方,她才細細地瞧清有嘲風的字樣在上麵浮現。
“你……”難道那一些傳說是真的?桑雨似乎知道了些什麽,平靜的臉上多了不敢置信的表情,更是一種難言置信。因為那離她好遠,這不該是她會碰到的人。她回視著他,尋求著答案。
“你知道九子傳說?”她詫異的表情分明在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你是嘲風宮宮主?”能夠擁有這塊玉的人也就隻有嘲風宮宮主才會有。難怪他的功夫如此了得。
滄弦點點頭沒有否認,隻是用深沉的眼眸緊鎖著她不放。
“你在接近我之時便知道我是誰了?”嘲風宮的情報如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鋪蓋籠罩著整個天朝,天下如一個透明的世界,一切在他眼前呈現的便不是秘密。
在林中救起她,又在胡同處幫她解了圍,還在都尉府救她於生死邊緣,那是一種巧合嗎?
“為何要接近我?”桑雨實在想不出他為何要接近她,現在的她隻是一個小小的乞丐,而她朝廷侵犯之女的身份更是會給他帶來麻煩,不是嗎?
“那不是接近,而是相遇,隻要那塊破玉不離開你,無論你在天涯還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那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二十多年來,那些塊玉佩早已和他們自己的心融為一體了。
“破玉?”桑雨更是疑惑,這玉不是人人都想得到它,並且擁有它。而他怎麽對這塊玉這麽唾之以鼻?
“每一塊玉都有自己的使命,也因為這塊玉跟了我多久,我就被某個人差使了有多久。”想起來就氣憤,陷予那家夥自己不去收集情報和線索,每每都讓他去給他當牛做馬,還不是那塊破玉惹的禍?
桑雨聽著他的話,又陷入了一片沉思。滄弦見她開始又打太極去了,上前正要湊上嘴巴親上去之時,他的動作倏然停止,揚起的袖口,一股強勁的掌風襲向一顆大樹,震得那顆大樹的葉子如雨般紛紛落下來。
“都尉府的人都隻會做小人該做的事情?”滄弦兩眼凶猛地緊緊盯著樹後的人。
“哈哈……把你身邊的人交出來,我就放過你。”來人便是衛卿,他竟不自量力地帶著少許的人,沒經他爹的批準,私自帶兵出來,開口便是要人。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滄弦不以為然地聳聳肩。
“看來你很不識時務。”衛卿陰冷著臉,手中的大刀已抽出刀身,在月光底下泛著森森寒意。
“我何時承認過自己是俊傑?”滄弦噙著訕笑,冷冷地回擊他這個事實。這也正激起了衛卿體內正在燃燒的火焰。
被人赤裸著裝進了麻袋,他沒記錯的話,黑暗中看到的影子,便是他手下人幹的好事。讓他丟盡了臉麵,又被爹爹教訓是個不中用的東西,這個憋屈的怨氣他怎麽咽得下去?
他手中的長刀不由分說地朝滄弦砍去,刀鋒來臨之際,滄弦已帶桑雨避開了那股強勁的蠻勁。
“看來火氣還不小。”滄弦把她安置在旁邊,自己又避過隨身而來的一刀。
衛卿見他隻是一味地避開,並沒有出手的意思,心中的氣焰更盛。
他居然小瞧他!衛卿氣不打一處來,一刀勝過一刀凶猛,帶著強勁的蠻力和刀氣,毫不留情地砍向滄弦。
滄弦輕身隻用輕功避過他追緊的刀,見招拆招地還噙著一抹笑意。不到半個時辰,衛卿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滄弦還不亦樂乎地陪著他玩捉迷藏。
衛卿握著手中的長刀,喘著粗氣,兩眼怒火熊熊更甚,他何時被人這樣當猴子耍過?
他長長吸一口氣,屏氣使出全身內力揮出一刀,而這一刀看上去是攻向滄弦,實則襲向正緊張地觀摩著局勢的桑雨。
滄弦陡地回旋過身,臉上的笑意已全然收起,趁著強勁的內力,快一步地摟過桑雨的腰際,飛身避開了帶著毀滅性的一刀。那一刀的刀氣波及到不遠處的幾棵樹木,紛紛向他們倒來,力氣已所剩無幾的衛卿避過了眼前的樹木,卻沒能避過身後的大樹,樹身隨之壓住了他的雙腿。
一片狼藉的樹林,隨著衛卿傳來吃痛的大叫聲,林中雀鳥四起,一盞時間又恢複了平靜,隻聞得士兵們扛樹救主的聲音傳來。
“你沒事吧?”被滄弦護在懷裏的桑雨,探出頭來,心有餘悸地鎖緊著秀眉,滄弦隻是淺淺一笑作為回答。
從衛卿傳來痛苦地聲音來判斷,他的傷勢似乎不輕,被一棵看上去上了年紀的參樹壓到雙腿,估計不殘也瘸了,該慶幸的是他的性命無礙。
“你還是快走吧。”桑雨將他推得遠遠地。照這情況看來,都尉府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如果她還和他在一起,往後的日子她不敢想象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麽。
滄弦麵無表情的臉上開始森冷起來。她又在把他往外推,又在與他劃清界限。既然他已經插手她的事,他就沒有理由放棄,更不是說她想怎樣就能怎樣。
他帶著忿忿的氣焰,拉進與桑雨的距離,滄弦的唇瞬間停留在她的上麵,那似碰又沒碰到的距離,觸及到他溫熱的氣息,桑雨整個人怔住了般把呼吸都給忘了,隻聽得自己胸口處的心髒震耳的聲音,瞪大的眼睛望進了滄弦深不可測的眼眸裏。
對於這種曖昧的姿勢,桑雨下意識地想回避,他如泰山的身子卻不曾移動分毫,反而引來滄弦的唇狠狠扣印上她的。一口一口索取著屬於她的柔軟,那一種索取極盡激切,似要與她融為一體。他不喜歡被她擱在外頭,那一種拒絕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近在咫尺卻又似接近不了她,靠近不了她的的感覺隻會讓他無法克製地失去自我。
桑雨對他來勢洶洶的炙熱的吻,讓她來不及思考,在他的熱吻裏,她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隻能一味的接收著。在她暈眩之際,滄弦猛然推開她,急促的呼吸聲掩過他不知何時亂了心智的心跳聲。
滄弦摸著心口。他的心髒一直隻因為他的活著而在規律地跳動著,那一顆心不是屬於真正的他的,此時卻起伏不定地在向他宣誓與挑戰著什麽?對著這漫無邊際的思潮讓他無言以對地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在期待得到什麽,又在在乎著什麽。他不懂在乎是一種什麽感覺,他無法理清究竟是什麽在紛亂地糾纏著他的思潮。
“如果你再有下一次有像今天這樣的想法,你可以試試看。”那一種理不清理還亂的感覺,讓他甚是惱火與煩躁。
還在努力平息氣息的桑雨,一臉的無辜,她隻是不想連累他而已,有必要生那麽大的氣嗎?而且還帶著命令似的口吻威脅她,霸道地不留一點痕跡,讓她想拒絕的餘地都沒有。
桑雨通紅著臉,她實在想不通眼前這個男人為何執意要將她留在身邊?是在可憐她嗎?才想著要把她收留在身邊,還是其他什麽原因?一個個的問號開始塞她的腦袋。
望著滄弦突然又急急離開她的身影,桑雨實在想不通自己又是哪裏得罪了他。
踩著細碎的腳步,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頭,眼前一身藍袍的男人,她究竟了解了多少?對他的思維為何她總是跟不上節奏,也趕不上他突變的行徑?
“你能不能走慢一點等等我?”桑雨兩手撐在膝蓋上喘息著。這種你追我趕的走路方式已經快持續了快兩個時辰了,累得她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這分明是在欺負她腿短,她每跟緊他一步,他便又加快速度,時時都在與她拉開距離。
滄弦應聲停下腳步,轉身望著正在後頭努力喘息著,用可憐兮兮地表情回望著他的桑雨。他剛想抬起腳走向她,下一刻又把腳硬生生地收了回去,原因在於桑雨那潮紅的臉頰,盈盈的雙眸,那一抹飽滿的朱唇,在這一刻看來無處不透露著誘人的姿態,就連從她的口中冒出來的氣息都是一種誘惑。
他輕咳了兩聲,不定地閃了下眼睛,轉身繼續朝前走著。
“你就不能走慢一點嗎?”見他沒打算停下來等她的意思,桑雨隻好放棄休息片刻的念頭,逼著自己的腿努力聽自己的使喚不得不跟緊他,她可不想一個人被留在樹林裏,與狼為伴去。
第五章2
幾天來,一路還算是平靜,隻是太過平靜的感覺讓桑雨一陣頭皮發毛。不知從哪天起,滄弦似乎也染上了與她一樣的習性,一路不語地趕路著,還時不時刻意地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像是打算要用這種方式一直與她對抗到底。
為了化解她心中的不自在,桑雨開始給他陪笑,可是滄弦無動於衷的表情很是讓她有一種挫敗感。她的笑容都快笑僵了,再吝嗇也給她一點反應啊,再這樣一路下去,她不被這寒冷的天氣凍僵,也會被她身邊這個活死人給凍瘋掉的。
“我說,大爺……”桑雨賣弄風情地靠近他,試圖想從他的身上得到點溫暖,她實在忍受不了這越來越冷的氣候了。
“你這是在向我求助,還是在賣弄風騷?”滄弦停下腳步,在一旁觀摩了許久,還是打算開口問清楚比較好。見她故作嬌媚的姿態,臉上還掛著誘惑人的笑,實在讓他分不清楚她此刻這個表情是在打什麽主意。
“你覺得呢?”見一路裝聾作啞的人一開口就直入主題,桑雨索性也就收起所有偽裝著本想討好的表情,小小的身體更加粘進他的懷裏,她現在哪有空賣弄風騷給他瞧,更何況這也不是她所擅長的。
看著她平日裏一張白淨的臉上已經染成了一片紅,凍紅的鼻子,還在努力抗戰著。滄弦疑惑了一會兒收緊了袍衫,將她緊緊地包裹在胸前。
“好冷……”她早就想這樣了,都是他那張一直冷臉的表情害她不敢接近。突然暖暖的觸感讓她顫抖的身體得到了慰藉,眼前這個胸膛充滿著極大的誘惑,她拉長了手臂更加貪婪地想得到更多的溫暖。
她低聲細語,微眯著眼得到滿足的嬌態,主動靠上來的身體,一陣酥麻的感覺傳遍滄弦的身體,看著她隱約裸露在外雪白的脖頸,那是一種充滿誘惑的張力在慢慢啃嗤著他的意誌,漸漸溶解他的意誌力。
隻要靠近她,他就無法離開自己的視線,那一顆平靜如一潭死水的心髒就會翻騰起來,對於這種陌生的悸動,滄弦很想直接扔開懷中的誘惑。
他現在隱忍的模樣被躲在後麵的隨兮瞧得一幹二淨。
“你準備要躲多久才想到要出來?”本想著不理會,但是身後傳來的竊笑聲大得實在很難讓人忽略掉,滄弦十分惱火地拉緊桑雨的衣領轉過身去,準備直接打翻那張礙眼的笑臉。
“老兄,別這麽快翻臉。”他已經盡量藏得很小心了,居然被他這麽快發現了。他也隻是被人追著追著,在這裏一不小心被他碰到了這一幕而已,他又不是故意的。隨兮在他出手的前一刻,不敢怠慢地從樹枝上飛身下來,就怕自己的身體會被他戳穿一個破洞來。
正在懷裏享受溫暖的桑雨,見外頭有來人的動靜,她放鬆的神經突地緊繃起來,速度飛快地從滄弦懷裏出來,以保護人的陣勢站在滄弦的身前,差點沒把剛落定地麵的隨兮嚇得跌成狗吃屎模樣。
“所有的事情都與他沒關係,我跟你走便是。”桑雨說話連喘息都不揣一下,一股溜地直搗黃龍,雙眼熊熊地盯著眼前還沒反應過來的隨兮。
現在這是什麽跟什麽,她要跟他走?為了甩掉一個追命鬼,他都跑得快斷氣了,可不想再多一個人來追他,那樣他估計連魂都會沒辦法安歇了。
“我說,小妹……”隨兮苦著一張臉,緊揍著俊眉。又見她全然一股犧牲自我的表現,她是不是把他當成壞人了?隨兮隨之鬆了一大口氣,隻要不是想著做他甩也甩掉的尾巴,是什麽他都樂見其成,“你這是在美女救……”說話間,他的手正要去碰觸矮他半截的桑雨的肩膀,眼前的人早已被某個人給拉進了懷裏。
狗熊。隨兮翻了一記白眼,隻好訕訕地收回落在空中的手。他這個兄弟以前出手不是很闊綽嘛,天南地北引過來的沉魚落雁任人挑選,現在他隻是碰一碰肩膀他都要吝嗇一下?想起剛剛滄弦的表情,隨兮才開始意識到那懷中的人肯定不簡單,他從未曾想過那樣的表情會出現在滄弦身上,那簡直是像極了這種寒冷的天氣裏開夏季火辣的太陽一樣,很是不搭。
“他不是都尉府的人。”他怎麽無論走到哪裏,隨時都會有礙事礙眼的人出現?滄弦實在很不想解釋什麽,隻因懷中的人情緒還處在緊張狀態,一直把來人當成是來要他們命的仇人在對待。
“那他是什麽人?”桑雨露出臉來,來人的臉上分明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在瞧著他們,難道她意會錯了?
“哦,我是他的朋友。”隨兮馬上掛上特大號笑臉,這個問題他很樂意代滄弦回答,他可不想從滄弦口中聽到不好的字眼,這樣很快又會誤了一個好苗子。
他左顧右盼地努力想看清他懷中的人,是不是與正常人一樣長著一雙眼睛一隻鼻子一張嘴,怎麽讓他這個連碰都不會碰女人一根手指頭的老友,此刻卻會緊緊地擁著一個女人。他嚴重懷疑他懷裏擁著的人是不是真的是女人,如果是男人,那這畫麵也太讓人噴鼻血了。
“你如果還想留著眼睛看路逃命的話,最好現在馬上消失在這裏。”滄弦收緊袍衫把桑雨裹得密不透風,冒火的雙眼都可以把冰水燒沸騰了。
隨兮經他這麽一提醒,朝身後瞧了瞧,差點忘了被他甩在後頭不遠處的人,小小的黑點越變越大,開始可以看到人影,他這才想到自己還有要逃命的任務在身。
“未來的兄嫂,要當心了這個無心之人,可千萬別被他給欺負了去。”隨兮留下一句話,趕忙逃亡去了。
“他幹嘛這麽急著走了?”桑雨好不容易探出頭來,卻隻見一個影子從她眼前飄過。
滄弦悻悻然點點頭,並沒有打算開口說話,隻是他的思緒停留在了“未來的兄嫂”這幾個字的上麵,久久不能散去。那是一個他從未想過,也從不敢去碰觸的領域。隻是在此刻聽來,再一次燃燒了他剛剛平複下來的狂亂,又一次產生了想扔開懷中的誘惑。
“你嚇跑的他?”桑雨轉頭,抬起螓首,像是在控訴。他幹嘛老是動不動就嚇別人。
滄弦回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的無辜。他要是能嚇跑人,他那一幫兄弟就不會對他那麽得寸進尺,他也就不會躲在後頭竊笑地如此放肆了。
“他怕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滄弦把她的頭扭轉過去,一團火紅的身影從她的眼前急急閃過。
“她幹嘛要追他?”看著這一前一後的身影,怎麽看來就怎麽搞笑。
“聽說好像是偷了人家珍貴的東西,所以人家才緊追著他要他償還。”什麽事情不好做,誰讓他去做小偷小摸才做的事情,活該被人天南地北地追殺。
望著他們遠去的身影,桑雨發出咯咯的笑聲。她有多久沒有笑了?滄弦聽著她玲瓏的笑聲,開始懷疑起自己當初要將她留在身邊的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是福還是禍?什麽時候他會因為一件事情而左右搖擺地懷疑起自己的抉擇?
這幾天來,他一直處在與她保持距離的冰冷表情狀態,此刻的表情古怪地讓她不明所以。從滄弦身上傳來陣陣暖暖的體溫,桑雨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要離他遠一點,她掙開包裹著她身體的袍衫,外頭的冰冷溫度再一次襲擊上她。
那是不是要親她前的過渡階段的表情?桑雨接下來的動作便是雙手捂住嘴巴,兩眼放光地緊盯著前方危險的男人會有什麽反應。
沒料到,他卻動也不動地就這麽看了她好一會兒,轉身便又把她丟地老遠的隻顧著自己趕路。
桑雨鬆口氣地放下手,卻又泄氣地咒罵著他。他就隻會炫耀自己的腿有多長,她此刻的心情與現在正飄著大雪的天氣一樣陰沉。
自從他們一路向北之後,他的態度不同以往般對她那麽的熱枕,就和這愈來愈冷的天氣一樣,愈來愈冷如霜。望著走在她前麵滄弦的身影,心中竟有空空的落寞。他時冷時熱的性情是她到現在為止無法弄清的難題,也許是他之前的舉止擾亂了她的心智,又或許是自己開始在奢求著什麽東西,心中才會有一股難言的情愫。
第五章3
“到了。”
到了?隻剩下半條命的桑雨,隨著降靈停下腳步,抬頭望著前方他所謂的到的地方瞠目結舌。
“你……你……我們趕了那麽久的路,隻為來這裏?”這裏可是邊防營寨,除了男人剩下的估計就隻有殺戮了。
滄弦點點頭,她鼓著腮幫子的模樣,看來很是失望的模樣,他便也跟著皺起眉來。
“不喜歡這裏嗎?”她好像不喜歡的地方挺多的,滄弦摸著下巴,開始在想什麽地方才是她喜歡的去處。
桑雨直起身,打飛他噙著壞笑的臉,兩手忿忿地插在腰際。試問哪個人會喜歡這種地方?她移動腳步轉身就想走人,她可一步也不想踏進那個地方。
“慢著,慢著。”滄弦揪住她的後領,讓她寸步難行,把她緊緊地挨在身邊,“我也不是很喜歡這裏,我們進去見見某個人,看他是不是還活著再走,行不?”
那是在尋求她意見的態度嗎?他都已經自顧自夾持著她到戰營門口了,她還有選擇拒絕的權利嗎?
“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可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這是他們亂闖的地方嗎?守營的兩個戰士,拿著長槍對著欲要進去的他們怒道。
滄弦停下腳步,兩指夾著眼前的長槍挪開,他大老遠地來到這裏,對遇到這種禮遇甚是不滿意。“我說你們兩個,小心一會兒讓你們跪搓衣板去。”
桑雨不禁笑出了聲,收到滄弦看著她的目光,便輕咳了兩聲把笑聲吞回腹中,她舉手摸摸他的腦際。這裏大家廝殺戰場都未曾有退縮過,怎可能會怕跪搓衣板?他的腦子是不是溫度不正常?
“不相信?”滄弦拿下在他額上作亂的手。
“相信,相信。”桑雨連連點頭,在人家還沒發威之際,忙著拉著他的手走人,“我們還是走吧,再不走說不準是我們的腦袋就要搬家了。”而不是人家跪搓衣板那麽簡單的事了。
“明明就是不相信我的表情。”滄弦拉住她,竟在這個問題上與她杠上了。
桑雨沒好氣地回頭,正想開口提醒他這裏可不是他們隨便能夠鬥嘴的地方。但見滄弦孩子般的笑靨,讓她也跟著拉高了嘴角的弧度,胸口雀躍的弦在拉動她的心房。
“你……你……”桑雨突然間繃緊了臉,倒退了兩步。
“你什麽?”幹嘛光指著他不說話,又一臉的驚恐模樣。
“後……後麵。”慘了,他們的腦袋恐怕真的要搬家了。
後麵?滄弦緊跟著她俊美再一次擰到了一起,是什麽讓她怕成這樣?他好奇地轉身去瞧個究竟。
不轉身不打緊,這一轉身,滄弦愣了老半天,才認出人來。
“你……擎蒼?”滄弦從上到下,來回看了好幾遍笑出了聲。難怪她會被嚇得說話都打了結。
擎蒼滿是灰塵的臉隱藏不住的殺氣沸騰得似乎還帶著一股壓抑很久的怨氣,一身的百花戰袍戰績累累,硬是成了布滿灰塵的市井衣物。
“你為何是這模樣?”滄弦實在想不到打仗能讓人變成這副成天在地上打滾的模樣,而且現在打仗不需要穿鎧甲了嗎?難不成棄械用拳頭打仗不成?
滄弦這一問,問得擎蒼好委屈,轉而欲哭無淚,他已經壓抑了多久有苦無處訴的日子了?
“你家那位死不了的主子呢?”滄弦看他可憐楚楚的模樣,本想上前慰之,見擎蒼微微一抖手身上就有灰塵掉落下來,他便忍住了上前給予擁抱的愚蠢念頭,以防自己的衣服為此也遭殃。
“真希望他早點去見閻王!”他家主子好像是專程為了折磨他而來到這個世間的。
看來相處得很是不愉快呢!能讓一個誓死隨從的人開口詛咒自家的主子,確實不是一件易事。滄弦摸著頭,卻也實在想不通擎蒼是受了什麽刺激才會如此恨得齒貝咯咯作響。
“難不成你倆打架了?”看他這副狼狽的模樣,也就隻有這個解釋了。
“誰會低級到與他去打架?”不遠處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尋著那聲音看去,滄弦便瞧見際寒朝這邊走來,同樣是一身的灰塵。
“那你們這是……”難不成是這裏的黃沙太多了?
“不需要你多言。”際寒麵無表情的臉,透著趕人的味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來看看你過得可好。”再怎麽說他也是大老遠來到這裏的,難道不準備請他進去喝杯茶歇個腳?滄弦很不是滋味地挑挑眉。
“好漂亮……”眼前的男人比女人還長得漂亮,她根本找不出其他的用詞來形容他的美了。被遺忘在一旁的桑雨,竟癡癡地望著際寒,發出足以讓際寒和滄弦露出想殺她的衝動,“我有說錯什麽嗎?”她隻是實話實說了而已,他們有必要用那種讓人產生懼怕的眼神看著她嗎?
滄弦扭過她的頭,切掉她的視線,“誰準你看他了?”什麽人都可以看,唯獨就是不能看他。
“為什麽不許我看他?”為什麽好看的東西他可以看,她就不可以看?桑雨為自己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不怕死地迎上他的眸子。
“你……”滄弦氣結地答不上話來。是啊,為什麽不允許她看他的臉。一個大男人幹嘛好長不長得一副讓男人嫉妒,讓女人羨慕的臉蛋來蠱惑人心?“他最討厭別人這樣形容他了。”滄弦收起緊張過度的表情,淡淡地語氣像在掩飾著什麽。
“你現在看到了,可以走人了。”際寒說完便想往營寨裏走,一絲想接待人的意願都沒有。
“你不說我也會走人。”看來這裏他也很不喜歡,還是去一個她喜歡的地方吧,“我來隻是想告知你一個消息,某個人在不久之後便要嫁於他人了。”
因為滄弦的這句話,際寒停止了腳步,靜靜地站在原地仰望著天空數秒才邁開了腳步。t“他怎麽了?”桑雨追上滄弦的腳步問道。
“你最好把他從你的腦子裏抹去。”滄弦停下腳步,陰沉著臉警告她,然後繞過她走人。
見他又要不理人的模樣,她又哪裏做錯了?桑雨一路又開始嘀咕起來,隻剩下原地的擎蒼淚眼婆娑地還以為救星來了,眼巴巴地望著他們離去。
第五章4
雪花順著寒風漫飛亂舞著,沒過多久,便把大地染成了白。
身後突地有一柄冷颼颼的長劍擱架在她的脖子上,桑雨停止了凍僵的雙腳,正要回過頭去瞧清楚是誰總那麽喜歡把冰冷的東西往她身上擱架,架在脖子上的劍刃隨即往她的喉嚨處緊了緊。
“我不管你是誰,如果想殺我拜托你快手快腳些。”練武之人就別磨磨蹭蹭,讓她死前還要遭受脖子被凍僵的酷刑,這樣很沒有武德耶。
“你不怕死?”身後傳來的女音是她熟悉的聲音,是葉家寨之女葉彤。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人隻有一次生命,誰不怕死?隻是這利劍都架到她的脖子上了,那分明是一種赤裸裸地對她的性命產生了一種威脅,她還有選擇活著的權利嗎?
“看來你很明白自己的處境,不愧是桑閑庭的女兒。”葉彤轉動刀柄,靠近她,在她的耳邊噙著陰笑細細耳語。
桑雨僵住的身體,瞳孔放大地轉頭與她直視,含恨地讓她握緊了雙拳。她不能死,她還沒有為家人報仇。
“不要那麽憤恨,誰讓你爹當年不聽從命令,被冤枉也是活該。”葉彤詭笑地抬起桑雨的下巴,發出嘖嘖嘖的聲音,“這麽一個美人殺了怪是可惜,不過沒辦法,你錯就錯在不該是桑閑庭的女兒。”
“原來你們葉家寨也有參與。”桑雨布滿血絲的眼眸,凜冽地仰止著崩裂的情緒,痛心疾首的憤恨在頃刻間在她的體內蔓延,愈濃愈烈地讓她渾身不對勁。
“不,那不需要我們插手。”葉彤暢然地發出聲聲媚笑,露出玩弄他人生命與股掌間的得意表情,“想活著去報仇嗎?那就要問問我這手上的劍可否願意放過你。”
“滄弦!”桑雨眼睛放亮地朝她背後看去。葉彤緊張地回過身去瞧,就在這一刻,桑雨急速遠離那把架在她脖子上的劍。
“你可知騙我的下場?”葉彤回過身滿臉的憤怒,她怎麽會忘了自己是在滄弦走遠了之後才出現的,她才不會像衛卿那麽傻,與他正麵起衝突。
“活著找你們報仇。”這可比被劍架在脖子上隨時要人命的下場好多了。
“那就要看看你的命有多硬。”說話間,葉彤舉起手中的劍,直朝桑雨的要害刺去。
劍鋒來臨之前,桑雨連續倒退了幾步,側身避過劍氣,卻不料胸口的玉佩被刺過來的劍帶出了數步之遠,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摔在了雪地上。
她飛奔至前,眼疾手快地去撿玉佩,數度被葉彤的劍阻撓,讓她無法接近玉佩。
“看來你很寶貝那玉佩嘛。”手無寸鐵的人還是先想想怎麽保住自己的命,再來護這塊玉!葉彤嗤笑地朝她又是一劍,而後對著那塊玉凶狠地刺下去。
“不要!”隨著桑雨的大喊聲,葉彤手上的那柄劍已經落在了那塊玉佩上,她已來不及搶救。懸在空中的手無法抽回,一顆懸緊的心此刻被抽掉了空氣般,讓她無法順暢的呼吸。
當劍碰到玉佩的一瞬間發出玉吟聲,玉佩帶著藍色的寒氣,將劍折成了兩段。桑雨見此,長長籲了口氣,慘白的小臉上浮上一朵淺淺的笑容,含在眼角的淚頓時奪眶而出。
葉彤頓時臉色巨變,望著手中折斷的劍不敢置信地直冒火,那可是削鐵如泥的寶劍,怎的遇上小小一塊玉就變得如此不中用了?
她將所有的怨氣全撒在了桑雨身上,她使出內力揮出手中折斷的劍,正朝著一心去撿玉佩的桑雨飛過去。
“鐺”一聲脆響。斷劍被正趕來此地的滄弦射飛,但他還是晚來了一步,劍還是劃傷了桑雨胸口處正愈合的傷口。
“你怎麽會回過身來?”她分明瞧見他已經遠得瞧不見他的身影了,葉彤開始慌起來。
“拜你打玉的壞主意所賜。”他隻是去前方探路了而已,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竟然會發生這種要人命的狀況。要不是她襲玉,他還真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要知道他們的玉是與他們的心是連一體的,玉佩受到襲擊他怎會不知道?
滄弦才不管一臉疑惑的葉彤,直直朝倒在雪地上的桑雨走去,見胸口被劃破的衣裳處,開始有紅色的東西在滲出來,那殷紅的顏色瞬時染得滄弦腹中數十把火苗在點燃。
“你不要命了嗎?”她沒瞧見有劍朝她飛過來嗎?瞧著她手上緊握的那塊差點要了她命的破玉,滄弦眸光發著寒氣。
“你是用哪隻手傷的她?”滄弦惡狠狠地鎮住欲要趁其不備逃走的葉彤,“左手?還是右手?”
葉彤見他發紅的雙眼如一頭正在仰製獸性般的野獸,緊緊盯著她的那一雙手,她極快地將手藏在身後,腳步不穩地往後倒退。
“要不毀了你的容貌也好。”不想廢手,那就毀容。滄弦好心地幫她做出抉擇。這樣也好,省的讓她帶著狐媚的臉蛋出去到處蠱惑人心,騙取純潔男人的心。
“我就不信你一個堂堂正人君子,會對一個女流之輩出手。”滄弦在手中把玩的斷劍,在冰雪的映襯下,發著刺人的寒光。葉彤害怕的話中帶著顫音,她雙手本能地去捂住那張漂亮的臉蛋,要是毀了容,那比殺了她還難過。
滄弦揮起地上的雪,打斷了她剛剛握劍的右手手脈經絡,軟軟的手即刻直直垂下來。
“你……”沒想到他真的會這樣做,她吃痛地咬緊牙關,卻不敢對他妄動。
“要不要再試試毀容的滋味?”他可是很懂得怎麽加倍地禮尚往來。一個斷腳,一個斷手,就讓他們做一對登對的鴛鴦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你再不找地方把她的毒吸出來,她就會死,而你把她身上的毒吸出來,十天後你就得死。”這種毒也隻有這種方法能解,而這方法也必定會讓一方接受死亡的命運。
滄弦低頭見桑雨先前紅潤的臉頰已蒼白得像此刻的寒雪一樣,眼眸開始在迷離,意誌恍惚間在慢慢退去。
葉彤趁他不注意,轉身拔腿就跑。
她以為這樣就能逃得出他的手掌心嗎?滄弦脫下衣袍裹緊桑雨,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她以為自己還能安然地活在這個世上?
滄弦抱起桑雨,趁著天色暗下來之前,找到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安頓下來,以最快的速度從外麵撿來了樹枝生火。
望著躺在幹草上麵的桑雨,一張慘白的小臉,額頭已經滲出了顆顆汗珠,手上的玉佩還緊緊的握著,因為那塊玉,差點讓他失去了她。
失去?這個字眼狂亂了他的心智,他在在乎她嗎?滄弦滿臉詫異地捫心問著自己,他依舊找不到答案,對於這他不想碰觸也不想懂得些什麽。
她就那麽喜歡被人喂毒嗎?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可沒那麽多的精力和時間再去愈治她再一次被喂毒的傷口。
滄弦控製住所有雜亂的心緒,解開她的衣物,絲毫不曾猶豫地吻上了那個剛剛愈合又被喂上毒的傷口,舌尖輕輕在她的傷口上舔弄,一口一口吸淨傷口上的汙血。
從胸口傳來的陣陣刺痛,痛醒了正處在昏迷中的桑雨,她口中溢出忍痛的聲音讓滄弦不自覺地更加放柔了動作。
桑雨在隱約中能感覺到有人在為她清理傷口,此刻的她沒有少女的矜持,隻是在使出全身僅剩的力氣,推掉正在為她清理傷口的滄弦。在她昏迷之際,她還清楚的記得葉彤的話,這個毒會要了他的命。
“我……不想欠你太多。”她努力保持清醒,從牙縫中吃力地擠出幾個字眼。欠他的債她怕這輩子都會還不清。
“想還我債,你就必須給我好起來。”他就是想她欠的越多越好,這樣她就別總是想著要離開他。
“我會還不清……”被身體優勢架住的桑雨,無法動彈地被強壓在下麵,微啟的眼瞼,隻瞧見滄弦那一雙帶著怒意的眼睛。他不知道這樣做,就會搭上他的性命嗎?
“那就用你的一輩子來還。”他沒有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俯身再一次在她傷口上清理汙血,而這一次動作並沒有那麽的輕柔,他要她記得,深深地銘記與心。
桑雨噙著淚,咬緊了牙關不讓自己發出痛楚的聲音。她是個為仇恨而活的人,隨時都會丟掉性命的人,她隻能想著報仇,不能沾染了塵世而讓自己的心沉淪。可是她曾經的拒絕在此刻看來算什麽?他既然是個無心之人,為何還要這般對她?
“疼為什麽還要隱忍著不叫出聲來?”滄弦擦淨她滿臉的汗珠,繼續清理著傷口。心中惱火的情緒因她忍痛的慘白的臉色而不斷在四竄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的煩躁。
桑雨依舊緊閉著嘴,睜大著眼睛依舊仰止不住淚水濕了鬢發,手中緊緊的握著的嘲風玉傳來溫潤的觸感,和著她斷弦的心境在吞嗤著她那顆不斷在淪陷的心。
“那玉佩對你來說就那麽重要嗎?”滄弦為她合上衣服,她依舊緊緊握著玉佩的手引起他的注意。那一顆揪緊的心亂了節拍地狂亂起來,那顆玉,在他此刻看來很想把它大卸八塊,以泄他莫來由失去心智的情緒。
桑雨用僅剩的力氣抬起手,含淚的雙眸望著手中的玉佩,臉上掛上了脆弱的微笑。
“為何而笑?”他厭惡她這樣的笑。
桑雨並沒有打算開口回答他的意思,隻呆呆望著那玉佩笑著。因為那玉佩,把他帶到了她的身邊,災難跟隨著她一並也帶到了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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