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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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隻為與你相遇!
    第八章坦白
    從仙嶽山回來,我的身體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可以在花園裏玩耍,不好的時候,卻得在床上躺一整天。
    還記得那天軒煜抱著我去仙嶽山見他師父,我看到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年紀已到不惑之年,但仍然很健朗,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我直覺以為自己見到了神仙。
    老人家診完了脈,很凝重的說,這種毒連他都沒見過,是一種很霸道的毒,剛開始的時候,隻會潛伏在人體內,一個月內沒有異樣,但是發作起來,卻是神仙也沒辦法,而且他說,我體內的毒本該在半個月前發作的,但是卻被一股奇異的力量壓製住了,使得毒拖延了半個月才發作,這已經是奇跡了,他想不出這世間還有誰能夠製出如此霸道又狠毒的毒……
    然後他拿了一瓶續命丹喂我服下,但這續命丹也隻能讓我的命延續一個月……
    “在想什麽?”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我回頭看向來人,微笑搖頭,“沒什麽。”
    “把這粥喝了。”軒煜拿了個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碗粥,還冒著滾滾熱氣。
    我失笑的看著他,“你不累呀?”從仙嶽山回來,他一直陪著我,對我寸步不離,總是小翼翼的。凡是我吃的東西,他都是親手做了,端來喂給我吃。
    他搖搖頭,以往的冰冷難親,這會兒卻煙消雲散,他好似變了一個人,他大概是在同情我,因為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在桌前坐下,他用湯匙舀了粥,輕輕吹涼了送到我嘴邊,其實我根本不餓,但是卻不忍心拂逆他的好意。張嘴吃了一口,他一邊喂我,一邊拿著手絹輕輕拭著我的唇角,看著他溫柔的眼神,我仿佛被什麽東西扼住了咽喉,眼角濕潤,有淚水在眼眶打轉。
    “怎麽了?”他沉聲問,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淚珠。
    我低下頭去,胡亂擦了下眼睛,再抬頭時,我已經恢複了平靜,歎息著,“其實你沒必要對我這麽好。”
    他的手頓了下,抬眸看我,“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麽沒必要對你好?”
    “可是……”我並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啊!還記得那天晚上他對我說的話,既然這樣,他為什麽又要對我那麽好?
    他沉默了半晌,接著繼續喂我,“不要想那麽多。”
    我無法不想,因為——
    “你不是叫我不要愛上你的嗎?那就別對我這麽好。”
    他的手僵在半空,凝視著我,“我有那樣說嗎?而且,你對自己就那麽沒信心啊,那你會愛上我嗎?”他問後麵那一句的時候,表情很認真,眼裏的期待竟讓我產生了錯覺。
    軒煜……
    “我還巴不得呢!”他輕聲說,飄忽的口氣,讓我的心裏一陣糾結。
    “你說過我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啊!”
    “但你卻是我等的那個人。”他垂下眼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他臉上投下一排陰影。
    “軒煜……”我有些欲言又止,對他講的話感到很迷惑。
    “好了,我要睡覺了,你呢?”他說著放下手裏的碗,便起身走向床去。
    我驚愕的瞪著他的背影,身體的虛弱,沒有辦法讓我馬上追過去,隻是斷斷續續的說“你……你那麽早就要睡了嗎?”
    他的身體停頓下來,轉過來看我,然而他看著我的眼神中卻透著古怪,他邪氣的說“不睡覺幹嘛?難道你想要我陪你做點別的什麽嗎?不過我今天很累了,你要的話,明天再來好嗎?”
    我目瞪口呆了半晌,接著一個白眼瞪過去,“你想太多了,我隻是想說,你今天還要睡這嗎?我身體好很多了哦!”剛剛覺得對他有點愧疚,現在卻又說出讓人浮想聯翩的話,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你怎麽那麽小氣,身體剛好一點,就趕人了,你忘了這幾天是誰徹夜不眠的照顧你?”他一臉不悅的樣子,“而且,床那麽大,分一半給我睡,對你也沒影響啊!”
    “你說什麽呀?”我起身慢慢走過去,在他身邊站定,“好啦,床分一半你睡啦,不知道誰才是小氣鬼呢?”
    “嗬嗬——”他突然笑出聲來,伸手在我的鼻子上捏了一把,“你真可愛!”
    我皺了皺被他捏的鼻尖,失神的看著他開懷大笑的樣子,有些不敢置信。
    “怎麽?被我迷到了嗎?”他停止了笑意,但深邃的眸子裏仍有著淡淡的笑意。
    “少臭美了——”我怔怔的看著他,他卻突然低首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印下一吻。一陣寒風吹來,我不由的打了個噴嚏。
    “怎麽,很冷嗎?”他皺了皺眉,伸手攏了攏我的衣服。
    我望向敞開的窗外,發現外麵正紛紛揚揚地下著雪。
    已經冬天了嗎?
    我信步走向窗戶,伸手接住了一把雪花,感受著雪花躺在手心傳來的刺骨寒意,不由得笑開了懷。我是南方人,南方是很少下雪的,對於這種難得一見的雪景,充滿了好奇。
    “離國的冬天總是來得特別早,但今年的離國,雪下得卻比往年早了些。”軒煜站在我身後說,“不過現在的候國早就已經白雪皚皚了吧!”
    “為什麽?”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張霸道冷酷的臉,以及那人身上若隱若現的王者氣勢……
    “因為候國地處於南北分界的地方,氣候自然也比較陰冷,時冷時熱的氣候,才能培育出各種稀有的珍貴藥材。”
    原來他還一直在想著尋找替我解毒的藥材!
    “可是你師父說的那種藥材未必真的存在於世上……”我不抱任何希望的說。
    “隻要有一線生機,我們都不應該放棄,不是嗎?”他握住我的肩膀,讓我虛弱的身體靠在他懷裏,他懷裏溫暖的氣息,讓我冰冷的身體瞬間被暖和起來,我更是把臉埋在他懷裏,感覺自己對他越來越依賴了。
    我沉默著,不想無端的給自己希望,因為我知道那希望是多麽的渺小,就算真的能夠找到那種藥材,也未必能解我的毒,聽說,那種藥其實也是一種劇毒,稍微不慎一樣能置人於死地。
    “明天我們就出發去候國。”軒煜淡淡的口氣,卻讓人無從抗拒。
    即使我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但我仍是順從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陽光明媚,下了一夜的雪,終於停止了,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王妃,你讓我跟你一起去吧,讓我照顧你。”軒煜抱著我走出了煜王府,在我即將要上馬車的時候,芊芊突然跑來,她的眼睛紅腫的厲害,一雙眼睛帶著祈求的望著我。我心裏一陣感動,“芊芊,你不能去,你還要幫我顧店啊,生意不好的話,我可是要怪在你頭上的。”我勉強著對她露出一抹笑。小木站在一邊沒有說話,她最近變得很沉默,一雙眉毛總是深鎖著,仿佛有濃得化不開的愁緒。“小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哦!”
    “啪嗒”,小木的淚珠瞬間落了下來,她看著我的眼睛是那樣的悲傷,“公主……”
    我的眼眶也紅了起來,哽咽著說“別哭啊!”
    “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這時慕容飛走了過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符樣的東西放在我的手心。
    我怔怔的看著他,有些說不出話來,“慕容將軍……”
    他有些不自然的轉過臉去。
    是啊,他身為一個將軍,卻為了我去求平安符,實在是有損於他的形象,但是……
    “慕容將軍,謝謝你!”我揚了揚手中的符,輕聲說著。
    他轉回臉來深深的凝視了我片刻,便轉身走了。
    然後,軒煜抱著我上了車,我把符拽在手心裏,緊緊握著,無聲的喊道“再見了,朋友們!”
    子晏駕著馬車,快速而平穩地行駛起來。
    了候國,我的身體變得愈來愈虛弱。這裏的天氣很奇怪,就像軒煜說的一樣,時冷時熱,有時候穿幾件厚衣服,都無法覺得溫暖,但有時候卻連穿一件單衣都覺得熱。
    我們住進了一家客棧,但虛弱的我根本無法走出房門,每天就隻能待在房間。
    軒煜出去找藥了,留下子晏照顧我。
    傳說,候國有座山叫“極之崖”,那裏地勢險惡,氣候陰冷至極,去的人很少有活命回來的,但是那裏卻生長著各種稀有的珍貴藥材,據說“虎心蘭”就長在那裏。所以,就算那裏地勢險惡,每年還是有很多人為了藥材而去那裏,雖然最後卻沒一個能回來的。
    軒煜……
    我在心裏默默祈禱著,他已經出去好幾天了,我的心被揪得有些痛起來,眼看我的生命就還有幾天的時間了,但是我此時卻更擔心軒煜。
    軒煜,你千萬不可以有事!
    ……
    又過了三天,這天的天氣很好,子晏攙扶著我走出了房間,我虛弱到連獨自站立都做不到,我基本上整個人都是掛在他身上的。
    走進院子,明媚溫和的陽光灑照在我身上,有股暖洋洋的溫暖。站在一棵開滿梅花的樹前,我抬眼仰望著那一朵朵潔白粉嫩的梅花,它們不畏嚴寒,傲然挺立著,而我卻還不如它們。
    “子晏,你覺得我還有幾天可以活?”並不是我故意要問這麽悲傷的問題,而是我不想去逃避。
    他扶著我的手,驀然收緊了,“王爺一定會帶著‘虎心蘭’回來的!”
    “就算有了‘虎心蘭’也不能完全治好我的毒不是嗎?”我回頭衝他一笑。
    “但是有了‘虎心蘭’,可以將你的生命延長到一年之久,到時候六皇子就有足夠的時間找到安雅公主,並讓她交出解藥了……”他停頓了下,突然又說“六皇子他一刻都沒有停止尋找公主,他甚至開始角逐皇位,隻要當上了皇帝,安雅公主就必須聽命於他。”
    我心裏一驚,安瑞希那樣溫和的性子,為了她也想當皇帝了嗎?可是爭奪皇位那是件多麽危險的事啊,自古皇權之爭,本就有太多的血腥和無奈……我無法想象安瑞希為了皇位而不折手段,甚至兄弟殘殺。
    “子晏,等軒煜回來了,你就回到六皇子身邊幫他吧!”我閉了閉眼,忽略了身體傳來的鑽心之痛。毒恐怕要發作了,續命丹再也沒辦法壓製它了。
    子晏沉默了半晌,最後點頭答應了。
    一波波鑽心的痛,伴著暈眩,我終於站不穩的倒在了子晏的懷裏。
    耳畔是子晏焦急的聲音“公主——”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了,我沒有看到子晏,我躺在床上,睜著一雙眼睛看著帳頂,不知道軒煜回來了沒有,他不會有事吧?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我轉過臉去看,卻駭然看到子晏扶著半昏迷的軒煜走了進來,一身黑衣的軒煜看起來是那樣的憔悴,臉色發黑,嘴唇也是紫色的,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俊美。
    子晏把他扶著躺在我的身邊,他緊閉著雙目,似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他怎麽了?”
    “我去接他的時候,發現他已昏在了路邊,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但是他的呼吸卻很均勻,就是沒有睜開眼睛過。”
    我掙紮著坐起來,低頭輕聲喚他。“軒煜……”
    他的身體似動了動,他好像能聽見我叫他,我又叫了一遍,“軒煜……”
    “嗯?”這次從他的嘴唇裏逸出一個字。我高興得竟然哭了起來,眼淚一滴一滴掉落在他的臉上,我捧著他的臉,一遍一遍喚他。
    “軒煜……”
    “你哭了?”他突然睜開眼睛,吃力地抬起手替我擦掉了眼淚。我握住他的手,有一時之間,感到心裏始終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我搖頭,對他一笑,“你累了嗎?好好休息吧。”我拉過被子蓋在他身上,然後在他身邊躺下。
    他從懷裏掏出一株類似蘭花一樣的植物,隻是它並不是完整的一株,它隻剩下食指那麽長的一小截,像是被扯掉了許多截,我望著他發黑的臉,心裏驀的一痛,“你是不是以身試藥了?”
    “沒有。”他對我笑笑,吩咐一邊的子晏,“把它熬成藥汁。”
    子晏接過,便轉身出去了。
    我凝視他的臉,雖然他毫不猶豫就否定了,但我肯定他親自嚐試了那株藥草。“它就是‘虎心蘭’,對不對?”
    “嗯。”他輕聲應著,回望著我,眼裏有許多的溫柔,沙啞著說“我害怕我會來不及趕回來,幸好一回來,還是能看到你。”
    我輕歎一聲,伸手抱住他的腰,把頭埋進他懷裏,低低說了聲,“謝謝你!”
    “謝我什麽?”
    “謝謝你找到了‘虎心蘭’!”據說還從來沒有人找到過“虎心蘭”,它隻是一種傳說,但卻被軒煜找到了,我知道他這次為了找到它,一定吃了很多苦,而且我還知道它本身也是一種毒藥,但它卻能以毒攻毒,再厲害的毒也能被它壓製,雖然不能完全解毒,卻可以使中毒之人,延長一年的壽命。
    他突然伸手托起我的臉蛋,讓我好麵對他,“那是不是應該獎勵我?”
    “獎勵?”我呆呆的望著他,卻見他的眼睛落在我的唇上,我臉一臊,感覺心跳漏了好幾拍,半晌,閉上眼睛湊上他的唇,輕輕啄了一下。
    一顆心仿佛要從胸腔裏跳出來,根本不敢睜眼去看他,過了好久,直到耳邊傳來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我才錯愕的睜眼,看著身邊已然沉睡的人,我不禁啞然失笑。他一定是很累了!
    服下“虎心蘭”,我的身體果然好了很多,身體裏不再翻湧得難受,然後調養了幾天,身體差不多複原了,就好像我體內的毒已然除幹淨了一般。我不再去想一年之後會怎麽樣了,就算隻能活一年,我也很感激,感激軒煜,因為這一年的時間是他不顧生命危險替我爭取來的。
    軒煜像往常一樣,端了飯菜進來,但這次我卻沒看到子晏,“他走了嗎?”
    “嗯。”他應了聲,把飯菜放在桌上。我有一片刻的失神,子晏回安陽國了嗎?希望他和安瑞希能平安。
    一回頭卻看到軒煜正若有所思的站著,“你怎麽了?”
    “沒事,”他衝我一笑,把飯菜推到我麵前,“趕快趁熱吃了吧。”
    我心裏一動,牽動著嘴角,囁嚅的說“軒煜,我有好多事情沒有告訴你。”
    “那你想告訴我了嗎?”他在我身邊坐下,深邃的眼眸像是能洞悉一切。
    “嗯。”我點點頭,“但你能保證不生氣嗎?”
    他凝視我片刻,然後搖搖頭,“不會,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不會生你的氣。”
    他就那麽大方啊,心裏一動,脫口道“那如果我外遇呢?”
    “外遇是什麽?”他眼神一陣古怪。
    “就是紅杏出牆的意思。”接觸到他瞬間變得犀利的眼神,我心虛的低下頭去。
    “你會嗎?你會那樣做嗎?”他輕聲問著,似在問我,也似在問他自己,語氣裏隱隱的帶著憂傷,半晌,他才又說“如果你沒法愛上我,那我——允許你出牆。”
    嘎?
    這、這?他……
    豁出去了,我決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他。我抬頭看著他,專注認真的說“呃,軒煜,其實我根本不是安雅公主。”
    “原來如此!”他聽完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震驚,反而很平靜,這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以為他應該會勃然大怒才對,結果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你怎麽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我覺得我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我一直就覺得事情有蹊蹺,那天看到安瑞希不顧一切地跳下崖去救你的時候,我就懷疑了——那安瑞希口中說的那個‘她’,才是真正的安雅對不對?”軒煜根本不理會我的驚訝,而是自顧自的分析著,“那她為什麽想要你死呢?”
    我一怔,“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無意中闖入了安陽國皇宮,然後被安雅公主接見,逼著我答應替她嫁給你,在出發去離國的前一天,她再一次接見了我,然後我就莫名其妙的中毒了,她當時告訴我,這個毒每個月會發作一次,卻沒告訴我是要我在嫁給你的一個月後死去,我前後才見過她兩次,而我並不記得自己有得罪她啊!”我到現在都覺得莫名其妙,那個女人也太狠了吧!居然想要致我於死地?我都答應替她嫁了,她不是應該感激我嗎?她還有什麽不滿的?
    “你知道安瑞希和安雅公主的關係好嗎?”我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據說是很要好的,安雅對安瑞希很好。”
    他突然凝眸看我,“那安瑞希對你呢?”
    我狐疑的看看他,“就像朋友一樣啊,在嫁給你之前,我也隻見過他兩次而已呀!”
    “你見他的時候,安雅在場嗎?”
    “有一次不在。”我忽然想起那天在晚上的湖邊,安瑞希把他的簫送給了我,難道因為他把簫給了我,卻被安雅撞見,因此記恨於我,才想到要把我除掉嗎?我硬生生打了個寒顫。不會吧?!
    “想到什麽了嗎?”軒煜摟過我,在我背上輕輕拍了拍。
    “安瑞希送了一支簫給我。”我很是無辜的說。
    “原因就出在這了,會不會安瑞希從那個時候就喜歡上了你,然後被安雅知道了,所以才對你下了毒。”
    安瑞希喜歡我?我忙搖搖頭,“安瑞希怎麽會喜歡我呢,他隻把我當朋友而已啊。”
    軒煜揉了揉額角,用看怪物的眼睛看著我,“你怎麽那麽遲鈍?安瑞希如果隻是把你當成單純的朋友,他會在懸崖的那一天,不顧一切衝下崖去救你嗎?”
    “啊?”我驚訝的看著他,他怎麽好像把所有事情都看得很清楚啊?“那他就算喜歡我好了,這跟安雅下毒有什麽關係?”
    軒煜終於歎了口氣,“安雅也喜歡安瑞希啊,她不容許任何人奪走他,更不允許安瑞希喜歡上別的女人。”
    “這、這太離譜了!他們是姐弟,安雅怎麽可以喜歡自己的弟弟呢?”我說完,馬上想到安雅她是個多麽霸道的人,她一定痛恨自己喜歡的弟弟愛上別人,所以……
    “那我在離國行宮遇刺,會不會也跟她有關啊?”
    “什麽?你在行宮遇刺?”他驚訝的說,然後又道“我想不是她,既然她在你身上已經下了致命的毒,就沒必要再派殺手來殺你。”
    “是啊,她的確沒有理由再對我痛下殺手,因為我的生死已經掌握在她手上了。”我點頭附和。
    軒煜把我抱坐在他腿上,下巴擱在我肩上,我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我頸間,“我何其幸運娶的人是你,對於安雅我是多麽的感激,感激她安排了這一切,要不然我就不會遇上你……如果是那樣,該是件多麽遺憾的事!?”
    “怎麽會遺憾呢?安雅長得很美,如果你見過她,你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我搖搖頭,否定了他的想法。
    “她再美也沒用,因為她不是我要等的人……而且,她竟敢在你身上下毒,實在不可饒恕!”
    感覺他最近總說一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麽?”他忽然問。
    “淩若歌。”
    “淩若歌,若歌,歌兒……”他在我耳邊一遍一遍地喚著,突然發現我的句字從他嘴裏叫出來,說不出的優美動聽。”
    “呃,軒煜,你不會怪我騙你嗎?”
    “你騙我什麽?”他淡淡的說。
    “我冒充公主嫁給你,你就一點都不會生氣嗎?”
    “你希望我生氣?”好訝異的口氣。
    “當然不希望,但是你不覺得自己冷靜過頭了嗎?”即使當初嫁她,並不是我自願的,但好歹我也是假冒的,他難道就不會因為自己受到了欺騙而備感惱怒嗎?
    “我並不在乎你是不是公主,隻要你是我的王妃,而我的王妃就是你,那就行了!”他的目光看著我,又囑咐似的說“這件事不能再讓別人知道,這好歹也算是騙婚,關係重大,牽係著兩國,若是傳到有心人耳裏,勢必會挑起戰端。”我點點頭,“嗯,這個我知道。”不過——“你知道嗎,軒煜,我總覺得你變了好多!”我不會忘記自己第一次見到他時,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冰冷氣息,就連不小心碰觸到他的指尖也都是冰涼徹骨的,還有他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態度……再看看現在的他,我居然能從他眼神裏找到溫柔,嘖嘖,前後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軒煜沉默了半晌,久久他才說“那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我回頭去看看他,然後低下頭去,掩去了我眼裏微微的水光,“你隻要做你自己就好,不用為了我作任何改變。”也許軒煜的改變都是為了我,但是我無法承受他加諸在我身上太多的感情,或許有一天我會回去,更或許一年之後,我的生命就結束了,畢竟我是個帶毒之人,所以不希望軒煜投注過多的感情在我身上,到那時候再抽離的話,一切太遲了,隻會落得傷心的下場。而且,他不是我的真命天子,我的真命天子是握有另一隻玉佩的人,那麽——
    “軒煜,如果你膩了我,就把我休掉吧!”
    軒煜抱我的手,倏地僵住了,聲音顯得很是沙啞,“我怎麽會膩了你呢?我永遠都不會膩,永遠不會休你!”
    我有些動容了,握緊他的手,深吸口氣,“對不起,我隻是想說,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歡的人,不用顧慮我,大可以去把她追回來。”可是為什麽我說這話的時候,心裏是那麽的痛?痛得擰緊了雙眉,好似有碎片的玻璃,狠狠劃過我的心間。
    “我不要你道歉,我隻要你永遠在我身邊,你會永遠在我身邊的對嗎?”他的手改而握緊我的肩膀,力道太大,讓我微微感到些許疼痛,“你知道我無法做這個保證。”
    他的眼神一黯,“是啊,是我要求太多了。”
    “我們不要想這麽多,也不要想這麽遠好不好?在這一年裏,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就讓我們做一對恩愛的夫妻可好?”我突然說,覺得自己對他虧欠太多,怎麽也無法還清他對我的恩情,隻能這樣做了。
    他抬眸看看我,唇角終於扯出一抹笑意,“這可是你說的,別食言哦!”
    我勾住他的手指,“當然不會。”然後對他撒嬌道“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去見識一下候國的大街?”
    “那你把飯先吃了。”他推了推桌上的飯菜,眼裏有濃濃的笑意。
    “好。”我爽快的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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