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冊封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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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冊封之日,果然風和日麗,萬裏無雲,舉國歡騰。
    清晨太陽剛微微升起,祭祀台已經檀香燃燒,煙霧繚繞,代表太陽神的月輪擺放於正中,兩側恭恭敬敬的各站了一排白衣蒙麵紗的女子。
    祭祀台四周則由青銅鎧甲帶刀衛士重重圍住,丞相郭離帶所有文官立於祭祀台下左側,軒明策帶所有武官立於祭祀台下右側,而宗親們則立於前側。
    “恭迎世子殿下。”眾人行禮齊聲喊道,然後目光齊齊地看向通往祭祀台的台階。
    軒轅琝熠從遠處緩緩走來,今日的冊封大典對他來說是今後人生的轉折,也是古澗國未來命運的轉折,他十分謹慎小心,今日也是盛裝打扮,修養了這些時日,氣色看起來也好了許多。
    墨發被玉簪子束起,青色及地長緞袍,金絲滾邊繡蛟龍,清風拂麵,衣袖飄逸瀟灑卻又不失端莊。他那如雕刻般立體的五官,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是俊美絕倫。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他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來到了祭祀台前,雙手背於身後,站得挺拔。
    忽而頭頂白色煙霧繚繞,軒轅琝熠抬起頭,著白色纖腰玉帶天紗裙的聖女從空中旋轉著落下,恍若白衣仙女下凡,即便白紗遮麵,還帶著半張麵具,那雙靈動的眸子也能讓人不禁猜想麵具之下絕對是傾國傾城的美貌。
    她穩穩的落在他的麵前,雖然站在台階之上,與他的身高差,剛好麵對麵的站著。她卻發現他正盯著她看,嘴角微微上揚,她許久不見他露出笑容了。
    “他竟然能看見了!他的眼睛什麽時候恢複的?為什麽祖姑奶奶沒有告訴我!”這個聖女正是莫思琪假扮的,知道軒轅琝熠能看見了,她既開心,有緊張,生怕他看出端疑來。
    “念暚,我終於見到你了!你可知我有多思念於你!”現在這情景下實在不適合敘舊,軒轅琝熠隻能默默地看著她,在心中訴說思念之情。
    夜曦上前,她雙手持先王詔書,交給聖女,宣告天下。
    詔曰:“自古澗國建王國以來,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軒轅一脈相承,授命於天,既壽永昌。嫡子琝熠,資質聰慧,雍和粹純,性行溫良。謹告天地、宗廟、社稷。立琝熠為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以係四海之心。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太子加冕!”
    禮儀官將一個特製的太子冠冕端了上來,黑色的延約五厘米寬,左右各有3旒,黑色的絲線為旒,每旒貫黑玉24顆。
    莫思琪本是單手背於身後,見太子冠冕被遞了上來,她瀟灑的轉身甩袖,伸出雙手,小心翼翼的拿起冠冕,再而轉身回到原位,上前幾步,離軒轅琝熠更近了。她抬起雙手恭恭敬敬地為太子帶上冠冕。
    以前他看不見的時候,即便離他很近,她也不會覺得很尷尬。
    此時此刻,她總覺得軒轅琝熠那雙能奪人魂魄的雙眸一直都在盯著她看,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便與他那雙已經變得十分清澈,如深潭的眸子對上了,那雙眸子看她的眼神幾乎與軒轅振霆一模一樣,莫思琪頓時臉上一片燥熱,心跳加速,她避開他的目光,急急後退,差一點就摔倒了。
    軒轅琝熠正要上前,隻聽得祭祀台四周響起眾人的恭賀之聲。
    “恭賀太子殿下!”
    軒轅琝熠隻得作罷,留在了原地,接受眾人的跪拜。
    夜曦手中握著三柱香站在了二人之間,上前將手中的香遞給了軒轅琝熠,便和聖女退到了一邊。
    軒轅琝熠已正式成為太子,接下來他要帶著眾人祭天地社稷宗廟。
    禮樂聲起,回蕩在祭祀台上空,不似慶賀,倒像是在宣告古澗國正在走向不歸路。
    終於等到冊封大典正式結束了,軒轅琝熠四處張望,卻未再見到聖女的蹤影。
    “太子殿下在找什麽?”軒明策走到軒轅琝熠麵前,盯著軒轅琝熠身上的太子冕服和冠冕,這可是他覬覦了許久的,卻最終還是沒能穿在自己身上。他強壓著自己的嫉妒,努力擠出一絲笑臉。
    “我是想向聖女請教一些事情!”之前一直擔心不能順利冊封為太子,軒轅琝熠萬分小心,今日他已經身為太子,比之前硬氣了許多。何況他知道聖女會親自為他卜筮冊封太子妃的日子,那她定然已經知道他即將要立別人成為太子妃之事,他著急要向她解釋!
    “聖女剛才已經先行離開了!若是太子有什麽想知道,也可以由皇叔為你去詢問。”
    “不勞煩皇叔了!隻是立妃之事,我想親自去問問聖女有沒有卜筮出時間!若是讓離雅公主等的太久,恐怕會影響古澗國與青丘的關係。”軒轅琝熠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見聖女的很好的理由。
    隻是在他離開時,軒明策盯著他的背影,握緊了拳頭,目光中露出瘮人的殺意。
    “居然剛登上太子之位就敢違背我的意思,我能讓你登上太子之位,也能把你從那個位置拉下來。”
    忽然他又露出邪惡的笑容,他已經想到可以借刀殺人的辦法了。
    軒轅琝熠隻覺得背後一陣寒涼,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太子殿下,大臣們都在等著您賜宴呢,您這麽急著去見聖女,恐怕會惹來非議。”白之堯現在也正式升為太子少保,以他的能力當個大將軍不是問題,可是他與軒轅琝熠之間的感情更似朋友,更勝兄弟,所以除了保護太子的安全,還要時時提醒軒轅琝熠。
    軒轅琝熠雖是表麵柔弱,實則性格倔強要強,若是別人可能難以說服他,可是白之堯也阻止他去見聖女,他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番。剛才他是故意違逆軒明策,以探對方的耐性。可其他大臣和宗族之人的想法也很重要。自己不能踏錯一步,念暚對他雖然重要,如果他連自己都保護不了,何談保護她,他總不能讓念暚像十七那般一直保護他,念暚心善也很溫柔,與十七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性格。
    他都已經快走到鵲橋仙境了,凝視橋對麵的神廟幾分鍾後,還是決定轉身回去。
    “太子殿下去哪了?讓大臣們等他就算了,難不成還要我們這些叔叔爺爺輩的王親國戚也要等他!這才剛被立為儲君,就擺起架子來了。”
    說話的是軒轅宗族族長,算起來軒明策都要稱他一聲皇叔,軒明策沒事也不會招惹他。見他發脾氣,軒明策也不想自討沒趣,抱著手站在一邊。
    幸好軒轅琝熠回來了,聽到此話,他趕緊走了進去。
    見軒轅琝熠回來了,剛剛還議論紛紛的眾人安靜下來,隻是發難的宗族族長還忿忿不平的嘀咕著。
    “太子殿下剛才突然有些舊疾複發,回乾陽宮服藥後休息了片刻,讓族長和各位大人們久等了!”
    “太子殿下現在身體如何了?”丞相郭離好不容易盼著軒轅琝熠登上了太子之位,離儲君繼位還需要最後一步,軒轅琝熠可千萬不能有事。
    “真是的,一副病殃殃的樣子,怎麽就成了我們古澗國天選之子的!”族長不知是上了年紀有些糊塗還是故意擺架子,就這麽直言不諱的脫口而出。
    “太子從小身體就不好,回來的路上又一路奔波勞累,加上眼睛突然失明,這才恢複了沒幾天。這幾天我忙於籌備立儲大典都覺得有些勞累,何況是太子殿下呢!”軒明策明麵上是體恤軒轅琝熠,實則話裏有話,明顯是在說年紀輕輕的軒轅琝熠的身體還不如他這個當叔叔的。
    果然,此話一出,引得本來就有意見的外族開始竊竊私語,有的人甚至大聲議論。
    “就算太子是天選之子,我們也不能把古澗國的命運交在一個孱弱的繼承人手中。想當年先王不僅是天選之子,更是從眾多軒轅家族世子中脫穎而出,出類拔萃。十七歲時就能領兵打仗,護衛古澗國周全。誰知他隻有這麽一個儲位繼承者!還如此體弱多病!若是如此就讓他登上王位,何以服眾!”此人與軒轅琝熠算是堂兄弟,他說完看了一眼軒明策,軒明策避開了他的目光。
    軒轅琝熠本以為軒明策才是他需要防備之人,沒想到宗族裏大部分人都對他不滿,而且當著眾大臣的麵就開始責難於他,指不定這幫大臣裏還有不少對他不滿的,隻是他們不敢直言罷了。
    “眾親放心,我軒轅琝熠絕對不會丟我父王的臉,更不會讓大家失望,我定會承擔起代國君的責任與義務。”
    “好聽的話誰都會說!你憑什麽來證明自己?難道是靠那個來自青丘的未來太子妃不成?”
    “不要太過分!雖然你是王族後裔,卻隻不過是外族,怎可對太子殿下如此無禮!”丞相郭離見軒轅琝熠難堪,站出來維護太子的顏麵。
    見郭離開口了,軒明策也走上前,假裝做起了和事佬。
    “如果大家對太子殿下的能力有所猜疑,本王倒是有一個好的提議。皇兄當年繼任王位不久便平定一目國,一目國忌憚皇兄的威嚴,多年來一直不敢再犯我國邊境。但是近日來,一目國數次騷擾我國邊境,對我國虎視眈眈,蠢蠢欲動。若是太子能像皇兄一般威壓一目國,將他們趕回鍾山以東,不僅可以讓族長宗親放心,也可以讓天下皆知我古澗國未來之君的威名。”
    “眾人皆知,一目國人人皆兵,高大威猛,驍勇善戰,當年先王也是在青丘女帝和夜曦大人的幫助之下才斬殺了一目國的首領,將他們逼退回鍾山以東。現在太子殿下大病初愈,又沒有習武的根基,不是讓殿下去送死嗎?軒明策,你安的什麽心?”丞相直接駁了軒明策。
    “郭丞相,本王也是為太子殿下考慮。哪位太子在登基王位之前不是要建功立業。這是好機會,不能錯過!再說,我早已為太子殿下考慮周到,他雖不能親戰,可以指揮作戰。之前他在白之堯和那個叫十七的侍從陪同下能順利取回建木之葉,也非常人能做到。”這一點軒明策身有體會,“這次再帶上我古澗國最英勇善戰的古家軍,定然能凱旋歸來。當然,若是青丘來的帝姬也願意助太子一臂之力。那更是萬無一失。”
    “我覺得皇叔說的對!既然琝熠繼承了太子之位,就該為國分憂,身先士卒。當務之急,就是要先讓一目國退兵。此事不可懈怠,我應盡早帶兵出發,以免更多無辜百姓遭受滅頂之災。”
    雖然還是有人不看好,卻也不敢多言,畢竟此時誰多事,誰就有可能被拉去上戰場,氏族宗親這些紈絝子弟隻敢嘴嗨,若是真的要他們上戰場,一個個還不如軒轅琝熠膽大。
    丞相等人也是文臣,打仗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擅長,隻得默默祈禱軒轅琝熠能爭口氣,平安無事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