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後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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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議主要內容是關於下一次作戰方針製定,以及各基地詳細的備戰計劃。
    在公事方麵,靳北赫和盛秋謫的想法倒是契合,兩人在會議上也並沒有夾帶私人情緒,一場會議下來倒是風平浪靜。
    會後,無關人員退場後,靳棠看著遲遲未離場的幾人有些疑惑,不禁問道:“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靳北赫看著一臉淡然坐在原位不動的盛秋謫,嘴角勾出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淡淡地說道:“我和盛隊長有些奇妙的緣分,所以想再聊會。”
    靳棠狐疑地盯著靳北赫,不相信他的說辭,轉而又問盛秋謫,“是嗎?”
    盛秋謫眼神藏得極好,看著靳北赫的時候暗潮湧動,看著靳棠的時候卻風平浪靜的,他淡淡應道:“是。”
    靳棠雖然不太了解盛秋謫,但是他很了解靳北赫。
    所以他本站起來卻又坐下,不動聲色地說道:“既然如此,我就且聽你倆要聊什麽。”
    “聊些私事,首長就不必浪費寶貴的時間了。”靳北赫說著,淡淡地看了一眼靳棠身後的厲徽。
    厲徽雖然很想吃瓜,但是也不得不配合現身說法支開靳棠。
    靳棠無奈,但他確實還有要事在身,臨走前,特別走到靳北赫身後叮囑道:“你別惹事。”
    靳北赫隻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靳臨最後離開,臨走前也交代了一句:“阿謫,你實戰經驗沒他強,真打起來的話記得找個稱手的工具。”
    盛秋謫冷笑一聲,他才不會跟個毛頭小子一樣莽撞。
    無關人員都離場後,靳北赫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你是怎麽認識顧喻之的?”
    盛秋謫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儼然一副長者的姿態,麵對對方攻勢十足的發問,他淡漠地回道:“當事人都被你帶走了,你還來問我?”
    靳北赫也不急不躁,應對自如,“審訊不能聽取片麵之詞的道理,盛隊長應該明白吧?”
    盛秋謫對於“審訊”二字敏感地皺起眉頭,他知道靳北赫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隻是他竟然“審訊”了顧喻之嗎?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對你說實話?”盛秋謫不是很喜歡靳北赫那副囂張狂妄的樣子,和他年輕的時候有些相似,也可以說他是不喜歡年輕時的自己。
    “盛隊長這話說的好像是故意挑撥離間一樣。”
    “嗬嗬,靳隊長看起來很沒有自信的樣子。”
    四目相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氣氛越發凝重起來。
    “我帶兵打仗講究的是效率,所以不太擅長談判。如果我從盛隊長這得不到答案,我不介意把赤陵基地甚至是整個蓮城,整個盛家都翻個底朝天。”靳北赫臉上始終掛著輕蔑的笑容,因為他並不是在嚇唬盛秋謫,他就是如他所說的那樣打算的。
    盛秋謫沒想到靳北赫會狂妄到這個地步,靳家在帝都確實有逆天的本事,但他靳北赫想隻手遮天還是太異想天開了。
    “家族名譽在那三個老人家眼裏是第一位,但在我這裏什麽都不是,我想要做什麽,他們也攔不住我。”靳北赫漫不經心地用指尖輕輕敲著膝蓋。
    他知道盛秋謫不相信他會這麽做,他也沒打算維持表麵和諧的假象,直接了當地說道:“如果盛隊長配合一點的話,大家都比較省事,當然了,我也不介意用另一種手段,反正端掉盛家對我而言,也不是什麽難事。”
    盛秋謫冷笑一聲,麵對這種孩子氣的發言,他根本不在乎,“是嗎?看來靳隊長這是在給我機會啊!”
    下一秒,他的眼神驟然變得森冷,聲音也壓低,似在挑釁:“若是我不要這個機會呢?”
    “我勸盛隊長還是珍惜這個機會,出了這扇門,一切就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靳北赫知道自己的底牌是什麽,從任何一方麵看,盛秋謫都敵不過他。
    “嗬嗬,我還以為值得她如此惦記的男人是多好的人,沒想到竟然是你這樣幼稚無聊的人。”盛秋謫嗤笑一聲,滿眼輕蔑。
    他不明白顧喻之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居然會對靳北赫這種人情根深種。
    靳北赫看了眼時間,差不多到午飯時間了,他還得趕緊聊完給顧喻之買飯呢。
    他言歸正傳,再次提醒,“我是什麽樣的就不勞煩盛隊長費心了解了,還是說說你怎麽認識她的吧!”
    盛秋謫本不想多生事端,可他就是突然之間燃起了勝負欲,於是他麵帶笑容,語氣曖昧地說道:“其實我們相處得還挺好的……”
    “噗呲——”
    靳北赫不合時宜地噴笑,顯得格外突兀。
    他眼底寫滿了不屑,出言諷刺,字字句句說得無比清晰,“哈哈,盛隊長,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別說你才跟她相處了半年,就是給你十年,你也不可能代替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盛秋謫確實很在意這一點,看靳北赫這麽篤定的樣子,他倒是有些羨慕。
    “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都經曆了什麽,她連自己的生死都拋之腦後,費盡心機要找到我,你不會以為她隻是貪圖我的美色和靳家的財富吧?”
    靳北赫明朗的笑聲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能認識她是因為我,她接近你也是因為我。她對你表現友好不過是因為她性格善良溫柔,和你這個人,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一雙灰藍色的眼眸寫滿了絕對的自信,高傲不可一世的姿態就像淩駕於世界的神,目空一切,神聖不可侵犯。
    盛秋謫心中泛起絲絲苦澀,透過靳北赫的眼神,他似乎感受到了很多,這一刻,他或許理解了為什麽顧喻之會如此堅持。
    就在盛秋謫即將開口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靳北赫臉上的輕蔑逐漸演化成張狂,他咬字清晰而緩慢地說道:“她是我的顧喻之,不是你的裴願。”
    盛秋謫臉上一成不變的淡漠被某個敏感詞徹底粉碎,原先姿態鬆弛搭在膝蓋上的手也瞬間捏成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一雙看著無辜的桃花眼此刻像浸染了血氣般,滿目歇斯底裏的狠厲。
    靳北赫迎著那道殺氣騰騰的目光,笑容更加肆意瘋狂。
    盛秋謫垂眸低笑,笑容是那麽滲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在他麵前提起過這個名字了,那些他發了瘋都想忘掉的痛苦記憶再次被喚醒,他恨不得立刻殺了靳北赫解氣。
    可是看到盛秋謫痛苦生氣的樣子,靳北赫卻覺得心裏很暢快。
    盛秋謫抬眸的瞬間,眼底滔天的恨意已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輕佻的諷刺,“靳隊長不會以為隨便說個名字就可以威脅到我吧?”
    靳北赫雙腿換了個姿勢交疊在一起,語氣別有深意地回答,“隨便念個名字就可以讓冰山臉破冰,我還挺想見見這個名字的主人呢。”
    盛秋謫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樣子,“既然靳隊長這麽有空閑的話,隨便你好了。”
    “嗯,屆時我一睹芳容後就遣人送到赤陵基地,讓你也瞧瞧這個人。”靳北赫毫不掩飾自己的蛇蠍心腸。
    盛秋謫也不急不惱,他知道靳北赫隻是推出了他對弈的籌碼,他手裏掌握的籌碼也足夠了。
    既然靳北赫這麽囂張狂妄,他要是不讓他吃點苦頭,怕是覺得自己好欺負了。
    稍作思量期間,盛秋謫已恢複一貫淡漠的樣子,他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語氣波瀾不驚,說道:“你想知道的事情,我可以告訴你,希望你聽完之後還能保持現在的樂觀和自信。”
    靳北赫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眉頭輕蹙,仔細地聽著盛秋謫講述他和顧喻之相識的所有事情。
    盛秋謫事無巨細地闡述,語調平庸得宛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以至於他在講述顧喻之遭遇恐怖襲擊事件時,和靳北赫鐵青的臉色形成強烈的反差。
    除了表達心意被拒絕那段經過,其餘的,他一點兒都沒有藏著掖著,全部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說完,盛秋謫如願以償地看到靳北赫眼中的惶恐不安,他心滿意足地站起身來,邊往外走邊說:“你的自以為是差點就讓你永遠都見不到她了,所以我勸你珍惜當下,少把心思放在那些無謂的事情上麵。”
    靳北赫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因為過於用力指尖泛白,幾乎要把自己的手折斷,他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個樣子的,雖然他沒有在現場,但是那個恐怖組織是何等可怕,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盛秋謫報出來的傷亡數據更是讓他感到脊背發涼,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哪怕盛秋謫離開了許久,靳北赫還呆坐在原位,腦海中不停回蕩著這半年來自己的經曆。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她最大的不安定,隻要他離開了,她的生活就會回歸平靜,她終其一生都會過上理想的生活。
    抱著這樣的信念,他在前線戰鬥時並無後顧之憂,可現在盛秋謫說的那些話就像一記重錘,狠狠敲碎了他用來自欺欺人的美夢。
    如果沒有盛秋謫,他可能再也見不到顧喻之了,這是多麽殘忍可怕的事實啊!
    靳北赫隻覺得自己建立起來的信念正在土崩瓦解,他痛苦萬分地捂著臉,難受得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直到手機響起信息提示音:“阿赫,你還在忙嗎?我聽到厲委員長回來很久了。”
    靳北赫瞬間回神,飛快地在手機上敲下幾個字:“我現在就回來,等我。”
    然後,他就飛快地向外狂奔,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震耳欲聾。
    厲徽靠在走廊陽台上,隔老遠他就看見靳北赫像一陣風一樣往回衝刺,他低聲呢喃道:“又受什麽刺激了?沒談妥嗎?”
    才剛嘀咕完,人已經到樓下了,一眨眼靳北赫已經衝上三樓了,速度之快讓厲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你怎麽……”
    話還沒問完,靳北赫已經從他身邊掠過,周邊帶過的風吹得他都要感冒了。
    “哢嚓”
    “砰”
    開門關門就在一瞬間。
    顧喻之在沙發上坐了一上午,腰酸背痛的她正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便聽見疾步奔跑的聲音,然後便是有人破門而入。
    她還沒反應過來,靳北赫已經衝上來猛地抱住她,衝撞的力度讓她覺得自己被一堵牆撞到了。
    “阿赫,你怎麽了?”顧喻之一臉茫然,但是隔著單薄的衣物,靳北赫的心髒震得她身體都跟著顫抖,她的臉貼在他脖子上,臉頰也能感受到他劇烈跳動的脈搏。
    難道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靳北赫卻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顧喻之。
    “別急,有什麽事情你慢慢說,你的心跳好快啊!”顧喻之不明所以,她感覺自己快被靳北赫勒窒息了,但仍然不停撫摸他的後背安撫他的不安。
    後怕的感覺順著腳跟一路爬到頭頂,靳北赫覺得渾身發涼,隻有懷中的人是溫熱的,真實的,他拚命呼吸她的味道,好像那是讓他存活的氧氣。
    “沒事了,沒事了,你別著急,冷靜一點,別怕。”顧喻之仍不斷安撫著,她不自覺想到靳北赫昨天失控的樣子,害怕他又受了什麽刺激。
    靳北赫聽見顧喻之的聲音才慢慢平複下來,他緩緩鬆開自己的手臂,懷中人也得以暢快的呼吸。
    顧喻之看靳北赫滿頭是汗,臉色也非常難看,不由得擔心起來,“發生什麽事了?你為什麽這麽著急?”
    靳北赫捧著顧喻之的臉,顧喻之驚覺他的手冰得滲人,便趕緊握住他的手,可是麵前的人滿眼驚魂不定的樣子,看得她心裏也害怕起來。
    他俯下頭將唇貼了上去,她的唇軟軟的,熱熱的,美好又真實。
    “你不說話真的很嚇人,是有什麽突發情況嗎?”顧喻之心裏慌得很,但臉上仍要強裝鎮定,盡力安撫麵前的人。
    靳北赫長籲一口氣,拉著顧喻之到沙發上坐下,而他“撲通”一下重重地跪在她麵前,嚇得顧喻之都要從沙發上跳起來了,卻被他一雙手死死按住。
    “靳北赫,你幹嘛?快起來!”顧喻之沒看懂這是要幹嘛。
    靳北赫緊緊握著顧喻之的手,低垂著腦袋,因為劇烈運動還未平息的心跳讓他的胸膛起伏劇烈,他聲音微微帶著顫抖,說:“我今天問了盛秋謫,他什麽都告訴我了。”
    顧喻之愣了一下,不由得擔心他們之間是不是發生衝突了。
    “對不起,都怪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差點……”靳北赫說著已經快哭了。
    “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趕緊起來!”顧喻之的手被靳北赫按住了,他的手涼得嚇人,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烈的不安。
    “可如果我沒有把你送回去,你就不會遇到那種事,我差點就害死你了……”靳北赫越想越害怕,他比誰都清楚那批狂徒有多可怕,顧喻之能活下來純屬僥幸。
    他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如此高大的男人跪下來有種慷慨赴義的既視感。
    顧喻之用力把自己的手抽出來,她的手剛觸及他的臉就摸到一片濕潤,她捧著他的臉,將他的臉從陰霾中抬起來。
    她聲音無比溫柔,“靳北赫,你起來,看著我說話!”
    他哭得像個孩子一樣,滿眼都是恐懼和愧疚。
    “我很好,我沒事,你不許哭!”顧喻之從桌上抽了幾張紙巾溫柔地拭去靳北赫臉上的淚水。
    靳北赫抽泣了幾下,他抱著顧喻之的腰,將臉埋在她身上。
    “你能不能先起來?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顧喻之實在受不起靳北赫這樣跪著,他是何等身份,怎麽能跪她!
    靳北赫倔強地搖搖頭,恨不得把自己大卸八塊以表歉意。
    “你不聽我的話?”顧喻之歎了口氣,她覺得靳北赫這樣情緒反複,遲早有一天會精神崩潰。
    “我聽。”靳北赫帶著哭腔點頭,聲音聽起來可憐巴巴的。
    “那你坐到我身邊來。”顧喻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靳北赫卻更想跪著懺悔,但是看著顧喻之的眼睛,他隻好慢慢起來坐在她身邊。
    顧喻之握著他冰涼的雙手輕輕安撫,直到他的手漸漸回溫。
    “靳北赫,你不能總是這樣情緒反複無常,會特別傷身的,有什麽事情我們好好溝通,好嗎?”顧喻之撫摸著靳北赫的臉,指尖擦去從他眼角滑落的淚滴。
    “好。”靳北赫軟糯糯地應著。
    “雖然我確實遭遇了意外,可不管怎麽說我都安然無恙過來了,而且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任何人